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罗小说>穿越重生>君臣相得>第69章 再战告捷

  “陛下,你可见过家师?”

  含笑的眉眼,笑得如此清澈。

  要不怎么说是沈家出来的,瞧这问题问的多有水准……

  本来都做好了将谋划和盘托出的准备,谁能想到这人对战事只字不提,反倒先问了这么个看似不着边际,实则着实令人不好回答的问题?

  招也难,不招更难。

  招了势必要被清算前帐,不招便是后患无穷。

  心底心思百转千回,岳煜不动声色地紧了紧手臂,十分保守的回答了两个字:“见过。”

  坐在帝王身侧,腰被箍着倒嫌扭着难受。

  只是吾君推不得,拒不得,沈澜清干脆搭着君主的肩膀,借力,面对面跨坐到了吾君腿上,似有意更似无意地蹭过君主某处,几近贴着吾君的脸笑问:“何时见过?”

  湿热的呼吸洒在脸上,撩拨的人心痒难耐。

  愈发详细的追问窜入耳中,更加不好作答,岳煜扶着沈澜清的腰,暧昧地挺了下腰,哑着声音勾引:“娘子在怀,为夫哪还想的起他人的事,不如先……”

  接下来的话含混不清,尽数混进了君臣二人的唇齿之间,随着分不出彼此的津液滑入腹中,点燃了心底的欲望。

  启着唇,回应着吾君的吻。

  沈澜清微阖着眼,仔细端量着吾君的神情。

  素来不见喜怒的脸早已染上了急切,清冷的眸子更是涌动着浓浓的情欲,只是,这变相的逃避到底不是吾君该有的反应。

  攥住拉扯着他腰间玉带的手,沈澜清微微后仰避开了追逐而至的唇,低哑着声音问:“陛下,您可想好了,当真要色诱微臣?”

  挑起的眉眼,似笑非笑的神情,令人爱煞,恨不得立时将人生吞了活剥了。

  怎奈怀中不是温顺的锦鲤,而是带刺的河豚。

  压抑着情动,岳煜从鼻腔里发出一声疑问:“嗯?”

  “若陛下执意色诱,臣可以再不相问,不过……”手沿着挺直的脊骨缓缓下抚,隔着衣料似有若无的探索着浅浅的沟壑,“得用这里。”

  “!”

  挑眉,凝视着那双清澈的眉眼,缓缓掀起唇角。

  不应允,也不明言拒绝,岳煜只是不疾不徐地陈述了事实:“十月二十四,朕带着嫁妆送上了门,沈卿没要。”

  “陛下,此一时,彼一时。”

  “是啊,此一时,彼一时……”不耐烦在阻挠中去解那带钩,直接运着内力扯断了玉带,岳煜衔住光洁的下巴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顺着优美的颈线缓缓向下厮磨,掠过隆起的喉结,含住性感的锁骨啃着,“现在,朕只想要了沈卿,其他的容后再议。”

  “陛下,您可是圣明君主,怎能……”

  “沈卿,帮朕宽衣。”扯了碍事的衣袍,蘸着温热的茶水将食指按在那处,轻轻按压着挤入其间,岳煜着迷地啃啮着衣衫半掩的茱萸,托起腿上的人,催促,“不准再说那些有的没的,否则大刑伺候。”

  方解了衣袍,略微拉下了亵裤,君主便迫不及待地挤入了尚未开拓完全的所在,轻车熟路地找准最为敏感的那点开始急切地抽送。

  撕裂般的疼伴着极致的块感,沈澜清紧搂着君主的脖子,压抑地低喘浅吟。

  书案上,铺着万里河山。

  情燃到了极致,岳煜倾身将人压在那万里河山之上,紧盯着仿若前生便已被他放进了心底的沈卿,如同宣誓主权般强势地占有了一遍又一遍,直至白浊染湿了羊皮上的山河,直至他用情与欲在那双清澈的眉眼间写满了迷离。

  不是首次承受吾君的征伐,却比首次还让他筋疲力竭。

  不仅后面胀痛,便是全身的力气也像被抽干了一般,手指头都懒得动上一下。

  看着餍足的吾君,心底无奈又莫名觉得好笑,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幼稚,竟相信吾君当真会老老实实地任他审问,到底还是让这愈发无耻的君主彻彻底底地拆吃入了腹。

  躺在万里河山之上,任吾君用锦帕蘸着茶水帮他草草地做着清洁,沈澜清侧头盯着被染湿的凉州以西那片山脉,哑声低叹:“臣与昆仑端的有些缘分。”

  “娘子若喜欢,为夫陪你去那处终老。”

  “……”信口而来的甜言,还是发自肺腑的蜜语?

