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善怎么会在这里？李别芝心中一惊, 下意识抓住秋明澶的手腕，想带人逃走。
然后身后的路却被人截断。她回头看向那道熟悉的身影，心中竟没多少意外：“灵犀真人, 是你通知无善的？”
灵犀长老握了握自己手腕上的银镯子，瞟她一眼，阴恻恻一笑：“老身受制于人, 实在不得不知会魔尊啊。”
李别芝暗暗撇嘴，心道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早知道就多等几天, 不找灵犀真人帮忙了。
“怎么, 不过去了几天九嶷山，就自觉正道人士, 不认识本座了？”对于李别芝的忽视行为，无善心中十分不悦, 她目光冰冷，比这夜的月色还要冷，嗓音森寒无比, “拂灵，别挑战本座的耐心！”
李别芝瞪灵犀长老一眼，这才深吸口气，转身面向无善, 牵起唇角一笑：“尊上命令，属下怎敢违背。不过……”
“不过什么？”无善不耐烦道，目光落在李别芝的手上, 她从始至终, 都一直握住秋明澶的手腕，维护之意, 十分明显，也让她格外不快。
即使拂灵身上只有云苓的一部分魂魄，也还是让她分外在意。
李别芝懒得想无善怎么想，故作好奇开口：“不过属下实在好奇，尊上深夜来九嶷山，究竟为了什么？”
她说的全是废话，不过打算拖延时间，手指在秋明澶的手背上比划着，示意对方瞅准时机，赶快逃走。
原著里可没有今夜这么一出，她不可能让秋明澶被无善抓走。
无善静静凝视她片刻，偏了偏头，倒没立即发难，反倒真如李别芝所愿，慢悠悠地解释来意。
“自然是来取神剑，顺便取宛千意的狗命。”
对于无善的狂言，李别芝不作评价，原文中好像没写天溯道人的后续，只能说无善的愿望很美好，现实很骨感，她大概一辈子都不会成功的。
“尊上决胜千里，运筹帷幄，属下佩服至极。”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李别芝张口便是彩虹屁。
无善嗤笑一声，目光挪到李别芝的脸上，突然道：“本座的计谋能够成功，全拜灵儿的功劳啊。”
她不等李别芝反应，便曼声道：“若不是有你迷惑秋明澶，转移天溯道人的视线，灵犀真人又怎么会如此轻易地取出神剑？”
她慢悠悠走过来，步调轻缓，脚底踩在干草上，发出窸窣的声响，每一步都那么轻盈，姿态婉转，却仿佛重若千斤，狠狠地踩在李别芝的心脏上。
她自以为救出秋明澶，没有惊动任何人。却原来一切全在无善的算计之中。而且最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天溯道人竟然早就知道她藏在九嶷山。
所以那日她突然出现在藏书阁，天溯道人已经发现了她的身影，却故意放走她，为的就是钓出她背后之人。
然而天溯道人猜错了，她李别芝并非无善安插的棋子。灵犀长老才是她按下的那一步暗棋。
一步错，步步错，灵犀真人输了。而她李别芝也没好上多少。
李别芝本该被这个“真相”气得吐血。但她本来目的，也不是为了救秋明澶。她就是按部就班，老老实实做任务罢了。
天溯道人算计她，她一无所觉。无善算计她，她依然没有发现。
这两人算计来，算计去，好像对她的任务，也没什么影响啊？
可做任务是一回事，莫名其妙被人当成傻子，耍的团团转又是另外一回事。李别芝只觉一口气憋在胸口里，让她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难受极了。
“瞧瞧这小脸，又生气了？”无善以手掩唇，娇笑一声，笑得花枝乱颤，笑得李别芝气血上涌。
最气人的是，她还不能跟无善翻脸，不仅不能翻脸，最好还顺着对方的话说。
因为她打不过她，还因为她必须让秋明澶恨她。
李别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勉强按下不满情绪道：“尊上好算计。”
她顿了顿，继续道：“尊上当初就是这么对我娘的吗？”李别芝脸色纯良，抿唇jsg一笑，“难怪我娘跟我爹跑了呢。”
她虽然不能跟无善翻脸，却知道如何让无善不痛快。无善喜欢云苓，做梦都想将人复活。那她就专往她痛处上踩，看她还笑不笑的出来。
果然，李别芝话落之后，无善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她收敛表情，冷冰冰望着她，好半晌才道：“你既然还记得你娘，就该知道师姐在天之灵，绝对不会愿意看见自己女儿，与仇人的弟子混在一起。”
她声音又缓和下来，语调又低又柔，温柔看着她：“灵儿，至今为止，你都做得很好。现在，只要再做最后一件事，便能告慰你娘在天之灵。”
