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束低声说我心里有数。

  魏玮只好点到即止。

  谈完话, 梁束去找安涴。

  化妆室内没人,化妆师连忙说安老师去洗脸了。梁束颔首道谢,转身时被化妆师犹疑地低声喊住。

  “梁老师,我们今年能不能吃上糖呀?”

  梁束笑笑, 心照不宣道, “得问她。”

  正弯腰整理衣服的几个工作人员一听, 眼里迸发锃明瓦亮的光芒。激动的直搓手手,连道恭喜。

  梁束朝他们拱手:“麻烦大家保密。”

  顿了顿唇角含笑, 低声道, “她害羞。”

  说罢又对他们点头,转身离开。

  几个人捂住胸口,一副磕到了的神情。

  “天啊, 梁老师谈起恋爱居然是这样的吗?!”

  “甜死了,这是什么钢铁直男的温柔啊。”

  “不过梁老师行动力真强, 拍第一场戏时我就觉得梁老师不同往常,看看,这进组还不到两个月,梁老师就抱的美人归了!”

  说到这个, 大家不由想起之前那场直播, 梁束坦然承认之前的恋情。

  “所以之前梁老师说的前女友到底是谁?”

  “我越来越觉得就是安老师!!!”

  “不然梁老师怎么会接这部戏!”

  化妆师闻言撞了撞身旁的人, 勾着手指让人凑过来后才用气声分享自己知道的大秘密。

  “我听说, 梁老师在剧组里, 可不止男主演一个身份……”

  她挤眉弄眼,欲言又止, “所以说……”

  同伴瞪大眼睛, 好似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所以说……!!!”

  梁束走到卫生间门口时, 恰好安涴出来。

  没擦干的水珠沿着脸颊往下, 凝在下巴那将落未落,微弱的日光扫过,水汽氤氲。

  一阵风,水珠摇曳,啪嗒坠到她白皙的胸口,往下流淌,最终隐没于白色T恤中央的夹缝里。

  喉结滚动,梁束幽深的双眸定住一瞬,又挪开。嗓音有点哑。

  “今天的这个V领T恤还挺好看的。”

  安涴顿了一下,低头看眼领口又看他,才明白什么意思,羞恼瞪他一眼。

  梁束装没看到,上前一步牵住她的手,“晚上吃什么?”

  眼神时不时往她脸上瞟。

  走了两步,实在忍无可忍,大手在她脸侧一抹,彻底糊干水珠们坠落的轨迹。

  一冲动干完,就撞进安涴平静的眼里。梁束干巴巴地解释道,“影响不好。”

  “哪里影响不好?”

  梁束抿唇不说话。

  安涴双手攀上他手臂,梁束半晌后红着耳朵不情不愿开口,“水珠滴的地方不好。”

  安涴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脸也红了。

  “……”

  撒开手,大步往前走不理他。

  梁束诶一声快步追上来,拽住她,急了,“你非让我说的,怎么还翻脸呢。”

  安涴挣他,“我没翻脸。”

  “那你为什么不牵着我?”

  “你怎么这么黏人?”

  梁束目光沉沉,坦荡大方承认了,“你才知道?”

  “……”

  回到保姆车的路上,两个人都没再说话。

  就是跟小朋友似的,你抓我手,我拍你手,拍开再抓,抓了再拍开。

  余遇在车上等着,看到老板和老板娘的身影刚要激动打招呼。下一秒就看到老板被拍了,余遇探出去的手臂在空中滞住。

  然后就见老板又伸手去抓老板娘的手,又被拍掉。

  余遇眨眨眼,如一道闪电快速缩回驾驶室。双手捂住脖子。

  啊,狗狼,好噎。

  回城路上,余遇一声没出。

  悄悄从后视镜看了两眼,就看到老板挨着老板娘坐,低头抓着老板娘手玩。一句话不说,低头认认真真玩了一路。

  余遇:“……”

  好噎啊!

