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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呜呜——”路喻白使劲的挣扎着,差点就要挣脱了。

  情急之下,路喻白听到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阿宁,是我。”

  挣扎的动作一顿,路喻白不可置信的回头,映入眼帘的的确是自己熟悉的面孔。

  贺准放开他,与他面对面,低头看着他又说了一遍:“阿宁,是我。”

  路喻白激动得眼眶都红了,一把抱住他:“吓死我了你。”

  贺准拍着他的背:“这是非常之举,吓到你了,对不起。”

  路喻白放开他,四周看了看问道:“你怎么来了?这周围不都是保镖吗?你怎么进来的?”

  贺准神秘一笑:“这多亏了方姨。”

  路喻白疑惑:“我妈?这跟我妈有什么关系?”

  “是方姨让陈叔支走保镖,我才有机会翻墙进来。”

  路喻白瞪大眼睛,他实在想不到,他妈居然会帮贺准。

  贺准也不相信,可事实就是这样,他的确进来了,还见到了自己担心了大半天的人。

  “阿宁,我都听方姨说了,明天路爷爷会去贺家找我爷爷,我不知道爷爷会如何应对,他虽然是同意我们在一起,但我也不确定他们会不会有什么交易,让我爷爷妥协,如果,我是说如果……”

  贺准紧盯着路喻白的眼睛,接着说:“如果真的会有什么交易能换我们光明正大在一起,你……”

  “我绝不同意!”

  路喻白看得出来,贺准想让他同意,可如果真的有什么交易,那对他们肯定没好处,他凭什么要同意!

  路家贺家老一辈全是老奸巨猾的人,不然怎么经营这偌大的家业。

  两个老奸巨猾的人碰到一起,肯定想方设法搞点利益,收益的必定会是某一方,贺家人都支持那肯定妥协居多,路绅显然知道这点,所以他才理直气壮的通知了贺老爷子,他明天会去。

  “贺准,如果你来见我只是为了说这个,那大可不必,我会想办法说服爷爷的,你回去吧。”

  路喻白赌气的转过头去,小嘴撅得老高了。

  贺准叹口气,就知道会是这样,掰过路喻白的脑袋:“阿宁,事情如何发展我们还不知道,我只是假设而已,不要生气了。”

  路喻白瞪他一眼:“这是能随便假设的吗?!要是你乌鸦嘴……”

  贺准捂着他嘴巴:“不会,我乱说的,你别多想。”

  是不是多想两个人心里清楚,不过是为了不让路喻白生气的说辞而已,到了明天,什么都清楚了。

  “阿宁,我好不容易躲开保镖才进来的,而且天这么冷,你还穿这么少,咱们要不进去再说?”

  贺准握着路喻白被冻得冰冷的手,替他暖暖。

  路喻白刚才又是惊又是吓的,都没感觉到冷,经贺准这么一说,才觉得冷。

  打了个哆嗦,路喻白呼出一口冷气:“对对,还是去我房间吧。”

  说着路喻白就拉着贺准往屋里走:“你来得也正是时候,爷爷睡得早,这会儿佣人们也都去休息了,没人会注意到你的。”

  进了屋的确暖和多了,为了不吵醒家里人,两人都轻手轻脚的上了二楼,关上房门之前路喻白还往外多看了两眼。

  三楼某处,路绅看着关上的房门,叹了口气:“老陈,下不为例。”

  “是,老爷。”

  嘴上答应着,陈管家笑得倒是一脸狡诈。

  夫人说得对,老爷子就是嘴硬心软。

  ……

  屋子里,路喻白催着贺准去洗个热水澡,去去寒气。

  在贺准去洗澡的时候,路喻白注意到贺准带来的一个小黑包,好奇的提起来颠了颠:“装什么了?”

