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涟漪有些惊讶, 但却也不意外,毕竟在这世上,没有人是会无缘无故对另一个人好的。

  闭目自嘲一声, 君涟漪道:“可是我……并不喜欢你,也……不可能给你什么回应的。”

  爱这种东西, 早在他不爱月芜寂的那一刻,在他心里,和月芜寂,和那段感情一起, 死掉了。

  “你不要有负担感, 我喜欢你, 本就是我一人之事, 从来就没有想过让你喜欢我,或是得到你的回应。”对面之人立马解释,显得有些急切, “君涟漪, 我喜欢你, 只想无偿的对你好,不求回报,不许未来, 只想守着你, 默默留在你身边。”

  君涟漪有些怔愣, 最后也只能一笑置之。

  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不求回报的爱呢?当年他那么喜欢月芜寂, 不也……每天都在祈求他能回头看一眼吗?

  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他们都各自用背对着对方, 两两无言。

  第二日, 月起身的时候君涟漪是知道的, 他没有起,甚至连动,都未动一下。

  月没有勉强他,就好似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继续给他做饭,做好之后叫他洗漱,牵着他去到桌边用膳。

  尽管君涟漪也装作没事人一样,但心里却始终产生了芥蒂之心,会无意识的躲开对方的触碰。

  月芜寂看着因为不小心碰到他而导致他缩回拿筷子的手,心下一股失落顿时涌上心头。

  但他却并未表现出来,依旧开口道:“筷子在右手边,筷子前方是你爱的红烧狮子头,旁边是青菜……”

  他一一给他介绍着,声音柔柔的,犹如往日。

  君涟漪却一点没听进去,拿起筷子后,夹到什么,就吃什么。

  幸在月知他喜好,从来不会做他不喜之菜。

  吃完之后,他又如往常一般,去给花儿浇水,爬上树摘果子。

  现在的果子还未成熟,不能吃,却是酿酒的好物。

  他一日下来太过无聊,时常会做这些事来打发时间。

  月芜寂从不制止他做这些,次次都守在远处,以免他一个不甚,掉下来。

  这看似与平常无差的相处,隐隐间却又有些不一样了。

  月芜寂知道他在有意的与他拉开距离,虽然心底有一点难过,但他还是选择依着他。

  晚上沐浴的时候,不待君涟漪开口,他就自觉提出了在外面等他,不帮他了。

  君涟漪微微安了心,在感谢月的善解人意后,又隐隐有些难过。

  他曾经也爱过别人,自然比谁都清楚这处处都透着拒绝时的扎心,可他别无他法。

  再次躺在同一张床上,二人距离很远,谁也不挨着谁。

  今夜依旧无眠,天空中挂着一轮孤月,一天都没怎么交流的二人,此刻却是同时开了口:

  “明日……”

  “明日……”

  闻声,二人双双皆是一愣,又同时谦让道:

  “你先说。”

  “你先说。”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谁都不好意思再开口。

  静默片刻,终是月芜寂轻叹一声,打破沉默:“明日我再在房子旁边再盖一间房子吧!我们……分开住。”

  君涟漪听言转过身面对着月芜寂,虽然眼睛依旧看不见,但盯着月芜寂的双眼看起来依旧很认真,“不用了,明天,你送我回去吧。”

  这是他今天思考一天的问题,他曾经也喜欢过别人,所以他能感同身受,他知道那种求而不得的感觉有多让人受折磨,他曾经受过,所以他不想让月再受一次,他想尽早斩断月对他的感情。

  而且……明知他喜欢自己,自己无以为报的情况下,还这样麻烦他,君涟漪觉得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倒不如早些回去,省得这样麻烦他。

  可他这句话才刚说出口,便立马遭了月芜寂的反驳。

  “不行。”月芜寂拒绝得很果断,“魔族本就是一个崇强的种族,当初你说能带他们登上九重天,便以实力证明了你所言非虚。所以他们敬佩你,爱戴于你不假。”他显得有些激动,声音都微微带了些颤音,“可也是他们亲眼所见,你被战神踹下云端,且现在目不能视,修为尽失,这个时候你若是回去,他们会认你吗?”

