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的孩子?你们都是傻子不成?”着黑衣的女宠黑鸢不屑嗤笑, 冷冷道。

  站在她旁边的黄衣女子名唤水仙,与黑鸢青烟一道来拂灵宫当女宠。

  这个时候,水仙便一脸认同的点头。圣女又不是男人, 怎么可能让人怀孕?这连玥必定用了其他手段,才让圣女将她留下来。

  却又听黑鸢道:“连玥才来七天!怀的哪门子孩子!一定是她信口雌黄,欺骗圣女!”

  水仙顿时有些迟疑, 呆呆望着她。

  黑鸢瞥她一眼,眉梢一挑,冷声道:“怎么, 你也觉得她肚子里真怀着圣女的孩子?”

  水仙心说你不会是疯了吧?正想说话, 却听一直没有开口的青烟骤然插嘴道:“我觉得不对劲。”

  水仙如同找到知音,松了口气道:“我就是说, 圣女怎么可能让人……”

  “孩子不是圣女的。”青烟一脸聪明像,信誓旦旦, 打断了水仙的声音,笃定道,“她肚子里怀着的那个, 是不知哪里来的野种!”

  水仙:“……”

  水仙原本觉得黑鸢与青烟蠢得不可救药,而自己与她们格格不入,这会儿听青烟如此道,倒是一下子将原本的想法忘得干干净净, “你说什么?”

  “连玥自以为能够瞒天过海,却不知道事情只要做下,便有泄露的风险!”青烟挑唇一笑, 脸上满是抓住敌人马脚的自信, “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她与肃渊府魔将所生!”

  当三人将这个惊天秘闻上报给李别芝时, 李别芝正与沈和溪翘着腿坐在书房里吃零食看话本。

  李别芝看见后院执事满脸凝重地过来,迅速瞥了一眼沈和溪,又快速扭头看向李别芝,在她身边附耳道:“圣女借一步说话。”

  李别芝:?

  李别芝正想起身,突然觉得不对,又慢吞吞坐了回去。

  她是圣女,是拂灵宫的主人,她为什么要出去?该走的明明该是沈和溪才对。于是她侧头,朝沈和溪示意,让沈和溪先出去。

  沈和溪抱着一本xx小说,一条腿架在另一条腿上,正看得津津有味,并未接收到李别芝的暗示。

  李别芝大感面子挂不住,顿时用力咳嗽一声,吸引沈和溪的注意。

  沈和溪头也不抬,手指朝着茶几上的葡萄摸去,手还没碰到葡萄,就被李别芝拍了一巴掌。

  “你先出去,本尊有要事处理。”

  沈和溪这才反应过来,摸了摸自己被拍红的手背,眨着眼睛看了看李别芝,又瞧了瞧板着面孔的执事,傻乎乎哦了一声,抓着一串葡萄出去了。

  李别芝见人离开,这才对执事道:“有什么事?”

  执事小心翼翼朝门口瞅了一眼,心怀忐忑,慢吞吞将沈和溪怀了野种的事情告知李别芝。

  李别芝噗地一声,将嘴里的茶水全部喷出来,惊疑不定地看看执事,又看看站在门口扶着腰的沈和溪,心道不可能吧。

  沈和溪才来几天啊,就跟人珠胎暗结了?

  后来仔细一听,原来还是原主的锅。奸夫是肃渊府的。这个肃渊府,是凛冬城的城主府。

  凛冬城毗邻冉乐城,两位城主因为住得近,素有摩擦,彼此之间关系不睦。

  也不知道那凛冬城的魔将,是怎么勾搭到冉乐城的妖娘的?

  李别芝最近十分无聊,对这八卦还挺感兴趣。

  等到沈和溪懒洋洋走进来,李别芝不由眯起眼睛笑呵呵道:“听说你怀孕了?”

  沈和溪登时心虚,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讪笑道:“那不是为情势所逼,无奈为之吗?”

