纪惠篱赶到医院看望越听时, 越听正一个人在VIP病房里玩铁羽毛球。

  把饭盒放到桌上, 纪惠篱道:“你是真不长记性,换成别人,早离这东西远远的了。”

  越听道:“虽然我受伤了,但同时我也得到了一天假期呀。”

  纪惠篱道:“但你知道吗, 如果这伤再严重一点, 之后还要做祛疤手术。”

  越听微笑:“我知道,所以下次玩的时候找有医保的。”

  纪惠篱耐心解释:“祛疤属于医美项目, 任何医美项目都不能走医保。”

  越听大惊失色,连滚带爬要跑。

  纪惠篱在她身后幽幽出声:“你这次只是皮外伤, 手续我都办好了,等下就出院。”

  越听这才放松下来, “我就说嘛,头上破点皮不至于住院。”

  看着她又状若无事开始用餐,纪惠篱都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 演员的脸很重要。

  正好这时,公司那边打来电话,纪惠篱出去接电话,越听专心吃饭。

  但将近二十分钟过去,纪惠篱还没有回来,越听百无聊赖, 又不想再玩羽毛球, 只能在手机里找一个连连看游戏,打发时间。

  当门外传来脚步声时,她正好卡关, 干脆关掉手机,拿上自己的包, “我们要走了吗?”

  齐究幽声道:“着急吗?不着急挨顿骂再走吧。”

  越听闻声:“…………”

  她僵硬地转身,脸色紧绷地看着脸色更加紧绷的齐究,四目相对,齐究眼底冒火,好一通输出:“你不知道戏还在拍吗,突然受伤很影响进度,越听你有没有一点责任心!我真的想让编剧把你写死!”

  越听也颇觉受伤:好恶毒的心肠。

  但确实是她有错在先,她也无话反驳。

  静静听齐究骂了好半天,齐究都骂累了,从越听手里夺过手机,当着越听的面拨了110 。

  越听这下忍不了了,五官乱飞,面目狰狞,“我确实不应该在这时候受伤影响进度,但你也不能报警抓我吧。”

  齐究冷眼看着她,拨通电话后出门了。

  纪惠篱才进来就发现越听一脸死寂,有种连自己埋哪儿都想好的释怀感。

  她拧眉:“怎么了?我爸骂的很难听吗?”

  越听开始哭:“他报警抓我。”

  纪惠篱淡然递纸巾给她:“抢他包的又不是你。”

  越听哭的更狠:“就是啊,但他还报警抓我。”

  纪惠篱:“……”

  纪惠篱道:“他来的路上被人抢了包。”

  越听止住哭泣:“啊?那当场报警啊!”

  纪惠篱道:“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算了,反正包里也没什么贵重物品,追不回来就算了。”

  离开医院前,齐究还了越听的手机,说要去警察局。

  纪惠篱把他助理喊了过去,她得回公司一趟,没时间陪他。

  回到酒店时,尚眷和幸仪都在门口等待。

  见她安然无恙,默默松了口气。

  尚眷不安道:“越听对不起啊,我当时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劲儿。”

  越听道:“你差点害惨我了,纪惠篱说祛疤手术不能走医保。不过没事儿,就破了点皮,最多三天就好了。”

  尚眷这才安心,“齐导说要去医院看你,怎么没一起回来?”

  越听觉得刚才的事有点惊悚,还是不提为好,便没说,胡乱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尚眷是真心觉得愧疚,她自己还瘸着一条腿,但这会儿一直为越听忙进忙出,越听看在眼里,甚至都觉得不好意思,毕竟羽毛球是她拿出来的,要真追究起来,也是她的错多一些,不过这个念头只在脑海中旋绕三秒,当尚眷摆出自己亲手做的猪蹄汤时,越听立刻心安理得地享受起她的照顾。

  不得不说,尚眷的厨艺是真好。

  越听对尚眷的好感度唰唰唰地涨。

  系统见状,出声嘲讽:[你是没被人好过吗,这都能沦陷?如果女主跟你一样,我现在就应该在遥远的星球过着海滩椰子天然美黑素的日子。]

  越听道:[你是说我太容易满足了吗?]

