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母女俩已经想好了以后的生存大计,屋外父子俩对那奇怪推车的调试,也到了最后阶段。

  “欸诶欸......爹爹爹爹,慢点儿!!”夏安阳被他自己造的车顶着往前头狂奔。

  夏兆丰赶紧松了被挪到脚下的控速装置,“你这玩意儿不行啊,你得搞个定速巡航,不然单靠感觉,重了轻了的,谁踩得准?”br>
  “您怎么不说直接搞自动驾驶得了?!”夏安阳喘着粗气回嘴。

  “倒也不是不行。”夏兆丰可不惯着他儿子,“就这么说定了,自动驾驶安排一下,做不到,你那要零花钱的愿望就没法实现。”

  说完,他就跳下了车,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说了声加油之后,潇洒转身。

  夏安阳好一番捶胸顿足,懊恼不已,不过.......自动驾驶是不可能了,定速倒是可以倒腾下。

  于是,漆黑的夜,夏安阳为了自己的零花钱,喂了不下两小时的蚊子,这车的速度,最后被定格在了每小时五公里。

  夏安阳平时走路配速大概在六七公里左右,但是想着他爹毕竟四十五了,再加上路程远,还是得悠着点来,别到时候车跑了,人还在后头追,这不就灵异了吗?

  再加上后头还跟着姚家那几位真拉车的,时速五公里,不多不少,正正好。

  当然,这一夜,晚睡的不仅仅只有夏家四口,隔壁的姚家诸人,此时心中也是各种忐忑,一群人,乱而不忙。看書喇

  不忙是因为家当也就这些,再整理也整理不出啥玩意儿来了。

  乱,当然是因为心乱,导致大伙儿手脚都得多动弹动弹,才能缓解心中的慌乱。

  俗话说的好,物离乡贵,人离乡贱,这儿再怎么不好,都是他们的家乡,这突然要离开了,姚家众人心中皆是对家乡的不舍和对未知的恐惧。

  “这行李都倒腾五六遍了,别再倒腾了,”还是何氏开口赶人,“都赶紧睡去吧,后头的路还长着呢,到了北边有了田地,咱们也就有了指望,不用天天的提心吊胆,都别愁了啊。”

  种地不管收成如何,总种不死人吧?这可比去海上捕鱼让人放心多了。何氏为什么一直提出还是北上好,最重要的原因就在这里。

  也许是因为失去过孩子,所以家人性命,在她眼里比什么都要紧。她也是老姚家难得冷静的一个人。

  姚老八倒是难得同意自家老婆子的说法,“你们老娘说的对,咱们家虽然以前不种地,但是我瞧着你们.......”

  呃......也不怎么聪明,这话要怎么说呢?

  “爹瞧着你们,还算勤快,咱们到了北边,多学着点,多看着点,总能把地种明白的。”

  也不知道北边湖河多不多,这地要是实在种不明白,那河里捕鱼他们估计也能干,反正家里那么多男人,总不至于饿死女人孩子。

  “可是爹,”姚十五脸色有点沉重,“咱家祖坟怎么办?”

  这会儿的人,对宗族先人还是很尊重的,每年清明冬至都得祭祖烧香,这会儿他们要走了,祭祖烧香的事儿,怎么办?

  姚老八放出豪言,“等咱们有钱了,就把祖坟迁去北边,或者再举家回到海利县,买他个百八十亩的田地,咱也当回地主!”

  姚家三儿子,双五一听这话,立刻回应老爹,“对!咱们也做地主!爹,您说,咱怎么赚钱,儿子听您的!”

  我哪儿知道?!姚老八扫了儿子两眼,“反正不是靠你,行了,别唠了,都睡觉去,明天还得赶路呢!”

  说完,他还不忘叮嘱何氏,把祖宗牌位收收好。虽然实体这会儿带不过去,但是老祖宗的灵魂还是要带着上路的。

  一家人,这便各自散去,也不管是期待还是忐忑,诸人心中倒是皆燃起了星星点点的希望。

  一夜过后。

  天才微亮,老姚家的院子里就已经传出了不小的动静。

  “你个婆娘!这么大个缸到底带了干嘛?!你是不是嫌儿子太多,想累死两个?”这一听就是姚老八的咆哮。

  不过何氏早就习惯了老头子的嗓门,“嚷啥呀?有你这么咒自家儿子的吗?这缸买来二十文呢,又是空的,带着也没多重。”

  姚十五打圆场,“带着吧爹,没事儿,咱们拉得动。再说这缸看着大,里头不也能放东西吗?薄皮空心,不占地儿。”

  正说着话呢,小兜子和谷雨俩孩子就爬上了车,一骨碌翻进了缸里,站在里头可高兴了。

  一个喊:“爷爷爷爷爷爷,带着带着,我可喜欢呆在里头了。”

  另一个叫:“腌我腌我,我是条咸鱼!”

  “咸鱼你个头,你给我......啊爹!您干嘛打我?”姚十二收回了要打儿子的手,撸着自己的后脑勺。

  姚老八怒道:“打什么打?这孩子花了你老子百多文铜钱,才救回来。一会儿再给你打坏了,不还得花钱?!

  你手是不是闲的难受?闲的难受就去隔壁院帮忙去,我瞧着你姐他们行李不少,你给帮着装车,一会儿别耽误出发。”

  说完,便背着手,转悠进了屋子,他得再检查检查,家里头那几个老娘们儿有没有落下什么重要的东西。

  无奈的姚十二瞪了眼躺在缸里扮咸鱼的儿子,撸着后脑勺便往隔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