说着，她抬眼看向灵犀真人，点头示意。灵犀真人收到命令，顿了顿，瞄了一眼李别芝与秋明澶，将一个乾坤袋扔给无善。
无善抬手接过，不过瞬息，便从中取出一把古剑。这古剑平平无奇，并无任何特异之处。九嶷山随便哪个弟子的佩剑，都比这古剑华丽出彩。
李别芝的呼吸却骤然急促起来，沉声道：“这……难道就是灭世神剑？”
灭世神剑是玄天剑宗的至宝，一剑威力可横扫天下，厉害得不得了。然而原著小说本质还是本黄暴小x文。这神剑厉害是厉害，但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秋明澶也就在全文最后一点的时间握过这把宝剑。
“灵儿眼力不错。”无善轻抚剑身，轻轻将剑拔出，剑刃雪亮如新，却是把还没开刃的宝剑。
“这神剑，送你如何？”无善侧眸扫了一眼手中的神剑，骤然手上用力，将佩剑朝李别芝扔了过去。
李别芝猝不及防，没想到面对如此神器，无善都毫不留恋，说扔就扔，不由手忙脚乱，狼狈接住神剑。
她握住神剑剑柄，动作僵硬，像是拎着什么定时炸弹，整个人的神色都紧绷着。
“尊上不是在开玩笑吧？”
送她？这么一件宝贝，大杀器，送给她？无善是玩真的？还是在跟他开玩笑？逗她玩？李别芝满心怀疑，迟疑瞅着她。
“不用如此小心，这剑还没见血呢。没那么锋利。”无善双手交握，好笑望着她，嘴角蓦然挑起一个诡异的弧度，视线挪到秋明澶的脸上，慢悠悠道：“东西送给你，自然是有条件的。”
她顿了顿，收回目光，侧身对着李别芝，垂眸看着自己的手背，眼睫抬起，轻声道：“你可知，你母亲是死在谁人手中？”
天溯道人啊，这还用得着问？李别芝暗自肺腑，心中又加了一句。无善又搁着忽悠人了，拂灵可不是云苓的女儿。
果然，等李别芝摇头后，无善冷冷道：“是天溯道人了！”
“几百年来，本座一直心心念念，惦记给你娘报仇。”无善目光冰冷，眸中翻腾着浓重的憎恶，“但是天溯道人修为深不可测，让本座难以下手。”
说到这里，她嗓音顿了顿，看向李别芝，话语变得柔和：“还要多谢灵儿特意告知，天溯道人即将陨落的消息。”
“若不是你的提醒，我怎会想到天溯道人的情况会如此糟糕呢？”
“还魂草也是你……”李别芝忍不住出声，意识到秋明澶还在自己身后，硬生生将后面的话吞了回去。
“不错。”无善却听懂了，笑眯眯地望了望李别芝，又瞧了瞧她身后神色莫测的秋明澶，假惺惺道，“你这一计‘真假还魂草’，实在精彩至极，令本座自愧弗如啊！”
李别芝没有回头，都能察觉到秋明澶投注到她后脑勺的灼热目光。秋明澶就算再相信她，也会在无善的巧舌如簧之下逐渐动摇。
无善的是睁眼说瞎话，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如果她不是拂灵，她都差不多信了。秋明澶，又有什么理由信她呢？
不信她也好，反正她也不需要。
无善说完了瞎话，见李别芝只沉着脸，没有反驳，不由满意地勾了勾唇。
她抬手扶了扶自己的鬓发，轻声道：“话归正题，本座让你做的这最后一件事，便是动手，杀了秋明澶！”
话到最后，尾音已带着凌冽的杀意，嘴角那丝笑意，也变成薄凉，令人毛骨悚然。
这一幕，仿佛是当初幽独殿时的重演。
那一日，无善也说送她一把宝剑，让她杀掉那个黄衣侍女。同样的套路，无善竟然还会来第二次。
李别芝冷冷看着她，握着剑，没有反应。
无善脸上的笑容再次慢慢敛下来，精致苍白的面孔上弥漫着阴鸷与狠厉，她蓦然拔高声调：“你还愣着干什么！？你难道还真对秋明澶下不了手！？”
“杀了她！回到本座身边来！不然别怪本座对你心狠！”
这转变太过突然，惊得李别芝下意识后退几步。觉得现在的无善简直跟精神病人似的，情绪十分不稳定，恐怕会干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她心里惴惴，正担心着呢，肩膀上蓦然搭上一只柔软的手掌，吓了她一跳。李别芝仓促扭头，发现竟是秋明澶。
她刚才一直应付无善，倒是将秋明澶忘的彻底了。她怎么还没逃走？
秋明澶安抚似的拍拍她的肩膀，脸上出乎李别芝的意料，没有露出怀疑的神色，反而道：“别怕，我相信不是你。”
李别芝惊愕望着她，语塞，心觉荒谬的同时，竟诡异得生出一丝感动。她没有想到这种状况之下，秋明澶都能坚持相信她。
李别芝嘴唇动了动，半天才勉强憋出一句：“笑话！本尊怎么会怕！”
秋明澶瞥她一眼，摇摇头，握住她的肩膀，将人带在自己身后，挡在李别芝跟前，直视无善道：“前辈何必为难……灵儿。”
“你唤她什么？”无善脸色铁青，因李别芝的违抗不从，因秋明澶坚定不移，更因这两人相互维护的一番情意。
隐约中，她仿佛瞧见了另一对男女。瞧见那死死维护着情郎，对她弃如敝履的师姐。
她到现在也不明白，那个男人到底哪里好。值得师姐为那般心折。她苦苦哀求，甚至以性命相胁，都不能求得师姐回心转意。
