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羊羔被远处传来的吆喝声惊吓到，绕着叶舟的脚下嘚嘚的乱跑，发出“咩咩”的奶叫声，羊妈妈们纷纷在慌乱中找着自个儿的羔子，想要保护在身下。
叶舟皱眉站起身，抬手遮挡了一下晃眼的阳光，看着来人骂道，“你小子吆喝什么，把羊给吓了。”
小伙伴嘿嘿一笑，站在土墙外头，对着他两人招手，“舟哥，小月姑娘，你们快看看，这是今年的校场招兵比试！我揭了一张便赶紧跑来找你们！”
那里彪子听闻动静从羊圈里头出来，拍了拍沾了一身的草屑子，随口就说道：“招兵比试？咱又不去招兵。上一回你舟哥给人揍得还不够？”
沈思月低头一笑。
叶舟一脸的尴尬。
小伙伴想从墙头跳进来，奈何这土墙被修得有点高，只能拔高了嗓子，“不是啊，彪子哥，今年的不一样！钱给增加了一倍！我这不是想着舟哥老缺钱给叶婆婆买肉吃吗！这可是好机会呀！再说了，舟哥如今不比过去了，你俩都可去试试！保不齐就选中了呢！嘿嘿……选不中，也就是再给人揍一顿的事。”
听着小伙伴嘿嘿的笑声，彪子就知道这小子心里在想什么屁吃呢！
“哪是阿婆想肉吃，每回还不是你们跟着沾光！臭小子们！”
彪子随手抄了一把毛刷子啪地一声给扔了过去，小伙伴装作躲了一下没躲过，挨了一拍子，“哎哎，彪子哥，你别生气呀！你们先看看这告示，说也奇怪，上头还多了一项，说是今年他们镇边军要招教头！指不定舟哥也能成！这要是当上军营的教头，每个月该有不少钱拿吧？”
叶舟跟彪子双双一楞，“教头？”
叶舟抱胸摇头，“我就别想了，这教头虽然不是啥好职务，也就是名号响亮，实际什么权力都没有，军中这样的教头多得很，可他们负责操练士兵，也不是谁都能当得上的。”
但他想了一下，还是走去拿起一把草擦了擦手，隔着土墙道，“把布告给我瞧瞧。”
小伙伴忙笑着给了他，指着布告上的字，“舟哥，咱也不认得几个字，我这还是找人问了才清楚写的什么哩！”
叶舟脸一红，“滚犊子！”
他低着头很是认真的看着布告，虽然一大半是他看不懂的文字，勉强也能识得一些了。
“你舟哥半夜不睡觉，借着夜光在墙上写字，练了一年了，可别小看你舟哥，他可认得好几个字了！”彪子梭了一眼沈思月，低低一咳，替叶舟圆场道。
他不圆场还好，一圆场叶舟更加尴尬不已。
沈思月掩嘴轻笑，她走上来凑一起将布告看了看，手指着底下一行字，逐字的念道：“——今招纳军营教头，不限男女——”
只念到了一半，她便停了下来，若有所思了一瞬，露出几分诧异。
叶舟跟彪子齐声：“不、限、男、女？”
他们一齐露出诧异的目光，随即默契的看向沈思月，一齐若有所思了一瞬。
小伙伴挠头，“还有这句？”
彪子说道：“奇怪了，这教头还能招女子？还特意写出不限男女？”
叶舟想了一下道：“过去也没说过限不限男女，既然如此招女子也没有什么不可，北地人口稀缺，能人稀少，大概樊家军是没办法了吧。”
彪子点点头，“叶舟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这个布告听着怎么都觉得有一些奇怪，似乎像是……”
叶舟看向沈思月，“这恐怕是樊将军的意思。”
“啥意思？”小伙伴挠头。
“你的意思是……”彪子很快懂了，也看向了沈思月。
“你们在说什么？”小伙伴满脸问号。
沈思月拿着布告出了会神，这会儿醒过神来，抬头看着他们看她的眼神，心中略有一丝疑虑，摇头轻笑，“我还是太年——”
一句话没说完，羊圈外走进来一个人，出声将她打断，“英雄不问年龄。”
沈思月看着来人，“义父。”
张小春扫了一眼满地的羔子，脸上也忍不住的露出了笑意，走近了说道：“月丫头这么聪明，当也看出来樊将军的意思。樊将军的身边缺人，想要有人来帮他，他既然看中了你，你便是他心目当中最佳的人选。”
“张队说的对，小月你一定能行！”彪子听着赞同的道，“你要是去当教头，我跟叶舟也去参加招兵比试，我们跟着你！”
叶舟心下一动，一股热血在身体里沸腾。
沈思月带过队，可她毕竟没带过士兵，正如叶舟所说教头也就是一个低级的军事教练，没有真正的职权，可它也是一个很重要的职务，她若当了，便要对得起樊将军的信任。
这样一项沉重的责任，难免令她有一丝忧虑与迟疑。
张小春看出来她的慎重，越是责任心重的人，才会在做每一个决定的时候越是慎而重之，可这种人一旦下定决心，便是全力以赴。
“这是打城门口那家包子铺买的包子，一人一个，接着。”张小春从怀里掏出油纸包，每人扔了一个大肉包子，走到一旁羊圈下找了个地方坐下，拍了拍身旁位置，难得清闲的道，“月丫头啊，可还记得我同你说过宋教头的故事？”看書喇
“太好了，有包子吃还有故事听！”
小伙伴接过包子欣喜一笑，大家跟着一起坐了下来。
张小春咬了一口包子，看着湿草地上明媚的晨光，嘴里嚼得滋滋有味，向右转头，“叶舟，你师父可曾告诉过你，他年轻时候的故事？”
叶舟摇头，“师父很少提他自己的故事。反倒是同我说了不少有关张队您的故事。”
张小春眼里带着笑意，“我只告诉你们宋教头是景耀年间的武科状元，二十出头便去了西域，当了西域军的教头，此后再未回过京州——但没告诉你们，宋教头为何要去西域当教头。”
彪子好奇，“为何？”
大家一边滋滋有味的吃着包子，一边听张小春说起了宋教头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