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罗小说>现代言情>牵绳【完结】>第27章

  百叶窗下投射了点点夕阳的余晖, 使得本就昏暗无光的屋子里不断闪动着暧昧的光影。

  路寒山依旧西装革履,只是腰侧的布料稍有那么些褶皱。

  从沙发上起身,他抽过一张纸, 轻轻擦去了某道水痕。

  “怎么弄脏了?”

  云弥顺势抬腿, 脚尖点在他的手肘处:“你就是这个对待我的礼物?”

  天知道,这个男人居然真的面不改色, 甚至连个扣子都没解开, 就走了个全程。

  而且衣服越工整,他好像就越兴奋。

  尤其是身前,还结合了她的癖好。

  总之, 就是很奇怪。

  路寒山擦完,将纸巾团了团捏在手里, 懒散的视线朝下投向了云弥:“这需要问你, 宝贝。”

  云弥:……

  她居然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路寒山将纸团随手扔掉,捏着领带结在喉咙前调整了下位置:“多谢款待。”

  调整好领带, 他的手指捏着外套的两边顺着往下, 最后捏住了云弥的脚踝。

  温热顺着两人接触的肌肤, 一点点地从脚踝位置扩散到了云弥的浑身上下。

  她感觉到脚关节处的浅浅舒缓,似乎路寒山在帮忙按摩着。不久前的紧绷蜷缩, 通通都消失不见。

  云弥的衣服被从一旁捡起,随意地披在身上。衣服有些堆叠,她笼统地套了几下, 最后干脆懒散地整个人躺倒, 享受着路寒山的一切动作。

  “穿好, 会着凉。”路寒山轻轻捏着她的脚踝放下, 沉声说道。

  云弥只眨了眨眼, 头都没动一下:“累。”

  听见她的这句话, 路寒山淡笑一下,视线朝着她的位置扫去:“你想怎么样呢?”

  云弥侧过头,眼神触及到了隐藏在他视线深处的宠溺。

  “不知道。”她还维持着老样子,抬手梳理了下额前有些凌乱的碎发,声音云淡风轻,好像一点也不在意。

  路寒山径直在云弥身侧坐下,抓着她的手腕,不动声色道:“我帮你。”

  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穿衣服,可弄到最后,却以贴紧的拥抱收场。

  屋子里的暖气仿佛在某一刻,效果径直翻了个倍。近距离的接触,使得浑身上下都泛着热气。

  手边的干花被蒸腾了气味,清香顺着飘动的空气微微袭来。

  云弥被抱着,靠在他肩头,听到男人近在咫尺的声音:“新年有约了吗?”

  她转了转头,让下巴抵着他:“你这是在邀请我吗?”

  路寒山视线深沉又黯淡:“是。”

  可在那股浓郁的阴影之中,云弥看到了来自他的真挚。

  她蓦地挪开眼,依然让侧脸贴在他的西装上。

  “我要看一下安排。”

  尽管嘴里这么说着,可云弥的脑海中早已经把近期一直到春节的安排全部都回想了一遍。

  的确没有什么事。

  云弘大概是猜到她不愿意回苏城,所以今年干脆连问都懒得问;裴莉早就计划好了回家以及去周边旅游,春节的那段日子她也不会在京城。

  路寒山的手又落在了她的脖颈后方,轻轻地抓动,带着头发摩擦在皮肤表层。

  “嗯,等你消息。”

