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听完姬禅的条件，文景帝惊异道“他真这样说的？”
内有叛军，外有八千望北营环伺，蔡京没有跟随姬禅去劳什子诗会，把他送到金水桥，立刻赶回皇宫。
姬禅要的很简单，一纸招兵令，北上用兵，以及和别国贸易权。
看着很简单，却让在坐的如坐针毡。
贸易和北上好说，勋贵私底下都在干，只不过现在拿到明面上。
至于招兵令……
周永康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痛呼道“陛下，万万不可，不出两年，朔方将成为另一个南线！”
文景帝看向张伯伦，此人一脸凝重，同样摇头，“陛下，还是让我去吧，如果羌族有异动，到时候再换将也来得及！”
姬禅的胃口太大了，要知道，晋北王都没有这项权利，只能偷偷招兵。
“陛下！”蔡太师端坐矮凳，抱拳道“朔方不是南线，晋北军有多少人藏不住，可朔方仅挨漠北，不管有没有这个特权，平安县尉军只要越过黄河，进入漠北，我们就拿他没办法！”
“是啊，现在他就在这样做……”文景帝让彭举寻找望北军大营，可结果却是在黄河以北，那里可是北奴的地盘。
而且，根据绣衣营传回的情报，自从知之单于被灭后，平安县步卒一直都保持的一千以下。
剩余的去了哪里，不用想也知道。
张伯伦眼中闪过杀机，冷冷道“关键是代国，如果他们不肯借道，望北营不可能出现在河东。”
“不然！”蔡太师老神在在道“北奴骑兵一日可达百里之多，从平安县算起，六日即可直抵京城！”看書溂
此话一出，文景帝忽然隐晦的看了一眼蔡京，他沉思片刻，道“诸位先退下，朕有事和太师商议！”
等其他人走后，文景帝这才问道“太师一直在维护姬安志，有何要对朕说的？”
蔡京颤巍巍站起身，抱拳道“一年，三千匹战马，这是平安县能拿出的极限！”
呼…的一声，文景帝猛然站起身，眼中闪过喜色，“当真？”
……
丰京被金水一分为二，北有金水桥，南有玉带桥。
这里不是朔方，秋风没有那么刺骨，很多文人才子身穿单袍，沿着金水诗情画意，人群中不时传来哄堂大笑。
更多人聚集在桥上，远距离观察正中央的京观，发出啧啧之声。
头颅显然被石灰腌制过，只有少许的腐烂，露出深深白骨。看書喇
姬禅和蔡衍结伴而行，身后跟着萧何，在后面是凶神恶煞的典韦。
岳武杉戴着斗笠远远跟着，现在的姬禅，承载着爹娘的安全。
她手里捏着一把石块，一边观察姬禅，一边不停颠石块，十个石子不大不小，打中人不至于致命，但也会很疼。
“安志贤弟有所不知，往年金水桥诗会都是在春季，其实今年已经举办过一次，只不过这次特殊，北汉特殊孔德明甲冠天下，曾经出使东面的赵康国，南面的天府都督府，以及中原东部的东淄国！
这位饱学大儒用惊艳的才学，征服了不少国家的文人，留下提笔安天下之美名，这一次的诗会，就是为了让我卫国学子都能远观这位大儒！”
蔡衍一边介绍，一边指着金水桥西面，一座巨大的华亭，“呐，孔德明老先生就在那里，咱们……”
“那是谁？”姬禅皱起眉头，指着一个大约和他同岁的青年，身边围着不少护卫，正在桥头指指点点。
蔡衍赶忙把姬禅的手按下，小声道“那是卫康太子，当今皇帝唯一的皇子！”
姬禅点点头，不动声色的回头看了一眼贾文和。
之前对贾文和的工作很满意，可今天，他居然看到卫康身边出现了一个不该出现的人。
怒古台！
这个被自己生擒活捉的北奴蛮子，居然出现在卫国太子身边。
这可是杀子之仇，贾文和居然没发现，或者……发现了，没有上报。
贾文和眼中闪过惊诧，他也没想到，平时不是闷在太子府，就是出城打猎的卫康，居然也来诗会。
话说，这个太子肚子里可没什么墨水。
卫国第一大纨绔。
等蔡衍走远，贾文和不动声色的小声道“主公，现在动怒古台，我们损失会更大！”
