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染还是要走了,晚上在屋里收拾东西,沈西洲坐在床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转悠。
“你什么时候回来?”沈西洲问。
池染把一件衣服塞进箱子,说:“有时间了就过来。”
“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周末吧,不加班的话,每天晚上应该都有时间。”
“那你会加班吗?”
“过段时间可能有点忙,但是我一定挤出时间来找你行吗?”
话音刚落,池染忽然身体悬空,被沈西洲抱着转了一百八十度,压在床上。
“等一下……”
“不想等。”说着沈西洲就吻住他,手掌探进衣服里。
池染面色绯红,呼吸逐渐粗重,呜咽着按住他的手,难得获得一丝喘息的机会,小声说:“还疼呢。”
沈西洲叹了口气,把头埋到他颈间深嗅了一阵,考虑要不要继续下去。
就在犹豫之间,屋里的灯忽然熄了。
“好像停电了。”池染说。
“正好,别收东西了,明天再说。”说完,沈西洲就要解他的皮带。
然而楼下又突然传来了“叮咚”的门铃响。
沈西洲显然被这种突发事件破坏了兴致,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从床上爬起来,拉开窗帘向外看去,社区里一片黑暗,是大范围的停电。
门铃响个不停,沈西洲不得不下楼去看看情况。
一打开门,物业的人连连道歉:“不好意思沈先生,社区里进了一伙小偷,把电箱炸了,我们这边安排了安保人员在附近巡逻,您不需要担心,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恢复供电。”
“我一个月交几万的物业费,你们连个备用发电机都没有?”沈西洲冷着脸问。
“真的不好意思,备用发电机因为受潮了,今天正好在修。这是手电筒和台灯,您可能用的上。给您造成麻烦,真的对不起!”
池染也走过来,问:“你们有多少保安,不会让小偷闯进屋里吧?”
“这个您不用担心,我们在每栋楼下都安排了专人看守,一定不会让小偷闯进去的。”
等物业走了,两人在黑漆漆的客厅坐下,点亮台灯,在桌边获得一点光亮。
不知是不是心理错觉,池染隐约感觉落地窗外有人影晃动,低声问:“阿洲,你看窗外,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沈西洲打开手电筒正准备过去一探究竟,却被池染拉住了胳膊。
“我和你一起去。”
沈西洲感觉到他在发抖,就说:“害怕就在屋里等我。”
池染摇摇头,坚持要和他一起。他虽然害怕小偷,但更怕如果外面真的有人,沈西洲会遇到危险。
两人谨慎地走过去,沈西洲猛地拉开窗帘,只见草坪上空空如也,只有树影在摇晃罢了。
池染松了口气,只是这口气还没完全松掉,工作室里突然传来响动!
沈西洲神色一凛,转身就往工作室方向走。
“等一下!出去叫人吧!”池染拉着他低声道。
“你在这儿待着,别过来。”沈西洲推开他,抄起桌上的一个花瓶,猛地撞开工作室的门冲进去!
紧接着,里面传来花瓶破碎的“嘭!”的一声巨响,还有玻璃被撞碎的声音!许多东西被扫落在地上,发出“乒乒乓乓”一阵乱响!
池染脸色煞白,本想出去找保安,但听见这一阵响声实在是心惊胆战,便转身先往工作室里跑。
“阿洲!”他冲进里面,只见玻璃窗被撞破了,落了满地的玻璃碎片,沈西洲并没有追着小偷出去,而是在抽屉里急切地翻找着什么。
“你没事吧?!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吗?”池染快步冲过去。
此时沈西洲一低头,面露幸色,弯腰捡起了那块拍回来的琥珀。他松了口气,靠在桌边坐下,说:“幸好没丢。”
“你冲进来就是为了这个石头?”池染又惊又气,“你不要命了?这石头对你来说有这么重要吗?!”
