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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因为是两点的飞机,路喻白吃了饭就被马上送到了机场。
眼看着时间就要到了,路喻白还没过安检,嬴方媛忍不住催他:“儿子,你看什么呢?快进去啊,等会儿错过航班了。”
路喻白不为所动,眼睛还在四处张望着,看起来一点都不着急。
嬴方媛知道他在等什么,毫不客气的揭穿事实:“别等了,安安不会来的,今天他要去华南办转回去的事。”
路喻白眼里是止不住的不舍,嬴方媛轻推他两把:“进去吧,贺老爷子跟安安一起去的,他想偷跑过来都不行。”
这下路喻白的希望没了,只好死心进去安检了。
目送着儿子的飞机离开,嬴方媛眼眶都红了,靠在路正身上:“儿子这一去,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了。”
路正:“没事没事,马上寒假了,就一两个月。”
嬴方媛瞪了这个不解风情的一眼,恨铁不成钢的推开他自己回车上去了,留路正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梁伯憋着笑提醒路正两句:“先生,夫人是想让您多安慰两句,快上车去吧。”
路正回过神,赶紧上车哄老婆去了。
路家的车刚走,机场门口就停了辆车,没有人下来。
“前面刚走的就是路家的车,看来咱们还是来晚了,宁宁已经走了。”
贺棋余光看到自己的孙子很是失落的垂着头,浑身散发着要死不活的气息,瞬间一锭子朝贺准后脑勺打去。
贺准吃痛的捂着脑袋质问:“您打我干什么,爷爷?”
贺棋哼一声:“瞧你那副没出息的样儿,要是坐这儿的宁宁,都不会像你那样,你可真给我们贺家丢人。”
贺准老是被贺棋嫌弃,都习以为常了,反正自己做什么都没别人好,都会丢贺家的脸,以前他觉得伤心,后来只觉得贺棋幼稚。
“是是是,反正走的又不是你老婆,你当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嗷!痛啊!”
脑袋又被敲了一下,贺棋看似愠怒的用拐杖戳贺准的腿弯:“我老婆可从来不会走,只有没出息的人才会让自己老婆走。”
又被怼一次,贺准不跟他争了。
贺棋见他不说话,以为是自己戳到孙子心窝子,惹得他不舒服了,不自在的咳了两声,贺准奇怪的看他两眼。
“也就几个月的事,反正春节马上就到了,宁宁还会回来的,京城这边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呢,你也不会闲着,行了行了,快回去吧,人家校长还等着呢。”
贺棋让钱叔赶紧开车去华南,为了陪这臭小子来机场,都让校长等了半个多小时了。
车子离开机场,贺准忍不住抬头看窗外不远处起飞的飞机。
那会不会就是阿宁的?他什么时候到呢?
*
C市进入十二月之后,是越发的冷了,那种冷刺骨,是跟京城完全不一样的冷。
路喻白一直怕冷,入了冬之后就比别人多穿一些,进了十二月之后,就嚷嚷着开暖气,不然他受不了。
大家都知道路喻白的身份,人家也表示电费他给,所以……那就开咯。
反正他们占便宜。
看着路喻白坐在暖气的黄金vip区,手里都还拿着暖手宝,魏万青忍不住问道:“路哥,有那么冷吗?”
路喻白他一眼:“你要是在京城长大,你就懂了我的痛苦。”
魏万青:“行吧,小少爷。”
路喻白不跟他多说,一手拿着暖手宝,一手拿着笔刷题。
魏万青就觉得奇怪,自从上次月假路喻白一个人回来,老师宣布贺准转校之后,路喻白整个人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变化。
学校里的人都说,这两人是不是掰了,应该是家里人不同意吧。
偏偏路喻白上次还逮着个散播谣言的威胁了一顿:“我跟贺准好着呢,谁敢在乱说试试。”
虽然路喻白看起来跟之前没什么差别,但是细细感觉还是不一样。
话变少了,不跟人闹了,不惹事了,也不跟老师唱反调了。
课余时间不是刷题就是睡觉,整个一好好学生啊。
叶年问过他贺准为什么转学,路喻白的回答无非就是家里要求之类的。
两人心里也清楚,大概是知道了他们的关系采取的措施吧。
会对他们的关系有影响吗?
叶年觉得没有,毕竟两人还时常打电话发视频呢。
豪门之间的事,他们是看不懂了,只希望没事就好。
至于他们自己的事……
魏万青这些日子也是拼死拼活的学,不懂就问,基础的不懂问老师觉得丢人,他就问路喻白,一点一点的补,总能在高考前补起来。
魏万青是这样坚信的。
叶年也是。
临近物理竞赛的日子了,路喻白题也不刷了,课也不听了,就顾着睡觉。
能看到他的时候,几乎都在睡觉。
赵昭和也问过他,最后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各科老师也放个水别管。
终于到了竞赛那天,魏万青和叶年担心路喻白睡过头,天还没亮就摸去路喻白家里。
因为两人经常去找他,路喻白嫌每次开门烦,就把钥匙给他们了。
魏万青打开门的时候正好对上坐在餐桌前的路喻白的视线。
路喻白:“……”
魏万青:“……”
叶年:“……”
这感觉,怎么跟小贼偷东西被主人逮到一样。
魏万青尬笑两声:“你起了啊,我还怕你睡过头呢,专门跟叶年一起来叫你,没想到你都开始吃早饭了。”
路喻白对于这二傻无话可说,敲了敲桌子,示意他俩坐下来吃。
他早就起了,睡了这么多天,再睡就不合理了。
今天起了大早,下去跑了两圈,路过包子铺就买了,买完回家才发现自己买多了,好像买的是两人份,自己一个人是吃不完的。
正对着包子发神,门口就传来声响,一开门就对上魏万青那张贼门鼠眼的脸,要不是知道钥匙在他们手上,他都以为这俩人是来偷家的。
“难为你们五点多就过来了,今天周末,等会儿就在我这补个觉吧,我周一才回来。”
魏万青嘴里塞着包子,腮帮子鼓鼓的:“行,你去吧,回来跟我们说一声。”
“是去南州吧,你一个人去要照顾好自己,东西都带好了吗?”
