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多了，滋生青楼，三家都开在主街，二楼窗户全部开着，还没到，脂粉香气随风迎客。看書喇
刚入冬，小娘子身穿短袖袍服，不断挥动手帕，走在前面的姬禅，听到身后不断咽口水的“咕咚”声。
当两百女子营出现时，百姓争先追逐，要亲眼举世开创的新兵种。
轰隆隆……
八千战马被洗刷的干干净净，只有上面的骑士，满身灰尘，马背上的马刀，带着斑驳血迹。
之前还是死敌，开始慢慢融入平安县，不断有人向百姓挥手。
“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清黄，尘飞扬！”
人望北，望北营。
七千北奴人，整齐而又嘹亮的号子，将游行推到高潮。
几个月前城门一战，姬禅写下精华忠报国，也成为整个县尉军的凯旋号子。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旗，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五千破虏营骑在马背上，长枪架在腋下，斜指天空。
腰间马刀碰撞，发出脆响，背后不只有草盾，还有些背着长弓。
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
所有人都被刺激到，百姓的嗓子喊的嘶哑，依然不住的跟随。
“万岁……万岁！”破虏营是真正的县城良家子，很多人百姓都能喊出名字，无数人向李陵等人扔出石蜜，是这个时代的糖块。
不是所有人都这般热情，曹无旧一身华贵的员外装，带着魏及和一群护卫，站在一家酒楼的二楼，冷眼看着这一切。
曾几何时，他领平安县县令，哪受到过这种待遇。
是羡慕吗？或许有，最多的应该是不屑。
“别看风光无限，风必摧之，得罪谁不好，偏偏把孔德明气死！”曹无旧冷笑。
接到北汉使臣后，他就来朔方郡担任郡丞，开始并不知道，姬禅已经贵为伯爵。
爵位是勋贵的象征，在地方意义不大，主要的是望北将军。
郡守是正四品，曹无旧是县丞，从四品。
望北将军是杂号，姬禅实打实的率领一万八千军，算是四品中郎将，堪比郡守。
当初曹无旧怎么从城头俯瞰姬禅，现在见面也要先喊一声将军。
身后的魏及并不理会曹无旧的冷笑，在他眼里，只有严整的军列，李陵锐利的眼睛，马付波雄壮的身躯。
他仅仅是个绣衣营把总，从七品，也许魏及是整个朝堂另类，梦想在边疆。
姬禅感觉脸很僵硬，想要用手揉揉，却见到萧何严厉的眼神，只能欣欣接着笑，挥手不断示意。
中央大街走到头，从北门出城，所有人终于舒了一口气。
北风呼啸，身后斥候营头顶冒汗，心情舒爽，难掩身体的疲惫，所有人，包括李陵，昨日全都在快马加鞭赶路。
士兵回营休整，千夫长以上去县衙开会。
姬禅换上棉袍，望着一众手下，终于有点样子了。
不算有名有姓的统兵，还有十三个千夫长，小小的县衙大堂挤满了人。
萧何是唯一坐在姬禅下首的老资格，姬禅不在，就连李陵也要听他号令，这位老好人笑呵呵道“都坐，大家将就将就，咱们正在扩建黄道县，明年大营全部挪到那边就宽敞了！”
“三百工匠也在那边？”姬禅惊诧道。
萧何点头，“主公，平安县太小了，根本容不下两万大军，北奴入侵时黄道县被攻破，城墙坍塌，所以萧何自作主张，将黄道县城墙全部推倒，现在正在重建！”
“这些是你应该做的，做的也很好！”姬禅肯定萧何的功劳，挥挥手“你只要留下点以备不时之需的银子，其余你看着办！”
说完，姬禅瞧瞧桌子，脸色变得严肃一起来，道“入冬了，训练不能停，先定下望北营策略，付波，你们打算在县城过年，还是回漠北？”
