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慕白没有出声,他知道,时母还没说完,安静等待着下文。

  果然,时母擦拭了下眼角,便继续絮絮叨叨说了起来。

  “知道事关重大,我们没敢声张,偷偷把你和小宝养在一起。”时母目光放空:“后来见娘娘人前欢喜,人后悲痛,恐月子里伤了身子,我就把抱养你的事告诉了她,娘娘担心再生变故,便做下安排,让我们带你离开京城回了老家。”

  没想到这般曲折,时慕白转头看向时母。

  “谁知回京路上,你和小宝却同时染病,小宝没挺过来夭折了,倒是你病病弱弱竟是挺了过来。”时母叹气:“当时娘啊,死的心都有了,所幸有你,才熬了过来,你与咱家有缘分,我们索性就把给小宝取的名字给了你,对外便说,你是小宝,是咱们的儿子。”

  时慕白神色动容:“娘……”

  “娘话还没说完。”时母打断他:“若是娘娘寻你,定会派心腹直接来找,断不会这么偷偷摸摸打听试探,那李德全不知是替谁办事,定是没安好心,你多留意防着点,皇子们大了,心眼儿也多了,这太子一没,心思就都活泛起来了。”

  时慕白点点头:“我知道了娘。”

  “娘乏了,晚上的席面就不出去了,你看着招呼一下,别太累着。”时母伸手,让嬷嬷将她扶了起来。

  时慕白要过去帮忙,被她摆手拒绝了,只好作罢。

  从时母房里出来,时慕白便径自去了厨房,然而却没看到沈廉的人。等下人说可能是回房了,二话不说就找了回去。

  沈廉正趴在窗前emo呢,虽然他都不知道自己在emo啥。听到脚步声眼睛一亮,忙起身看过去,然后就被大步进来的时慕白一把抱进了怀里。

  后脑勺被大掌死死按着,沈廉用了点力,才把脑袋给拔了起来,刚抬起头,就被时慕白低头吻住。

  沈廉:“!!!”

  “讨生辰礼物。”接吻的间隙,时慕白看到沈廉瞪得溜圆的眼睛,解释了句,又吻了起来。

  沈廉:“……”

  好一会儿才被放开,沈廉连退两步跌坐回去,时慕白去拉他都没拉起来。

  “怎么了?”时慕白低哑着声音问。

  “腿软。”沈廉没好气的瞪了时慕白一眼:“狗狗装生日礼物取消,不给了!”

  “为何?”一听礼物居然还要取消,时慕白顿时皱眉。

  沈廉冷哼:“你不讲武德!”

  “我又没打你,怎么就不讲武德?”时慕白觉得这控诉很冤,而且莫名其妙。

  沈廉:“……”

  啊!

  代沟代沟!

  “我亲自己相公,怎么就耍流氓了?”时慕白单手撑住椅背,身体下压,与沈廉平视:“别说只是接吻,便是更进一步都天经地义。”

  “你你你……”沈廉被咚得心慌不已,眼睛乱转就是不往时慕白脸上看:“你离我远点,别,别杵这么近!”

  “相公。”时慕白不退反进,捏着沈廉的下巴不准他乱动:“那这第三件礼物,你是给还是不给?”

  “我要是不……”

  “那我就扒了你,亲手给你换上狗狗装。”时慕白还没见过沈廉狗的模样呢,但他又不想沈廉变回原形,乔装假扮一下倒是很不错。

  “你……”沈廉直接给整无语了,盯着时慕白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明知故问:“你受什么刺激了?”

  时慕白被问得一愣。

  “皇子不是挺好,有权有势还金尊玉贵,你这等于乌鸦变凤凰,为何看你一点也不高兴?”沈廉故意拿额头顶了顶时慕白脑门儿。

  时慕白静静看他须臾,忽然挑眉一笑:“我不过就是讨了个吻,你至于嘴巴这么损?”

  “实话实说而已。”沈廉推开时慕白,站起身来:“看你这反应就知道,娘这是告诉你了,你身世的确如那太监说的不一般,换个人,怕是得高兴疯了,也就你这么嫌弃。”

  时慕白沉默下来,转身坐到一边没说话。

  “没人能选择自己的出生,你若稀罕那便笑,你若不屑一顾,那就安心过自己的日子,没必要耿耿于怀。”沈廉给他倒了杯水:“生日呢,要开开心心,别绷着个脸,要么就跟人来疯似的,喝口水压压惊,咱们正常一点。”

  时慕白伸手接过杯子,看着里面的白开水就不由想起那次去玉漱斋,忽然一笑:“地地道道神仙水?”

  “算你识货。”沈廉拉了凳子在时慕白对面坐下,抬抬下巴催促:“喝吧,多喝点,喝到就是赚到。”

  “不去做街头卖货郎,真是屈才了。”时慕白一口喝了半杯:“便是那卖货郎吆喝都没你顺溜。”

  “过奖过奖,哪能跟时老板比?”沈廉嬉皮笑脸的逗他。

  时慕白看着沈廉,忽然叹了口气。

  “好好的怎么又叹气了?”沈廉眼珠一转,站起身来:“我给你变个魔术,你等等啊!”

  不等时慕白反应,就冲了出去,回来背着手往时慕白跟前一站,就扭腰摆胯跳起了魔鬼舞步。

  “你……”时慕白表情一言难尽:“撞邪了?”

  沈廉脚下打崴,差点扭得摔出去,稳住身形后瞪了不解风情的时慕白一眼,又接着扭,然后出其不意,唰地从袖子里抽出一朵月季,将根茎横塞进时慕白嘴里。

  “衔接完美,魔术完成。”沈廉自己给自己鼓巴巴掌。

  时慕白:“……”抬手拿下嘴里的月季,时慕白起身给插到沈廉发间:“这样看着,更像个媒婆了。”

  沈廉:“???”

  “当初媒婆上咱家给咱俩说媒时,头上就是戴的月季,也是这么扭的。”时慕白心情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说完还笑了。

  沈廉:“……”

  可算是笑了。

  特么这算不算彩衣娱亲?

  呸呸呸!

  什么鬼形容,又不是他儿子!

  彩衣娱媳妇还差不多!

  沈廉抬手把头上的月季花拿下来,转手给别到时慕白耳上:“鲜花配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