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知年不太理解,还有些怔愣,只见赵初瑾已经冲到祁淮面前,抬起长腿就要往祁淮身上踹,祁淮竟也不躲,像是要挨了这脚。

  他心中更觉得奇怪,赵初瑾因为冲得太快,那脚也抬得更高,猛地一抬,人就要往后仰。

  “王爷!!”祁知年慌忙上前,从身后去接他,祁淮也及时伸手,拽住赵初瑾。

  赵初瑾站稳,话不多说,还想抬脚踹,刚动了下,就痛得他“嘶”出声来。

  方才用力过猛,这是闪着了腰,赵初瑾险些再次倒在地。

  祁知年赶紧扶住他,赵初瑾痛得已经龇牙咧嘴,却伸手怒指祁淮:“祁狗,你!你!”

  “王爷,您先别说话了,坐下歇歇吧。”祁知年扶着他要往椅子上引。

  赵初瑾哭丧着脸:“我这腰直不起来了。”

  祁知年也很郁卒。

  可是即便如此,赵初瑾也不忘继续瞪祁淮,祁淮要扶他,也被他打开手。

  祁知年劝道:“王爷,您与祁淮可是有什么误会?若有,稍后你们再谈,现下还是赶紧找张床先躺下吧!”

  “老子自己走!!”赵初瑾说着,雄赳赳地挪了一步,又痛得不得不停下来。

  祁淮再伸手:“我来。”

  “祁狗给本王滚!!!”

  祁知年叹气:“王爷,都什么时候了!您就让祁淮来吧!您的身体要紧啊!”

  赵初瑾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丢人归丢人,出师未捷身先死的他,最后只好任由祁知年与祁淮帮着一左一右架起来送到卧房中,祁淮也是习武之人,又经常受伤,这些小病小痛他还是知道怎么处理的,身边也有药油,他叫赵初瑾趴在床上,取了药油来想要帮他抹。

  赵初瑾坚决拒绝,祁知年要来,他又舍不得叫祁知年动手。

  祁知年都要哭笑不得:“不过抹个药油而已。”

  “揉开要很大的劲,你做不来。”

  最后还是赵初瑾的亲卫来帮他抹药油,在祁知年面前,赵初瑾这个做爹的很是要脸,非得等到祁知年与祁淮出去了,他才解了衣服抹药。

  站在廊下,祁知年好奇:“王爷与你到底有什么仇怨?”

  “说来复杂。”

  祁知年便猜测,估计还是那些阴谋阳谋的,人与人合作哪能没有摩擦呢,更何况是这两个性子截然相反之人,都是天之骄子,谋划的又是此等大事,他没有再往旁的地方想,又劝他:“王爷也就是性子外放了些,没有坏心的,你们不要再吵架啦,待他身子好了,你们好好说呢!你也别故意气他啦!”

  祁淮吃味:“在你心中,他到底比我更重要。”

  “噗。”祁知年笑,“你还能吃王爷的醋?王爷是我很敬重的长辈,你却不同。”

  “那我是什么?”

  祁知年面皮薄,不想说,祁淮追问,祁知年只好踮起脚,在他嘴边亲了亲,又站回去,笑问:“你说呢?”

  赵初瑾听到他们的脚步声停在门外,便问:“他们俩还在门外?”

  “是。”

  “站那儿干什么呢?”

  “属下去瞧瞧。”侍卫大哥放下药瓶,悄溜溜走到门后,刚要一探究竟,就见国公爷正要弯腰去亲祁小郎君。

  哎哟喂,他吓得赶紧又回去。

  “怎的回来得这样快?他们俩在干什么?”

  “咳咳……”

  “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

  “属下瞧见国公爷在亲祁小郎君……”

  赵初瑾顿了顿,“祁狗!!!”,差点又要奋起,无奈老腰不配合哟。

  安郡王只能喊着痛老实趴回去,心中已经想了一百种杀祁狗的法子。

  次日,祁知年一大早就来看赵初瑾,赵初瑾态度极好,笑得清清朗朗,问他一路见闻,祁知年讲得高兴,他笑得也更高兴,时候差不多,便催祁知年赶紧回家。

  “我再陪陪您吧。”

  “我在这里还不知要躺到什么时候,你还是赶紧回家去,别叫你家人担心。”

  实际一夜过去,赵初瑾的腰已经好了太多,他只是想避开祁知年单独找祁淮算账。

  祁知年想想也是,他也得回家去了,他很想念姜七娘。

  赵初瑾再道:“就叫国公爷留在这里陪我吧,恰好我们还有些事情要商议。”

  祁知年点头,也劝他:“王爷,不论是什么事,你们都好好说呢,我相信总有解决办法的!”

