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之后,方书词终于搬家。
白鹿靠在门上看他把最后一个箱子拖走。
擦肩而过时,对方倒是没忘炫耀一句,秦老师嘴巴一软,已经答应让他做他的秘书。
“那恭喜呀。”白鹿夸张地笑笑,虚伪极了,“聪明的秘书一定分得清工作和休息的区别。”他伸脚在门沿划出一条斜线,将方书词硬生生划在线外,“所以今天以后,永远别再来了。”
过年七天,秦冕只在公寓呆了两日,回家的几天也没带上白鹿。
白鹿没准备好,秦冕也是。
他还没有办法跟家里人介绍现在的白鹿,想着再沉淀两年,等他变得更好一点。
不说好得像方书词那样,随便两句简历都能闪闪发光。起码到时的白鹿,应该不再只是个辍学又做过公关的男人。
他需要更优秀的经历来掩盖先前走过的弯路。
白鹿自然理解,秦冕对他是真的好。除了没把他带进身边的各种圈子,介绍给各种人认识。
分别那日,白鹿磨蹭半天都舍不得出门。
“有情绪?”秦冕靠在门边目送他离开,“只是五天而已,你不也要回家吗。”
白鹿扭头故意不去看他,“没有,不敢有。”
“没有就快一点,何亦在外边等你半小时了。”
白鹿回头瞪他一眼,“再见。”背包甩在背上,刚迈出两步就被秦冕压着肩膀又拖回来。
男人见他一双眼睛幽怨,没忍住笑了,“什么口气,要是忍不了五天可以打电话给我。”
白鹿一把推开他,“别说五天,就是五个月我也可以不见你!”这回动作快了,眨眼就消失在公寓门口。
可两人刚分开五分钟,白鹿就垂头丧气,焉在何亦车里。
他一个人在外边野了几年,竟三个月不到就被这个男人驯服家养。只要不坏原则的事情,秦冕总是无条件包容,害得他把从前那些鄙夷的小情绪通通学会。
撒娇,赌气,占便宜,讨价还价。全齐活了。
即便分别只短短五天,白鹿也有些魂不舍守。尤其是这种团聚的日子,五天啊,简直度日如年。
好在,度日如年的不止白鹿一个。
第三天快傍晚的时候,他终于接到秦冕的电话,“有空下楼吗,我在你楼下。”
五分钟后,白鹿穿着单薄的衬衫就跑出来。寒冬二月,两人隔着五十米的距离遥遥相望,只一眼,胸口就有些东西快要炸开。
男人好整以暇地站在车边,张开双手。
白鹿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跳进他怀里,抱着人死死不肯松开。
“我好想你。”
“我也是。”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白鹿刚躺进后座,秦冕就倾身覆上来。
两人缠抱着相互撕扯对方的衣裳,肆无忌惮抚摸日思夜想的身体。
白鹿咬着男人嘴唇不放,由于动情,身体比平常都要柔软。秦冕草草扩张后便掏出烫人的阴茎,熟练挤进甬道蒯草。
白鹿双手绞着男人脖子,双腿紧紧缠住他腰,是个难度极高的倒挂姿势。秦冕摁着他屁股使两人下腹紧贴,完全苏醒的性器趁机进入更深更烫的地方。
射完一次不够,秦冕将白鹿翻了个面压在身下,以整个前胸贴紧他后背,用简单粗暴的背入式凶狠灌入,将憋了几日的欲望狠狠发泄出来。
直到精液关不住,从绯红的小穴中溢出来。
秦冕才将浑身是汗的男人抱进怀中,“再等两天,我接你回家。”
白鹿贪婪吮吸他身上的味道,是熟悉的冷调橙花。他转身与他面对面紧贴,下腹仍然精神的性器正好戳到男人肚皮。
“没吃饱?”秦冕含着他耳朵轻笑,“难怪粘着不让我走。”
白鹿意犹未尽地蹭了蹭他,“谁叫你最后弄疼我了。”
两人距离很近,秦冕一低头就碰到他鼻尖,“那换我伺候你。”
男人正经坐着,白鹿岔开双腿坐在他腿上。骆洲去年留下的玩具,竟然又一次派上用场。
