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再次一拜,道“国家有变,请恕张良无礼,就此告别!”

  禄东赞连忙道“且慢,咱们是不是应该谈谈贺兰山的归属。”

  张良哈哈一笑,“国相大人不要开玩笑了,贺兰山原本就是我望北军打下来的,之前需要谈,是因为藏王驱赶羌族进入贺兰山,有驱虎吞狼的打算,今日不同往日,你我还是不要谈下去,不然怕在卫国战场上碰上,大家都不好收场。”看書溂

  禄东赞一惊,重新打量了一番张良,如此年轻,居然能猜出赞普的打算。

  他此刻来,就是想探明虚实,为接下来进军卫国做打算。

  理由很简单,晋北王北上,西凉王南下,丰京十万守军动弹不得,西线四万守军根本挡不住吐蕃进攻。

  现在看张良的态度,望北军必将参战,吐蕃有十万骑兵,望北军也有三万骑军,还有专破骑兵的破虏营,这不得不让禄东赞重视。

  “贤弟就不必藏掖了,你们骑行缓慢,就是在等我,不知望北军有何打算?”不等张良回答,禄东赞很郑重地行了一个藏族礼,并从侍卫手中取过一条白色丝带,献与张良。

  知道这是藏族礼节,由一位国相亲自带在脖颈,这种意义很明显,将仅有两县之地的望北军视作平等。

  张良本就俊美,是那种阴柔之美,带上洁白的哈达,更显妖艳。他笑笑,道“多谢国相,我望北军不想在卫国土地上,见到吐蕃士兵!”

  禄东赞笑笑,没有说话。

  张良胸有成竹,道“吐蕃最大的敌人不是卫国,是北汉。晋北军北上攻打丰京,而肤施郡防守空虚,北汉必将出兵,到那时候,北汉国内空虚,沿着武威等城,可直达长安……”

  随着张良话越说越快,禄东赞从淡然,变成惊喜,心跳不由加快。

  “就算北汉有防备,藏王可派兵直捣肤施郡,晋北军在肤施郡只留两万守军,到时候可一鼓作气,拿下此郡后,既可北望卫国,向南又可窥视长安!”

  张良理了理衣衫,继续道“如果藏王不听良劝告,选择攻打卫国,不光遇到西线四万右武卫,晋北军、西凉骑兵、包括我望北军将群起攻之,到时候藏王不要说消灭羌族,恐怕会被羌族赶回高原也说不定!”

  话已说尽,张良不信松赞干布还会选择北上贺兰山,或者进攻卫国,他翻身上马,抱拳道“良心系祖国安危,不便久留,望国相保重!”

  禄东赞一个箭步冲上来,牵住战马缰绳,道“稍等片刻,请将我国国书转交征北将军,我国愿派普赞公主联姻。”

  国书这种礼节极为庄重,张良不敢怠慢,翻身下马,双手接过,苦笑道“国相大人抬爱,替主公谢过,不过联姻一事良不敢自作主张,必须由征北将军亲自决定……”

  姬禅还不知道张良给他带回个藏族公主,此刻正让典韦上甲,萧何和伯邑考在旁边不断叮嘱。

  董炳义被迷惑,以为破虏营在榆林郡,便率兵南下已经带兵南下,此刻已进入西河郡。

  换装的两万破虏营正在漠北穿插,从贺兰山方向过渡口,从后方突袭西凉城。

  “将军,西凉墙高城坚,一万守军由世子董化率领,如果两日拿不下来,就应退兵贺兰山,或者向东进入红崖郡,不然董炳义大军回援,城内守军出城夹击,两万破虏营势必挡不住!”

  “老大人说的在理,不过请相信斥候营,你在黄道县见到的训练场这是冰山一角,等此战结束,应该去漠北看看,那里的训练是破虏营一倍!”

  姬禅说完,对着伯邑考指指萧何,“你看我的司马大人都不担心……”

  “主公!”萧何在一卷行文上标注,这才缓缓道“这是你最后一次亲率大军了,希望好自为之!”

  姬禅嘴角抽抽,萧何说的没错,此一战不同漠北,很大可能会直面晋北王,想想文景帝的惨状,不由的打个冷颤。

  典韦拍拍自己胸口,道“大人放心,我和主公都身披铠甲,还有一层内甲,什么暗器都不怕!”

