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罗小说>现代言情>被标记的金丝雀>第六十一章 他突然低头就亲下去了

舱底余热未消,紧闭的门窗使气氛有些不合时宜的萧肃。

“你脱衣服干嘛?”杜覃生觑着眼,又近他一步,“想现在就勾引我干你一炮?时间虽然不好,地点倒是新鲜,这方面你还挺有能耐的。”

白鹿翻了个眼皮,“杜覃生你没有瞎吧?仔细看一看,难道这就是你渴望不已的身体?”单薄的白衬衫下,俨然一身清瘦得几分病态的皮包骨。

若非白鹿绝色的脸来点睛,这副身体似乎的确不能轻巧勾起欲望。他太瘦了,稍一琢磨就不难觉得,这人实在算不得有什么身材,但凡换成任何一个身量匀称的人,都一定比它更教人垂涎。

“这种身体不好看吧?所以到底怎样你才会相信你在意的始终只是得不到的那种感觉,不是白鹿也不是白鹿鸣。”他叹了口气,“杜覃生,我们大可不必要走到这一步的……如果没有再碰见,你根本想不起来我是谁。以前的恩怨,我不欠你,我不想花一辈子时间去争论对错,不想每一天醒来都彷徨后悔。我只想从今以后好好生活。这一回,我是真的想走出来。”

白鹿微微哽咽,“白鹿鸣已经承担了所有后果,你们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杜覃生第一回 听他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可周围太安静了,安静得扰人心乱。不得不承认,尽管这一身排骨扫兴,可对眼前这个赤倮上身心气极高的男人,他仍然抱有某种欲望。要说多喜欢自然不是,但就是无法视之不理,尤其是晓得如今他于那个该死的秦蔚,意味着什么。

“可我凭什么放你回去?放你回到秦蔚那条狗的身边?”他冷哼,“你重新生活对我有什么好处啊?看你们恩爱可不是我的风格。你活不活是你的事,我只在乎自己爽不爽。”杜覃生两句话上头,露出本性,拉开外套随手一扔,一脚踩在白鹿脱下的皮夹克上,将一尺外的男人拉至身前,“不如你赶紧让我爽了,说不定还能早一天玩腻了如你所愿。”

“杜覃生!”白鹿低吼,“你到底明不明白现在的处境?”他想推开他却被扣住双手。杜覃生力道极大,白鹿不料对方竟然这么快就要硬来。

“别特么跟我东扯西扯。”杜覃生耐心早没,死死掐住白鹿腰杆,“你可以现在用嘴让我明白啊。”说着就按住他肩膀将人往身下压,“白鹿鸣,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表情?要怪只能怪你,看得我突然就想要了。”

白鹿被他踢到膝盖,重重跪在地上。他仰脸看他,悲伤,沉痛,无可奈何,“你现在连人话都不会听了?你真是个自私而不知悔改的无赖!”

“是你自己送上门的,还指望我陪你玩儿先礼后兵?”杜覃生尤其嗜好看手中猎物被逼绝境的脸色,仿佛全身血液都焦灼起来。他忍不住以下身顶到白鹿嘴边,解下皮带拴住他手腕,像提溜小鸡似的拎在手中,“好好吃给我看,要是敢咬,今晚就操废你。”

白鹿以手肘顶他腰腹,没得逞反被对方扇一耳光。他侧脸‘呸’出一口鲜红,仍然仰脸瞪他,“你是不是忘了,我手里还有第三个筹码。”

“可我看你手里什么都没有啊。”杜覃生盯着白鹿毫无缚鸡之力的双手,以鞋尖踩了踩他下腹,“这里看起来倒像是有点东西,真是在任何情况下都能硬啊,你个搔货。”

“杜覃生你混蛋!”白鹿双手被束,肩膀又一直被人死压,他的拼命反抗落在对方眼中只显得做作矫情。

“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了?我好怕啊,你到底藏了哪一手,敢一个人来跟我谈条件?”杜覃生在这人眼中隐约意识到白鹿的确留了后路,可思来想去又觉得自己确实没有把柄,至少没有能让他真正害怕的把柄。

他自己都不晓得他害怕什么,白鹿又怎么可能知道?

“那是你一定不想知道的东西。”白鹿眼神决绝,“如果现在放手还来得及,这件事情我可以为你一辈子保守秘密。”不说还好,这样囫囵的解释杜覃生自然不会买账,反倒深信白鹿虚张声势。

他不屑地斜眼,“给你最后的机会,你特么就说这些没用的?”