  不想再去深究,前一世,深究了二十几年反倒是平白抑郁了自己。

  月盈则亏,水满则溢,半聋半哑半糊涂,半智半愚半圣贤。

  人生在世,难得糊涂。

  略作清洁,亲手帮他的沈卿穿好了里衣,岳煜打横抱着人放到榻上,扯着锦被盖了,反复压了几次早已压好的被角,低声唤:“沈卿。”

  “嗯。”

  “朕不愿骗你。”

  “嗯?”

  “有件事,朕如实说了,你可不准恼了朕。”

  “?”本还眯着眼假寐养神,听吾君如此吞吞吐吐地,瞬间便没了睡意,沈澜清侧身半撑起身子,挑起眉眼,温温润润地吐了一个字,“说。”

  开了头,便少了起初的犹豫,侧身坐在榻上,让沈卿枕在他腿上,低头,用视线描摹着早已刻入骨子里的眉眼,低声坦白:“朕确实早就见过你师父。”

  君主主动坦白,沈澜清多少有些意外,更多的却是由内至外的熨帖。

  不动声色地拱了拱,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沈澜清含着笑以眼神示意君主继续。

  指尖触了触天生含笑的唇角,暗自斟酌着措辞,岳煜带着几分小心,低声道:“当年知道你随着沈锐去昆仑山学艺之后……”

  “?”

  “朕一时放心不下,便跟云先生说了这事儿,刚好云先生与你师父相熟,就写了封信给你师父,托他收你做了徒弟……”帝王说着这套说辞,眼底的温柔能腻死人。

  “陛下,原来您那时便对臣起了心思么?”

  “一见倾心。”

  岳煜面不改色地扯着言不符实的情话,沈澜清却丝毫不为所动,眉眼间笑意渐敛,似笑非笑地看着吾君:“不尽然吧?臣怎么觉得……”

  “嗯?”

  “臣未做陛下的伴读反而北上昆仑习武学艺,陛下知道后便忖着心思想要托人折腾微臣才更符合陛下的性子呐?”

  “……”何必非要戳得如此通透?

  帝王脸上倒未见尴尬,只是不轻不重地用五指做梳子梳理着铺满玄色龙袍的乌发,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天佑二十九年,你师父带着白先生入京来探望父皇时朕初次见到你师父,那次见面,朕曾与你师父相处了数月……”

  “如此说来,陛下应当对家师相当熟悉,可对?”

  “没错。”

  “陛下觉得今日在战场上救下岳贤那人可是家师?”

  话题又被沈卿带离了正轨,岳煜略一思量便暂且咽下了另外半句关于沈卿师父真实身份的话,顺着沈澜清的问话,认认真真地答道:“自然不是。”

  “也就是说,玄天教应该与叛军没甚么关系。”

  “玄天教乃钦封的国教,怎会与叛军扯上关系?”

  “如此便好,臣累了……”话音渐低,睫毛在下眼睑上遮出一片阴影,呼吸变得轻浅沉稳。

  不想知道更多,所以累了,便睡了。

  坦白的言语方起了个头,便没了听众,岳煜低着头,既觉得复杂莫名,又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岳煜倚着榻边的桌子,闭眸养着神,甘愿一动不动地做他家沈卿的枕头,有一搭没一搭地思量着才刚结束的那场战事。

  

  定安五年,十二月初一,先前那次叛军突袭过河的第四天。

  匈奴犯边的紧急军情方送入御帐,叛军大营便兀然擂起了战鼓,披着红甲的将军骑着枣红色的高头战马于阵前扬声叫阵。

  “霸刀宗第四十七代弟子,云宗主的小师弟,这人寻常将领不是他的对手,本王又不便出手……”安王岳晅挑眉盯了那人一眼,似笑非笑地睨向君主,“其实由小沈大人出战最为合适不过,只不知陛下可舍得?”

  “……”不舍得。

  然,数十万大军之前,由你这个大军主帅提出来了,不舍得朕又能如何?

  或许……

  不动声色地盯着两军之间叫阵那个文文弱弱的将军,又不着痕迹地扫过沈澜清身侧的廉若飞,岳煜开始暗自估量廉若飞的实力,能否在对方的手下保住性命。

  吾君的目光虽隐晦,却未能逃过沈澜清的眼睛。

  略微蹙了下眉,沈澜清含笑出列,单膝点地:“陛下,臣请战。”

  冬日的骄阳,银色的轻甲,交相映着清澈眉眼间的果决。

  事已至此,便是再不舍得,他也只能允他的沈卿出战:“准。”

  单手扶起请战的沈卿,以天子剑换下沈卿腰间的莫邪。

  不动声色地以眼神叮嘱着沈卿小心,君主不见喜怒地冷然命令:“只准胜,不准败。”

  “臣遵命。”

  

  轻勒马缰,沈澜清端坐在点墨背上,天子剑指地,温润简洁地自报家门:“幽州,沈澜清。”