  回到酒店,在安涴的房间里两个人叫了晚餐。

  之前赶路又拍了好久的戏,都是清淡好消化的。

  吃完饭休息一会儿,梁束起身在房间里左晃晃右晃晃。

  昨天只是在梁束那睡了一晚,安涴没松口要搬过去。

  一开始安涴低头看剧本没当回事,可他一直在晃就很奇怪。

  从客厅到卧室,再到卫生间,像个坐立不安的大狗。

  酒店的小套房就那么大,有什么可逛的。

  再说之前他也不是没住过。

  安涴看他一眼,在她抬眸那瞬,梁束立刻看过来与她四目相对。安涴凝滞一瞬,立刻垂眼。

  捏着剧本的指尖收紧。

  总感觉他没憋什么好屁。

  可等了半天也没见他开口,安涴悄悄松口气,将剧本翻了一页,要拿笔标注。结果刚弯腰就被他攥住了指尖,下一秒他将笔塞进她手里。

  殷切热情,直勾勾地盯着她。

  “……”

  饶是她想装没看到都不成,安涴只好轻叹口气,妥协地看向他,“怎么了?”

  梁束凤眸亮晶晶的,“安涴涴,你觉不觉得我们两个个子都很高?”

  安涴:“?”

  她一米六八,梁束一米八六,是不矮。

  可是怎么突然说这个?

  碰触到安涴疑惑的目光,梁束攥紧她的手。

  “所以你觉不觉得住在这,就是这个空间,不够通畅……”

  “……所以呢?”

  “所以你觉得隔壁怎么样?”

  静默。

  安涴对于梁束这种行为算是非常,怎么说呢,非常熟悉。简直熟悉到深入骨髓了。

  她有时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狼或者犬类的基因?还是雄性本能?

  他的领地意识或者说占有欲非常强。

  从前也是,那时候他们还小,还在一起没多久。

  他就千方百计的要叼着她回自己窝里。

  有时安涴觉得奇怪,住别的地方和住他那也没什么区别。

  毕竟在她这也没见梁束“守身如玉”啊?

  但他就好像,不把她叼回自己的地盘浑身难受一样。

  安涴安静看他,心念微动,半晌后笑着说声好。

  梁束雀跃不已,但是强压激动,站起来颇为沉稳地开口,“那我去收拾东西。”

  按住她肩膀,“我来就行,你坐着。”

  安涴从善如流,坐着没动,在他转过身后意味深长地睨了一眼他的背影。

  本来这些琐碎事情要放别人身上,会让助理来做。

  但梁束不,他现在特别乐于忙碌属于他们自己的小事。他特别沉浸在彼此都是普通爱人的那种轻松愉悦里。

  敞着门开始忙碌。

  过了一会儿,安涴合上剧本,托腮看他不断在两个套房穿梭。回来踏入门时总会立刻看向她,看到她一直看着门口,愉悦的朝她弯唇。

  梁束动作很快,只收拾了必要物品和几件常穿的衣服。

  反正离得近,拿也方便。

  收拾好后,迫不及待牵着她到隔壁。

  安涴任他将自己牵到主卧门口,毕竟昨天晚上他们睡的主卧,路径如此也不奇怪。

  但是安涴想逗逗他,于是说,“我想睡在次卧。”

  梁束脚步一顿,扭头牵她就往次卧走。

  睡次卧也不是不行。

  反正在哪都行,他不认床。

  安涴像模像样的在次卧里漫步一圈。

  站在窗口望向窗外,然后又走到床边。目光落在床头柜后墙壁上的插座,又往下,定在床头柜面上的无线充电面板上。

  又缓慢看向他。

  正好梁束转身过来看到她的视线轨迹,在目光交织那一秒,他立刻扭头。

  侧着脸耳朵对着她,耳朵有点红。甚至这点红在缓慢蔓延,一直包裹住他颈侧跳跃的青色动脉。

  安涴无声笑笑。

  两个人默契极了,谁都没开口。

  夜色渐深。

  梁束本来想邀请安涴共浴,但刚刚被安涴抓包,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又顾忌自己如果太过她再跑了,于是转身不情不愿自己走进浴室。