叶年说着,死起身去看路喻白收拾的东西。
就一个黑色的小旅行包,打开一看,里面都是些吃的,加洗漱用品。
叶年皱了皱眉:“你的胃药呢?还有晕车药、感冒药呢?你怎么都不带?”
路喻白闻言转过来,审视般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要带这些?贺准告诉你的。”
肯定的语气,叶年点头承认:“他昨晚千叮咛万嘱咐,让我来看着你,免得你出去一趟就胡来。”
那些东西,早在几天前贺准就告诉他,让他带着,当时他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可到了昨晚上,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冷冰冰的,他心里很不是滋味,莫名的叛逆就是不想听话。
路喻白嗤笑一声:“人在京城,手还想伸到C市来,想得美。”
听路喻白这意思,就是不带,叶年可不顺着他来,自顾自的在电视机下的柜子里找到了常备的药物,放进小黑包里。
路喻白也没多说,他一个人哪里抵得过三个人。
竞赛组的需要到学校集合,两人随着路喻白去学校,正好碰上容月和柳晨风。
“早啊。”容月热情的打招呼。
对于曾经的班长,三人还是很有熟悉感的,纷纷回应。
“班长早啊。”
“班长吃早饭了吗?”
“班长肯定是吃了才来的。”
容月笑着点头:“对,我吃过了。”
旁边的柳晨风很是不爽似的:“我说,你们是不认识我吗?就班长跟你们是一个班的呗。”
这一说,三人才想起来还有个人。
“不好意思啊,柳同学,没太注意到你。”魏万青的嘴毒有时候连叶年都甘拜下风。
柳晨风:“你……算了,我才不跟你计较。”
魏万青跟柳晨风的梁子,还是高一开学时结下的,起因就是因为魏万青在教室里吃早饭,柳晨风觉得自己被冒犯到了,两人就“能不能在教师吃早饭”展开了长达一周的对抗赛,最后以路喻白为首的“坚定可以吃派”获胜,少数不赞同的也不敢再说话。
魏万青轻蔑的撇他一眼:“某些人还是不要得意太早,小心竞赛止步于此。”
柳晨风还想怼回去,容月一个眼神制止他。
“好了,大家都别闹了,这时间马上就到了,咱们也要走了。”
话语间,一个人已经走到几人身边,经过路喻白身边时停顿了一会儿,眼神阴翳的看着路喻白,最后在几人虎视眈眈中,颇有些灰溜溜的上了校车。
“这余峥脑子没事吧?他是当我们是空气吗?这么明目张胆的走过来,还用那种眼神看我路哥。”
路喻白不甚在意,挥挥手:“行了,别管他,咱们上车吧。”
三人上车后,路喻白径直走到最后一排靠窗的位子坐下,容月被柳晨风拉去前面坐了。
外边的魏万青现在最后的车窗边,还不忘多叮咛两句,路喻白嫌烦,就把窗户关上了。
不多时,晏华就来了。
“大家来得都挺早啊,行了,休息会儿吧,这到机场还有点时间。”
闻言,大家纷纷靠着椅背闭上眼休息。
路喻白有个小毛病,休息的时候听不得一点杂音,为避免这个情况,他一早就戴上耳机听音乐。
在路途的颠簸和柔和的音乐中,陷入了睡眠。
*
“叮——”
“好了,这节课就上到这里,课代表等会记得来我办公室,把试题拿过来发下去。”
“好的,于老师。”
偌大的教室,哪怕是下课了也没人打闹,除了悉悉索索的写字声,就是走廊外传来的路人的说话声。
教室里大部分人都抱着自己的试卷啃,唯独第三排靠窗坐着的人,明目张胆的拿着手机,紧皱着眉头,手指在手机上滑来滑去的。
“贺准,你看什么呢?愁眉苦脸的。”
贺准依旧盯着屏幕,一转不转的编道:“看时事。”
穆宜一副“我信你个邪”的样子:“得,你不说算了,我可是听我舅舅说,今天好像是全国物理竞赛在南州举行的日子。”
话语一出,穆宜果然看到贺准的神色动了动,随即抬头看她:“穆叔叔是青羽的主要负责人。”(青羽:历年来承办国内各大竞赛的主要组织。)
穆宜挑眉“嗯哼一声”,贺准接着说:“又如何?”
穆宜被噎了一下,见贺准又低头刷手机,忍不住凑过来问:“你就不想问问我,小白在青羽的情况?”
贺准冲她晃了晃手里的手机:“他自己会告诉我。”
穆宜一个白眼翻上天:“行,是我多嘴了。”
说完,穆宜就转回去趴着睡觉。
贺准看向窗外,今天是个阴雨天,外面雾蒙蒙的,看不清什么。
放在抽屉里的手机,屏幕还停留在和路喻白的聊天界面。
6:30
〔贺准:阿宁,起床了吗?〕
7:20
〔贺准:阿宁,吃完饭了吗?〕
8:15
〔贺准:去学校了吗?阿宁?〕
路喻白没有回复一句话。
贺准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给叶年打电话问过之后,得知路喻白已经在飞机上了,才松了口气。
随之而来的不安就是,为什么路喻白一条消息都不回复。
这么个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华南中学日复一日的机械学习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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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直在看海贼王,沉迷于其中,无法自拔(~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