  系统道:[有点。]

  越听道:[可能是我家教育比较好吧,我哥小时候差点把我肋骨踢断,但我爸说学会不计较才是老实孩子,我都没打算记恨呢,我哥就给我买了个可漂亮的发夹,这就是宽容的力量。]

  系统:[……你小时候真没撞过头吗?]

  越听义正言辞:[你工作也太不认真了!了解角色不是你应该做的吗?我都说了,脑袋小时候被驴踢过,有后遗症,一个系统怎么不记事儿呢?]

  系统默然几秒:[看出来了,是真被踢过。]

  睡前,越听找到一个花瓶,准备把尚眷送来的花插好,但是当她看到卡片上面的祝福时,陷入深思。

  次日,尚眷带着早餐准时敲响越听的房门,见越听精神不济像是没睡好的样子,她心里慌了,忙道:“怎么了,是伤口疼了吗?”

  越听叹气道:“还不是你那张卡片闹得。”

  尚眷愈发惶恐,接过越听递来的卡片,“祝身体健康,早日暴富。哪里有问题?”

  越听愁容满面:“问题就在这个暴富上。你说我要是暴富了,然后死了,遗产怎么办?”

  尚眷实在不理解她的脑回路,但还是有问必答:“你把继承法当摆设了吗?”

  越听再次叹气:“这又是另一个问题。我爸说了,我这种资质一定没人想跟我结婚,那我肯定不会有配偶子女什么的,只能是我爸我哥他们继承我的遗产,但我一想我死了他们却花着我的钱,怎么那么不得劲。”

  尚眷:“……就因为这个,你一晚上没睡?”

  越听也很难受:“想的我睡不着啊!”

  尚眷手起笔落,划掉早日暴富四个字。

  越听突然道:“这会儿感觉对了。”

  尚眷:“……”

  她听说过名字太大把人压坏的,还没听过连一句早日暴富的祝福都承受不住的。

  早上拍戏时,越听在片场见到了乔姜。

  作为《未央风云》的原著作者,乔姜一直都很神秘,她拒绝兼任编剧时,大家都以为她是不想露脸,私下里不少人说她清高,剧组有两个编剧还嚼舌根,说她架子再大,也不过是个写网络小说的,麻雀又不能变凤凰。

  谁知道她今早就出现在片场。

  越听以为她不想跟自己说话,自动躲远。

  但乔姜主动来找她,跟她聊戏,说:“为了不耽误进度,给你加了场跟女主争吵的戏,她把你推倒,你脑袋撞在桌角上了,受伤前的戏等你好了再补。”

  越听竖起大拇指:“好办法。”

  一般情况下,因为演员本人问题加戏时,剧组都得被双方经纪人吵翻,但秦书宛并不介意,韩妤也没自信能吵赢纪惠篱,何况这父女俩往跟前一站,她哪敢张嘴?

  不过韩妤发现了一点异样,戏里女主捏住女二的下巴放狠话时,女二已经心理变-态对她由恨生爱,所以这场戏有些许暧昧,但本应该挑起暧昧的越听却被秦书宛压戏了,秦书宛看她的眼神比她更像变-态。

  韩妤:“…………”

  她再三确认,剧本里绝对没有这段。

  休息时,她把秦书宛拉到一边询问:“刚才怎么了?你怎么那么看越听?我虽然不懂演戏,但你这也太……”

  秦书宛敛眸,轻描淡写道:“我是不是用力过猛了一点?”

  韩妤纠正:“不止一点。”

  秦书宛自己补口红,视线落在远处偷吃花生米的越听身上:“你有没有觉得,她对我有想法?”