  站在水柱下颇为懊恼。

  他倒不介意安涴知道他从一开始就是蓄意,想让她知道,又怕给她太大压力将人吓跑。

  反正她跑也不是第一回 了。

  洗澡时梁束在想事情,动作有点慢。

  穿上浴袍往外走时,已经握住门把手,想了想止住动作,快速脱下浴袍放到远处挂好,又转身拿过浴巾,草草搭在腰间对着镜子照了照。

  浓眉剑眉蹙起,梁束扔开浴巾,俯身做了一百个俯卧撑。再照镜子才满意颔首,将浴巾系在腰间,系完后松了松结扣,没那么紧。

  他在主卧套间里的浴室洗的澡,拉开门出去时觉得有点不对劲,余光一瞥,大敞四开的主卧房门对面,次卧门紧闭着。

  梁束不可置信地皱眉,快步走过去。止步,抿紧唇瓣,抬手敲门,结果落下的指节还是不由放轻。

  “安涴涴?”

  重圆后他没再喊过之前的昵称,反而总爱喊她安涴涴。

  “嗯?”门内传来她懒洋洋的嗓音。

  梁束握住门把手,往下按,“开门,我回来了。”

  “你在主卧睡吧。”

  梁束瞪大眼睛,喉咙发紧,“你要跟我分居?”

  安涴在门里笑了,“不是你要回这住的吗?我以为你是这个意思。”

  “我怎么可能是这个意思!”

  鬼才是这个意思!

  “可是你还没洗漱啊?”梁束顽强抵抗。

  “你洗澡时我去门口的浴室洗漱啦!”安涴鼻音浓重,“好啦,我先睡啦,我困啦。”

  百般不满堵在喉咙口,听到安涴软软的这句话也不得不吞回去。

  梁束绷着脸转身,走到主卧门口恶狠狠扭头瞪向紧闭的房门。

  怎么都没想到搬回自己这处的第一晚居然是这样!

  门内,安涴侧脸窝在被窝里,悄悄弯唇。

  不是不想跟他一起睡。

  最近他总顾忌她身上的伤痕,好像没睡好,眼下都青了。再就是他最近有点……黏人,睡前总亲亲摸.摸,然后两个人就容易擦枪走火。

  短短几天,虽然她不是出力的那方,但安涴都觉得自己要肾虚了。

  说了怕他偷偷伤心,后续再走向另一个极端,索性分开睡一晚。

  ……都缓一缓。

  安涴捂住腰不禁出神。

  在算自己还有几天到生理期。

  到时候就好了,他们都能歇一歇。

  深夜,室内一片安静。

  安涴已经陷入沉眠,可与她预想的不同,梁束并没有早休息。

  后悔了。

  梁束站在客厅抱胸看空调开关,仰头看向正在呼呼出风的出风口,琢磨它怎么能真坏了。

  “啧。”

  梁束不满,这风力还挺强。

  哀怨地看一眼紧闭的次卧房门。

  女人啊,没有心。

  他孤独难过,寂寞如雪。她在次卧都快到二道岭了吧?

  “哼。”

  梁束委屈低哼,开始琢磨次卧房门钥匙在哪来着?

  七月初刚住进来时人家好像跟他说了,他没往心里去。

  说动就动。

  梁束打开手机手电筒,开始从门口柜子找起。

  木门开合发出微弱的轻响。

  “你干嘛呢?”

  身后突然传来安涴的声音,梁束动作顿住,猛一回头,咽下喉咙,“这空调太冷了,冻得我睡不着。”

  梁束拽过她的手,“你摸,我这鸡皮疙瘩。”

  找的太用心,都没听到她出来的动静。

  安涴目光滑过他,看向柜门。

  “……所以你腰钻柜子里吗?”

  梁束:“……”

  看她被手电筒刺的眯眼,连忙关上,低声询问,“你怎么起来了?”

  安涴看他,“空调有点干,喝口水。”

  梁束立刻借坡下驴,攥紧她的手,“我看还是隔壁好,要不然我们搬回去吧?”

  悔不当初。

  悔不当初啊!

