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挚沉着脸, 没想到容绻竟隐藏如此之深,他竟丝毫也没察觉。他想着也不禁担心起林曜来,不知林曜是不是被容绻挟持走的。

  比起这个,秦挚倒更希望林曜是自己走的,这样他起码是安全的。

  秦挚想着心底便怒火翻涌,情绪也极度暴躁,满身戾气,压都压不住。

  他能感觉到自己近来状态越来越糟糕,莫名其妙地就暴躁易怒,很想杀人。

  先前有林曜在,每到这时他在林曜身边就能很快恢复平静,但如今林曜没在,秦挚就觉得那道能挡住他杀意的门消失了,心底的狂躁戾气也因此越发肆无忌惮地疯狂蔓延外溢。

  “一群废物!”秦挚扬起砚台猛地砸过去:“连皇后都保护不好,朕留你们何用?!”

  那为首的暗卫不敢躲,被砚台砸中额头,顷刻血便顺着脸流了下来。

  秦挚强迫地将视线逼离那血迹,深呼吸压制着翻涌的暴戾,杀气沉沉道:“滚!”

  暗卫们还以为必死无疑,见状哪还敢激怒陛下,连忙迅速悄然离去了。

  “刘敬忠。”秦挚又对着门外道:“传朕旨意,命乔将军即刻进宫。”

  乔鹤匆匆进宫,路上已听传旨人说起如今的情况。

  他听得也很是惊骇,不敢耽搁片刻,迅速便骑马进宫。

  他没想到容绻竟会打晕暗卫带走皇后。

  他这段时间心情很是复杂烦躁,因此并未怎么理会容绻,也不知她在做什么。

  今日他刚从被骗的阴影中走出来,察觉到容绻身份的不对劲,准备彻查容绻一番时,谁知容绻竟就做了这么件完全出乎他意料的事。

  听说容绻带走皇后,乔鹤比秦挚都还要着急。

  刘敬忠握着拂尘,站在养心殿外神情焦灼。

  等见到远远快步走来的乔鹤时连迅速迎过去,唏嘘道:“乔将军,您总算来了。陛下都等好久了。”

  乔鹤来的急,呼吸有些喘,朝刘敬忠微微颔首便迅速越过他走进养心殿。

  在此期间,秦挚已迅速下了两道命令。第一道是派人迅速搜索皇后跟容绻的行踪。第二道是彻查容绻的身份。

  但想找到林曜踪迹,查清容绻身份,显然都不是短时间能办到的事。

  见到乔鹤,秦挚便直接问:“容绻会武一事,你可知晓?”

  乔鹤点头,到这时也没隐瞒的必要了:“臣是新婚之夜知晓的,只是近来思绪太乱,还没来得及处理。”

  他说完见秦挚神情不渝,紧皱着眉,又连补充道:“不过陛下放心,臣自信对容绻还算了解。她虽谎话连篇,但人并不坏,也绝不会伤害皇后。这点臣可以保证。”

  乔鹤说得信誓旦旦,显然是真的相信容绻并无恶意。

  秦挚心情却不见好转,微瞥乔鹤道:“你的意思是,皇后是自愿跟她走的?”

  乔鹤觉得很有可能,但为秦挚考虑,还是提的委婉些:“陛下近来是否惹皇后不快了?”

  秦挚闻言默然,瞬间想起他跟林曜先前闹的矛盾。他以为那道坎早就迈过去了,难道林曜其实一直都惦记着?

  “吵几句就闹离家出走,身为皇后,如此成何体统?!”秦挚叱责,但语气中却并无不悦,倒是无奈居多。

  “但此事你也难脱干系。若非容绻,林曜怎能离得开?她竟把暗卫都打晕了。”

  “……”乔鹤很想说连他都不是容绻的对手,但想想还是没能说出口,这话说出来他颜面何存。

  乔鹤沉默着,想了又想,最终还是难以启齿地艰难说道:“关于容绻,还有件事,臣认为必须得禀报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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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沿着秦北面不停歇地行进了好几个时辰。

  林曜趴在柔软的榻上睡了觉,醒来时掀起帘子,就见外面已是荒无人烟的山林。

  秦北面人烟稀少,多是高山密林,而越过密林就能看到条宽阔的河流,水流湍急,在河流的另一边则是荒芜之境,被茂密的丛林所覆盖,植被密集,肉眼根本无从窥探到荒芜之境的深处。

  马车越过山林,停在那条湍急的河流旁。

  林曜掀开帘子走下马车,看看那条河流,再看看对面遮天蔽日的丛林,哪还能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难掩惊讶地问容绻:“我们是去荒芜之境?”

  容绻笑着点头,到这时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表弟听说过琉国吗?”

  林曜想了想,旋即摇头,无论是原著或是穿来后,他都从没听人提到过琉国。

  “琉国就在这荒芜之境内。”容绻指着眼前茂密的丛林,“表弟没听说过也没关系,你很快就能够亲眼见到了。”

  林曜不难听出容绻那话的意思,但却还是很震惊。都说荒芜之境遍地毒物,没人能踏足,但容绻跟这些人却能直接进入吗?

  到此时,他越发觉得容绻身份神秘莫测起来。

  林曜同时也暗自揣度,他先前曾听秦挚说荒芜之境有外出踪迹,难道指的便是容绻等人?

  像是能感觉到林曜的困惑,容绻接着又笑着安慰:“表弟放心,我对你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是骗你的。”

  林曜闻言哑然失笑:“我没觉得你骗我,只是感觉很不可思议。”

  容绻眨眨眼道:“表弟别急,还有更不可思议的。”

  两人说着话,容绻已用轻功带着林曜直接跃过河面,落在荒芜之境的入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