  多么可爱啊,这么可爱的儿子就被祁淮老狗给祸害了。

  赵初瑾心中只有更恨的,面上却是笑着继续点头:“一定,你放心,我们可都是长辈,怎能叫你们小辈看笑话?”

  他说得很有趣,祁知年被逗得笑出声,再陪他半个时辰,又被赵初瑾劝了许久,祁知年这才起身离开。

  祁淮当然不便与祁知年一同进城,毕竟京里已经有了个“祁淮”,而且他也知道赵初瑾将祁知年支走的原因,无非是找他算账。

  他也确实需要“讨好”一番赵初瑾。

  祁淮将祁知年送出小院,目送他们一行远去,才又回小院。

  才刚进了房门,赵初瑾问:“他走了?”

  “是。”

  “祁狗!!!!!”赵初瑾直接一把匕首扔出来,祁淮躲过去,赵初瑾又扔来一块石头,也不知道从哪里淘到的,祁淮再躲开,走到床边,诚心实意道:“王爷,您瞧,事已至此,您不如就应了此事。”

  “滚!!!你这叫什么?叫趁人之危!孩子那么惦记你,不远千里地去找你,结果你就是这么干的!我是多么信任你,才允许他过去!”

  “王爷,孩子大了,您也要尊重他的想法。”

  “快滚!!!”

  “那王爷到底是要我曩荤在这里赔礼道歉,任你打骂,还是要我现在就滚?”

  赵初瑾也噎住了。

  要他看着祁狗在跟前晃,他烦,可要祁狗就这么走了,他也烦!

  祁淮眼中有笑意,走到一旁,认真拎起茶壶倒了杯茶,回头走到床边就要跪下。

  “打住!!!”赵初瑾惊得差点又要蹦起来,结果又给闪到伤处,痛得“嗷嗷”直叫,再趴回去,郁卒道,“祁狗你一定是故意的!你是看不得我好过啊!”

  祁淮有苦难言,他是诚心要跟这位岳父友好相处,也是诚心想要敬茶。

  只怪赵初瑾对他偏见太深。

  赵初瑾的侍卫过来,按照祁淮的指使,给他一通按摩,赵初瑾才好了些。

  侍卫下去后,赵初瑾咬牙道:“祁知年的事儿,咱们回头再说!祁狗,我不会那么容易就任由你将他给骗走!先说眼下的事!”

  “……”祁淮知道赵初瑾就是在拖延时间。

  但眼下也就只好先这样,赵初瑾终有一天也会同意的。

  想到这里,祁淮问:“你依旧没有与他认亲的心?”

  赵初瑾怔了怔,沉声道:“孩子过得开开心心的,何必知道这些糟心事儿。”

  祁淮建议道:“他是个心胸开阔之人,有些事与其瞒着,不如原原本本告诉他,他会自己做选择。”

  “……再说吧。”赵初瑾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继而便问,“我都按你说的做了,太子这些天也没空管我这边的事儿,最慢下个月,我也会离开京都回封地,接下来还有什么要做的?你仔仔细细地都与我说了。”

  祁淮与他一通商议。

  赵初瑾都应下,最后强调:“千万别让我当皇帝!”

  “知道了。”

  说完事,赵初瑾继续抹药油,祁淮离开房间,往前厅走时,再想到由谁来当皇帝这件事儿。

  皇太孙赵锦确实是个不错的孩子,也算是皇帝一窝里唯一他看着觉得不错,堪称是受长辈拖累的人,重要的是赵锦对祁知年也很关照。

  原本他觉得若是实在不成,赵锦当皇帝也可。

  只是这些日子打听到的消息,好像自从太子回京后,至今赵锦都没有再露过面,祁淮宫里是有人的,说是太子并未囚禁他,是赵锦自己不愿出门,还说赵锦近来情绪很不对,常常长时间地盯着窗外独坐、发闷。

  祁淮有些想不明白赵锦为何会突然如此。

  那天太子杀皇帝时,他记得赵锦是不在的,不至于亲眼见到太子弑父,难道是太子其他地方露了馅,被赵锦发现了?

  赵锦难得心底比较良善,若真是这个原因,还算说得通。

  祁淮想过便罢,说到底,即便赵家真没人能当皇帝,还有赵初瑾托底。

  你若要问,祁淮不是答应赵初瑾绝不会让他当皇帝?

  啧,祁淮对祁知年之外的人说的话,怎能完全相信。

  祁知年从小院儿离开后,回到官道,正午时分到达姜七娘家中。

  家里人见他回来了,都是欣喜异常,忙不迭地来欢迎他,祁知年也很高兴,一边往门里走,一边道:“娘用过午膳了吗?”

  下人笑道:“今日家中有客,这会儿恐怕还在吃席呢?”

  “有客?”