  安涴憋笑,勉强维持住没有表情,拍拍他的手。

  “要不然买个加湿器?”

  月光铺洒。

  梁束英俊紧绷的脸庞瞬间溃散,像被冲散的沙堆。他可怜兮兮地垂眸看她。

  “好啦”,

  安涴笑着回握住他微凉的手指,“外面那么冷,回来睡觉吧。”

  梁束听这话眼睛瞬间亮了,嘴唇微动,本来想说什么,结果眼睛一转,最终什么都没说,拽着她的手头也不回往次卧走。

  好像身后有狼在追。

  掀起被角从另一边上床躺好,闭上眼,拍拍身旁空着的地方。

  “快来,空调太冷,我帮你暖床。”

  安涴刚躺下,就被他攥住手,然后他的手臂搭在她腰间,下一秒就被他揽进怀里。

  安涴依偎在他火热的胸膛上,用脸颊蹭了蹭他。梁束也学着她的样子,低头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

  静默半晌。

  在梁束以为安涴已经睡着时。

  “我刚刚很困”,安涴突然开口。

  “嗯?”梁束疑惑,见她没再继续,安静等她往下说下去。

  “但是我没睡着。”

  她转身,双臂揽住他用力的腰身。

  明明已经挨着,她又往他怀里贴贴,才后松口气似的长舒口气,小声说,“我要睡觉了,你不要闹我啊梁束。”

  梁束愣了一下,片刻后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声才低声嗯了一声。

  房间黑暗,只能依稀瞧见她的身形轮廓。

  梁束有些眼热,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你不在,我也睡不着。”

  说罢又亲亲她温热的脸颊,听她不满的哼唧声后立马抬头,拍她肩膀安抚她,“睡吧,不闹你了。”

  胸腔里暖盈盈的,像冬日里在雪山跋行,寻到一处炉火旺盛的小木屋,终于捡回一条命。

  梁束抱紧她,闭上眼,不一会儿也睡着了。

  在坠入梦乡的前一秒他忍不住想,这样就很好。

  他愿意献出自己拥有的一切,能换来他们余生每天都这样平淡幸福。

  -=-

  翌日又是一天满戏。

  因为前几天梁束和安涴请假,要补的有点多,节奏很快,一场戏一场戏,从早到晚两个人都没有空闲停歇。

  忙到除了对戏,白天两个人几乎没有共同休息的时候。在片场碰到只能遥遥对视一眼笑笑。

  今天梁束有夜戏,魏导惦记安涴身上结痂还没全掉,有些露手臂的旗袍的戏拍不了,就让她先休息。看到梁束一脸疲惫,安涴准备先回酒店给他做点晚饭,就没在保姆车上等他。

  两个人和好之后,安涴反倒开始有意避嫌。

  往外走时手机想,捞起来一看是邰枝。

  她俩好久没联系了,安涴连忙笑着接起电话。

  聊了一会儿,邰枝那边论文顺利,终于能被博导放出来。之前接的项目也完事了,多多少少能有几天假期,准备来找安涴玩。

  安涴闻言雀跃的在原地绕了两圈,“好呀,到时候我们带你吃好吃的!”

  邰枝一愣,敏锐发现不对的地方,“哦?我们?”

  没等安涴开口继续问,“你跟梁束好啦?”

  安涴低声嗯,“和好了。”

  她以为邰枝会说她,没想到邰枝只是平淡的哦了一声。

  “那我去找你会不会不方便?”

  邰枝戏谑道:“别到时候我去了被人赶出来。”

  安涴红着脸说不能,邰枝说定下来的机票提前告诉她,又说了两句点才挂断电话。

  风起,树枝摇曳,叶片婆娑。

  吹乱她的黑发,安涴捋了捋头发,回眸看眼片场犹疑低声,“应该不能吧?”