  -

  随着除夕的一步步靠近,京城的年味增添了许多,也空旷了不少。

  C牌在确认工作进度之后,破天荒地给员工们提前一天放了假。

  突如其来的空闲,让云弥有了为除夕做准备的时间。

  推着购物车穿梭在百货超市那硕大的货架前,云弥的视线从一个又一个货物上擦过。

  在F国好几年,她险些不记得真正过春节的模样。

  脑子里的第一反应,是去冷藏柜里买一盒速食饺子,拿回家煮一煮就算是年夜饭。

  云弥收起了那些不由自主渗入的国外回忆,推着车来到了火锅区。

  据说近几年里,火锅已经成了除夕年夜饭的常客;就连裴莉在临近出发前,也在为年夜饭的火锅菜品发着愁。

  将冰柜门拉开,她看着略有些空的内部,那些堆积在角落的剩余食材。

  好像看起来并没有什么胃口。

  云弥沉沉地呼出一口气,最终还是转身去取一次性袋子准备装上一些。

  只是在夹起某个蟹籽包的时候,她的手却不由分说地停顿在半空。

  云弥只感觉一阵轻微的恍惚,随意一个无比强烈的念头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自己如此这般的上心,可自己和路寒山究竟又是什么样的一种关系呢?

  她眨了眨眼,投向前方的视线骤然有些模糊。

  那个被夹起的蟹籽包也因为停顿的动作,而一下子滚落回原位。

  身后响起了微微不耐烦的催促,云弥浅浅回过神,将夹子放了回去,接着便捏着空袋子推着车去了一旁。

  她走得稍稍慢了些,手指收紧的细小动作,使得塑料袋发出了滋啦声响。

  自己和路寒山的关系……

  云弥的第一反应,便是已经相互融入了生活的炮友。

  是这样,也仅此而已。

  她尝试着想象一下将这种关系修正,可随之而来的抵触瞬间将这个念头打磨了干净。

  云弥发现自己依旧不喜欢与娱乐圈沾上任何关系。

  或许内心深处,对这位人帅且技术到位,各个方面都无比优秀的炮友怀揣着一丝喜欢,可她一点也不希望生活被打扰。

  算了,维持现状就好。

  成年人,清醒一点,不要过于沉陷进缱绻里。

  推车扶手上,云弥的手指收紧了不少,使得塑料袋也发出了更加刺耳的声音。

  深呼吸一口,她的眼神已然恢复到了澄澈透明,再没有半点茫然。

  径直走过了冰柜,云弥的视线再也没有半点停留。

  其他东西都准备得差不多,除夕当天,云弥将家和楼上工作室都打扫了个遍。刚停歇下来,她拿起手机准备询问路寒山的情况。

  谁知电话卡着时间线,在云弥拿起的时刻传来震动。

  突然间,她内心莫名上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视线朝下扫去,落在屏幕正中间的备注上。

  【云弘】

  不安的感觉被放大,云弥深呼吸一口,竭尽全力将内心镇定后接起了哥哥的电话。

  “喂,哥。”

  听筒里率先擦过的是一阵温柔却凌厉的风声,紧随其后的云弘的声音,是前所未见的沉着与严肃。

  “耳耳。”她的兄长终于开口。“回一趟苏城吧,她……走了。”

  浅淡且疲惫万分的声音,在响起的那一瞬间,像是一盆冰凉刺骨的水,从云弥的头顶无情地浇下。

  手机依然被捏在掌心,她的视线却极其茫然地看着前方的某一处。

  尽管内心早就已经有所准备,可在听到消息的那一刻,云弥却依旧无法制止那骤然涌起的悲伤。

  美人迟暮是残酷的,可亲眼见证美人如花般凋零,又是何等残忍的一件事。

  抽了几下鼻子,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还算平和。

  “嗯,我知道了,今天就回来。”

  云弘没有继续多说,电话被挂断后,云弥有些无主地眨了眨眼。

  感觉到眼角好像滚落了一滴温热,她抬手去触摸,却摸到了自己有些冰凉的眼下。

  除夕夜,本应该是一个万家团圆的日子。

  更何况这是自己回国后过的第一个新年。

  可现在,一切都变得不重要了。

  云弥立刻订了下午飞往苏城的机票,即便临近年关一切票价都翻了将近一倍,她还是面不改色,没有任何犹豫地付了钱。

  等到机票出单后,她望着玻璃窗外绚烂无比的七彩阳光,仿佛如梦初醒一般想到了些什么。

  云弥打下了路寒山的电话 。

  男人接起电话的那一刻,语气略有些上扬的轻快:“都准备好了?”