  祁知年倒很好奇,他娘可是从不与人来往的,甚至恐惧与人来往。

  到了姜七娘的院中,祁知年见到她的客人,是位很端庄的夫人,还带了她才五岁的女儿。

  姜七娘与她谈得本就很愉悦的模样,见到祁知年便更为激动,又为祁知年介绍那位夫人。

  是姜七娘小时候的朋友,姓李。姜七娘六岁时,生母过世,在这之前也过了几年好日子,这位李夫人是隔壁另一家侯府的庶女,两人身世相似,性子又都很文静,成了朋友。后来姜七娘常被欺负,她也常常想着法子接济姜七娘。

  她比姜七娘还要大两岁,早年嫁去金陵,两人多年未见。

  今年新帝登基,急需新鲜血液,她丈夫便被召回京都,她一回来便来看姜七娘。

  祁知年与她拜见过,便坐在一旁听她们俩寒暄。

  祁知年已不是小孩子,也跟着祁淮见过不少世面,其实他看得出来,这位李夫人有些巴结姜七娘,只是姜七娘完全意识不到,还当她是小时候关照过自己的姐姐。李夫人偶尔会提到长公主,姜七娘便很高兴,告诉她长公主殿下到底有好。

  李夫人便会追捧得更为自然与热情,姜七娘也只会更高兴。

  祁知年观察着,面上不显,也在淡淡笑。

  世上的人有几个不为名利奔波,姜七娘没有朋友,李夫人虽然来得有目的,也确实对她还算不错,是姜七娘印象中为数不多的好人之一,他又何必打扰。

  只可惜,他还不够强大,来日若是他人会因为自己来巴结姜七娘,捧着她,那多好。

  为此,他也会努力。

  说话间,那位夫人的小女儿晃晃悠悠走到祁知年面前,双手扒住他的膝盖,仰头对他笑。

  祁知年也对她笑,拿了桃酥小声问她吃不吃。

  她点点头,头上两个小揪揪系了金铃铛,直响,非常可爱,祁知年将桃酥递到她嘴边。

  她却没吃,依旧看着祁知年,糯声道:“哥哥,好看!”

  祁知年愣了愣,失笑:“谢谢你呀,你也很好看。”

  “哥哥最好看!”

  这下屋子里的大家都笑了起来,李夫人朝她伸手:“快来,别缠着你知年哥哥,来娘这里。”

  “要哥哥,要哥哥~~”小女娃依着祁知年不肯走,她还朝祁知年伸手,“好看哥哥,抱抱我!”

  李夫人有些不好意思,起身要来抱她走,她立即伤心地哭起来。

  祁知年伸手拦住:“没事没事儿。”

  说着,祁知年就将她给抱了起来,她高兴得咯咯直笑。

  李夫人无奈道:“这孩子是我三十多岁才得的,家中唯一的女孩儿,她爹都给惯坏了。”

  姜七娘温柔笑道:“姐儿生在你们家,便是再娇惯也无碍,将来有父母兄长为她做主呢。”

  这倒也是实话,李夫人很显然很喜欢听,笑着也看向小女娃。

  她便在祁知年怀中笑得更高兴了。

  她并没有老实太久,毕竟是小孩子,很快她就无法忍受在屋子里待着,叫嚷着要回家,她娘却显然还想继续与姜七娘叙旧,不答应,她哭出声来,祁知年见不得小孩儿哭,尤其是这么漂亮可爱的小女孩。

  他道:“夫人若是放心,不如我送她回家吧,顺便还能带她在路上转转。”

  说实话,李夫人还真没什么不放心的,她早就从姜七娘口中知道,这位祁小郎君身边的侍卫来自英国公、长公主,哪个不是一等一的身手,他们自家也不过是普通护卫而已。

  见祁知年这样喜欢她家姐儿,她也很自豪,将来还要倚靠姜七娘,自是乐见其成。

  她还感慨:“年哥儿这样招孩子喜欢,不如早日娶个媳妇儿!”

  祁知年只是笑了笑,并未接话,心中却道,他已经有媳妇儿啦!

  姜七娘笑着温声道:“这样的事是急不来的,我都随孩子。”

  李夫人立即道:“是是是,只是我着急想见到你家年哥儿的孩子呢,不知道得有多好看啊!”

  姜七娘听了此话,不觉看向祁知年,祁知年本就生得好,此时低头在帮李家姐儿穿上小斗篷,恬静的脸上都是耐心,李家姐儿小小的一个娃娃都知道他好看,不再吵闹,而是乖乖任他穿斗篷,并仰着头盯看他。

  姜七娘心中也想,是啊,若是他们年儿也有了孩子,不知得有多可爱。

  她的年儿也一定会是位负责又温柔有耐心的好父亲。

  直到祁知年抱起李家姐儿,要出门了,李家姐儿高兴得再咯咯笑。

  姜七娘才回过神,暗中摇头好笑,年儿自己才是个孩子呢,这些事都急不来!

