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一脸看傻子的表情。

  沈廉:“???”

  ‘不知’是什么奇怪的回答吗?

  还是石头凑到沈廉耳边:“姚玉兰是表小姐。”

  哦。

  原来是她呀!

  不过……

  “柳三姑娘问这个作甚?”沈廉似笑非笑:“这铺垫委实有些多余,不妨直说?”

  “嗤!”柳依依冷嗤一声,满脸嘲讽:“本姑娘只是好心提醒你,前几日那姚玉兰可是算计着要给时大哥下药,生米煮成熟饭呢,有些人蠢笨如猪,可别当了绿头王八还拿人当亲戚!”

  说罢也不等沈廉反应,脖子一扭,转身就上了马车。

  柳如媚没想到小妹居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顿时又是尴尬又是气恼。歉意的看了沈廉一眼,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二姐,走啦!”

  听着柳依依的催促,柳如媚叹了口气,冲沈廉福了福身,随即也回了马车。

  沈廉一脸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等马车离开,才转头看向石头。

  “沈相公?”石头被看得一脸莫名。

  “她说的都是真的?”沈廉拍拍石头的肩膀,示意他边走边说。

  “没有的事。”石头气愤道:“奴才这几天都跟着少爷,别说表小姐,少爷连二夫人都没见过,哪来的机会给人生米煮成熟饭?”

  “我瞧着你家少爷那弱不禁风的身板儿,也不像是能跟人煮饭的样子。”沈廉摸了摸下巴。

  石头:“……”顿了顿道:“沈相公,这话可不能当着少爷的面说。”

  “放心吧,我就私下里说说,男人嘛,最忌讳被人说不行。”沈廉一脸兄弟很懂的表情。

  石头:“……”

  “不过柳依依干嘛给我说这个?”沈廉就纳闷儿这个:“难道是那谁……姚玉兰战斗力太飙,她干不过,所以挑唆我这个正宫出马,借力打力鹬蚌相争?”

  石头:“……”

  “沈相公……”石头看了看迎面走来的时慕白:“您说少爷不行,他听见了。”

  嗯?

  沈廉看向石头眨了眨眼,然后顺着他的目光转头,看到了几步之遥的时慕白。

  沈廉:“……”

  时慕白身边还跟着柳尚清高明台两人,沉默的看了沈廉须臾,时慕白走上前来,低头看着那双心虚闪烁的狗狗眼。

  “我不行?”时慕白语气和他的脸一样平静。

  但越是平静,就越是让人心慌。

  沈廉眼珠子乱转,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时慕白伸手在他脑袋上薅了一把,随即屈指弹了个脑瓜崩。没再继续追问,转身看向高柳二人。

  柳尚清尬笑:“我忽然想起来有点事……”

  “巧了,我也是。”高明台也立马尬笑接话。

  两人对视一眼:“看来今儿个不太凑巧,只能改日再聚了,慕白兄,就此别过。”

  沈廉:“……”

  你们两个能不能演得再造作点?

  两人才不管那么多,顶着时慕白眼神的压力,草草道别溜之大吉,好像慢上一步就会被杀人灭口似的。

  沈廉啧了一声,转眼对上时慕白的视线,抬手挥了挥爪:“嗨~”

  “行还是不行,大可以实践见真章。”时慕白绕过沈廉往回走:“俗语有云,没有什么,就越显摆什么,所以,大可不必在嘴上逞这一时之能。”

  沈廉挑了挑眉,转身跟上:“看来是我眼拙,时老板想必是龙精虎猛,别说被生米煮成熟饭,便是熬成粥,那也是浓汤粘稠,分量十足,不会糊锅到汤水挤都挤不出来。”

  “你倒是了解。”时慕白面不改色,眉头都没动一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熬煮出锅。”

  “没办法,谁让我是个疼媳妇的人呢。”沈廉微笑回敬。

  时慕白脚步顿了顿,侧转过头看了眼沈廉:“这时候脸皮倒是厚了。”随即又道:“也不知道是谁,洗个澡就吓到落荒而逃,瞧上一眼,就吓进被窝不敢冒头。”

  沈廉:“……”

  “有没有人告诉你,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沈廉没好气。

  “哦?”时慕白挑眉:“这么说,你是承认,你才是不行的那个了?”

  沈廉:“???”

  所以,不介意都是骗人的?

  这特么绕一圈不还是给绕回来了?

  呵!

  口是心非的男人!

  “是是是我不行,你很行,这样满意了吧?”沈廉翻了个白眼,干脆转移话题:“你这时候回来,案子判决下来了?”

  “嗯。”时慕白瞥了他一眼,倒是没有揪着不放,顺着他的话头揭了过去:“下来了,三年流放,明日动身。”

  沈廉见时慕白眉心微蹙,情绪也不高,顿了顿问道:“你……可是心软了?”

  时慕白摇了摇头:“一切不过他咎由自取。”

  但那毕竟是疼爱过自己的亲二叔,闹到如今这个地步,心里总归不是滋味儿。

  说到底,都是金钱迷人眼,利益乱人心。

  时二叔那些背地里的小动作,时慕白不是不知,只是懒得管,左右自己若是没几年活头,死后这些东西也是他的。

  但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沈廉下手,而那点情分,也在他对自己下毒那一刻消磨殆尽。

  “只是有些感慨,物是人非罢了。”时慕白垂眼,语气却惯常的冷淡。

  时慕白不说,沈廉也能理解这种复杂的心情。

  就像当初父母意外身亡,叔伯姑妈们在自己最艰难的时候落井下石,连丧葬赔偿款也要借着爷奶的名义霸占一样,尽管官司打赢了,但心里却并不会畅快。

  想到这,沈廉伸手拉了拉时慕白的衣袖。

  “嗯?”时慕白停下脚步,看向沈廉的目光带着几分疑惑。

  “时间还早,要不咱们转转再回去吧?”沈廉挠了挠耳根:“要不去茶馆听会儿书?”

  时慕白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拒绝,带着他转身朝街对面走去。

  石头想跟着,却被时慕白看了一眼:“你先回去,不必跟着。”

  石头:“……”

  好吧,他又多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