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时候,母女俩边赶蚊子,边说起了做手工赚钱的事儿。

  根据夏安茹观察,这年头戴抹额头巾的人不少,关键做这些东西的零头布又便宜,她特地去打探的,一大包的零头布,才二三十文就够了。

  虽说是零头布,但是夏安茹看了下布料大小,反正做个方巾抹额也是绰绰有余的,不够的,也能按照花色拼成花头巾,夏安茹看着街上也有人戴这样的。

  关键是,这玩意儿用缝纫机车非常的快啊。

  “包头巾我一天估计能踩个七八十块的,”汪文芳对此很有信心,“只要缝纫机换个卷边压脚就行。”

  “关键这东西没啥款式对错,咱们不懂也不会做错。”夏安茹也点了点头。

  她今天逛街的时候也看到有卖这方巾抹额的,价格不高,粗糙点的,有卖五六文的,好看点的,卖七八文,十来文的不等,当然有绣花的更贵些,不过夏安茹也没问,反正她跟她娘都不会。

  这会儿是夏天,这巾帕抹额多是丝绵为主,这价格倒也能卖的高一些。

  汪文芳听女儿这么说,心里就算起了账,只觉得这手痒的都不行了,要不是没有布料,她今晚怕是就要动工了。

  另外,夏安茹的手工活,她也想好了,做缠花虽然费工,但是材料这儿都可以买得到,到时候做了上上色,再配点带的多的水晶琉璃珍珠之类的配件在簪子上,按照她今天打探的价格,一个卖个两三百文是没问题的。

  再加上耳环她一天就能做十多对,虽然这个便宜些,不戴小配件的,估摸也就三四十文一对,但是架不住她能肝啊。

  总之,夏安茹觉得靠着自己的手艺,家里人在这儿混个温饱是没太大问题的,当然,前提是她老弟不能太敞开了吃。

  至于这销路嘛.......她也想好了法子了。

  胭脂巷是不去了,在那里做生意的,黑道白道多少都有点关系,她说怕自己长的太俊俏,再被老鸨看中了做龟公。

  当然,这个只是她的孟浪之词,实际上是怕人家老鸨看中她的货源,再跑去查自己的来历。

  这玩意儿,她经不起查啊!

  对不起了老鸨,我是你得不到的人。夏安茹如是想。

  她反正已经想好了,在这儿的买卖,都是一次性生意,赚一票就走,免得混熟了被人惦记。

  母女俩聊这赚钱的事儿,聊的那叫一个热血沸腾,连蚊子叮咬都没感觉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听门外有声响,夏安茹这才搀着激动的出了一身汗的老母亲走到了门口。

  “你们怎么!!!”夏安茹低声惊呼,“把这都骑来了!”

  “赶紧推进来,一会儿再让人看见!”汪文芳赶忙招呼那胆大的爷俩。

  原来,这两人嫌电瓶车太占板车的空间,直接就把板车挂在了电瓶车后头给骑了回来。

  要说这母女俩说话说的投入呢,都不知道这对父子已经出去俩小时了。

  这一大堆的东西,光从山的那边,搬到山的这边,来来回回就不下七八趟,父子俩都已经万念俱灰,一边喊着搬最后一趟,一边又忍不住把东西全搬了回来。

  “实在拉不动了,这会儿也没人,没事儿,看不着。”夏兆丰如此说道。

  看着门口堆的如山一般的行李物品,夏安茹只想问一句,“这么多东西,人家一来不都穿帮了?!”

  特别是那辆,停在屋子正中间,画风跟周边完全格格不入的,电!瓶!车!

  没想夏安阳却大手一挥,“没事,一会儿我就把它拆了。刚才我跟老爸都商量好了,今晚我把这车拆了,过两天咱们再去城里买个车厢,再改造下,做成一个.......看上去是脚踏的,其实是个电动的,双层板车。”

  “这车感觉任务挺重啊。”夏安茹皱眉道。

  汪文芳更是一脸目瞪口呆,“你们这......拆了还能拼得上吗?”