  李别芝轻描淡写道:“不是我的。”

  啥?沈和溪愣了片刻,骤然反应过来,不由瞳孔地震。

  李别芝还嫌沈和溪表情不够难看,饶有兴味地瞄了眼她的肚子,一边抚摸着悄悄跳入她怀中的大橘。

  无且这名字不好听,还是大橘叫着顺口。李别芝一边抚摸大橘,一边端详着沈和溪。

  沈和溪意识到李别芝的意思,面孔逐渐变得扭曲。

  她一下子甩掉手中的xx小说和葡萄,捂住脑袋作呐喊状,不可置信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一个花季少女,怎么可能怀孕?!我怀了谁的孩子?!”

  李别芝老神在在地喝着茶,欣赏着沈和溪惊慌失措的神色,觉得十分有趣,笑眯眯道:“听说是凛冬城肃渊府的魔将,叫什么……荒秋?”

  沈和溪捂住脑袋,崩溃呐喊:“我根本不认识他!!!”这下连吃东西的心情都没有了,转身便要往外冲去。

  李别芝见状,连忙将人叫住,想问她干什么去。哪里知道眼睫一抬,便见秋明澶远远走来,一身白衣,缥缈出尘。

  离得远时,那张脸分明冷的跟结了冰似的,面沉如水,可等那双凤眸落在李别芝脸上,面上寒冰却立即冰雪消融。

  她越过沈和溪,好似没看见身旁这么一个大活人,走到李别芝身边,拉住她的手,低声问:“圣jsg女昨夜睡得可好?”

  李别芝抚摸大橘的手被她握住,下意识想起昨天秋明澶那个吻,忍不住脸红,声如蚊呐嗯了一声。

  秋明澶盯着她,目光灼灼,微微一笑。她坐在她的身侧,与李别芝说了会儿话,好似这才注意到门口的沈和溪,状似无意道:“不知这位是?”

  李别芝张了张嘴,竟然不知如何解释。她现在和秋明澶不清不楚的,沈和溪附身的身份却是她的女宠,直说似乎不太好?

  但是说沈和溪是她同学,秋明澶能信吗?

  李别芝这一犹豫,就错过了最好的解释时间,没发现秋明澶瞬间黑沉的脸色。

  倒是站在门口,一直关注她俩的沈和溪看见了。

  沈和溪慢吞吞走过去,拍了拍李别芝的肩膀,态度友好道:“这谁呀?”

  这普普通通的一个拍肩动作,再加这一句普普通通的疑问,却让秋明澶立即警铃大作。

  因为李别芝并未训斥连玥的无礼,反倒高兴地替她介绍起自己的身份来。

  “……介绍一下,这位是秋明澶。”李别芝说到这里,声音再一次卡壳,根本没法定位秋明澶的身份。说女宠太失礼,说朋友,人家能认吗?

  李别芝犹豫,干脆选择闭嘴。

  就这样?

  沈和溪瞅瞅秋明澶,又瞅瞅李别芝,心说芝芝的情商还是这么低。交朋友就应该热情大方,这样扭扭捏捏的样子,人家怎么可能会高兴?

  沈和溪满脸笑容,将手递到秋明澶眼底下,嗓音和煦道:“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秋明澶面无表情看着递到自己眼前的那只手,半晌才不咸不淡嗯了一声。

  沈和溪笑容不变,尴尬地缩回手,心中生出一个疑问。这位叫秋明澶的大美人,好像不是很喜欢她?说不喜欢还算委婉,那态度冷淡的几乎可以说是讨厌了。

  难道是原主曾经惹过她?想着,扭头朝李别芝看去,朝对方挤眉弄眼。

  李别芝也是昨天才遇到沈和溪,哪里知道这些,像过去那般与对方相处,对沈和溪耸了耸肩。@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二人相处的平常姿态,却令秋明澶怔怔说不出话来。她手指捏紧,有些沉重地想到,芝芝在她面前,好像都不曾露出过这种轻松的表情。这连玥究竟与芝芝是什么关系?