  虽然现在梁束有点黏人。

  刚往前走两步,手机又响。

  安涴一看是王希慷,接起来听了两句,说得是梁束的官司和之前事故的调查。

  都是不能让别人听到的事情,于是安涴避开人流,往人少的地方走。

  再往前走就是安涴之前去过的小山崖边,梁束之前还去那给她送过饭。

  想到之前,安涴笑笑,现在反应过来,他当初应该是故意过来给她送饭的。

  从重逢以来,他最初浑身带刺,嘴硬,说的话也不好听。

  但行动上却软乎极了。

  现在她怀疑,他们第一顿饭,大热天他提议去吃砂锅可能也是故意的。

  不知道是不是猜到她生理期肚子疼。

  安涴垂眼,睫毛被风拂过,像雀跃的蝴蝶在展翅震动。

  他这样少说多做,是会吃亏的。

  “你听到了没?”

  耳边传来王希慷的催促声,安涴回神,“抱歉王哥,刚刚走神了,你说什么来着?”

  “我说我买通了容钦律师团队的一个律师助理,然后发现了件奇怪的事。你知道是什么不?”

  安涴摇头,“不知道啊。”

  她怎么可能知道?

  “这律师助理说他们团队这个月根本没干活,没准备告梁束的那些材料。”

  安涴惊讶,拧眉,“那他们在干嘛?”

  说到这个王希慷也麻了,“他说他们天天加班喝咖啡?”

  安涴:“……?”

  “那好奇怪。”

  “不只这个。”

  王希慷继续说,“还有件事……就是之前你和束哥在医院被拍到了,对方来要钱,束哥跟你说没?”

  “……没说,但是王哥你叫梁束束哥吗?”

  王希慷比梁束大十岁呢!

  “我这是对老板的尊称,你别打岔。听我继续说,这事一开始是容钦打电话告诉我的,说对方也联系他们要钱了,我寻思这狗仔是新手不知道梁束和容钦撕破脸了也有情可原。”

  “可你猜后来怎么了?”

  “怎么了?”

  “后来照片没爆出来,我以为是束哥把照片给买下来了。束哥的确把照片买下来了。”

  “结果我今天才听那助理说,容钦也自己出钱买了。”

  安涴:“!?”

  “所以……我有个大胆的猜想”,王希慷因为激动,嗓音有点发抖。

  “容钦他,会不会是友军啊?”

  瞬间,电光火石。

  各种想法交织在一起,安涴蓦地瞪大眼睛,好像抓住了一条线索。

  “我知道了,让我想一想,回头跟你联系。”

  挂断电话,安涴将手机放回口袋里。

  放眼望向远方。

  潺潺的河流,起伏的丘陵,被风吹得簌簌而动的树叶青草。

  正要转身,身后有响动,安涴回眸。

  下一秒,眼前骤然黑暗。

  梁束终于结束一天拍摄,回到酒店房间时已经接近十一点。

  由于大脑皮层活跃,即使身体很疲惫,精神还好。

  他回来路过甜品店时甚至让余遇停车,给安涴带了份小蛋糕。

  又在附近的小超市给安涴买了她爱喝的橙汁。

  结账前又拿了一盒午餐肉和方便面。

  拎着塑料袋上楼,梁束愉悦地哼着歌。

  刚刚安涴从片场走时给他发信息让他认真工作,说回来给他煮面吃。

  其实这些年吃午餐肉面按理说早该吃腻了,可分开这三年每次疲惫时,他最想念的还是曾经每个普通的夜晚她给自己煮的面。

  一想到她在房间里等他,有热饭,有暖灯,他们像一对普通的小夫妻一样。

  他的心里就热乎乎的。

  拿出房卡扫开房门。

  一片黑暗。

  梁束笑了,将塑料袋放到门旁。

  “躲哪去了?”

  还跟他玩捉迷藏。

  梁束没开灯,寻思她要玩就顺着她的心思。

  结果五分钟后,他将套房里仔细搜寻一圈都没看到安涴的身影,俊脸绷紧。他立刻回到客厅,将房间所有灯都打开。

  骤然明亮。

  梁束目光锐利环视一圈,心脏空跳一拍。

  处处与早上离开时一样,所有东西都摆放在远处,无一不在向他昭示一个事实——她没回来,她不在。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