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家不过半个月内,就办了两场丧事,有人难过,自然也有人幸灾乐祸。

  云家人有一次披麻戴孝,送走了云太傅。

  景帝这一次亲自前来了,只是云其华现在有身孕,生怕冲撞了龙嗣,没有让云其华来。

  景帝来的时候,文武百官来的也多,云明旭带着云府众人迎了景帝,如果云太傅没有了,他就是云家当家做主的人了。

  景帝上了香“当年先帝看重云太傅,让太傅做了朕的老师,老师这一生都对大梁尽心尽力,鞠躬尽瘁,如今去了,也是朕对不住他。”

  “陛下言重了。”

  云明旭的母亲去的早,他的父亲在这世上也磋磨够了,这个年龄,倒也是喜丧了。

  云明旭带着景帝往厅里去了,亲自给奉茶。

  “此事,其华可知晓?”

  “已经知道了,哭了整晚,还是找了太医过来,用了些安神的药物才睡下。”

  景帝和云明旭两个人心中都是千回百转,两个人却都没有先开口。

  云明旭看了看景帝“这也算是喜丧了,微臣的父亲想念母亲已久,去了也好,只是这丁忧一事。”

  云其华现在身怀龙嗣,情况不一样,自然是不能随着他们回老家守孝的,可其他人,云城云肃却是可以的。

  云明旭走不了,却还是想着把自己的孩子送走。

  “此事再谈吧,云大人也知道,如今朝堂不稳,还有岭南那边,不知何时会因为云致的事情发难,你这吏部尚书实在是离不开啊。”

  云明旭自然知道,自己如今是要夺情了,庞侍郎出事之后,吏部更加离不开他了。

  “这些事情等到云太傅下葬之后再说吧。”

  景帝推脱了一下就离开了,不论如何,云家现在不能全家离开京城。

  他已经发现了,太子和二皇子都已经开始私下里结交大臣,背后也都有人。

  太子先不说,是长子,如今坐上太子之位也算是挡住悠悠众口,可是二皇子却出乎意料。

  现在这两个人已经开始在朝堂之上明争暗斗,云家虽没有直接参与,却也能压住他们,震慑一二,云家一走,场面只会更加糟糕。

  楚煜这一次行的是小辈礼,跪拜了云太傅,旁边的人看着,心里却有了考量。

  这楚世子看着和云家关系也亲近了不少,可是这云太傅一走,可不像是云致一般,这云家二姑娘可要守孝三年啊。

  这云二姑娘再好,那个时候也是个老姑娘了,这楚世子也不知还愿不愿意。

  更何况,这云家和岭南的联姻现在是黄了,这和楚国的联姻。

  家中有适龄女儿的大臣心里都开始盘算了,是选择眼前这个楚世子呢?还是选择如今正在选正妃的太子呢?

  楚煜站在云蓁蓁身后,今日也难得穿了一身素白的衣裳,不属于云家的人,却穿着疑似孝服的衣服,肯定会引人猜疑。

  可是楚煜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可以让云蓁蓁愿意和他成亲,不管是交易还是别的什么目的,可是云太傅没了,不管是自己家的老头还是大梁的景帝都不会让他等那三年的。

  最关键的是,他也不愿等下去。

  时间越久,变数越多。

  楚煜站在云蓁蓁身后,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个人瘦削的背影,这个夏日,云府因为这两场葬礼也算得上是凉意渗人,而云蓁蓁,半个月不到,就瘦了一大圈,看着都能被风吹走了。

  景帝来了,那三位皇子自然也是要来的,三皇子看着至少还有几分情真意切,虽然不知是真是假,可是另外两位,来看了看,就匆匆忙忙离开了,生怕沾染了晦气。看書溂

  “老爷,宣太傅来了。”

  楚煜来盛京一段时间了,还没见过这一号人物。

  云蓁蓁起身迎的时候,转身悄悄和楚煜说了一句“别露面。”

  楚煜高大,云蓁蓁也遮不住他,只能让这个人机灵些,不要露面。

  楚煜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是躲在了人群中,离开了大厅,直接去了云蓁蓁的院子。

  云蓁蓁的院子里现在也只剩下妙画守着,其他人都去前厅帮忙了。

  “世子殿下,您怎么来了?”

  “你家姑娘让我来这里等她一会儿。”

  妙画也信了,自己姑娘的院子极少让人进来,可是这位楚世子倒是经常来,而且还是未来的姑爷呢。

  楚煜就坐在院子里和妙画聊着,这小丫头还是单纯,几句话就把自己家姑娘卖了个彻底,喜欢吃什么,做什么。

  “你们家姑娘就是有时候太老气了,都让我想到我那些总是绷着脸的夫子了。”

  “姑娘也不是一直这样的,小时候姑娘聪明,还调皮,只是后来中毒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妙琴姐姐说姑娘心里装着事,没人能替姑娘分担。”

  妙画说的眼眶都有些红,楚煜默默的喝着茶水,这个小丫头口中的那个会黏着家人恶作剧的小姑娘,他实在是想象不出来。

  一直等到用晚膳的时候,云蓁蓁才进了院子,现在是大哥和二哥在那里守着,爹娘让她回来休息一晚。

  云致走的时候,因着只有云蓁蓁一个比他年幼,做的事情格外多些。

  “还好吗?”

  云蓁蓁看了楚煜一眼“你怎么在这?不是走了吗?”

  “你只是说让我躲起来,却没说让我走人啊。”

  云蓁蓁看了他一眼,坐在椅子上“你待在这里,找我有事吗?”

  楚煜现在就算是有事也说不出口,看看桌子上的白粥“你先用晚膳吧。”

  “祖父此去,我其实没那么难过,已经做了许久的心理准备,至少也算得上喜丧。”

  云蓁蓁喝了一碗寡淡的白粥,就让人把东西都撤下去了。

  “今日所来的宣太傅,你应该是不认得的。”

  “那你为什么要让我躲着他?”

  “你知道丁忧三年,本是世代相传的规矩,可云家却从未切实有过这三年,就是因为这位宣太傅,若是没有了云家,这个宣太傅在朝堂上的地位可不止是升上一点半点。”

  “而你躲着他,是因为宣太傅曾提过一个建议。”

  云蓁蓁看着楚煜“削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