  “我……”这也是君涟漪一直在思考的问题,亦是月跟他坦白后,他没有立即让他送自己回去的原因。

  月芜寂不容他说太多,接着道:“他们不会,他们不但不会,他们还会趁机将你抹杀,然后选一位新主出来,占着你之前占领的几个种族大开杀戒。”

  魔族崇强,向来残暴不仁,喜欢欺压弱小,这几年来,君涟漪已是屡见不鲜。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每次攻下一个种族之后,他下达的第一道命令便是人人平等,禁止烧杀抢夺,否则一律按发配铜倥山处置。

  这道命令下去以后,虽然并不能完全杜绝这些事情发生,但却也减少了许多概率。

  而那铜倥山内,现在也已关了不少魔族,其中大魔也不在少数。

  虽然他是真的不再想麻烦月,但月之所言,君涟漪也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极对。

  抿了抿唇,君涟漪一时无言。

  月芜寂便继续道:“你心里想的,我都知道的,你放心,我平日里就是个散修,居住在此处,你在这里,对我来说也不过是多了双筷子的事情,不会很麻烦到我的,我也不会想要你的报答,明日我便去旁边重新再盖一间房子,到时候我们分开住,直到你痊愈。”顿了顿,再道:“若是你执意觉得麻烦我的话,那不如……等你登上六界之主之位时,给我在天上划一片净土吧!就当是报答我的,如何?”

  他这样说,君涟漪才微微安下心来,缓缓吐出一个好字来。

  相对于不求好意的给予,他更喜欢同等交换,到最后两不相欠最好。

  次日,君涟漪果真听到了外面叮叮咚咚的声音,是月在用锤子钉钉子。

  他今日无事可做,便寻着声在院中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听着耳中传来之声,摇着摇椅,倒也惬意。

  突然,耳旁叮咚咚的声音戛然而止,一阵平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君涟漪知道那是月走向他的声音,不禁转头,对上月走过来的位置,“月?”

  “是我。”月芜寂在君涟漪身前蹲下,随即从腰间抽出一根玉箫来,放入君涟漪手中。

  君涟漪摸摸手中玉箫,顿时明了月的意思,道:“这个好学吗?”

  “好学。”月芜寂说着便教起了君涟漪正确的拿箫方式,在又一番讲解之后,方松开手,对君涟漪道:“你且试试,吹的时候要用巧劲,不要太大力,也不要太轻,适中即可。”

  “哦……”君涟漪应着,尝试了一下,犹如夜间狼嚎。

  他自己听了,都有些哭笑不得,叹道:“我大概是没什么这方面的天赋,还是还予你吧。”

  可月芜寂却并未接,伸掌将玉箫又推了回去,道:“才刚刚尝试而已,吹得不好,也很正常。反正你现在也闲来无事,不如多试几次?”

  君涟漪现在确实挺无聊的,便没再坚持还给他,又试了一下。

  依旧不太行。

  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再还给月芜寂,而是继续尝试着。

  月芜寂看他有了事情做,不再那么无聊,便又回去继续造房子了。

  不知是不是月动用了法术的缘故,他的房子建得很快,只花了一天时间,便完成了。

  晚上用膳的时候,月芜寂便提出,自己搬到隔壁去住的事情,君涟漪只很冷淡的一个哦字,便不再多言。

  二人看似只是分居,其他又回到了原来的日子,但实则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他们心中有了隔阂。

  那道隔阂,且是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他们谁都不再提起。

  不过即便如此,月芜寂也是满足的。

  于现在的他来说,每天能够看到君涟漪,便是他最大的满足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就在月芜寂和君涟漪都以为,他们的平静日子将会持续到君涟漪的眼睛好全,意外出现了。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之日,月照常一例的要出远门。

  之前君涟漪一直不懂,他为什么过几天就要出一趟远门,但知道他是月之后倒是明了了。

  他要去探望小月牙,然后给他带来小月牙的消息。

  心情微微有些激动,君涟漪多想跟他说,你能不能也带我去?

  可……一再的麻烦人家,让他总也开不了这口,便也只能作罢。

  这一日的月似乎有些心神不宁,罕见的竟是一次又一次的叮嘱他,一定不要走出这个院子里。

  君涟漪其实并不是一个很喜欢四处跑的人,对于他这个叮嘱,他十分无奈,便只能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好。

  终于,月走了,院子里又静了下来。

  君涟漪总算能舒一口气,便又回了房间,拿出月芜寂送他的那支玉箫,爬上了之前他经常爬的那棵树。

  此时正值盛夏,桃树上的果子都色泽诱人,君涟漪曾无事尝了一个,香脆多汁,味道甚好。

  不过,他这院子里面的桃树很多,他也吃不了多少,多半还是喂了土地了。

  夏日炎热,许是月走之前施了法的缘故,此刻坐靠在桃树之上,君涟漪并未感受到半分夏日的灼气,反因偶尔吹来的一两阵凉风,打了个喷嚏。

  “有点冷。”君涟漪揉揉鼻尖,抬头对着那毒辣的太阳,右眼皮莫名跳了一下。

  他一怔,又揉了揉右眼,方轻笑一声,继续了每日一练的吹箫练习。

  许是实在没什么天赋的缘故,君涟漪都学了有一个多月了,吹出来的曲子还是语不成调。

  不过他并不在乎,他本就是用来打发时间的,吹的好不好听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时间打发掉了,即可。

  今天的他有些兴奋,因为他马上又要听到小月牙的消息了。

  他微勾着唇角,显然很是高兴,就连吹出来的调子,都带了几分愉悦之声。

  “呵……”突然,一声冷笑,自正前方传来。

  君涟漪吹箫的动作一顿,缓缓抬头看向声源处,皱了眉头,“谁?”