  正想着,浴室就传来贺准的声音:“阿宁,我忘了拿衣服,我今儿带的那个包里就有衣服。”

  路喻白“切了一声:“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就衣服啊,还挺未雨绸缪的。”

  说着打开包,里面的确是贺准的睡衣,他拿出来,以为里面没东西了,就把包睡意的丢到桌子上,谁知竟然发出一声沉闷的碰撞。

  路喻白把睡衣放到一边,疑惑的走过去,拿起黑包掂量,确实还有东西。

  好奇心驱使,路喻白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一看,竟然是以前初中和贺准的合照,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张照片以前一直放在贺准的书桌上的,怎么把这个带来了?

  照片上,两个少年人纯真的笑容把路喻白拉回到了那一年。

  那年,路喻白还不清楚自己心思,只是把贺准当自己的好朋友,那时正好是运动会,班长招呼着大家拍个合照,路喻白想着跟贺准都没怎么拍过照,所以就先让班长给他俩拍了一个。

  这张照片被贺准洗出来放在桌上,路喻白去找贺准时看到了,问贺准怎么放在这,贺准当时说什么来着?

  “我就想天天看着。”

  耳边传来的声音与记忆里的重合,路喻白如梦初醒,转头一看,贺准裹着睡袍出来的。

  “我看你一直没拿过来,以为你没找到,所以就……”

  路喻白懒得管,把照片递到他面前问:“怎么想着把这个带过来了?”

  贺准低头看了一眼:“就想着,顺手就带过来了。”

  “这照片还是初二那年拍的吧,这么算来,都快三年了。”

  贺准往前走了一步,从背后把路喻白抱进怀里:“是啊,快三年了,咱们都没有再拍一张。”

  路喻白往后白了他一眼,合着目的是这个啊,他还以为什么呢。

  路喻白拿出手机,调到相机模式,举着手机:“来,看镜头。”

  路喻白随便比了个手势,笑盈盈的看着镜头,贺准却在路喻白按下快门的那一刻在路喻白脖子上落了个吻。

  最后照片定格在一个少年笑容依旧纯真的看着镜头,另一个从身后抱着少年,近乎虔诚的在少年脖颈上落吻。

  路喻白看着照片微微红了脸,恼羞成怒的说:“你干什么呢?!这怎么摆得出去?”

  贺准愣了愣,路喻白见他愣住,才知道贺准不是想把照片摆出去,手肘往后捅了他一下:“不摆出来拍什么拍?烦不烦。”

  贺准闷声笑了笑:“我错了我错了,是我没说清楚,那——咱们再拍一张,好不好?”

  路喻白甩开贺准的手,走到床边坐下:“不好,机会只此一次,是你自己没好好把握。”

  “那好歹把照片给我吧。”贺准讨好似的笑着说。

  路喻白无视他:“看我心情吧,我去洗澡了。”

  贺准哪会这么轻易的让他走,一把拉住他,惯性使然,路喻白没站稳就往后倒,贺准早有准备,抱着他一起往后倒,两人齐齐的倒在床上。

  路喻白一脸惊恐,被吓到了:“干嘛呢你?!”

  贺准开始耍赖:“不给照片,不许去洗澡。”

  路喻白整个无语住了,这人怎么这样呢?还偏偏是自己选的,真是哭着都要受着。

  显然路喻白没心情跟贺准继续纠缠,挣开他的手,把手机丢给他,自己一言不语的进了浴室。

  贺准拿着手机坐起来,若有所思的看着浴室的门。

  路喻白还是担心明天的事,哪怕他想尽办法逗他,他都无动于衷,甚至有些发脾气的趋势。

  要是真的生气发脾气,贺准可招架不住,不过……

  贺准突然想起自己疑问,要不等会儿问问?

  还是看情况吧。

  贺准开始翻看路喻白的手机,密码他一早就知道,路喻白自己的生日。

  手机里东西还挺多,各种各样的,比他手机精彩多了,看看备忘录,看看相册,再看看浏览记录,倒没什么见不得人的,都是些很正常的事。

  难不成,路喻白就没什么事是瞒着他的吗?