沈西洲看向他,正色道:“我喜欢的东西都重要,你最重要,然后就是它。”
池染一愣,忽然被他的话触动了。
他没想到自己对他来说可以这么重要。
“好吧,但是下次别这么冲动行吗?我看看,有没有哪里受伤。”池染叹气道。
沈西洲倒没受什么重伤,只是胳膊撞在桌子上青了一块。池染心疼地给他擦药,手掌打着转,慢慢把药揉进去。
这一夜,两人依偎在客厅的沙发上。沈西洲给他讲了半夜的睡前故事。
池染越听越来劲,结果一宿都没睡。
第二天早上,他们清点了下工作室里的东西,只丢了几样小东西。
物业和安保公司的人轮番过来道歉,但小偷还是没抓到。
送走那些人,池染担心地说:“这个小偷可能还会来,我要是走了,你就得一个人住,太危险了。”
“那你别走了。”沈西洲说。
池染很为难,他放心不下沈西洲,但节目组里的工作还要做,似乎没有两全的方法。
“拍我的那些内容已经全部结束了吗?”沈西洲忽然问。
“还没有,只是拍了室内的部分,还有一些设计的情节需要你配合出演,但节目组还在和另一方交涉,应该没这么快。”池染说。
沈西洲又说:“那些无聊的情节,观众应该也不会喜欢吧?”
“嗯?”
“我有更好的想法。”他接着说:“你跟着我去取外景吧,去我的灵感圣地。”
“是哪里?”
“比如希腊,还有一些人烟稀少的、被誉为神之居所的岛国。怎么样?”
池染思索片刻,觉得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可以拍摄一些当地的风土人情、人文历史,丰富纪录片的内涵。
“等一下,我要跟节目组沟通一下。”
说着,池染就给孙璇打去电话,和节目组里的人开了个电话会议。
大家想法各异,有人觉得太过复杂,需要组织多一点人出国跟拍。
此时沈西洲忽然在旁边出声:“我不喜欢那么多人跟着。”
孙璇说:“那我们还是只派一个人跟拍,您觉得怎么样?”
“可以,就让池染跟拍我吧,跟他还挺投缘的。我本来也准备出国一趟,这样也有个人可以陪陪我。”
孙璇那边迅速地讨论了几分钟,就给了回应:“行,那就麻烦您再配合几天。池染,你单独跟拍沈老师吧,先不用回来了。”
“好的。”挂了电话,池染心里的一块石头也放了下来,转头笑问沈西洲:“沈老师,准备去哪?”
沈西洲挑眉:“跟着我就行了。”
两人说走就走,路线几乎环游大半个欧洲。
第一站就是希腊,他们去了去了拜占庭式的古镇,又沿着爱琴海的海岸线自驾,去了苏尼翁海角。坐在孤独残破的波塞冬神庙外的石头上看海。望着蔚蓝的天空和清澈的海水,池染听着沈西洲讲波塞冬的故事。
他们在帕特农神庙里看了另一位守护神雅典娜的浮雕。沈西洲说他小时候学过雕塑,后来因为太辛苦就放弃了。
池染问他后不后悔,沈西洲笑了笑,说:“我这个人想一出是一出,喜欢什么东西,热度不会超过三分钟。放弃也没什么可后悔的。你呢?”