  “憨货!”萧何跳起,一巴掌拍在典韦脑壳,怒道“给你的铜板是干什么用的?不管什么时候,你必须站在主公前面!”

  “哦!”典韦点点头。

  岳武杉身穿兽皮铠甲走了进来,被姬禅瞪了一眼,“回去!”

  岳武杉没有吱声,看向萧何。

  萧何理了理凌乱的衣袍,施礼道,“夫人,今时不同往日,您是正妻,需要替主公坐镇后方!”

  华佗之前就赶到县城,专门负责玄门三人。

  中年人名叫彭弗,东淄国人(齐),据说是彭祖后裔,行吐纳。

  年轻男子和女子都是墨家分支,曾经这一门圣贤提出兼爱、非攻、尚贤、尚同、天志、明鬼、非命、非乐、节葬、节用十种学说,男子是天志,女子为非命。

  见华佗也不允许自己去,岳武衫瘪瘪嘴,扭头进入后宅。

  姬禅问道“那三人怎么样了?”

  华佗苦笑着摇头,闭着眼睛行刑,明明感觉体内血液流出,最后松绑时,伤口完好无损。

  三人已经成了惊弓之鸟,怀疑姬禅在他们身上动了手脚。

  “告诉他们,如果想留下,我会资助他们再去圣土。”

  其实姬禅很自责,非常自责,玄门众人穿越白令海峡冰面,所用之物居然是简单的爬犁,如果能早点想出这玩意,漠北一行不会冻伤那么多人。

  沙盘、爬犁,简单而又实用之物,居然不是他想出来的,每次想起,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安排完一切,在三百亲卫的保护下,姬禅没有去漠北,打算穿过红崖郡,一路向西。

  已经春意盎然的四月,夜晚西凉城同样热闹,这里住着三分之一的胡人,就连普通商铺门口,都站着搔首弄姿的胡女。

  望北军刚建军时,被推到审判大会上的蒯策,此刻已是队正,他正边提裤子,边从幽暗的小巷中走出。

  没一会,另一斥候营兵卒神清气爽地走了出来,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最后,胡女扶着墙哆哆嗦嗦走了出来,要不是怀里的二两银子,今天非得去告官。

  蒯策聚拢手下,先警告一番,谁要是敢回去告诉关氏,别管不念兄弟情分。

  随后众人晃晃悠悠进入一家青楼,又喊来几个女子,就在一楼中间位置喝酒聊天。

  根据得到的消息,西凉王世子董化隔三差五就来这里,此刻正在楼上秘会小情人。

  酒过三巡,楼上传来喧哗声,一个眉宇与董炳义有几分相似,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怀中搂着女子,笑着走了下来。

  一下楼,就被十多个护卫围在中间。

  等董化走后,蒯策几人咬牙付了酒钱,紧跟其后。

  太贵了,就是喝喝酒,搂搂身子就要一两银子,要不然他们也不会去找外面的胡女。

  世子一行人穿过热闹的街巷,拐进一条小道,准备绕一圈再回郡王府,世子身份在那里摆着,万一被王府中的那些女人知道世子寻花问柳,还不得闹翻天。

  蒯策等人来到巷口,装作若无其事的整理衣衫,将巷口堵了个严实。

  巷口另一边,同样有四人堵在那里。

  喧闹的人们,听不到里面的呼喝声、惨叫声。

  等一切结束后,小巷中出现一个老汉,推着推车看都没看蒯策几人,穿过大街,进入一家酒铺。

  蒯策憋憋嘴,狗日的老汉,脚上的石灰粉都没清理干净,巷口地面还残留着脚印。

  不着痕迹地用脚踢了几下,地面的石灰粉消失不见……

  几乎同一时刻,西凉城其他地方,城卫将军被人敲了闷棍,拖进一家不起眼的别院。

  深夜,郡王府一片黑暗,只有世子房间有灯光传出,麻佛散就是最好的蒙汗药,世子妃躺在床上睡的正酣。

  灯光下,五个斥候营大汉,挤在桌子底下,没人去看床上的美人,主公说了,西凉王一家不得有丝毫损伤。

  夜,静悄悄的!

  西面城墙上,亮起火把,只是挥了挥便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