  她刚来时,虽然生气,但其实并未将这个连玥放在眼里。可这会儿看见李别芝和对方相处的模样,心忍不住提了起来。

  她不想像后院女宠一般争风吃醋,却觉眼前二人互动实在碍眼,忍不住出声打断:“小澶刚来过来时,听说一件趣事。”

  李别芝登时收回目光,看向秋明澶。

  秋明澶手指动了动,缓缓捏紧,又慢慢松开,侧脸对沈和溪道:“听说某宫的一名女宠,与人暗通曲款,并且有了身孕。”

  李别芝与沈和溪的目光顿时落在秋明澶身上。

  秋明澶面不改色,曲起手指敲击着桌面,故作不解:“怎么了?这故事不有趣吗?”

  李别芝没想到这流言这么离谱,就连一向不关注八卦的秋明澶都知道了。

  沈和溪则面孔僵硬,再次回想起自己怀了宝宝的噩耗。对了,她刚才准备干嘛来着?似乎要去找打胎药,堕胎来着。

  沈和溪抚着肚子,也顾不得和李别芝的朋友处好关系,失魂落魄地朝门口走去。

  李别芝见状,连忙上前拽住沈和溪的袖子,焦急道:“你要去哪啊?别乱跑啊!”

  若是被无善撞见那可不好。

  沈和溪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瞥了一眼秋明澶,挨在李别芝身边,悄悄道:“我想落胎。”

  李别芝登时哭笑不得,心说她肚子里有没有胎还不一定呢。

  沈和溪瞧着挺聪明的,怎么这么容易被她唬住呢?正准备说些什么,骤然感觉腰上一紧,一股大力袭来,整个人便猝不及防往身后倒去,刚刚好落在了秋明澶的怀里。

  秋明澶禁锢着李别芝的细腰,在她耳边温柔道:“圣女这么急切,是想去哪?”

  突然被秋明澶抱住,李别芝瞬间愣了愣。然而老同学还在这里,被老同学看见她和秋明澶搂搂抱抱,李别芝心里怪别扭的。

  她还不想将自己的感情暴露给沈和溪知道,下意识将秋明澶的手拿开。

  秋明澶手指紧了紧,却还是毫无反抗地任李别芝拉开。

  李别芝从秋明澶怀中退出来,看见沈和溪神色古怪,不由讪讪摩挲自己的小拇指,转移话题道:“都是小事,我叫医师过来给你看看不就完了?”

  说着,她拍拍秋明澶的手背,以做安抚,尽量两边都不冷落。秋明澶的神色这才稍微好看了点,站在李别芝身后,冷冷看了沈和溪一眼。

  沈和溪手指搭在自己肚皮上,精神恍惚了一阵,总算看明白了。

  这个叫秋明澶的女人,对她有敌意,并且还不轻。这些,芝芝都知道吗?

  眸光跟着一转,落在李别芝毫无所觉的脸上,沈和溪心中叹息,以对方的迟钝,应该不知道。

  刚才秋明澶对李别芝动手动脚,她都看在眼里,这会儿也不急着去打胎了,慢吞吞地挪回书房,特意拉了一张椅子,坐在李别芝身边。

  她沈和溪可是芝芝最好的朋友!谁也别想抢夺她最好朋友的宝座!

  沈和溪重新翘起二郎腿,身子一歪,脑袋就歪到李别芝的肩膀处。

  她骤然捏起嗓子,仿佛突发恶疾,娇滴滴道:“圣女,奴家想吃葡萄,你给奴家剥嘛!”说着,还特做作地扯住李别芝的袖子,来回晃动,晃得李别芝目瞪口呆,心惊肉跳。

  “你没事吧?”李别芝顿时去摸沈和溪的额头,怀疑对方发烧了,要么就是突然被人夺舍了。

  沈和溪顺手握住李别芝的手腕,继续娇滴滴道:“奴家肚子里的宝宝想吃葡萄,圣女就给人家剥嘛!”

  这话说到后面,声音直接变成了波浪音,听得李别芝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她偷偷瞅了秋明澶一眼,见秋明澶这会儿只坐在圈椅上,满脸淡定地喝茶,仿佛没有注意沈和溪的异常,才终于松了口气,压低声音对沈和溪道:“你正常点!”