头顶隐约传来集体掌声,想来厅中仪式已近高潮。

白鹿皱眉,语速加快,连声音都暴露他在紧张,“时间不多了,杜覃生你最好立马答应我,否则过了今晚,我们都不会好过。”

两人继续僵持,杜覃生被他瞪得心烦,一把揪住他头发,将人拽起来又扔在身后更宽敞的地上。他从上至下睥睨他,嚣张拉开裤链,“我得在仪式结束前回去,咱们时间的确不多了。既然不喜欢开头,那就吃亏一点,直入主题吧。”

白鹿打喘着闭上眼,这一摔磕到了后脑勺,磕得眼冒金星再无力反抗。他认命地躺在地上任凭身上人为所欲为。

“杜覃生,是你逼我的。”再睁眼时那一双眼睛晃得吓人,他嘴角分明是个自嘲的弧度,似乎对这个结局并不意外。

宴会厅正前方是面巨大的LED屏幕,两分钟前开始闪动播放两位新人从相识第一眼到今日喜结连理的点点滴滴。有照片,有视频,虽然大多都是聚会时朋友手机里的快拍,是一帮人的合照。但搭配煽情的背景音乐,竟被手巧的制作人剪出一段毫不突兀的温馨故事。不够清晰的画质丝毫不影响气氛,反而不易暴露当事人看似亲密,实则稀疏的感情。

结婚本身只是一种形式,而利益羁绊也是让人生活幸福的方式之一。

视频下边的进度条走到三分之二的地方突然卡住,画面再不肯前进一点,背景音效紧跟着消失,晦暗的宴会厅里一时显得诡异。

寂静的场下渐渐传出人声,包括小徐在内的所有人都不晓得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怎么回事?”有人推了推小徐肩膀,“你下午不都检查过了吗?”

女孩已经吓傻,“我……我,我看的时候什么问题都没有啊……”

巨大的屏幕闪烁两下,画图突然又开始跳动,不过这分明不再是刚才那段未完的视频,像是被人切入另一条线路。

“这是什么?”同一时间,所有人都新奇盯着屏幕,以为这是仪式环节中的一个惊喜。

然而三两秒过后,已经有人反应过来,“我靠,这是直播!你们看墙边那些手办礼盒,是负二层堆放礼盒的那个船舱!”

屏幕上只有颗粒粗大的画面,没有声音。从观看角度也不难辨出这是舱内摄像头的面向。

人群中突然传出女人的尖叫,随着画面逐渐稳定,所有人都能看清,一个男人正将另一个全身赤条的男人压在身下,掰开双腿。

杜衡生一拍桌子站起来,眦目欲裂,下一瞬间已转身往门口奔去。

紧接着,秦蔚第二个站起来。他一脸不可置信,死死盯着屏幕却追着杜衡生朝门口飞奔。

视频画面不比电影清晰,可对于同时认识杜覃生和白鹿的人来说,已足够辨认眼鼻。

所有人都仰着脖子看戏,没人留意到台上穿着伴娘裙的杜芷若浑身发抖,也没人知道这个伴娘是何时脱掉高跟鞋,消失在千人眼皮之下。

秦冕抓着场控就往主控室走,他眼里沉静,可肢体还是暴露心慌,“打电话给控制!让他们立马关闭画面,立刻!马上!”

至此为止,吃瓜群众陆续反应过来,这根本不是什么惊喜,而是一场被人为转播的活春宫。画面之一的主角不是别人,正是今日新郎的弟弟。

杜老先生气得直咳,苍老的身体抖得像个筛子,“逆子,这个逆子!”

杜夫人早在画面中认出自己的小儿子,可她哆嗦着不敢相信,直到听见老先生叫出杜覃生的名字才一闭眼睛,当场晕厥过去。

杜衡生一脚踹开反锁的木门,推开仍然压在白鹿身上,却被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呆的杜覃生不管,反而从地上揪起白鹿,不问缘由就一拳头砸在他脸上。紧接着将人抵在墙上,又是一拳。

两声闷响,听起来皆是巨痛。

秦蔚紧接着进门,见状一愣,随即大吼一声,冲上来将杜衡生撞开,“我操尼玛杜衡生,你凭什么打人!”杜衡生气没了理智,秦蔚也好不到哪儿去,他将白鹿护在身后,撸起袖子迎面跟对方打成一团。

与此同时,主控室里。

秦冕眼底通红,强忍愤怒,“你说什么?为什么不能切断画面?”

婚庆的人也一脸懵逼,“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就死机了……控制不了啊。”

秦冕不顾风度推开那人,单膝跪地,把面前的所有插头接连拔出,“直接断电都不会吗?”话音刚落,主控室里的画面渐次黑屏。

那人‘哎’了一声,忐忑地吞咽一口才说,“断不了电,中心控制用的是我们自己的笔记本……你拔的只是显示器,只有我们看不见而已……哎哎哎不能摔不能摔,这是公家财产,里边还有其他客人的东西,您不能破坏!”

秦冕低骂一声,提高音量,“所有影像记录都保管好了!没我同意不许拷贝流出。我不管这回有没有黑客,要是那些画面被外面的记者拿到,我让你们在场所有人都后悔今天出现在这个地方!”为了增加威慑,秦冕甚至故意匀出几秒时间将主控室里的人脸来回看了两遍,确保自己都记住长相,“都听见没有!”