  玄铁刀平举,红甲将军刀尖冷然指着沈澜清:“交阯,阮公明。”

  甫一自报完家门,银甲侍卫与红甲将军便不约而同地策马杀向了对方。

  天子剑与玄铁刀碰在一处,迸出一连串的火星。

  沈澜清与阮公明战至酣处,不约而同地施展轻功,将战场拉至了半空。

  流风回雪飘逸洒脱,胜在如影随形;鹰击长空凌厉利落,强在变幻莫测。

  黄剑黑刀,碰出一连串的光影。

  银红交错,两抹虚影忽分忽合,谱出一场惊心动魄。

  九十八招,沈澜清以半招之优势,击落玄铁刀,险胜阮公明。

  因着宗派间的渊源,碍着吾君那声传音入密,沈澜清只送给那阮公明了一身没断胳膊未少腿的轻伤。

  随后,却含着笑,连斩了叛军五名应战主将。

  若不是第七位出战的是岳贤,场边那穿成串模仿糖葫芦的旗杆兴许便能再添一颗果子。

  饶是岳贤再悍勇,也不是玄天教嫡传弟子的对手。

  早就打定了主意要好生收拾一通这令人恨得牙根痒痒的靖王世子,沈澜清含笑出剑,剑剑不留情,十招之后便成了一面倒的局势。

  将流风回雪中的回字诀施展至极致,沈澜清悄无声息地贴至岳贤左侧,天子剑直刺环甲下裸露着的腰肋处。

  岳贤无从闪避,瞬时血花迸射。

  天子剑入骨三寸,去势依旧不减。

  眼见岳贤脸色瞬间煞白,自叛军阵营中兀然射出三枚凝水而成的冰针直取沈澜清三处要穴。

  不得已,沈澜清只得收剑挡针。

  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那极似奇葩师父的人已然将受伤的岳贤丢回叛军阵营,负手挡在了沈澜清身前:“郑都,郑当闲。”

  不仅冒了奇葩师父的装扮,还在正主徒弟眼吧前儿连姓名也一遭拿来用了,不知是自信过剩,还是张狂至极……

  抵着铺面而来的压力,周身肌肉瞬间紧绷,沈澜清下意识地紧了紧天子剑地剑柄:“幽州,沈澜清。”

  “嗤!”目光扫过那柄天子剑,自称郑当闲那人兀然一声嗤笑,冷声讥讽,“用仁德之剑来战场杀敌,却也没见你心底多出几分仁念。”

  “对敌人心生妇人之仁,便是对身后大岳百姓大不仁……”沈澜清紧盯着面具下那双冰冷的眸子,含笑道,“天子剑之仁德只属于无数大岳百姓。”

  “倒叫……郑某看看你手底下那两下子有没有嘴皮子厉害。”

  安王岳晅在他手上都讨不到任何好处,更别说已经连战七场的沈澜清了。

  眼见那人出手,岳煜瞬间便将目光盯上了安王:“大伯父。”

  “啧!”轻啧一声,大军主帅瞬间入了战场,以狠厉无情的刀诀截下了那人绵延不绝的剑意。

  “沈卿,回来。”夹着内力的命令响遍两军,沈澜清未作迟疑,觑着机会便抽身退出战圈,回到了君主身边。

  安王岳晅无心恋战,见沈澜清平安回了平逆大营,虚晃一招,便也抽身而退。

  自称郑当闲的人竟无阻拦追截之意,叛军统帅岳贤重伤,他便成了大军主帅,

  冷眼看着安王岳晅退回自方阵营之后,扬手,波澜不兴地下了一道军令。

  将战尚未结束,二十万郑军便在这一声令下猛然发起攻势,一马当先冲向了平逆大营。

  平逆大军仓促应战,竟似不敌,开始缓缓退入了夹道之间。

  “追。”银色面具下,一双薄唇缓缓勾出一抹笑意,平平淡淡地吐出一个字,却清晰地印入了每个将士的耳中。

  二十万郑军乘胜追入了夹道。

  失了岳贤统领的十万叛军跟在郑军之后,无论重伤的岳贤如何催促,都只肯慢吞吞地向前挪着。

  叛军方挪至夹道入口,夹道间兀然响起连声巨响,行在最前面的几个叛军将领瞬间令下:“放箭!”

  夹道两端,箭如雨下,带着火,夹着毒,侥幸逃过夹道两侧滚落山石的郑军将士匆忙间尽数倒在了箭下。

  最终,夹道中只走出了以那自称郑当闲之人为首的三十几人。

  染血的殷红袍子,银色的半张面具。

  于搭上弓弦的万箭之下,那人信步穿行于十万叛军之间,停在呆愣的岳贤身前,扬手便是一巴掌。

  清脆的响声,荡彻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