小巧的跳蛋整个被塞进肛口,白鹿反手撑在男人腿上,从头发尖抖到脚指头。
“腿再抬高一点。”秦冕一只手抽插跳蛋,另一只手技巧地搓捻他前端,性感的声音就贴着白鹿耳背,“你挡着我,我就看不见它害羞的样子了。”
耸立的柱体在男人厚实的掌心显得伶俐可爱,晶莹的淫液从小孔头流出来,润进男人指间。
白鹿嗔唤两声,维持着一个极度羞耻的姿势,身体开始剧烈痉挛。秦冕加快动作,听见一声毫不做作的呻吟后,白鹿彻底软在他怀里。
其间手机响了多次,秦冕掏出来一看,是秦夫人催他回家吃饭。
白鹿依依不舍将人放开,“路上注意安全。”
秦冕将脱下的外套裹在湿透的白鹿身上,“你快回去,别着凉了。”
白鹿脸色绯红,刚出了车门又跪着钻回来,“年后我想去陪陪季先生,他昨天打电话过来,总觉得一个人过年,很寂寞啊。”
“这么多年了,他也习惯了吧。”秦冕撩开他额前一绺遮眼的碎发,“知道你心好,到时我送你过去。”
“嗯。”
“当初季先生对你的评价很高。”
“嗯?”
“他说你没有野心。”秦冕以指腹揩掉他眼角汗渍,“对于那时还是公关的你来说,已经是相当干净的评价了。”
“那个啊……那是季先生管中窥豹。”白鹿笑出嘴角一深一浅的酒窝,“像我这种人,当然有野心啊。”
“哦?”
“不过我的野心只给秦先生一个人看。”他低头,嘴唇碰到男人嘴唇,“从没有变过,我的野心,一直是你。”
年后一周白鹿都在季昀家里,秦冕趁机捡空,出了个短差。
会所的事情终于尘埃落定,虽然挺过来了,不过已被另一个老板收购,此后跟秦家再没有一毛钱关系。
回家第一天,给白鹿开门的不是秦冕,而是方姨。
方姨见他回来,高兴地冲人招招手,“快进来呀,别在外边冻坏了。”
白鹿却直直愣住,声音犹疑,“方……方姨?”
“小冕说他飞机晚点,怕你一个人随便凑合,让我过来给做点吃的。”她甚至还替他拿出平常穿的那双拖鞋。
白鹿手忙脚乱与她推辞,“谢,谢谢方姨……太,太麻烦您了。”
“不麻烦。”女人笑得合不拢嘴,又上上下下打量他一遍,“要不你跟我一块儿做?我就教你小冕最爱吃的那几样。”
厨房里白鹿切菜,方姨就站在边上剥着一颗蒜看他。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共同话题不多,九成都是秦冕,说完一句半天都没有下文。
方姨倒是开心,就当做饭时身边多了个说话的人。
可白鹿就没这么豁达,全身绷紧,跟入职面试似的。
直到主菜终于下锅。
“这鸡熟了之后记得换小火,煨出来的汤汁会特别浓。”
“鱼就不能蒸太久,肉质会硬,鲜味儿就跑了。”
“这肉……”
白鹿赶忙制止,“诶方姨,别做了,吃不了。”
做顿饭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白鹿擅长虚与委蛇,却苦于捧出真心与人聊天。
也许天生就不是跟人亲近的脾性,同方姨这样好脾气的人相处,也落不得太多轻松。
直到烧好了鸡,蒸好了鱼,饭菜全上桌了,方姨才突然开口。
她告诉白鹿,“小冕之前从没有感情经验,若是他哪里做得不好,你就告诉他。他很聪明,学得很快,你可千万不要嫌弃他。”
白鹿一愣,他怎么可能嫌弃他。脸上倏地红了,不好意思笑笑,“我先前还以为他是老手。”
“什么老手啊,他哟……”方姨竟认真回忆起来,一张脸哭笑不得,“小时候女孩子给他写情书的不少,他拆都不拆就直接扔掉。问起理由居然说是别人写的字不如他好看,他不想看……”分明是抱怨的口气,却露出怀念的表情,“这孩子哟,明事故却不懂人情,以前没少得罪人。”
这话白鹿倒是相信,他揉揉鼻子,“您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啊?”
