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话放完,林曜的鱼竿、鱼饵却仍然不争气,坚持不懈地啪啪打林曜脸。

  在又蹲了一上午无果后,林曜眼见秦挚一会一条鱼,便决定改变策略。他钓不到鱼,秦挚也别想钓到。

  于是秦挚刚放好鱼饵,等着鱼上钩时,就忽地听到嘹亮的歌声传来。

  那是他从未听过的曲调,欢快悦耳,节奏感极强。但更让他惊艳的还是林曜的歌声。他嗓音清脆干净,没有一点杂质,缠绵在耳畔,着实是种极致的享受。

  秦挚暗道,原来曜曜唱歌也这么动听。

  林曜边唱边观察秦挚的鱼钩,见半晌没动静顿时得逞地笑,唱的也更起劲了。

  他是专业表演学院毕业的,唱歌跳舞表演样样都会,音乐老师还常夸他唱歌好听,有股独特的韵味。若非被演戏耽误,他没准能发展成专业歌手。但尽管如此,也还是经常有导演找林曜配主题曲。

  别人听他唱歌都要钱,秦挚能免费听到,还是听好几首,算是便宜他了。

  秦挚此时注意力也完全被歌声转移。比起听曜曜唱歌,钓鱼实在乏味无趣的很。

  林曜唱了几首歌,生理需求突然涌来,便准备去趟厕所再接着唱。

  秦挚目送林曜走远,想了想,从木桶里捞起条鱼,过去拉起林曜的鱼竿,把那条鱼挂在鱼钩上重新投进池中。

  做完这些,他回到原处,看着池水俨然是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

  于是等林曜解决完回来,远远就看到他的鱼竿在动。有鱼上钩了?!

  林曜欣喜若狂,连忙飞奔过来拉动鱼线,发现果真是条肥鱼时,比捡到几百两银子还高兴,也完全没发现秦挚木桶里少了条鱼。

  他把鱼往装好水的木桶里噗通一放,看向秦挚的眼神满是挑衅得意。

  秦挚转头恰好触到他意气飞扬的视线,莞尔一笑,疲惫顿消。

  有曜曜在,他的生活总能这么有趣,吵吵闹闹亦觉得无比快活。

  -

  这天青釉煮好早饭,迟迟不见陛下和公子过来,怕饭菜凉了,他便动身准备去看看情况。

  公子和陛下住的是一间院子,只是没睡一间房,他住在陛下隔壁。

  青釉走进院子,秦挚刚好推门出来。

  他连忙行礼,准备到隔壁叫公子起床。谁知就在这时,陛下身后忽地响起公子的声音。

  “你睡觉能不能别压着我,自己多重没点数吗?我肩膀都是痛的。”林曜揉着肩膀往外走,边愤愤抱怨。

  他睡眼惺忪,看着还不是很清醒,衣袍松松垮垮地披着,一头青丝随意披落,肌肤如雪,唇色殷红,很是惊艳动人。

  但青釉在意的却是公子从陛下房间走出来这件事。

  他顿时惊呆了,所以这些天,公子白天跟陛下争锋相对、吵架斗气,晚上两人却还睡在一起?

  那之前的争吵只是在打情骂俏吗?

  他霎时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伤害,陛下和公子眼里还有他的存在吗?

  或许是青釉的眼神太过强烈直接,林曜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他瞥了眼秦挚,迅速跟他拉开距离,认真解释道:“你别乱想,事情不是你看到的这样……”

  “就是你看到的这样。”秦挚忽的打断林曜。

  林曜视线转向秦挚:“我正好也想请教您,我晚上明明睡在隔壁,为什么醒来却在你的房间?”

  秦挚信誓旦旦:“你自己跑过来的。”

  “我自己来的我怎么没印象?我梦游吗?”林曜气笑了。

  “嗯。”

  “你还‘嗯’?你老实说,是你在搞鬼吧?”

  “绝无此事。”

  青釉孤零零地站在一旁,看看公子,又看看陛下,表情很是迷茫。

  他很想说再不吃早饭就该凉了,但此时两人显然没心思理会他。他毫无存在感地站了会,又毫无存在感地默默走了。

  过了好半晌,备受冷落的早饭才等来主人的宠幸。

  饭桌上,林曜跟秦挚还算相安无事,青釉总算松了口气。

  只是这口气还没松到底,陛下跟公子很快又为洗衣服的事吵了起来。

  起因也很简单,秦挚在山庄找到件勉强能穿的衣服,便把脏衣服脱下来让青釉洗掉。

  这事在秦挚看来理所当然,在青釉看来也理所当然。陛下万金之躯,岂能亲自动手洗衣服。

  但青釉抱着衣服要去洗时,却被林曜拦住了。

  “你把衣服给他。他有手有脚,自己不能洗吗?凭什么让你洗。”林曜看着青釉,话却是对秦挚说的。

  青釉满脸为难之色,他哪敢让陛下洗衣服?

  秦挚也觉得匪夷所思:“你让朕洗衣服?”

  “洗件衣服怎么了?我的衣服都是自己洗的。”林曜毫不惧怕地道:“你整天什么事都不做。青釉要收拾房间,要做饭,还要伺候你。你想累死他吗?”

  青釉连小声道:“没事的,公子。我不累的……”

  但他的话显然没人在意。秦挚冷道:“贵君如今未免太过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