  云弥并没有立刻出声回答。她依然维持着原先的那个动作,目光有着焦点,却漫无目的。

  对方停顿了下,又再次开口:“那我差不多出发去接你。”

  听到这句话,云弥终究是不愿继续沉寂,她的目光从阳光的光阑中收回,落上了这几天里准备好的年货上。

  “路寒山……”

  男人接得很快,打趣了句:“嗯?这次终于记得该叫我什么了?”

  云弥看清了跟前塑料袋上的一道道褶皱,也看见干果盒子上那代表着喜气与福气的红色贴文。

  任何的一切,似乎都在诉说着她对除夕夜的期待。

  可是没办法,这一次大概是意外率先一步。

  ……

  路寒山等了云弥很久,却迟迟没有得到她的回复。

  他逐渐沉下了神情,深邃的目光投射向了别墅里新换上的羊绒沙发套。

  前不久云弥说被沙发的真皮蹭得有点不舒服,路寒山便联系了纺织业的龙头企业,请他们临时赶制了一套纯绒的沙发套来。

  “云弥,怎么了?”

  视线黯淡下来的同时,他的声音里的温柔却没有丝毫减弱。

  依然温柔无比,并且只将它献给云弥。

  又不知等了多久,路寒山终于得到了她的回答。

  “对不起,我来不了了,我需要马上回一趟苏城。”

  路寒山视线产生了轻微的抖动,别墅里没有第二个人,所以这股情绪并未被发现。

  她从不喜欢低头道歉,可这一次却……

  他听见了云弥的解释,并且从她的悲伤情绪里,读出了那位去世长辈的重要性。

  “对不起,我搅黄了你的计划。”最后,云弥依旧在与路寒山说着抱歉。

  午后的太阳懒散又温暖,透过窗缝,在别墅宽大的客厅里拉出了一个斜长的影子。那些特意为了云弥换上的鲜艳花朵,似乎都在此刻失去了它们的意义。

  路寒山那无比深邃的视线很难被定义,大概是有失落的存在。

  可是他的开口回答却是:“没事的,云弥,不要和我说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要道歉?

  你可是绝不会说对不起的啊。

  挂断电话的那一刻,路寒山的眼前甚至隐约浮现出了云弥匆忙收拾行李赶往机场的身影。

  他短暂地停顿下了一切动作,看着这几天别墅里精心准备好的一切,最后坐在了沙发上。

  高端的顶级羊绒造就的柔软,此刻却徒增了莫名又看不见的失落。

  香薰还在散发着令人心旷神怡的气息,鲜花也还迎着暖黄的光亮生长绽放。在今天这个万家团聚的日子里,路寒山独自一人坐在夕阳斜照的光辉里。

  良久过后,他拿起手机。

  “帮我订一张今晚飞苏城的机票。”

  -

  除夕当晚,全华国几乎都陷入了那股其乐融融的状态里。年夜饭、牌与麻将、还有各地完全不同的守岁与磕头……

  在这难得团聚的日子里,似乎鲜少有人会关注网络上的种种。

  以至于曾经娱乐圈那位沾染着腥风血雨的当家花旦,号称华国一场梦的云如令去世的消息初次传来时,微博上一片凄惨荒凉,根本无人问津。

  到了后半夜,大部分人的娱乐活动差不多结束,准备在休息前刷一眼手机的时候,才看到了这个略微令人惋惜的消息。

  【云如令因抑郁症加深难以控制,于除夕夜九点去世,享年四十一岁。】

  云弥的视线稍有些僵硬,却依旧刷着此刻微博上关于云如令的一切。

  各个营销号好像在她离开世界的那一刻,不约而同地爱上了她。他们纷纷罗列了云如令曾经混迹娱乐圈时的影视作品,然后不忘提到了曾经她那几段腥风血雨的恋情。

  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云弥似乎是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恶心,拇指迅速一划,将这条推送消息关闭。