池染说:“我啊,我也说不清,但是有时候不喜欢轻易放弃一件事,就算吃亏受挫也想再坚持试试,所以大家总说我脑子轴,说我傻。”
“怎么会,你不是傻,是可爱。”沈西洲捏了捏他的脸,又转头找了个路人,帮他们拍了一张合照。
在镜头前,沈西洲搂着他的腰,在快门按下的瞬间,侧头吻在他脸上。池染一惊,眯眼笑了。他的笑容就这样定格在照片中。
他们在希腊待了四天,然后过克罗地亚去意大利,看了一场时装秀,在珠宝博物馆拍了很多视频素材。
随后离开意大利,在瑞士的一座小镇落脚。小镇在雪山脚下,镇上的生活悠闲惬意。住的地方的房东养了一条萨摩耶,他们傍晚会帮房东遛狗。
萨摩耶长得毛茸茸,可可爱爱的,也爱撒欢地跑。池染总是被大狗带着一路小跑,沿着绿树成荫的小道,一直跑到小镇尽头,然后筋疲力尽地倒在路边的木椅上,眺望被夕阳染成金色的雪山。
大狗还想撒欢,就会被沈西洲按住狗头。
也不知道他有什么魔力,大狗在他面前就会乖乖的,吐着舌头蹭他的腿,站起来扒到他胸前要抱抱。
这让池染很是嫉妒,因为他从小就不受猫猫狗狗的待见,明明很喜欢小动物,却总是看得到摸不到。
回去的时候经过一座木桥,萨摩看见桥下的一只小野猫,就径直冲下去。池染一个没拉住,被它拽下去跌进溪水里!
“没事吧?”沈西洲连忙三两步跳下来,将他扶起来。
小溪很浅,池染也没有受伤,只是衣服都湿透了。一回头,大狗叼着小野猫的后脖子,冲到沈西洲身边讨好。
“还闹腾!”沈西洲拍了下它的狗头,将小猫从它嘴里解救出来。
小猫半橘半白,又瘦又小,看起来很虚弱。池染小心地把它接过来抱在怀里,把它带回家里。
房东太太恰好认识一个宠物医生,小猫的生命力很顽强,在医生的帮助下,生命体征很快稳定下来,在宠物医院获得了一个小窝。
安顿好小猫,池染才去换自己湿漉漉的裤子鞋子。沈西洲帮他放了一缸热水,帮他脱掉衣服,甚至帮他一点点清洗手肘和脚腕上的泥沙。
浴室里热气蒸腾,被大狗带着疯跑了半天,池染累得手指都不想抬,靠在浴缸里,眯着眼睛享受沈西洲无微不至的服务。
沈西洲坐在浴缸边缘,故意拍起水花戏弄他,池染抹了把脸,悄悄抬手摸到他腰间,忽然一拽!沈西洲猝不及防,背身掉进浴缸。
池染嬉笑着,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危险状况。才笑了没两秒,就被沈西洲按住腰,在浴缸里逃无可逃。
“我还没洗完呢。”池染说。
“反正等会儿还要洗。”沈西洲抬起了他的腿,把他抱起来,慢慢坐下。
池染咬住下唇,他已慢慢适应了做这种事,只是还是会紧张,会有一点痛。他从来都是忍着,尽力配合沈西洲的动作。不会叫痛,也不好意思发出别的声音。
但是今天沈西洲动作格外温柔,抚摸着他的后背,说:“没关系,可以叫出来。不会有别人听见的。”
池染羞耻地把头埋在他颈侧,又听见他说:“亲爱的,我想听。”
动作逐渐激烈,他终于突破了心理防线,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呻吟,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他感觉自己真的要疯了,愿意满足沈西洲的一切要求。这天晚上,沈西洲想要什么,他都给,哪怕令人羞耻至极的姿势也一一做了。
这样极致的疯狂让他昏睡到了第二天下午。睡醒时,沈西洲坐在床边,拿着画板在画什么。
他问:“你在画什么呢?”
沈西洲翻过画板,画的是池染——性感撩人、目光迷蒙、身体线条毕露、一丝不挂——是昨天晚上的池染。
他对昨晚的一幕幕都记得很清,画得惟妙惟肖,让人血脉喷张。
池染脸色爆红,用被子捂住脸,说:“你别画了。”
“为什么?很好看啊。”
“万一被别人看见了……”
沈西洲继续描摹着线条,眼中闪过一丝戏谑,说:“放心吧,我会藏起来,绝不让别人看见,就当做我们的秘密。”
池染窝在被子里看着沈西洲认真的样子,心里被爱意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