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头的苦，谁能知道？
这一辈子都活在别人的眼色里头，简直是要赵春娇的命。
她想。
只要有法子，自己都是要试一试的。
再说了，她把林清然抱来，好吃的好喝的供着，不也健健康康活到这么大了？
哪儿有半点亏待？
“她又不缺吃又不缺穿，长这么大是缺胳膊还是少腿了？你自个儿瞧瞧，她水灵灵的，过得这么自在，我哪里亏待她了？”
赵春娇边哭边说。
伸手想要去拽程易的衣摆，却被后者狠狠推开。
他脸色难看极了。
有些事没法儿往深了想。
如果当初不是赵春娇将林清然抱来，这会儿她是不是就能够完全过上不一样的日子？
上辈子也不会被自己耽搁，最后死在那个暴雨夜里。
程易咬着牙，腮帮子发紧，额头上的青筋更是一根根暴了起来。
林晨虎有些害怕。
他赶紧拽了拽赵春娇的胳膊，轻声道：“妈，别说啦！”
赵春娇也是个聪明的。
一抬头，瞧见程易的脸色不太对劲，当下赶紧闭了嘴。
良久，程易的声音终于继续响了起来。
他盯着赵春娇，开口道：“别的话别说了，病房号，具体时间，还有那女人的病床号，穿着打扮等等，我都要知道。”
他声音极冷。
不带一丝情感。
“你要是有隐瞒，我就报警，别以为陈年旧事说不清，到时候血型一查，对不上，这事儿就翻不过去。”
程易的确是带了一点儿恐吓。
赵春娇又是个没什么文化的，又被程易逼到这个份儿上，终于精神崩溃了。
呜呜呜的一哭，顿时将全部事情都说了出来。
什么病床号，病房位置，还有那女人说的话，以及一些细节。
由此可见，当年的事情对于赵春娇来说，可谓是记忆犹新。看書喇
一些小细节都记得清楚。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程易也站起来，遵守诺言，重新写了一份协议。
大致意思就是，这钱可以长期慢慢归还，时间为一年。
不紧不松的时间，叫两人彻底松了口气。
回到家，程易没有将这件事告诉林清然。
事情还没确定，只是隐约得了个线索，贸然就说只会徒增烦恼。
见了程易回来，晴晴朗朗高兴的拉着他一起玩儿跳皮筋。
玩了一会儿天色就黑了，一家人吃了饭，林清然去哄晴晴朗朗洗漱睡觉，没一会儿就到了八点半，音乐电台连线的时间。
程易拨通了电话，一连接上，就听见了姜沁笑吟吟的声音。
“各位听众朋友，又到了我们的程寻林时间档。”
“想必各位都买报纸了吧？不知道各位喜不喜欢？有没有和我一样，拿着日记本，认认真真的摘抄上面的歌词？”
“现在，就让我们进行连线，可以随即选取一位幸运听众，通过我们电台的转接，和程寻林隔空对话。”
……
这是新增的一个环节。
程寻林的名声越来越响，音乐电台的收听率也在直线上升，不少观众打电话到电台来，要求要知道程寻林更多的信息。
于是姜沁提出，可以以电台作为中转站，让程易和观众互动。
这样一来趣味性更强，也能够让程寻林这个标签更贴民。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
是一个十几岁出头的女孩儿。
正在念大学，走读的，家里条件比较好，就在江城大学念书。
电话接通后，她做了几个深呼吸，而后小心翼翼开口问道：“喂，您好，请问是程寻林吗？”
得到了程易的答复后，她顿时激动得不行。
“我是你的忠实粉丝！你唱的歌我每天晚上都听，歌词都会背了！可惜没有录音带，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出录音带？我一定会支持你，购买你的录音带！”
程易笑了笑，道：“录音带可能还得有一段时间。”
“没办法，目前没有磁带公司找我录制，等到有机会能合作，我一定会在电台通知。”
目前的音乐传播，靠的还是磁带。
基本上都是从港台那边过来的盗版磁带。
因此，很多歌手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火到了大陆，这么一大块蛋糕，就被一些公司瓜分了，甚至连版权费都不用交。
一些娱乐大佬的原始资本积累，不少是靠着这块起家的。
只是购买者并不清楚，认为购买磁带就是支持了自己喜欢的歌手，而程易看准的，就是这块市场。
音乐电台目前已经做了半个多月。
知名度也打开了不少。
连带着江城报纸都对程寻林这个标签做了报道，这对于名气的推广，还是很有帮助的。
女孩儿显然有些失望，又小心翼翼的问了几个问题。
程易也都一一耐心的回答了。
最后女孩儿才十分有礼貌的挂了电话，恋恋不舍道：“程寻林先生，如果你制作了磁带发行，请一定要告诉我，我和我妈妈都是您的忠实粉丝，一定会去购买的！”
程易道了谢。
之后又唱了几首歌，这才挂了电话。
节目结束之后，姜沁打来了电话。
程易虽然诧异，但还是接通了。
“有事吗？”
程易礼貌问道。
姜沁抿了抿唇，似乎有些不爽程易的语气，当下开口道：“程寻林，你在电台可堆了好几麻袋的信了，不准备过来拿吗？不然给一个地址，我帮你寄过去。”
信？
程易恍惚了一下，才想起来这个年代的主要通讯形式。
写信。
很多青年男女表达自己的爱慕或者是喜欢，亦或者是喜欢某个明星歌手等等，都是用写信的方式去表达的。
就好比童话大王郑渊洁，后世就上过热搜。
大致意思是当年为了存放读者们给他写的信件，因此在京都买了两套房。
结果房价翻了又翻。
捡了个大便宜。
程易在电台连线唱歌的这段时间，没有透露自己的任何身份信息，他当然不是拿乔，他心里甚至比任何人都清楚明白，想要在这个不发达的时代，提高自己的知名度和延长神秘感，就是尽量延长时间。
两千年代的时候，多少歌手从网络走向现实而一落千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