难道今日，往事又要重演？师姐要再一次背叛她？她绝对不允许！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她心中碎裂开来，血色逐渐在无善的瞳孔之中浮现。
李别芝忽觉后脖颈方向剧痛，然后那痛从脖颈处蔓延四肢百骸，甚至影响她的神志。
恍惚中，李别芝察觉自己抬起了手腕，握紧手中的神剑，被动却不容迟疑地，朝着秋明澶的背后送去。
然后，在一阵剧痛之中，她看见了秋明澶不可置信的脸。
她张嘴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下一瞬间，眼前骤然一黑，立即不省人事。
等到李别芝再次恢复知觉时，发现自己躺在凌乱的干草堆上。除了干草的味道，鼻尖还萦绕着霉味，和令人反胃的血腥味。
这是哪？
她浑身无力，勉强按住地面，撑住身体，重重地喘了口气。
四周一片漆黑，除了身下的干草，只剩下角落里吱吱叫的小老鼠，除此之外，什么东西都没有。
李别芝愣愣望着跟前漆黑的墙壁，明显有些反应不过来。她昏迷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此地？
“你醒了？”一道声音骤然在李别芝耳边响起，吓得她一激灵，瞬间扭头去看。
原来角落里竟还坐着个昏暗的人影，只是刚才她没注意，才以为这地方只有自己一人。
“灵犀长老？”李别芝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又是一愣。灵犀长老怎么也被关在地牢里了？难不成她跟无善闹掰了？
“秋明澶怎么样了？”明明有许多问题想问，但最终出口的，却是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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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犀真人纳罕瞅着她，静静瞧了片刻，却是嗤笑一声：“都自身难保，还惦记着别人。你们俩，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后面的话近乎耳语，李别芝没听清，也没空听灵犀真人抱怨，执着追问道：“我昏迷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灵犀真人望着她，沉默了片刻，暗暗啧了啧嘴，三言两语将事情说明白。
原来当时李别芝被无善控制，朝秋明澶出手时，执剑长老以及戒律堂长老等人及时赶到，出手阻止了李别芝，并打跑了无善。
可喜可贺的是，秋明澶没有受伤。但不幸的事，神剑却被无善拿走了。并且她还不顾李别芝与灵犀真人的死活，任二人被执剑长老等人抓住。
李别芝傻眼道：“所以……我们是被关在玄天剑宗的地牢里了，是吗？”
灵犀真人瞟她一眼，点jsg点头。
这个结果简直让李别芝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她运气怎么就这么背呢？被玄天剑宗的人抓住还有什么好果子吃？此刻玄天剑宗的人怕是商量着该拿她钓无善，好抢回神剑呢。
但是玄天剑宗的人不明白，拂灵对无善而言，并不算什么。活着的拂灵不过是个容纳云苓魂魄的容器，容器坏了，再找一件就是了。说简单点，无善根本不会管她死活！
李别芝从地上爬起来，忍着背后剧痛，摇摇晃晃地走到栅栏处，双手握住栏杠，试着将脑袋挤进去。
灵犀真人侧目而视，无语道：“你在干什么？”
性命都快不保了，李别芝实在懒得维持拂灵的人设，没好气翻了一个白眼：“没看到吗？我在试试看能不能钻出去！”
灵犀真人匪夷所思看着她：“你该不会是刚才受执剑长老一掌，被打坏脑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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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执剑长老打了她一掌？难怪她觉得后背这么痛！李别芝控诉地摸了摸自己的背，自然没有成功。
“执剑长老都没拿剑戳你，你就谢天谢地吧。”灵犀长老摇头道。
准确的说，执剑长老本想在李别芝后背戳一窟窿的，却被秋明澶将剑打偏了，执剑长老无奈，才换另外一只手打在李别芝的背上。
李别芝不知内情，抱怨了一会儿，便握着拳头这里敲敲，那里摸摸。希望能找到出去的通道。