  韩妤将自己想好的安慰之词尽数吞入腹中,表情扭曲:“谁对你?有什么?”

  秦书宛指着越听:“她,对我,有想法。”

  韩妤摸摸她的额头,“没烧啊。”

  她无语凝噎:“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秦书宛道:“你忘了吗,她之前说接近简云辙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接近我,我当时没信,但现在又有点相信了。”

  韩妤震惊不已,“那你准备怎么办?”

  秦书宛看着越听:“给她一个机会。”

  “……”韩妤几乎崩溃。

  一整个下午她都致力于让秦书宛想起往事。

  之前她跟越听多势不两立啊,怎么短短两个月而已,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是不是之前劝和的人太多了,她俩把和好误以为是那种好?

  天哪,怎么会这样?

  到底是道德的脱节还是人性的疯癫?

  下午,越听最后一场戏是拉拢女医师的日常,这算是角色黑化后跟女四第一次正式交锋,申颖一直找不到状态,那针头在越听背上扎了好几次,为了少受点罪,越听只能申请休息十分钟,她卑微地拿着自己的笔记给申颖讲戏,希望这场戏能快点过,好让她的背早点解脱。

  申颖也很紧张,尤其是看到越听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又条理清晰的笔记时,更是害怕。

  她觉得越听受伤都没有拖进度,自己却因为没有找好角色状态害受伤的人给自己讲戏,实在过分了。

  磕磕绊绊的,这场戏还是完成了。

  申颖第一时间要了越听的笔记,自己回去钻研。

  她也是这时才了解到,越听在拍戏这方面有天分不假,但能走到今天,更多的应该是努力吧。

  越听可不知道她暗地里敬佩自己的事,她还在跟系统吐槽:[她就跟在我背上缝针一样。]

  系统没有回应。

  越听惊讶了,以往那个神神叨叨烦人的系统竟然学会了沉默。

  卸完妆,越听美美睡下。

  但十一点时,系统把她喊醒:[宿主,你睡了吗,我睡不着。]

  越听睡意朦胧间听它说:[你欠我的没法还!]

  越听努力清醒,道:“这么晚了还不休息,有心事?”

  系统更加愤怒。

  有爱情的人就是不一样,大半夜被人吵醒也不生气。

  系统道:[我的剧情算是彻底被你打乱了,你知不知道——]

  越听算是睡不着了,把枕头垫在背后跟系统说话:[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系统:[女主对你的好感度暴增。]

  越听摆手:[不奇怪。现在是多少嘛?]

  系统:[25 。刚开始好感度可是按照零点几算的,现在已经25了,今天敢涨到25,明天就敢涨到100 。]

  越听道:[这说明我俩合得来啊,我还以为早就满了。]

  系统无语,默默算了一下她的爆红币,[已经有1250爆红币了,女主好感度满50以后,算法会变……你跟我有仇吗?]

  越听也不明白了,[所以你到底是想让我刷满女主好感度还是不想呢?如果不想的话,这个好感度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系统自己也开始为难:[这个好感度只是为了让你更快完成任务,我是想让你刷来着,但没想让你这么快刷满啊。]

  越听两手一摊:[怪我了?]

  系统没办法告诉她现在的进度,要是越听知道秦书宛的真实想法,尾巴不得翘天上?

  何况秦书宛也只是对越听稍微有点意思,又没有到爱上的地步,还有机会。

  于是系统发布了任务:[说台词第四弹——“我早就知道你爸妈离婚的事了”。任务时间:24小时;开始计时。规则你知道的,不准嫁祸给其他人。]

  不管她们之间有任何苗头,它都会毫不留情地掐灭!

  系统对自己的无情有些自豪。

  如果说刚才越听只是无法入睡,那现在就是死都不能瞑目的程度:[你在搞什么,秦书宛很在意这个事儿的!]

  系统冷哼:[我当然知道。]

  越听暴跳如雷:[那你还让我这么做?]