  贺准绞尽脑汁去想手机有哪些功能,最后实在对这东西不是很熟,只能去问度娘了。

  一问才知道竟然还有分系统,甚至是隐藏软件这些惯用的隐藏事情的东西。

  正想着去看看路喻白有没有,浴室里的水声就停了,贺准一惊,连忙把刚才的搜索记录删掉。

  删完还惋惜了片刻,又没机会了,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

  没一会儿路喻白带着一身水汽从浴室里出来。

  路喻白关掉大灯,留一个床头灯,走到床边,看都不看贺准一眼,掀开被子就躺进去。

  闭眼前就说了一句:“太晚了,赶紧睡吧。”

  贺准愣愣的,完全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走向,这好歹再温情蜜意一会儿啊,这就睡了?

  贺准小心翼翼的爬到另一边,朝着路喻白那边躺下,又慢慢挪过去,从背后抱住路喻白。

  路喻白没睡,也不管贺准做什么,反正以前这样睡一起也是常事。

  倒是贺准一点都不安分,动手动脚的,搞得路喻白心神不宁,翻过身的钳制住他的手:“能不能安分点儿?嗯?”

  这下两人的性子像是转过来了,平时这么说的应该是贺准才对,现在反倒是路喻白转过来说贺准了。

  贺准似并无察觉,依旧跟撒娇似的往路喻白身上蹭,蹭得路喻白心烦意乱的,嘴里还一直念叨着:“阿宁,宁宁,阿宁宝贝,小祖宗……”

  路喻白被念得脸红心热,尤其是贺准的气息就在他脖子边,整个人从脖子开始蔓延开来的红格外醒目。

  脖子的敏感出又联通着腰部,贺准的呼吸一喷一撒的,他腰痒得紧,不住的往后缩,奈何贺准搂着他的腰,推也推不动,退也退不得。

  是真的进退两难了。

  “你,你离我远点,这是在老宅。”

  路喻白忍不住提醒道,贺准愣了一瞬,轻笑一声:“我当然知道了,所以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阿宁。”

  这么一说,显得路喻白以为他要做什么似的。

  路喻白气急败坏的狠退他一把,终于推开他一些:“你离我远一点,烦死了。”

  说完翻过身去,不理人了。

  贺准凑上去,依旧是把路喻白揽进怀里脑袋蹭着他的后颈,静默了好一会儿。

  “阿宁,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又何尝不担心,可是我不想让你为此困扰,我为了走到你身边,我努力了这么多年,我怎么可能因为爷爷们的几句话就放弃你,你放心,我会有办法的,一切都会好的。”

  贺准低沉的声音,在路喻白耳边不断回响,一遍又一遍的敲打着他的心,让他整晚都不安的心慢慢静下来。

  他转身把头埋进贺准的怀里,使劲的汲取属于贺准的气息,仿佛那样会安心许多。

  贺准拍着他的背:“睡吧,睡吧,明天都会好的。”

  贺准知道路喻白喜欢听他用德语念诗词,于是在脑海里搜刮出以前看过的诗词,低声念了起来。

  德语是他为了路喻白特地去学的,那时他才六岁,只因为五岁的路喻白常常缠着久居德国的一个小舅舅。

  贺准只记得,当时他因为路喻白好几天不跟自己玩,所以忍不住去问,路喻白是这么回答的。

  “小舅舅说话好听,虽然我听不懂,你就知道跟我吵架,我不要跟你玩。”

  小贺准伤心透了,以为路喻白喜欢德国,说不定还会跟着那个小舅舅跑了,情急之下就让秦琳给他报了学德语的班。

  结果等他学会德语,路喻白都没提过要去德国的事,反而他因为这个提心吊胆了好几年。

  而路喻白好像真的只是喜欢别人说德语,知道贺准会德语,也缠着贺准天天说,说得贺准都有些后悔去学了,不过路喻白缠着他的时候他可不这么想。

  路喻白眼皮动了动,随后归于平静,呼吸也渐趋平缓。

  贺准念诗词的声音慢慢停下来,听着路喻白的呼吸,他觉得没有什么时候能有此刻的安宁。

  睡吧,明天一切都会好的。

  ……

  第二天,当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钻进这“伊甸园”里,慢慢洒在宽大床上的人身上,描绘着他的轮廓。

