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哥身上的味道真的很臭，你要保护好自己。”
“多谢公主殿下体恤。”
张运道了谢，拿布条捂住了鼻子，这才走进那间屋子。
等了差不多一刻的功夫，张运才从屋里出来。
他扶着墙走出来，脸色已经惨白。
用棉布蒙着口鼻，张运在里面也差点儿窒息。
“五世子的身体很虚弱，不过还好，我给他切脉，查看了全身的筋骨，都没有发现手伤，只是气血不足，先用针灸将他血脉催动，现在还没醒，不过，应该就会清醒了。”
楚悦儿对张运问出一个她最关心的问题。
“五哥哥身上的臭味儿，要怎么才能去掉呀？”
张运说道：“只能清洗了，我给五世子配一些药汤，泡药浴之后，应该会减弱这种恶臭。”
楚悦儿总算是放心了。
“多谢你啦，张伯伯，你果然是最厉害哒……我要和爹爹说，升你的官！”
她为了表达谢意，拿出了最有诚意的感谢。
张运眼神瞬间有了光彩。
“微臣略尽绵薄之力，能为陛下和公主效力，是臣的本份，当不得殿下这个谢字。”
振羽这会也醒了过来。
正听到公主说要升张运的官，顿时来了精神头儿。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一长串儿的咳嗦声，总算是把凌无咎和楚悦儿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凌无咎瞄了他一眼，便把他邀功的那点儿小心思，看了个透，“咳得厉害，是要死了吧，那就死远点儿。”
震羽顿住。
“……咳咳咳咳咳！”
这次他是真的咳。
吓地。
不升官，就拉倒呗，怎么还想人家扔出呀？
侯爷，你真的好无情好冷酷！
振羽邀功，被凌无咎罚了。
让他去给楚子熠洗澡。
振羽捏着鼻子，把楚子熠扔进加满药浴汤的木桶里。
热汤一烫，楚子熠就醒了。
尖叫一声，从水桶里，挣扎着跳出来，光着屁股跑了出去。
振羽一见人跑了，扔下水瓢，急着去追。
只见一道白得发光白条，满院子疯跑，嘴里还喊叫着：“救命啊！”
楚子熠到底是个小孩子，跑了两圈儿，就被振羽杀了一个回马枪，逮住，拖回去，扔进了药浴的木桶里。
振羽喊了两个人，一起按住楚子熠，把他整个儿泡进药汤里。
两个人按住楚子熠，大盆的药水，从头到脚，冲洗下去。
在楚子熠嚎叫声中，还夹杂着哗啦哗啦地水声，从往外头听着，跟杀猪一样。
振羽自己也湿透了，才算把他清洗干净。
振羽跟落汤鸡一样，站在门口，气得鼻子冒火气，“给他穿上衣服！小爷这辈子还没这么伺候过人洗澡呢……”
十方殿里的侍卫，都是些大老爷们，手上光是练武练出来的老茧，就跟锉刀一样，抓住楚子熠的胳膊和腿，疼得他吱哇乱叫。
总算是穿上了衣服，又将楚子熠用一床棉被裹住，只露出一个脑袋瓜儿，两个侍卫一人抬一头，把他带着，过去让凌无咎过目，交差。
楚子熠被放下来的时候，还在扯着嗓子哭。
“娘……娘……娘啊！”
这么大人了，还一个劲儿地喊娘，丢人。凌无咎皱着眉头，喝道：“闭嘴！”
“呃嗯……”楚子熠立刻就住了声。
楚悦儿看着被洗干净的楚子熠。br>
侍卫只给他换了一身小太监穿的蓝棉布的衣服。
他长得和楚子烨没有什么相似的地方。
完全没有楚家男子的英武之气。
看着身高也比实际年龄要瘦小些，他今年应该是十岁了，看上去营养不良的流浪儿一样，黑瘦黑瘦地脸颊，眼里带着怯意。
楚悦儿走到他面前，发觉他和自己差不多高，也就比她高出一头而已。
而凌无咎也是十岁，却被楚悦儿高出很多，和比他大两岁的楚子烨还要高出一些。
楚子熠在凌无咎面前，简直就是个小孩子。
他见到凌无咎还很害怕，缩着肩膀，显得更加弱小。
楚悦儿抬起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
“五哥哥，你别害怕……”
楚悦儿软软的小手，拉起他的手，“我是你的妹妹，我不会伤害你哒，你不用害怕……”
“姐姐！救命啊……这些人都是坏人，他们欺负我……啊！”楚子熠缩着身子，比楚悦儿还要矮一头，刚受了很大的惊吓，这会见到一个软萌的小女娃，便立即抱住了她。
把头扎进了楚悦儿的怀里。
“姐姐！”
“姐姐？”楚悦儿一愣。
“我比你小呀……”她和楚子熠解释。
楚子熠眼里包着两泡眼泪，仔细看了看她，又喊道：
“小姐姐……救我啊！”
楚悦儿回头看向凌无咎，“五哥哥不认人，他是不是傻了？”
凌无咎冷哼道：“哼，我看他倒是不傻，还知道找个靠山。”
他黑着脸，对楚子熠说道：“放开她！这么大人了，还哭，要不要脸呀？”
他说话间，唇间露出两颗尖尖的牙，红唇和利齿，配上冷厉肃寒的眼神，着实吓人。
“哇！”
楚子熠哇地一声哭出来。
“姐姐啊……救命啊！”
他喊叫着，一头扎到楚悦儿的身后。
双手保住楚悦儿的腰，瘦高的个子，蜷缩成一只河虾样，才勉强躲下去。
他两只手，扯着楚悦儿的袖子。
“姐姐，我害怕……他要吃了我……”
楚悦儿伸出两只胳膊，挡在楚子熠面前，挡着凌无咎过来打他，“你不要吓唬他，他的胆子这么小，一会儿被吓得尿裤子了，已经没有裤子给他换了。”
凌无咎狠狠瞪了楚子熠一眼，“不许拉着悦儿的衣服，放下你的爪子，不然我就……”
他龇了龇牙，楚子熠就又闭着眼，哭嚎了起来。
“哇！姐姐，救命啊……他要吃我……”
楚悦儿怎么哄都哄不好了。
只好冲凌无咎挥一挥手，“无咎哥哥，你先出去。五哥哥见到你就害怕，你出去一会儿，我先哄好他……”
凌无咎厌烦地一闭眼。
他这会儿真的拿这个弱智的楚子熠没法子。
谁叫楚悦儿护着他呢。
再等几天，这个白痴楚子熠，要还是这样黏着楚悦儿，他一定把他拎着扔回晋王府。
三天后，凌无咎终于忍不可忍。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