姬禅冷冷看了一眼贾文和，静等下文。
“怒古塔一出现在卫康身边，斥候营就发现了，太子府简直是个马蜂窝，很好安插人，后来我们发现一个惊天秘密……”
贾文和说完，姬禅惊骇的看着远方的卫康，“皇帝上次差点就没了，他明明可以顺利登基，为何还要这样做？是蔡太师还是晋北王？”
“其实我们也不明白，巫蛊这东西太玄乎，我们怀疑文景帝的身子每况愈下，就是卫康在搞鬼！”
姬禅仔细看着贾文和，道“人，命也！命中注定的，你觉得用虚无缥缈的巫蛊就能成事？，要是这样，我们还训练什么破掳营，直接用巫蛊诅咒北奴单于不就完了？”
“文和，你记住，阴谋能战胜大军，那说明你的大军还不够强！”姬禅冷笑一声，“我明白你想帮我搞掉太子卫康，但你应该会明白，太子完蛋，周萍会落得什么下场？”
一股杀意袭向贾文和，死在姬禅手里的人不下百人，真发起火来，贾文和单薄的身子仿佛陷入寒冬。
冷汗，顺着发丝滴落……
他想要跪下，却被姬禅用手托住，左右看看，贾文和这才想起这是在外面，便小声道“文和明白，就算太子被废，利益最大的也不是我们，是晋北王，文景帝已经老了，撑不了几年，文和敢保证，太子完蛋，要么文景帝会亲自娶周氏，要么逼晋北王过继世子，也许根本不用逼，晋北王会很乐意将儿子送到东宫！”
姬禅皱眉，“你知道这些，为什么……”
贾文和松了口气，缓缓道“主公，请恕文和冒昧，皇室和周氏联姻，我们已经无法阻挡，卫康胸无大志，只知道玩乐，特别喜欢游猎和角抵，成不了大气候，所以……斥候营不会揭穿巫蛊，我们正在掩盖这件事不被别人发现，而怒古台，已经被我策反！”
姬禅一震，惊讶的看着贾文和，好个毒士，反其道而行，要说整个朝堂谁最好控制，当然是卫康。
更别说此人未来的正牌妃子，还是周萍，这样下去，姬禅过不了几年，就是第二个晋北王。
姬禅沉思过后，幽幽地说道“前几天在榆林，有个很厉害的郎中投靠了我们，名叫华佗，现在正在叛军大营控制岳武渡，等事情结束，你亲自去见他！”
贾文和长大嘴巴，主公的话当然听明白了，卫康身子好好的要郎中干什么？
杀人诛心，贾文和终于看清主公此次进京的真正目的，一切都围绕周萍安全。
同时，他心里发突，幸好之前没得罪死周氏，不然……
杨柳依依，秋风拂面，吹散沉闷的诗会。一架马车缓缓驶来，代国三公主的到来，让诗会达到高潮。
“代国三公主，据说不光深得代国皇帝宠爱，更是得到代国百姓的爱戴，代国朝中诸将更是视若掌上明珠！”蔡衍望着从马车中走出的身影，满脸全是希冀之色。
当周萍也从马车中出现时，姬禅眉头皱了起来，该来的，还是要来了。
所有达官贵人，文人墨客向华亭聚拢，孔德明一身儒生袍，笑着看向周萍。
“生来富贵命，达者七重天！小娃尊贵，请受老头子一拜！”说完，孔德明就要起身行礼。
周萍一身紫色留仙裙，慌忙上搀扶，恭敬道“折煞民女了，万万承受不起！”
孔德明顺势站起身，一把攥住周萍的手，笑道“命理终须有，只看……”
话猛然一顿，一块石子击在脸上。
老头子哎呦一声，捂着脸后退。“呸！”的一声，从嘴里吐出一颗牙齿，上面还带着血丝。
姬禅一愣，看向远方，怎么牙都掉了？说好不要太重……
“痛杀我也……”孔德明左右张望，面前所有人惊讶的张大嘴巴，一阵鸦雀无声。
在场只有子云心和贾文和嘴角抽抽，面对大儒，原本以为姬禅会上去斗诗，或者怒斥，结果面都不露，直接打掉人家牙齿。
周萍一阵恍惚，赶忙上去安抚。
“西北蛮夷，真是有辱斯文！”孔德明怒斥，这句话一出，所有文人墨客都沉默不语，卫国确实在中原偏西北，这是事实不假，可怎么着也是一个注重礼仪教化之邦。
自从文景帝以来，儒家思想根深蒂固，今日，却被称为西北蛮夷。
“先生此言差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