女人叹了口气,“小冕从小到大,不撒娇,不闹脾气,有时甚至懂事得让人害怕。可他每次跟我提到你的时候,就会变成孩子,会有脾气,变成一个普通人。”
方姨竟投以白鹿一个感激的眼神,“他是遇到你之后才学会体贴照顾,才有血有肉和爱人之心。”
平日里,白鹿除了出门去找乔晏,何亦几乎每周都会送他去大学图书馆看书。秦老板的原话是,“这半年时间抓紧学习,今年必须把一建过了。明年开始,我有新的计划给你。”
虽然家里就有书房,但对方不喜欢白鹿天天窝在暗处。乔晏也建议过,不要长时间呆在同一个空间里,应该出门多走一走。
白鹿从图书馆出来时,正好是个大太阳正午。
在雾霾严重的北方,冬阳是非常珍稀又教人欣喜的东西。
他刚一抬头,就被阳光狠狠蛰了一口。这种久违的晃眼,竟让人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上车之后,白鹿立马改了主意,“何先生,我不回家。麻烦送我先去公司。”
秦冕跟秘书确定完下午的会议时间,刚一进门落锁,就被人从身后重重撞了一肩。还未站稳,对方已经跳到他背上,手脚并用将人缠住。
白鹿咬着他耳朵不松口,“骗子,早上为什么不叫醒我?”
“你怎么进来的?”秦冕厉声呵他,“下来。”
“我不。”白鹿此地无银,抓得人更紧一些,“反正不是我逼着何先生带我进来的。”
秦冕没辙,只得背着身上乱动的男人吃力移动到沙发前,“让你多休息一会儿不好么。”
“不好!”白鹿鼓着嘴,“谁知道你晚上什么时候回来,早上不叫醒我,恐怕一天都见不到你。”
秦冕费了大力才把背上的一坨抖下来,“怎么就见不到了?”
“昨天就没见到,上周也是……”白鹿突然瞄到沙发另头还搭着一条围巾。某牌低奢的经典款式,他见过不止一次,那是方书词的东西。
“怎么了?”秦冕见人没了声音,循着他视线看去,不禁皱眉,“他上午来过,肯定是那会儿忘拿走的。”
“他这几天是不是天天都腻着你啊?可我见你一眼都好不容易。”白鹿仰头瞪他,“我决定了,今天就坐在这里等你下班。”
“胡闹什么。”男人当即就要赶人,可忽然想起什么,以手指点点他,“老实一点,既然来了,我有个东西给你看。”
“什么东西?”白鹿伸长脖子眼里放光,死死追着男人转身的背影。
“反正是好东西。”
办公室的侧门后边有个并不宽敞的隔间,里面列着两排带锁的长柜。乍眼一看,应该是存放私物的地方。
“别人的办公室里都有带床的休息室,怎么你的就是杂物间?”白鹿前后脚跟进来,一脸嫌弃,“都不能抱着你睡个午觉。”
“不爱看就出去。”
“我要看!”他整个人像小狗一样黏在男人背上,兴奋地小尾巴摇得啪啪作响,“我要看你的大宝贝。”
秦冕掏钥匙前将一点都不老实的人形挂件从身上抠下来第二回 ,“站好了,否则大宝贝就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