  云如令那几段恋情里的男主都仿佛隐身了一般,最后功成圆满还各自娶妻生子,独留云如令一人面对了十几年的流言蜚语,以及毫无根源的谩骂。

  她就是这样一步一步陷入了名为抑郁的泥沼,并且再也见不到希望的阳光。

  现在,云如令离开了,那些曾经带过她节奏,谩骂过她的人倒回过头,在除夕的大好日子开始悲恸、开始伤感。

  甚至开始惋惜,如此这般的美人却过早地凋零。

  那些叹息的话语,只让云弥感觉到了虚伪的恶心。

  ……

  农历新年在无人在意的时刻,悄悄然降临在了云家。悲伤的情绪正不断蔓延着,庄重的黑色逐渐取代了喜庆的红。

  云弥的意识有些涣散,不知是过于堆积的哀伤情绪,还是彻夜未眠。起身的那一刻,脑袋昏昏沉沉,连带着眼前也稍许发黑。

  她不喜欢哭,也几乎从不落泪。

  得不到发现的悲伤情绪堆积起来,很快就宣告了超负荷。连带着疲惫,一涌而上,几乎就要将云弥淹没。

  但此刻她却不能睡,马上便是云如令的公开追悼会。作为亲属,云弥需要打起精神来,体面地送她最后一程。

  云弘从身后扶住了云弥,声音里满含关切:“还好吗?”

  云弥用力眨了几下眼,强行想要将那些不适挥去。接着,她点点头,沉默地作出了回应。

  整理好着装,在就位前,云弘又强行让她吃了碗红糖麻薯。最后,兄长拍了拍云弥的手臂。

  “带去精神来,你如果你因此累倒,姑妈会不开心的。”

  这句话入耳,突然有事一股想要哭的冲动,好在云弥及时将它压制了下来。

  点点头,她迈步跟上了旁人的步伐。

  因为云家的影响力,以及云如令生前在娱乐圈的交际网,前来吊唁的人并不少。

  刚开始,云弥都还一切正常。可随着时间的推移,狭小的灵堂里密不透风,那些来去又无比匆忙的人影,渐渐地将她身体里沉积已久的疲倦勾起。

  强打着精神,一见到摆在正中间,云如令那张笑靥如花的照片,云弥却又反复梦境破碎一般,再次被悲伤淹没。

  头顶落下了熟悉的抚摸,耳边,她哥哥说道:“去睡一会吧耳耳,这里有我。”

  视线在室内来回游荡着,最终云弥听话地点了点头。

  她后退了几步,正准备转身从后方离开的时候,余光却擦过前面光影中缓缓走来的一道身影。

  有些熟悉,云弥不受控制地停下了脚步。

  视线径直穿过了长辈们的肩膀,在交叠的缝隙里,她看到路寒山那张永远保持着冷峻,又严肃至极的脸庞。

  一顿,云弥忍不住发问。

  他怎么来了?

  云扶洲立于正前方,负责礼仪性地接待宾客。云弥听见父亲的声音——

  “代表个人……”

  路寒山的到访,仅仅代表着他自己。

  可他与云家素不相识,为什么会……

  即便是同为混迹娱乐圈的人,可云如令还活跃的时候,路寒山根本就还没有出道。

  完全无法形成交集。

  短暂地呆愣后,云弥突然意识到,男人似乎还不知道自己和云家的关系。

  还不准备那么快地暴露,她立刻转身,轻悄悄地离开了灵堂。

  走在宽敞且古色古香味道正浓的花园里,云弥感受着南方水乡那特有的湿冷风气,即便面上被吹得稍有些疼,可内心的沉冗,似乎都莫名地释/放了些。

  一株被冷雨打得更加鲜艳的红牡丹被风吹得微微抖动几下,云弥经过它时,不光闻到了清冷的淡香,同时也听到身后不远处,一声黯淡疏离的嗓音。

  “穿那么少就乱跑,不怕着凉感冒吗?”