  姜七娘叮嘱几句,祁知年便送小女娃回家。

  小女娃活泼好动,来到京都好几天,这也是头一回上街,很快就被热闹的大街迷花了眼,又因为是陌生地方,变得很是乖巧,老老实实地被祁知年牵着手。

  祁知年见她这样乖,便也不着急,陪着她慢慢逛,还买了许多女孩儿喜欢的玩具送她。

  一大一小在街上玩,姜七娘家中,李夫人终于说得告一段落,准备回家,一打听祁知年还陪她家女儿在外头玩,她便笑着对姜七娘道:“不如咱们同去,我接我家姐儿,你接年哥儿。”

  姜七娘仅是犹豫一瞬,便点头,实在是今天说得高兴,她心情好,胆子好似也大了些,只是坐在马车,想来无妨吧?

  说走就走,两人都有马车,因着亲近,两人都坐在姜七娘的马车中。

  这马车是祁知年赚钱后,替姜七娘新近置办的,姜七娘也很骄傲,告诉她的小姐妹,李夫人少不得又是将祁知年一顿夸。

  进了城后,马车正慢悠悠地往祁知年所在的方向去,忽得听到车外一阵嘈乱。

  李夫人立即问家中下人出了何事。

  下人道:“回夫人的话,说是安郡王在街上出现哩,大家都想去看看王爷的风姿。”

  李夫人掩嘴低呼一声,立即坐回来,与姜七娘低声嘀咕:“是那位断袖王爷!”

  “哦。”姜七娘自小便胆儿小,倒是一点也不好奇。

  反倒是李夫人有些兴奋,絮叨:“据说这位王爷长得极俊,才使得那么多男子为他要死要活呢!你见过不曾?”

  姜七娘摇头,微笑道:“我从来不出门,上哪里去见。”

  李夫人低声道:“我下去看一眼,你看不看?”

  说话间,倒有了少女时候的娇俏。

  姜七娘有些怀念,笑着也没有阻止她,只是摇头道:“我不去,你去的时候小心些。”

  李夫人知道姜七娘的性子,直笑,又道:“我戴着帷帽去瞧,瞧一眼便好,断不会叫人家知道我是谁,哈哈。”

  姜七娘也被她逗得笑出声,指了前方的街角:“我在那里等你。”

  “成!”

  李夫人戴好帷帽,带着自己的下人“呼啦啦”地便去了。

  姜七娘叫他们的马车往那街角走,只可惜这位断袖王爷太过出名,路很快就被人群挡住,马车不得不被堵在路边,车夫沮丧道:“娘子,咱们过不去了。”

  “算了,咱们便在这儿等吧,人过去也就好了。”

  “是。”

  过了怕是有一刻钟,外头人声更为杂乱,范嬷嬷掀起一角车帘看了眼,啧啧道:“乖乖,郡王爷名声真盛。”

  姜七娘笑了笑。

  范嬷嬷也有些好奇,索性便凑在这一角打量外头,马车到底高些,范嬷嬷很快便看到那缓缓驶来的华丽马车。

  赵初瑾闪了腰,今儿才回来,本来太子的人肯定要怀疑,他索性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回来了,还放出消息说是在城外胡闹一晚,伤了腰。

  果然众人听闻这种传言,甚是激动。

  他还特别搞了辆四周镂空,只蒙了软纱的马车,满大街的人都瞧见他是懒懒躺着回来的。

  他还在车上放了香炉焚香,又叫了些人负责奏乐,一路弹着小曲儿回来,香气四散,倒是逍遥得紧,将“纨绔”二字表现得是淋漓尽致。

  围观的路人,有骂的,有羡慕,也有佩服的,热闹极了。

  姜七娘心如止水,只低头看摆在膝盖上的手,想着给祁知年新做的衣裳也就差几粒扣子了,今晚祁知年便能穿上身,想必很好看吧。

  却听范嬷嬷忽地惊呼。

  她看过去,纳闷:“嬷嬷,怎么了?”

  范嬷嬷吓得立即要放下手中车帘,却已经晚了。

  恰得此时,赵初瑾那华丽异常的马车从车窗外经过,风儿吹起他华丽马车上的软纱,姜七娘刚好看到赵初瑾那张漂亮得甚至过分凌厉的脸。

  她脸色煞白,心脏差点就要停止跳动。

  她伸手抓住心口,范嬷嬷立马扑过来:“姑娘!!!”

  姜七娘已经倒在她身上,恐惧的泪水自眼中缓缓滑落。

  姜七娘怎么也没想到,那个人竟是当今安郡王,赵初瑾。

  *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正文不会写年宝和祁淮之外的其他人的故事哦,这里虽然提到,只是引出来下面的事。

  如果有人好奇爹和娘的走向,我番外里会提到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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