  系统:[这不是我要考虑的事!]

  越听捶胸顿足:[可这是你告诉我的,我也没有故意窥探她的隐私。]

  系统已经不理会她的追问,美美下线。

  越听又是一晚没睡好,第二天既要拍戏,又要思考怎么完成任务,差点精神分裂。

  一早上都在逃避秦书宛,好不容易中场休息,她在楼梯里坐下吃饭时,深切体会到什么叫生而不甘死又不敢。

  真是太窝囊了。

  而即便她已经这么惨,还有人来给她添堵。

  她刚吃完盒饭,准备去扔垃圾,突然有人叫住她,她扭头一瞧,发现是演男四的卜世仁,早上两人搭过一段戏,摄像机一关,他就跟眼抽筋一样朝她乱眨眼。

  越听觉得这人怕是有点病,不准备跟他说话,绕道要走,但没想到卜世仁再次跨步到她面前,双手插兜,笑得很奇怪,道:“越听,其实你觉得我挺帅的吧?”

  越听:“……什么帅?草率吗?”

  卜世仁:“……我知道你的心,你今天不愿意跟我说话是怕自己破相了不好看,但我能忍的,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

  越听讶然,几欲作呕。

  “像你说的,我都破相了,你行行好,别来恶心我成吗?”

  好不容易逃开,谁想转头又撞上越厘,她都无语了,闭眼不想看。

  什么脏东西。

  越厘见状,脸色异常难看,但为了维持表面关系,他还是贴心地开口:“姐,我是来找你的。”

  越听认命般道:“我知道。除了我,谁还这么倒霉。”

  越厘:“……那天你不是说要我赔五十万嘛,我可以给你。”

  越听道:“给了再说。”

  “……”

  越厘给她一张卡。

  越听拿湿巾擦了一遍,好一阵端详,问道:“这不是我的卡吗?”

  越厘:“……是。之前你给我的。”

  越听想敲碎自己的脑袋。

  她以前真的蠢成这样吗?竟然会给越厘钱?

  “你拿我的钱还我?”

  越厘梗着脖子:“你给我的就是我的了呀。”

  越听:“?”

  越厘眼睛一红:“姐,你知道我的处境,我也没那么富裕。你因为王晨针对我,可能是觉得我让王晨监视你,但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你知道我在乎你的,可我们离得这么远,不能经常见面,我不用这种方式,怎么能知道你每天都在干什么?我真的不希望我们越来越远,你能明白我吗?”

  越听气糊涂了,抄起旁边的扫把想打人,但是突然间灵光一闪,她瞧着越厘,双眼眯起,不怀好意道:“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越厘:“……”

  片刻后,越听容光焕发地出现在秦书宛房门口。

  秦书宛面露疑惑。

  早上越听还躲着她,怎么这会儿主动来了。

  虽然不知道她是什么想法,但秦书宛还是很欢迎她的到来,亲自给她倒了杯水。

  越听坐下来,调整了一下情绪,问道:“宛宛姐,你最近挺好的吧?”

  秦书宛:“……还可以。”

  越听面露紧张,眼神中还有一丝恰到好处的怜惜:“宛宛姐,有件事我想跟你坦白。”

  这下,秦书宛也紧张起来了。

  不会是……

  两人面面相望,越听温声说:“其实我早知道你爸妈离婚的事了。”

  秦书宛重重皱眉,“什么?”

  她不记得自己对越听讲过家事,那越听是怎么知道的?

  幸好越听早就预料到她的反应,否则真的会被吓死。

  她连忙补救:“宛宛姐,你知道我的处境,我过得不好,我妈妈还在的时候跟我爸感情不深,她过世以后我爸娶了我继母,我对这类事真的很敏感,那段时间你状态不对,我就想知道为什么,不是为了满足好奇,就是为了帮你。你知道我很在乎你的,你对我意义不一样,可我们距离这么远,拍完戏不能经常见面,我不用这种方式,真的没机会了解你了,我真的不希望我们越来越远,你能明白我吗?”