“别白费心思了，这地方，就算无善进来了，也插翅难飞。”灵犀长老看她片刻，干脆闭上眼睛，不再看李别芝做无用功。
李别芝用力踹了栏杆一脚，那玄铁都纹丝不动，反倒将她自己的脚踹得剧痛。
她捂住自己的脚趾，原地蹦了几下，痛得一脸冷汗。突听地牢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然后，便有一队弟子，气势汹汹开锁入内，扯住灵犀真人的手臂，就将人压了出去。
好好的玄天剑宗长老，竟被人像狗一般拖出去，李别芝瞧得心惊肉跳，细听外边动静，听到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
不过半个时辰，刚才还完好无损的灵犀真人便被人拖了回来，径直扔在干草堆上，直接没了气息。
李别芝小心翼翼踱步过去，试探性的在灵犀真人的脖颈试了试温度，发现还是暖的，不由松了口气。
然后她的心立即提了起来。神剑还没找到，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啊！她不怕被秋明澶戳死，却怕惨无人道的刑罚。
夜色太黑她瞧不清楚，但却能隐约瞧见灵犀真人身上皮开肉绽的伤势。
李别芝想到等会儿也许会轮到自己，就忍不住捂住脑袋原地蹲下，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
怕什么？她又不是没受过刑？在幽独殿那日，她不是就被无善那个变态鞭打过吗？
李别芝深吸一口气，努力自我安慰，骤然听到地牢门口传来的脚步声，却还是吓得变色。
这一次，却是一道轻盈的脚步声，好似只有一人前来。李别芝听这脚步声不对，不禁抬起头来。
一位全身上下穿得黑不溜秋的不明人士走到她的牢房门前，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陌生的，黑白分明的眼睛。
但看对方纤细身形，能瞧出是个女人。
女人走到近前，只稍稍顿了顿，便掏出钥匙，将牢房大门打开。
“出来，跟我走。”黑衣人言简意赅，没有废话。
李别芝收回神，小心翼翼打量着她，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但她直觉这人不会害她。
李别芝二话不说便随这黑衣人出去，至于灵犀长老？笑话，她跟灵犀长老本来就不是一伙的，自然顾不得她。
夜色浓郁，黑衣人引着李别芝，十分轻易地便绕开了守卫巡查的弟子，显然对玄天剑宗熟悉至极。
李别芝猜测对方必定是玄天剑宗的人，因为灵犀长老珠玉在前，猜测这位不明人士，八成又是哪位长老人物。
“你从这里下山，在半山腰有个山洞，可直通另一侧的山谷。沿着山谷，一路向下，再行十里，便可出九嶷山地界。”
女人嗓音沙哑，一边带路，一边压低声音道。她声音虽然急促，嗓音也并不好听，但那慢条斯理的劲儿，却仿佛融入骨子里，举手投足的姿态都十分像一个人。
“秋明澶？”李别芝下意识脱口而出。
那道身影登时顿了顿，好半晌才哑声否认：“你认错人了。”
说完，她不再解释，李别芝也不再追问。没必要，证明对方是秋明澶，又能如何？@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不懂，秋明澶对她的善意究竟从何而来。那些莫名其妙的信任，让她感动之余，只产生了深深的负罪感。
她对不起秋明澶的信任。她注定要辜负她。
“抱歉……”李别芝嗓音低低的，顿了顿，继续道，“还有多谢……”
秋明澶应该明白她为什么道歉，又为什么要说谢谢。秋明澶深深望她一眼，没有说什么，带李别芝走到目的地，目送她离开。过了许久，她才收回目光，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李别芝循着山路摸索，慢吞吞地往山下走去。身上的痛，却比不了心中不住升起的迷茫。
接下来要做什么？魔域她是不敢回去了，怕无善对她动手。不回魔域，又能去哪？
或许，她该找个地方，先安心养伤，等待再一次与秋明澶重逢。下一次相见，必是不死不休。李别芝想到那副画面，心脏竟然刺痛了一下。
不可对自己的任务对象产生感情。
她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全部情绪，重整表情，往山下而去。
李别芝跑到距离九嶷山不远的一个小镇当中，改换了一番形貌，整日在闹市上游逛，日子过得十分悠闲。
某日，她于客栈之中听说书，骤然听到一个传闻，言说秋明澶勾结魔族，放跑魔域圣女，惹得天溯道人大怒，将她逐出了师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