  那人的睫毛轻颤,过了好一会儿慢慢睁开眼。

  琥珀似的眼睛倒影着霞光,碎碎点点,像是盛着圣光的清泉。

  路喻白看着微微打开的窗愣神,过了好一会儿,传来敲门声他才猛地回神。

  “小少爷,起了吗?早餐做好了。”

  “起来了,我马上下来。”

  门外的陈管家确认他起来后就离开了。

  路喻白坐在床上,环视周围,卫生间也没动静。

  贺准走了。

  至于怎么走的,估计跟昨晚怎么来的差不多。

  他揉了揉自己蓬松的头发,起身换衣服。

  等他下楼时,在后院晨练完的老爷子也进来了。

  “爷爷早。”

  就算昨天闹得不是很愉快,可是他还是要跟爷爷打招呼。

  爷孙俩哪来什么隔夜仇啊。

  路绅也回道:“早啊,快下来吃完饭吧,家里阿姨做了你喜欢的肉馅的包子还有饺子。”

  路喻白一听,加快脚步下楼,走到桌边一看,果然都是他爱吃的。

  欢喜的坐下,等路绅走过来。

  “不用等我,先吃吧。”

  得到爷爷准许,路喻白才敢动筷,夹着沾了醋的饺子,“嗷呜”一口吃进去,一脸满足的咀嚼。

  路绅笑着看他吃:“吃慢点,没人跟你抢。”

  “爷爷,周姨做的真是没人能比,您赶快尝尝。”

  路路喻白把饺子往路绅面前推了推,路绅也没责怪他餐桌上的不懂事,笑着接纳。

  “周姨在老宅这么多年,我当然知道周姨做得好了。”

  路喻白还想说什么,路绅制止了他:“好了,食不言,快吃吧。”

  路喻白点头如捣蒜,闭上嘴吃饭。

  吃完饭后,路喻白心满意足的擦嘴,结果路绅一句话吓得他不敢动。

  “等会儿我会去贺家一趟,你就乖乖待在老宅,哪都不许去。”

  “爷爷!”

  路喻白急得大喊,还想说什么,被路绅一个眼神瞪回去。

  路绅站起身,理了理身上这套价值不菲的唐装:“别想偷偷跑出来,被我知道的话,我另跟你算。”

  说完,不顾路喻白怎么看,带着陈管家出了门,坐上车,径直往贺宅去了。

  又一次被关在老宅的路喻白,耸着肩闷闷不乐的倒在沙发上,越想越气,在沙发上滚来滚去,嘴里还吼着:“不公平不公平!”

  吓得在收拾桌子的周姨连连追问:“怎么了怎么了?这是谁惹着咱们家小少爷了?”

  “还能是谁啊,当然是我爷爷那个老顽固了,凭什么关我?!”

  小少爷被管制的原因呢,周姨也知道,主人家的事她也不好多嘴,只能用其他方式安慰道:“小少爷别气,周姨给你做小蛋糕吃啊。”

  提到周姨的小蛋糕,路喻白的DNA动了动,但烦闷还是占了上风:“没事儿,周姨,您别管我了,让我自己呆会儿吧,唉——”

  路喻白一声长叹,把头埋进靠枕里,闷头思过。

  周姨见此也只好回归自己的岗位。

  而一场商人之间的交易,在贺宅悄然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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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太懒了,库存没了就懒得写了,走一步看一步,想起来就写一写,但我还是有愧的,所以这章多加了2000字!我好厉害!我不承诺什么会按时更了,随缘吧,慢慢来,粗略一算,可能还有十多章就结束了,别问为什么,问就是这道坎过了,大结局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