  秦书宛:“……”

  好一番深情告白,可是怎么听着怪怪的。

  但看到越听泫然欲泣,她心软了,只好说道:“算了,没关系,反正也不是秘密,你知道也不是什么坏事。”

  越听的心快跳到嗓子眼了,听她这么说才稳住心神,道:“宛宛姐,这段时间辛苦了。”

  秦书宛这下是真的觉得有点怪了。

  但更怪的是,这种感觉也不错。

  她目光温和,看的越听有些发毛,几乎是落荒而逃。

  韩妤看着她的背影,整个人都开始凌乱了。

  她进屋,语重心长地道:“书宛,你还记不记得越听偷跑到咱们公司,砍了你那颗红石榴树?她嫉妒你红,都跑来砍树了!你还对她有感觉?”

  秦书宛道:“你怎么又开始对她有偏见了?”

  韩妤:“……我为什么这样,你不知道吗?”

  越听完成任务,心情倍爽,开始呼叫系统:[你还在吗?]

  系统:[现在还在,过几天就不一定了。]

  越听道:[没办法,赶上了嘛。]

  系统生无可恋:[我准备研究一下死法,别打扰我。]

  它不开心,越听就开心了。

  她在躺椅上眯了会儿,精神振奋,下午拍戏的时候状态好到不行。

  齐究盯着她看了会儿,想骂,但没法骂。

  其实她这样的状态也算是符合人物的心理状态。

  女二前期是唯唯诺诺又善又恶的人,当她黑化后,那些邪恶的想法都公之于众,她对此是有些得意的,虽然她在冷宫度过一年显得形容沧桑,但其实内心是雀跃又兴奋的,她的精神是饱满的,她对正派的想法就是:以前我想做一个善良的人,但你们总是批评指摘,现在我不跟你们周旋,就这么坦然地恨下去。

  很符合角色,但为什么看着欠欠的。

  齐究想跟纪惠篱讨论,但转念一想,纪惠篱肯定会说这是因为他对越听有偏见。

  想到此处,他也只能作罢,瞪了越听一眼,这才收工离开。

  这晚,尚眷下厨做了晚饭,准备开小灶,但是越听却没有接受邀请。

  这让她极其郁闷,偷吃了一块肉的申颖见状,指了指一桌的菜:“都这样了,她还不来?”

  尚眷更正:“就因为这样,她才不来。说是纪惠篱让她痩,她接下来一个月都不吃晚饭。”

  申颖立刻生起强烈的罪恶感。

  她道:“那我也不吃了。”

  尚眷怒道:“你们都不吃那我也不吃了!”

  越听正在做健身操 ,听到有人敲门,暂停了教学视频,跑去开门,发现是尚眷和申颖。

  她道:“这么快就吃完了?”

  尚眷道:“就没吃。”

  越听道:“为什么不吃?”

  尚眷道:“拜托,你在这儿跳健身操,我俩要是能吃得下就怪了。”

  三个人都不明白,反正莫名其妙就卷起来了。

  申颖也加入越听的队伍,“我也跳。”

  尚眷腿还没好,要不是她演的角色最近一直卧病在床,她这种状态能被齐究骂死。

  她躺在沙发上看两人跳操,终于还是忍不住吐槽:“你俩脚下漏电了吗,跳的恁僵硬呢?”

  越听扭头:“你来?”

  尚眷就不说话了。

  越听还是有点舞蹈底子的,动作跟几遍就跳的很顺畅了。

  申颖没一会儿就觉得累,跟尚眷一块儿躺沙发上,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道:“听姐,中午的时候你弟弟来找你,说什么了呀,为什么他走的时候脸色那么差。”

  越听可是一点都不想聊越厘的事,“不知道啊,突然就那样了,可能是精神失常之类的,我有机会带他去检查。”

  申颖:“……这么严重吗?”