众人:“……”

他夺门而出时正好抓到个匆忙赶来的船上侍者,“秦……秦先生,还有什么吩咐么?”

“总电闸在哪里,立马带我过去!”

半分钟后,杜芷若也出现在监控画面。她手里拎着件不知哪里捡来的大号服务生制服,手脚并用,笨拙地,小心翼翼地,颤抖着用衣服将赤倮的白鹿包裹起来。

白鹿已经没有反应,只抱着脑袋痛苦申吟。眼角血肿严重,口鼻的鲜血流成一片,蹭得满手满脸都是。可见杜衡生那两拳下去,他当场丢了半条性命。

若不是秦蔚及时出现,白鹿怕是挨不了两下就会被人活活打死。

杜芷若的眼泪像断线的珍珠,大颗大颗顺着脸颊滚落。她并不知道此刻疯狂的局面也是白鹿的计划之一,她害怕极了,她不晓得事情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

终于说得出话时,她两把抹掉眼泪,转头冲杜覃生大吼,“你还愣着干什么呀,把那两个疯子拉开啊!”

杜覃生这才慢慢回神,他并不晓得自己的春事已被人转播到宴会厅内,只莫名其妙作为新郎的杜衡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们特么是不是都有病!”杜覃生不仅没打算拉架,反而对自己的好事被人横空破坏而怒上心头,甚至窜起来一副要将两人肉搏升级到三人乱斗的架势。

杜覃生一加入,秦蔚立马红了眼睛,此时他正好气他入骨,恨不得将这人撕成两半。顾不得刚被自己推开的杜衡生,就直接将矛头转向他弟弟。

杜衡生见杜覃生掺和,气得脑袋都要炸开。他破口大骂让他滚开,又矛盾地害怕他真被秦蔚打伤,乱战中由于护着弟弟终于被秦蔚踹中两脚占了便宜。

他一咬牙,抓住杜覃生后背将人一把扔开,指着墙边满脸是血的白鹿,“这种被人睡过无数次的烂货你也喜欢?你要上他连个套也不戴?真特妈不怕染上脏病是吧?”

秦蔚第一个听不下去,拎着杜衡生领口将人扑倒在地上,“杜衡生你知不知廉耻!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杜覃生心情也不美丽,谁骂他咬谁,“杜衡生你特么才有病吧,订婚之后在外面玩了多少演员和外围?我有在那个女人面前多说你一句吗?你特么什么毛病,几巴长在我身上,跟谁作爱还要经过你同意?我操尼玛操。”

尽管这时无人反应过来,杜衡生他妈也是杜覃生他妈。当然这不重要。

杜衡生眉间爆出青筋,一声怒吼反过来将秦蔚掀翻在地,却无意对他继续出手。尽管穿着礼服,仍旧灵活弹跳起来直直朝着杜覃生扑去。

同一时间,一个服务生跌跌撞撞跑到舱门跟前,大口喘气,像只累趴的狗,“秦……秦先生说,赶紧关门,记……记者要来了。”

从地上爬起的秦蔚两步堵在门口,“我哥人呢?”

“他去……去主控室那边……了,让我来传话……话说快关……”话没说完,这人果然就被关在外面。

宴会厅里仍然还在直播这场惊心动魄的打斗,不过万幸只有画面,没有声音。否则不止杜夫人,怕是连新娘也要当场气晕过去。

已然骚动的看客们并不晓得,十秒之后,整个大厅会全部断电,而LED巨屏和所有灯光熄灭之前两秒,才是今晚真正的高潮。

倒计时结束,‘咔嚓’一声,黑暗席天卷地而来,像爆发前蓄势已满的风雨。

巨大的黑暗让才将瞥见一眼邪恶的人群无所适从,各怀心思,又意犹难尽。女人捂嘴,男人瞪眼,母亲遮蔽孩子的眼睛,老人锤着胸口,“造孽啊!”

像被好一场玩弄,像一个阴险的暗算,亦或者说是被人直戳脊梁的天大笑话。

场内的记者和好事之徒早耐不住性子,趁乱挤出临时安保圈出的重围,不过半分钟时间,一大波人群挤入甬道,瞬间将舱门团团围住。他们疯狂叫门,争先恐后想破门而入,一窥究竟。

杜芷若被这激烈的阵仗又吓哭一次。秦蔚浑身带伤,头痛欲裂。他强忍出一脸冷汗,用肩头抵在门上,“卧槽,这都特么什么破事。”

连有先见之明的秦冕都被这汹涌人群吓住,“外面怎么回事?他们都疯了吗!”

主控室内,一个婚庆人员战战兢兢,努力将秦冕走后他们又看见的画面描述出来。

“三个男人打作一团……然后新郎推开一个男人,又扑向另一个男人,可是他……他……他突然低头就亲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