  沈和溪朝她眨眨眼睛,显然兴致正浓,依然兴致勃勃地表演。

  不一会儿医师便过来,给沈和溪把脉,确定对方没有怀孕,又擦着冷汗急忙退了下去。

  关于圣女女宠红杏出墙的传言,整个拂灵宫都传遍了。医师可不想留下来受无妄之灾,于是逃得飞快。

  沈和溪听到这个结果,也是松了口气。心里负担一去,心情正好,便不再计较秋明澶的阴阳怪气。

  对方毕竟是芝芝在这个世界的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她就大人大量,不计较了!

  沈和溪目光落在李别芝脸上,顺着落到了她怀中呼呼大睡的橘猫身上,伸手逗猫:“这猫你那里来的?怎么长得这么胖,该减肥了吧?”

  李别芝连忙提醒,刚说了一个别字,就见怀中大橘豁然出手,瞬间亮出锋利的爪子,喵喵几声,就在沈和溪的手指上落下三道血痕。

  沈和溪吃痛捂住手背,嘿了一声,单手叉腰准备教训橘猫。却见那肥胖过度的橘猫从李别芝怀中一跃而起,以和对方体型完全不符的轻盈姿态,落在了李别芝另一手边的秋明澶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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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明澶慢条斯理地抚摸着橘猫的脑袋,白玉雕就的容颜上,黑眸泼墨,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

  对方侧眸,轻描淡写道:“猫儿不喜生人,姑娘见怪了。”

  李别芝再迟钝,也感觉到现场气氛不对。正迟疑着插嘴说话,手腕便骤然被沈和溪一把抱住。

  对方拉开手臂上的淡绿色轻纱,露出自己凝脂一般的肌肤,还有手背上那清晰可见的三道血痕,再次用那把李别芝觉得十分做作的语气道:“芝芝……我手疼!”

  秋明澶动作一顿,豁然抬眼,蹙眉道:“你叫她什么?”

  沈和溪愣了片刻,忙急中生智道:“这是圣女的小名!你不知道吧!”

  瞎说什么?李别芝忍不住在沈和溪的胳膊上用力掐了一把,掐得沈和溪龇牙咧嘴,怪叫一声。

  李别芝咳嗽一声,清清嗓子,忙找补解释道:“是这样。本尊大名叫拂灵,小名叫芝芝。”

  秋明澶只盯着她,半天不说话,瞳孔如一汪幽潭,深不见底,让人琢磨不透心思。

  她就这样静静看着她,看得李别芝额头冒出热汗,好半晌,才垂下眼睫,抚摸着大橘,不置可否嗯了一声。

  李别芝轻轻吁了口气,忍不住转头瞪罪魁祸首一眼,在沈和溪幽怨的目光下,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jsg。

  沈和溪无理取闹了一番,没把秋明澶气走,反倒将自己胳膊被李别芝捏青了好几块。可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她估摸着李别芝的忍耐力,见好就收,十分乖觉得说自己要去院子里转转,等会儿再回来。

  李别芝心累地朝她挥挥手,让她赶紧走,回头时,发现秋明澶正一言不发凝视她。

  那双漂亮的凤眸,眼型流畅,眸光深幽,这样一眨不眨地凝视她,给李别芝带来了莫大的压力。

  奇怪,她心虚什么?

  李别芝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这点小小的动静,却立即刺痛了秋明澶,让她本就不平静的双眸泛起波澜。

  她面上表情收敛,眉峰凝起,眸光黯淡如夜,缓声开口:“我就让你如此厌恶?”

  什么?

  李别芝心中顿生荒谬,又有点无语。秋明澶为什么会有如此离谱的结论?

  “难道不是吗?”

  秋明澶站起来,怀中的橘猫慌忙从她身上跳开,悄无声息地躲在角落,竖起的瞳孔悄悄瞅着这边,软趴趴的耳朵也立即竖起,一副听八卦的姿态。

  李别芝顾不得去管这只无聊的橘猫,焦急对秋明澶解释:“你误会了!我什么时候厌恶你了?”

  总不可能是因为昨天白天她拒绝秋明澶亲热,秋明澶今天过来兴师问罪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态度莫名其妙,是从遇见沈和溪开始的。李别芝心中恍然大悟,秋明澶这是吃醋了呀!