  尚眷道:“越听,你跟你后妈关系很好嘛?从没听过你们家这些八卦。”

  越听对自己后妈印象很好,也愿意聊这些话题,“她挺温柔的,也很有文化。”

  尚眷疑惑:“那你们就没有磨合期吗?”

  越听想了想,“好像没有。我觉得她有可能是我妈的转世,我可喜欢她了。”

  尚眷:“?”

  尚眷道:“你说她是什么?”

  越听道:“你别不信。我有证据。”

  尚眷:“比如?”

  越听坐下休息,继续说:“她会做板栗红烧肉,我妈妈也会,她喜欢养花,我妈妈也喜欢,她很擅长书法,我妈妈也是诶,最重要的是,我妈妈对我很冷淡,她也对我很冷淡,那种感觉真的太像了!”

  “……”

  尚眷直觉这个话题不能聊下去,于是立即止住,扯了些八卦,就拉着申颖离开。

  次日,越听精神抖擞地下楼吃早餐,见纪惠篱一人坐一桌,便过去跟她拼桌。

  纪惠篱道:“昨晚你们三个在房间跳舞吗?”

  越听道:“没有,我在跳健身操,吵到你了吗?”

  纪惠篱淡声道:“没有,刚才听申颖说你记动作快,我以为你在教她们跳舞。”

  越听道:“怎么可能,我只是记着你的话,减重,保持身材。”

  纪惠篱挑眉,似乎很满意。

  酒店的早餐是自助式,越听还是很满意的,尤其是今天,她竟然发现了一瓶白兰地。

  正当她开瓶要喝时,纪惠篱出声道:“大清早就喝这个?”

  越听解释:“我就好这一口,朝酒晚舞嘛。”

  纪惠篱见她当真只喝了一口,才按捺住一腔劝告。

  等越听走后,她直接找到后厨,告诉他们今后的早餐尽量不要摆酒,厨房的管理人员解释,那是晚上办酒会用的,不小心遗落在桌上,工作人员去找的时候发现已经不见了。

  纪惠篱确认这不是餐厅常态后才放心离开。

  厨房几人面面相觑,都觉得这个经纪人可真不错。

  大家也都看过内娱不少抓马事件,越听几乎是抓马事件中的常客,她跟纪惠篱的关系也扑朔迷离的,外界都在猜测。

  但没想到她们关系还挺好。

  对此很欣慰的不止她们,还有目睹一切的韩妤。

  如果纪惠篱跟越听搞在一起,那秦书宛不就没机会了?

  韩妤觉得这是个好办法。

  但她最近压力太大了,既要盯着片场,还要跟进商务,实在分-身乏术,接到Zm那边的电话时,她都觉得心累。

  代言视频已经拍了三遍了,每次她们都在配合,但广告策划是Zm集团在做,总不能一直让艺人这边无条件重拍吧?虽然是个大牌,但也没到这种程度。

  她前几次还能好声好气地说话,这次却没什么好脾气了。

  可刚发完火,她立刻后悔了。

  她是秦书宛的经纪人,一言一行不止代表自己,还代表了艺人,今天这个火一发,明天圈里就得说秦书宛耍大牌。

  她想回个电话道歉,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如果真的论起来,她也没错。

  正在她进退两难时,看到越听又折回餐厅。

  韩妤计上心头,既然越听现在跟秦书宛关系不一般,不如让她先去跟秦书宛聊聊,干脆把Zm得罪透。

  她叫住越听,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越听沉默片刻。

  韩妤恐慌:“你不会觉得我做错了吧?”

  越听摇头:“Zm是出了名的难缠,你没做错,虽说要学向日葵的谦逊,但弯腰太低的向日葵很快枯死了。我也不是专业的,说不准这个事儿,但既然都重拍三次了,发个火都是轻的,不然他们觉得宛宛姐好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