  “相信我,母亲。”夏安阳的眼神非常的自信且诚恳。

  然后迎来全家人的痛殴,连腰伤未愈的汪文芳都踢了他一脚,以谢他把全家都弄到这儿来的恩情。

  不过揍归揍,一家人还是一家人。

  在把板车上的东西都卸下来之后,夏安茹还在一堆食品里找到了两根风干了的玉米棒子。

  当初她老母亲说再买点土豆,可她却说......买了半成品的薯条,吃完了再买土豆。

  ......夏安茹这会儿真想抽自己。

  不过玉米,也好的,聊胜于无。

  行李实在太过杂乱,汪文芳指挥着爷仨按照用途归了类,行李箱都不要了,衣服什么用的上的就带着,用不上的一会儿都烧了。

  他们穿来的时候是夏天,带的都是夏天的短袖裙子啥的,这会儿也不可能再穿了,所以除了贴身衣物和几件防风服和被子枕头啥的可以留着,别的就都不要了。

  生活用品,洗发护肤品水什么的,倒是感觉可以换个包装再用。女性用品母女俩带了差不多够两个人用两三个月的,省着点,估计半年可以熬。

  之后怎么办,夏安茹说她看的小说里有写怎么做姨妈巾,她虽然不指望这玩意儿挣钱,但是也准备自己做了试试。

  另外还有锅碗瓢盆,和爷俩费了老大的劲儿搬来的储水桶,迷你冰箱,真是扔了舍不得,不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用。

  更有一些零碎的生活用品,什么玻璃杯,小夜灯,pad,笔记本电脑之类的,跟这个时代完全不搭边的东西。

  “这样吧,”夏兆丰沉思了下,“我明天再去趟县城,把车厢定制一下,然后再买几个木箱子回来,这些玩意儿咱们就往木箱子里一放,一锁,就行了。”

  到了落脚地,造了房子,有了自己的院儿,这些东西也不怕没地方藏。

  真都扔了,就再也没了,怪舍不得的。

  这提议,全家都同意。

  “那我算算,你木箱子买大点的,得买.......”汪文芳扫了一遍地上的杂物,什么缝纫机,太阳能充电的备用电池,也都得算上,七七八八的,“起码得买六个。”

  “七个,”夏安茹举手,“还有我的宝贝们。”

  之间夏兆丰和儿子对视了一眼,一个在琢磨这得买多大的车厢,另一个在琢磨,那小电炉的电瓶能不能拉动他们家这些人和东西。

  估计,挺悬的。

  不过......“爸!”

  “叫爹。”夏兆丰纠正儿子。

  “哦,爹,明天咱们再去那海滩一次吧,我想把船上的机械都拆下来。”夏安阳也是难得的表情认真严肃。船上的发电机组,不知道能不能用在他们的豪华行李车上。看書喇

  之前已经发誓再也不去那海滩的夏兆丰还在挣扎,“带这么多东西上路,是不是不太现实?”

  啧,也是。

  一家人陷入沉思。

  没多久夏安茹突然一拍腿,“有个办法,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

  “你说,”夏兆丰还是看好女儿,“你这脑子还是好些。”

  夏安茹说:“这样,咱们把这些用不到的,重的东西,托给镖局。东西先放他们那儿,等到时候咱们到了目的地,再给他们目的地信息。当然,钱就先给一点定金,另外的钱事成之后再给,你们觉得呢?”

  “那得多少运费啊?!”夏安阳这会儿又有点举棋不定了。

  从南方到北方,上千公里路,这押送的费用,肯定不便宜。可船上的机械部件,很多都是可以用在别的地方的,这会儿叫夏安阳放弃,他真的舍不得。

  最后还是夏兆丰拍板,“明天去问问吧,先给点定金,约定的时间说的长一些,到时候如果人家愿意接镖,咱们等攒够了钱再把东西要回来。”

  如果连镖费都攒不够,有能力就自己回来把东西带走,没能力的话......也只能作罢。

  至于会不会因为过了时间而被镖局开箱,然后发现东西的怪异,那夏兆丰觉得也没关系,反正人家也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目的地。

  镖局最是重信,如果在约定的时间内通知他们押送,夏兆丰相信他们不会开箱的。

  这个提议,值得一试。

  只是......“咱们身边现在有多少银子?”夏兆丰问娘俩。

  毕竟,这两位现在掌握了家里的经济命脉。

  “爹身边的不算,我这里四十三两,还有点铜钱。”夏安茹回答,“哎,早知道那手链就不当给当铺了,玻璃珠穿的簪子比真金子都卖的贵!”气死。

  “明天安茹也跟着你爹去城里吧,多买点零头布回来,另外买点细点的丝线,缝纫机线团用完了我可以自己用机器绕,对了再买点粗布之类的,咱们也做点这里的衣服,路上好更换.......”

  夜已深,一家三口在一旁整理着物品,能塞床底下的都往底下塞,夏安阳则就着外婆给的小油灯,坑次坑次的拆着他老母亲的电瓶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