  “你是不是因为沈……连玥?”她小心翼翼看着她,斟酌道,“你别多想,我和她没什么。你也知道,她肚子里根本就没孩子。我跟她,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秋明澶不容李别芝含糊其辞,步子缓慢却坚定走到她跟前,将人堵在门框上,狠狠逼近道:“那圣女和她,究竟是什么关系?”

  “我……”李别芝语塞,迟疑片刻,慢吞吞道,“朋友……朋友关系。”

  “朋友?”秋明澶伸出纤细的手指,动作轻柔地梳理李别芝颊边的长发,用自己的手背碰碰李别芝的脸颊,薄唇近在她的耳边,呼吸喷涌,低声道:“小澶怎么不知,圣女什么时候,有了一个妖娘朋友?”

  拂灵乃是天生的魔体,而连玥却是等级最低的妖族。一个是天之骄子,一个是低到尘埃的玩物,这样两个人,如何成为朋友?

  除非,在拂灵之前,芝芝与那妖娘,就相识。

  “其实我跟你一样……”李别芝暗暗瞅着她,小心翼翼道,“本尊小时候,也流落外在,食不果腹,是人人鄙夷的小乞儿。”

  李别芝垂眼,没空看秋明澶的神色,继续道,“本尊与连玥,相识于微末,同甘共苦,所以才能不计较身份地位,成为好朋友。”

  秋明澶好久都没说话,过了许久,悦耳的嗓音才迟迟响起。

  “好朋友?”

  李别芝抬头,看向秋明澶,秋明澶黑眸一瞬不瞬凝视她,眸光冷冷的,轻飘飘道:“那昨夜,圣女是否与自己的好朋友,同处一室?”

  李别芝下意识抬头,愣愣望着她,回味一下秋明澶的语气,渐渐也生气了。

  秋明澶什么意思?她觉得自己和她谈恋爱,就不能有自己的朋友吗?

  她只是和沈和溪同住一室,又没睡在一张床上,秋明澶凭什么一副抓奸的口吻?

  别说她还没和秋明澶在一起,就算真在一起,她也没理由质问她。

  “我的确和她睡在一个房间。”李别芝气鼓鼓地,瞪大眼睛看她,不训道,“但我不觉得自己有问题。”

  窗外的天空慢慢暗了下来,雨丝飘落,飘进敞开的窗户,冷风将帘子吹得鼓起,烈烈作响,吹得李别芝的心里都凉飕飕的。

  秋明澶死死盯着她,小脸惨白,咬紧下唇,眼尾绯红,神情脆弱的李别芝几乎想下意识和她道歉。

  不过李别芝还是觉得是秋明澶自己的问题,便硬起心肠,绷着脸不说话。

  秋明澶骤然掐住她的下巴,红唇快要贴上李别芝的嘴唇,却在快要靠近时,颓然地松开手去。

  秋明澶看她一眼,冷着脸转身离去。离开时,与蹦蹦跳跳进屋的沈和溪碰个正着。

  秋明澶瞧也不瞧她,满脸冷漠地擦肩而去。

  沈和溪好奇地回头张望,又瞅了瞅李别芝的神色,眼眸中快速划过什么,又很快隐没下去。

  李别芝怔怔盯着秋明澶的背影出神,几乎想不管不顾冲过去,用力抱住对方。

  还好理智控制住手脚,没让她干出这种事。

  “芝芝,你怎么了?脸色好难看啊。”沈和溪双手搭在李别芝的肩膀上,端详她的脸色。

  李别芝一巴掌将沈和溪的双手拍开,有气无力地转身进屋。

  很快便到深夜,李别芝躺在床上,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白天时秋明澶失落的神色,还有对方头也不回离开的背影,越想越后悔。

  她侧身睡着,单手枕在自己脑袋下,弯起膝盖,一张小脸都皱成了苦瓜脸。她是不是太过分了?秋明澶也没说什么啊。

  李别芝左思右想,在床上翻来覆去,实在睡不着。半晌无奈起身,披衣下床,起身去找秋明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