  有脚步声由远而近,那人却并未再发声,反倒是有一女童哭声,传入了耳朵里。

  “呜呜……爹爹,救我,爹爹……唔……”后语,是被人强行用手捂住的呜呜声。

  这个声音,君涟漪再是熟悉不过,是他的小月牙。

  君涟漪心中顿然一紧,连忙握紧了手中箫,焦急开口:“小月牙?是你吗?小月牙?”

  那边再是无人应他。

  虽然此刻他的眼前仍是一片黑暗,但结合刚刚那声轻笑以及小月牙的哭声,君涟漪却是清楚的知道了,现在的小月牙,究竟处在了如何危险的情况下。

  他握住玉箫的手越来越紧,面色也越发冷厉起来,对着那不知名人物喝道:“放开小月牙,不然的话,休怪本座对你不客气。”

  可那人只是轻笑着,又放开了捂住小月牙的嘴。

  “爹爹……呜呜……”小小的孩子从未被人粗鲁对待过,心下惧怕的同时,多日不见自家爹爹的委屈也一并涌了出来,哭得很是撕心裂肺,“爹爹……小月牙害怕……哇哇……”

  “小月牙,乖,别怕,爹爹、爹爹这就来救你……”听着小月牙的哭声,君涟漪心都碎了,一时主意全无,忙慌地就想要去救她,却是忘了,他自己还在树上的事情,脚下一个踩空,竟是直接从树上掉了下来。

  “唔……”轻哼一声,君涟漪却是没功夫去在意自己有没有摔伤,忙又摸索着站了起来,循着哭声,摸了过去,“小月牙,乖,爹爹来了……爹爹救你来了……”

  可还未等到他摸到小月牙身边,身后便突然传来了一阵不同寻常的风声。

  他知那是有人在身后偷袭于他,于是立马皱眉,以最快的速度做出反应,不偏不倚,刚好一脚踹在了身后那人的胸口处。

  他现在虽然修为还未恢复,但身体却已然好得差不多了,那一脚踹下去并不轻。

  只见身后之人立马口吐鲜血,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睁大了眼喃喃道:“怎么会?你不是看不见……”一句话未说完,他便已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是个男人的声音。

  君涟漪疑惑,猜测着对方到底是谁派过来的同时,立马又有人协剑朝他刺了过来。

  出招凌厉,却没有一丝灵力波动。

  由此可见,至少这些小喽喽都是一些平凡的土匪而已。

  至于那个挟持小月牙之人……

  君涟漪快速的分析着,在一一解决掉那些土匪之后,沉眸对上了刚刚小月牙的发声之处,再次厉声问道:“阁下是谁?为何挟持本座的女儿?”

  刚好这时小月牙亦是狠狠一口咬在那人手上,那人吃痛,轻嘶一声,一个不慎,竟是让小家伙挣脱了。

  小月牙含泪看着君涟漪,抽了抽鼻子,立马朝他跑了过去,带着哭腔喊:“爹爹……”

  君涟漪心头又是一紧,立马朝刚刚发声之处走去。

  却不想,身后又有一阵轻风带动。

  他眉头一拧,想要旧戏重演,可此刻身后那人,无论是力量或者速度,明显都要在之前那人之上,他根本来不及闪躲,便觉后脑勺一蒙,一阵钝痛顿然袭来,紧接着,是一片片黑暗,侵蚀了他的意识。

  君涟漪不知道自己这一昏,到底昏了多久。待他醒来时,他的脑袋依旧是昏昏沉沉的,脚不沾地,身体正被什么捆绑着,根本动弹不得,但这种悬空感,却让他立即清醒了过来,反应出,他是被人吊起来了。

  想起自己昏迷前的种种,他甚至来不及分析自己当下的处境,就茫然抬头,“小月牙?小月牙你在这里吗?小……”

  “爹爹……”

  幸在,不待他喊第三声,身旁便传来了小月牙带着哭腔的声音。

  他心微安,这才尝试挣扎一二,却并不能挣脱这绳索捆绑的半分。

  如果他现在是被人绑着吊起来的话,小月牙在他身边,那岂不是也……

  微安的心又立马悬起,他抬头对上小月牙的方向,急急开口:“小月牙,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痛?”