  尽管隔了一段距离,可那其中的沙哑与磁性,却一下子暴露了对方的身份。

  路寒山。

  云弥忍不住停顿了脚步。

  经过了提醒,她的确感觉到一股包拢着身体的寒冷。又一阵风吹过,她感到了鼻尖突如其来的痒,没忍住,喷嚏径直打了出来。

  打完,她还习惯性地抽了几下。

  双手合拢于面前,云弥还未放下,只见眼前一片黑影闪过,肩上也连带着落下了温暖。

  视线略微有些茫然,疲惫与昏沉交叠,她眨了眨眼,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男人已经早来身前,那件厚实的西装外套也落在了自己肩上。

  “你……你也会着凉。”

  云弥说话时,声音已经带上了浓重且明显的鼻音。

  说完,她似乎也察觉到了,一边眨着眼,一边看向了别处。

  路寒山只穿了一件衬衫,站在她面前,再健硕的身材都显得单薄。

  “我也想把你裹进衣服,但这不是被你爸或者哥哥看到不好吗?”

  云弥紧跟着想要反驳:“他们现在很忙……”

  声音一点点的小了下来,逐渐消失于风中。

  她想起了之前,因云如令病重自己也回到了苏城,路寒山莫名地出现在了医院楼下。

  当时心情过于压抑,以至于完全没有去想那些的空暇。

  现在回想起,仿佛所有都成了记忆的碎片。一点点拼凑,渐渐形成了答案。

  男人站立于她的身前,几乎将一切吹向她的寒风遮挡。他锋利的眉眼逐渐透露出了笑意,并且愈加明显。

  云弥终究还是对上了他的视线,重重地呼吸了下:“你早就知道了?”

  路寒山嘴角微微勾了下,低头的同时镜片也反射出了眼中的莫名光亮。

  “嗯。”他坦荡地承认。

  云弥干张了张嘴,却又哑口无言。她想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却转念一想,事已至此,这些东西已经完全没了打听的必要。

  寒风依旧在肆虐,她吸了吸鼻子,正要将西装外套取下重新披回路寒山的肩上,却蓦地听见男人说——

  “我连你喜欢把带子扣在哪里都知道,这种又怎么会打听不到?”

  脸颊一下不受控制地升了温,云弥随即将外套脱下,重新恢复到面无表情的模样,朝路寒山的肩头一披。

  “去走走?”

  嬉笑打闹过后,路寒山面上重新堆积起了严肃。他转向了阴沉下来的天空,指了指门外有些凝固的小桥流水。

  青石板路因为南方过重的水汽,而尽显光滑。

  云弥视线垂落,思考了片刻后摇了摇头。

  “怎么了?”路寒山带着些关怀地问道。

  她纤长的浓密睫毛将视线稍稍遮挡,有些晦涩:“太冷了,先去你住的地方吧。”

  男人面对她的这声回答,稍许地愣神后又重新绽放了温柔笑意。

  新年里苏城的旅游业还算旺盛,古城老街上的人流还算密集。

  路寒山如此的身份贸然出现似乎有些不好,云弥便带着他绕了一条只有当地人才知道的小路,快速回到了酒店。

  重新被暖气簇拥,云弥先是不适应地颤抖了几下,余光扫见路寒山背对着她,将脱下的微湿挂上衣架。接着,他的肩头稍稍抖动了番,好像是轻轻地咳嗽着。

  “你……还好吗?”

  经过了一系列的犹豫,云弥最中还是选择问出口。

  听见了这句话,路寒山指关节抵着下唇,稍稍偏转过头来。

  房间里的橙光亮光,倒是驱散了他浑身的寒气。凌厉又冷峻的面庞,混合了温柔又带着些玩味的声音。

  “我说不太好的话,小云朵愿意抱我一下吗?”

  作者有话说:

  关于云如令,之前写的是小姨,然后发现……是卷卷孤陋寡闻,其实是姨妈。

  最近更新比较多,卷卷准备等完结了去全部改掉哦!

  以后就是,爸爸的爸爸叫爷爷,爸爸的妹妹叫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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