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儿搂着杜氏的脖子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一阵咕叽,然后笑嘻嘻的邀功。

  “娘亲,你说我这个法子好不好?妙不妙?”

  杜氏呆愣着点头,这还是她的傻女儿吗?为什么她觉得,好像聪明了不少呢?这丫头如此古灵精怪的模样,倒有点像她小时候的样子了。

  难道,这痴傻的药一停,女儿就变的聪明了?当时华神医只说这药于身体无碍,不过是影响心智。她也并没有细问若是停药又当如何。

  婉儿说的这个法子虽然有些荒诞无稽,但是扯开脸皮闹开了反倒是对她们最有利的。

  想象着唐知敬见到那一幕好戏时的情景,杜氏的眼角弯了弯,眉梢多了几分许久未见的灵动与风情。

  “娘亲,这件事就交给我去办如何?”唐婉儿摇着杜氏的衣袖撒娇。

  杜氏凝视着小女儿亮如星辰的眼眸,不由自主的点头。要想带着女儿全身而退,恐怕不容易。就由着她肆意妄为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就像年少时候的自己一样。

  唐婉儿见杜氏眼圈乌青,知道她病的这段时间恐怕杜氏都没好好休息,就凶巴巴的命令杜氏回去休息。杜氏看女儿神采飞扬,料想是无事了,自己也真的是身心疲惫,就带了蔡妈妈回去。

  因是睡梦里出了许多汗,唐婉儿觉得身上粘腻难受,就招呼秀儿准备热水沐浴。习惯性的伸手一摸腰间,荷包没了。

  “秀儿,我的荷包,可是你收起来了?”

  秀儿想了想,摇头道:“是小姐腰间常常挂着的那个蓝色旧荷包吗?当时是我伺候着换的衣服,并未瞧见。

  裙子那里烧了个大洞,不知是在大火里烧掉了,还是在掉池塘里了?或者是太子殿下扛着您回来时候掉了也未可知。”

  见唐婉儿低头不语,就安抚道:“丢了就丢了吧,咱们不是有那么多好看的荷包?姑娘怎么非要那个旧的?让人瞧见了岂不笑话?”

  “也罢,先去把阿文哥哥和阿武哥哥找来,我倒要看看,那是个什么样的狐狸精?”

  秀儿看着小丫头备好热水和一应物品,就出去找阿文阿武两兄弟。等唐婉儿沐浴完毕收拾停当,阿文阿武兄弟也在外头候着了。

  唐婉儿凝眉想了想,那日刚一着火百里云川和黑衣好汉就相继出现,恐怕不是刚好路过吧?

  “我们去后院的凉亭!”

  “姑娘,恐怕您还不知道,咱们家后院都被火烧了一半了,到处黑黢黢光秃秃的。还未来得及收拾修整,这时候过去......恐怕不太合适吧?”秀儿好心的提醒道。

  “无妨,就是光秃秃的才好!”

  后院果然如同秀儿说的一样,花草树木尽毁。凉亭的顶也烧掉了一半,四周的树木也只剩下黑乎乎的树干了。抬眼望去,一片清凉萧瑟。

  远远的隐匿在假山上的无影急的抓耳挠腮。

  这三小姐可真是能闹腾啊,病了一宿,一醒来就找来两个男子窃窃私语,交头接耳,成何体统?

  因是离的远,听不真切他们在说什么。又不敢离的太近,四周都是光秃秃的树干,让他往哪里藏?若被这小丫头发现了,更麻烦。

  这一夜,他是什么消息也没探着,让他去主子未过门的侧妃闺房揭瓦偷窥,那可不是正人君子能干的出来的事儿。

  好容易等到她生龙活虎的出了闺房,却选了这么个四处透风的鬼地方。唉!生活,为什么这么难?

  接下来几日,唐婉儿不是和杜氏在房里叽叽咕咕,就是跑到花园里见阿文阿武两兄弟,要不就是派小丫头出去采买。

  呃,有点奇怪的是,唐婉儿派人采买的都是婚嫁所用之物。而杜氏,却忙着把自己的嫁妆一箱一箱的往外送出去换了银票。

  这一日,唐知敬下朝回到府里,只见到处披红挂绿,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心下觉的奇怪,而今距离婉儿大婚还有六七日的功夫呢!怎么现在就布置起来了?还以为是杜氏想通了,就大步流星的往杜氏院子里去。

  这几日因为杜氏没给他好脸色,他哄了两回皆不奏效就失去了耐心,一直宿在书房。如今一见杜氏屋子里一片空荡荡,摆设玩器一概全无,不免大吃一惊。

  “这屋子是怎么回事?夫人这是做什么?”

  杜氏想着女儿叮嘱她的话,忍着要把他的脸撕个稀巴烂的冲动,努力扯出一抹微笑:“老爷不是不喜太过奢华吗?如此简单素雅难道不合老爷心意吗?”

  唐知敬硬着头皮点头,素雅是素雅,但是这也太素了点儿!让人看了未免笑话。可杜氏话里话外都是讨好他的意思,让他着实无法反驳。

  还是换个话题吧,想了想又道:“婉儿这几日都在忙些什么?”

  “她呀,一天到晚的瞎闹腾,这几天都忙着准备婚嫁之物呢!一会儿安排小丫头去买这个,一会儿又去买那个,折腾的人片刻不得消停!”

  唐知敬放了心,真是女大不中留啊,这是迫不及待的想嫁人了啊!

  这么好的亲事,也难怪夫人和女儿这样着急的早早布置起来。

  如此甚好!

  杜氏的问道:“那老爷再来瞧瞧,这盖头是用鸳鸯戏水的好,还是用百年好合的好?这嫁衣......”

  “这些事情何须问我,夫人自己看着办就是了。”

  “那宾客名单也是照旧吧?请柬老爷可要看看?”

  唐知敬连连摆手:“不必了,辛苦夫人多加留心,可别漏下了什么人。”

  “老爷放心就是,咱们府里出了这样的大喜事,自然是要隆重些,让大家也都沾沾喜气儿。”杜氏笑的意味深长:“另外,我明日约了几个好友来家里小坐,老爷无事的话就不要出去了吧?”

  唐知敬总觉得心神不宁,哪里都透着古怪,却又想不明白。索性也不去想它了。

  婉儿嫁到太子府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唯一令他担心的就是杏花胡同,不过想来杜氏也没有发现什么,不然依她的性子总是要闹一场的。

  闹完了,还是得依靠他这个太子太傅过日子不是?一个女人,难道还能翻了天不成?

  杏花胡同,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