马付波没有说话，看向下面胡布满等人，这些全是北奴将领，一个个大气不敢出。
“主……公”胡布满站起身，吱吱呜呜道“奴人想回漠北，知之单于的两千人将我们的家人送给了浩干单于，李陵大人和付波将军把我们的家人找到，现在就在漠北大营，所以……”
“好！那你们还是在漠北练兵，记住！一旦遇到危机，向平安县求援！”
“诺！”胡布满等人喜滋滋的站起身，打算离开。
姬禅厉声喝道，“回来！等开完会再走！”
“我们？”胡布满等一众北奴将领诧异，随即面露喜色。
能坐在这里开完整场会议，说明所有人已经不拿他们当外人。
“还是训练，马付波辛苦一下，也去漠北过年，统望北营！”
“李陵统五千破虏营去黄道县，班仲升统斥候营也去那边，两军合兵一处，按照之前的计划练兵，记住，你们只有一个月！”
“姬虎，带五百人守平安县！”
“好了，萧何说一下准备的物资！”
萧何呵呵一笑，出声道“首先，破虏营现在不只五千，在黄道县还有五千，由毛仁统帅，正在练兵！”
姬禅一怔，大喜道“那么快？”
“主公，两个月差点花光三百万了银子，可不止扩城，我们同时在募兵，您让招募的三百妇女也齐了，正在赶工制造过冬服，只是……”
萧何看向姬禅，苦笑道“主公您在丰京一首：胜过一儒生，把一位大儒活活气死，解气是解气，可消息传回来，县城小吏纷纷离开，没有他们，无法有效的统计数量！”
“孔德明的名声这么大？”
“何止！”贾文和拿出一封信，交给姬禅道“这是蔡太师的信，准备出百两黄金把我换回去，还警告主公，平安县还是卫国治下，中原所有国家都传承汉制，以读书人治天下！让我们不得僭越。”
“百两黄金？”姬禅还没说话，萧何猛然站起身，喜滋滋的问道“什么时候送来？”
贾文和嘴角抽抽，感觉这位大管家在贩卖人口。
姬禅冷笑一声“汉制？等我把平安县弄成北方雅城，看他们到时候怎么说！”
丰京，同样举行了盛大的游行，魏子缺骑在马背上，受到百姓欢呼。
相比嘈杂的金水大街，太师府显得异常冷清，自从贾文和被拐走后，蔡京多日不见门客。
今日，所有人到访，一上来就开始批判起那首诗。
“太师，平安县完了，没有官吏，他们如何管理百姓，我看不如咱们釜底抽薪，让圣上下一道旨，将萧何升任其他道其他郡县，到时候看平安县怎么维持！”
“没了萧何，他还有贾文和！”有人开口，眼中闪烁着精明，“不如……贾文和也一同调往其他郡县？”
“对！平安县就萧何和贾文和有治理之能，只要把他们调走，我就不信，一群大老粗还会治理百姓，姬安志能耐再大，也管理不了两个县城！”
所有人都故意不提赎回贾文和的事。
“听说，还有个吴家商队吴定国，此人只是商贾，不足为虑！”
望着杂乱的厅堂，蔡京叹了口气，更加想念贾文和。
不日，蔡家蔡衍带着车队，打马向北。
与之一同上路的，还有外戚魏家车队。
最让人惊诧的是，公爵府孙子亲自带队，备齐厚礼，堂而皇之的向北行去。
皇宫，御书房，看到绣衣营的奏报，文景帝眼中闪过一道杀意。
朕还没死，你们就开始找后路？
他姬安志就这么让你们心神望之？
那好，朕就让你们好好考虑一下！
“来人传旨，赐建国公宫廷玉酿，让他……追随祖上去吧！”
周家，周永康将手里茶杯狠狠摔在地上，指着周武功怒骂道“平安县到底有什么？等明年入秋，北奴再次南下，我看姬安志拿什么抵挡！”
“大哥，愚弟不才，丰京的荣华富贵不适合我……”
“好！很好！你想去就去，但周家一分钱也不会给你，北凉这条线上的货物，你一丝一毫也不准动！”
周武功笑笑，转身离去。
文景二十一年，读书人往南，世家开始试着往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