  小月牙抽了抽鼻子,这才注意到自家爹爹的眼睛,立马又扁了嘴,不答反问道:“呜呜……爹爹的眼睛……”

  “爹爹的眼睛很快就会好过来的,小月牙不要担心爹爹,告诉爹爹,那个抓你的人,有没有对你怎么样?他伤你了吗?”他实在担心这个,他不知那个人的目的为何,但……敢对他的孩子下手,他便绝不会放过他。

  小月牙强行忍住了自己的眼泪,抽抽搭搭的好一会儿,才打着泪嗝道:“小月牙没有事,那个人没有对小月牙怎么样,那个人只说有了小月牙,就不怕引不出爹爹了,呜呜……”

  虽然她爹爹说,他的眼睛没事,可看着爹爹那双无神的双目,她的眼泪还是会不自觉下淌,她根本就控制不住。

  君涟漪却是松了一口气,庆幸那人好在是冲他而来的,不是冲着他的女儿。

  只可惜他现在什么都看不到,也不知道现下他们是个什么状况。

  感受着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阵热风,君涟漪立马便断定,他们已不在那小木屋的院子里了。

  至于现在究竟身处何处,他也不甚明了。

  他抬头看向小月牙,正试图从他口中了解一二时,底下,却突然传来了打斗声。

  他心中一紧,条件反射的往下看去,入目却是一片黑暗。

  于是他急急转头,看向小月牙的位置,问:“小月牙,快告诉爹爹,下面是个什么状况?”

  小月牙闻言,立马朝下看去,顿然一喜,惊道:“爹爹!是月哥哥!月哥哥来救我们了!”

  小孩子总是这样,看到希望的时候就显得特别激动,一时都能够忘却自己危险的处境,就对着下面人喊道:“月哥哥,我和爹爹在这里!哥哥快救我们!”

  然而君涟漪听到月来了后,显然就没有小月牙那般激动,心间反泛出一股复杂情绪来。

  他又欠了他一次……他欠他的,好似这辈子都还不清了似的。

  复杂低头对着下面的打斗声,他不知的是,下面的月芜寂却在听到小月牙的叫喊声之后,亦是抬头看向了他们,紧皱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喃喃开了口:“涟漪……”

  只是嘈杂的叫喊声,将他这一生轻唤覆盖住了,它并未能传入君涟漪耳中。

  不过月芜寂并未在意,他再是不敢多耽搁片刻,立马踏风而起,朝君涟漪他们这儿飞来。

  “小月牙!”

  他唤她,声音微大,刚好能清晰地落入了君涟漪耳中。

  君涟漪闻声抬头,还未来得及想太多,身旁的小月牙突然传来一声惊呼,惊得他心头一颤,立马转头对上了小月牙的位置,急急开口:“怎、怎么了小月牙?你……”

  却是不待他把话说完,耳边便又传来了一阵诡异的轻笑声。

  “君涟漪,你终于落在了本座手里。”是一道粗糙沙哑,好似声带受损的男声,“你知道本座等今日,等了多久吗?”

  他将小月牙半搂在怀中,一双瘦如干柴,指甲却及深的手,正抓握一般,放在小月牙的胸口处,好似一用力就能刺破小孩儿白嫩的胸膛,将里面的心掏出来一般。

  月芜寂见状,立马顿住了继续往前的步伐,缓缓握紧了手中剑,无比冰冷地看向了那人。

  他想,他应该是知道此人是谁的。

  可那人却并未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狂笑着,那张藏在鬼面具下的脸近乎到了扭曲的地步,目光毒辣的盯着君涟漪,继续道:“用你去祭天,一切都会恢复原样,下一世,他会忘了你,神尊会忘了你,命运的齿轮会重新转动,一切都将会重新开始。”

  “你是谁?你即使恨我,就冲我来便是,不要伤害我的小月牙!”君涟漪根本就听不懂他的话,在加之看不到眼前情况,心下便越发的焦急,又开始挣动起来。

  那人看着他无力的挣扎,感觉就像看到了被自己玩弄于鼓掌之中的蝼蚁一般,眸中兴奋之色顿现。

  只是,月芜寂这个人太过耀眼了,耀眼到,旁人根本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很快,那人也缓缓将目光放到了他身上。

  一双红眸在他身上转悠着,像是打量,又像是审视。

  突然,那双红眸中闪过一丝恶意,竟是莫名让月芜寂生了不好的预感。

  他缓缓皱了眉头,还未来得及和那人谈什么交易,便见那人那放在小月牙胸膛的手又深入了几分,痛得小月牙立马哭喊出声,泪珠再次滚滚而落。

  月芜寂心头一紧,连忙出声,“住手!”

  可那人却置若罔闻,目光依旧沉沉地放在他身上,唇角微微勾起,残忍地开口:“你,抬起你的剑对准君涟漪,否则……”他再次将手自小月牙胸膛深入几分,冷冷道:“本座就杀了她!”

  *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