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绎谦眸中惊疑不定，这顾姑娘行为举止并非贪财之人，而他这一万两已是高价，她为何不卖呢？
看清对方的眼神，顾小暖笑道：“孟公子，这秘方可以给你，而且分文不取，不过嘛，即便你拿到了这火锅的秘方，也断然做不出我顾家火锅的味道，你确定要？”
“顾姑娘，你这是同我说笑吗？”孟绎谦轻笑，“除非我拿到的是假的秘方，否则，就没有我孟家香满楼做不出的菜！”
“那你香满楼的水同我家的水味道一样吗？”
“……”
“你香满楼种出的菜，同我家种出的菜是一样的味道吗？”
“……”
“你就是在我们整个围山村挨门挨户的去找，也找不出跟我顾家一样味道的水，一样好吃的菜，你信么？更何况是在你孟家的地盘！”
孟绎谦被顾小暖三句话问得哑口无言，缓缓敛了笑容，凤眸微眯：“顾姑娘这话的意思，是说这火锅只有你顾家才做得出来？”
“非也，火锅人人能做，但是这味道最上乘的，非我顾家莫属。”
“为何？”
“没有为何，我顾家做出的东西，就是极好。若真要追根究底，围山村的人都说，我是小福宝。”
“……”
一段对话，不仅孟绎谦连连语塞，就连张掌柜和顾大山都是大为震惊。
这样的顾小暖，和平日全然不同，恍若稚嫩与软糯在瞬间褪得无影无踪，半点不像个小娃娃，一张嘴伶俐得远超他们这些老家伙。
而且所言有理有据，逻辑缜密，便连最后的忽悠人，都忽悠得那么有信服力……
定定看了顾小暖许久，孟绎谦换了个姿势，黑曜石般的眸中深深沉沉，先前刻意敛起的高人一等的威压顷刻间表露无遗，给人极重的压迫感。
张掌柜心中一咯噔，小东家这是要搞事情的习惯性标志呀！
“若是，我定要这秘方呢？”
“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呀。”顾小暖似乎半点没感觉到压力，转了转脖子，还是太矮了，抬头看人太久就会脖子酸，笑眯眯道：“你若是怀疑是假的秘方，现在便可以按照方子，在香满楼做一锅底料出来，是真是假立马可知。”
孟绎谦轻笑出声，连眸中眸中都带了笑：“这世间竟有如此奇事！罢了，顾姑娘，我自是信你的，不过顾姑娘带这些来，定不是请绎谦吃一顿午膳这般简单的吧！”
同聪明人讲话就是爽快。
顾小暖唇角微勾：“这方子虽不卖，但孟公子可以和我家合作呀！”
“合作？这是何意？”
“在我们围山村建一个工坊，你出银子，我们家出配方和手艺，至于干活的人，可以雇我们围山村的村民帮忙。”
顾大山虽然憨实，却是不傻，这闺女分明是不仅往自家搂银子，更是帮着村里的人一道搂银子呀，哎呀，他家闺女怎么这般鬼灵精呀？
真真是……太厉害了！
“呵！顾姑娘，你这算盘也打得太精了吧。”孟绎谦摇摇头，“在你们村子里建个工坊也不是不行，可一年下来，原料、人工还有经营成本可得不少银子，只做火锅底料我怕是本都赚不回来。”
“除了火锅底料，不是还可以制些别的么，冬天吃火锅，夏天吃烧烤，还可以搞冒菜、麻辣烫、这些不都要调料吗，另外，这烫锅的蔬菜也要吧，再建个温室棚子，别说深秋，便是寒冬腊月，冰封千里，你香满楼依旧不缺蔬菜，人无我有，人有我优，届时，孟公子还用担心赚不到钱？”
烧烤？冒菜？麻辣烫？温室棚子？孟绎谦没听过这些，可怎么也至于比火锅差吧，沉吟片刻，道：“那这利润如何分配呢？”
“八二，我八你二。”
“五五！银子是我孟家出的，日后经营管理都要我孟家来搬银子出去！”
“七三！我围山村的底料，只要一面世，定能将孟家的香满楼推向一个新的平台，你们是用出银子、出渠道，可若是东西品质不行，再多都是枉然！”
“六四！”孟绎谦咬了咬牙。
“成交！”顾小暖眸中带笑，“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我希望，日后不会有人来我顾家逼问方子，无论是火锅底料，温室棚子，或是其他。”
在这人如蝼蚁命如草芥的世界，没有强大的实力，身怀至宝便是原罪，防患于未然，才能得以保全，日后才有机会发展。
“……”孟绎谦眸子顷刻间无神，哪里还有翩翩公子的模样，他觉得，他掉了一个天坑！
不仅出钱出力，只能吃个小头便算了，还得替人家挡刀，而对方就只管躲在后面闷声搂银子！
“孟公子，干不干呀？”顾小暖脸上全程带笑。
“干！”貔貅向来只进不出，要是看着银子从他面前溜走，他能抓心挠肝半夜睡不着！
事情谈妥，很快便签了文书，寒瓜的银子也结清了，三百个寒瓜，因着先前那批品质好，孟绎谦每个瓜提了三钱银子的价，便是一两五钱一个，四百五十两，四张银票，五十两银子，顾大山贴身放着，仍然觉得十分不真实。
待回家了，还是得给闺女保管，闺女管钱，他一百个放心。
同时，心下暗暗决定，回家后，他就再去多开几亩田！
收拾好，顾家人便准备告辞回去了。
这时，清风俊脸通红，扭捏半天，才支支吾吾道：“顾姑娘，我……我能请您帮我看看……看看……嘴吗？”
“你嘴怎么了？”
顾小暖抬眸，这家伙吃了爆辣的红油锅子，又蘸了半碟子辣酱，这嘴看上去是红了点。
清风垂眸，声音有些难过，“顾姑娘自见面起，便盯着我的嘴唇瞧了许久，所以，我想问问，我是不是……是不是得了什么重症……”
顾小暖扶额，沉默半天。
终是想了个较为妥帖的说法：“没，我只是想确认下，你那天亲马屁股，是否无碍罢了。”
清风一张俊脸瞬时红得像是煮熟的螃蟹，从脑门到脖子，全是红彤彤一片。
亲马屁股？
他亲马屁股？
他什么时候去亲马屁股了？
他连小姑娘的手都没亲过，怎会做这般无耻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