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蝉微微红了些脸。

  他假装不在意似的扒拉了两下头发, 随口说:“也还没有啦。”

  他现在已经跟燕家解除婚约、第一时间搬出燕家别墅,回到宿舍里住了,虽然他跟燕听山已经没什么关系了,但毕竟他才刚刚解除婚约, 也不好太过明目张胆的跟燕临渊在一起, 所以在外面好歹都会遮盖一下。

  但他们俩之间那个粉色泡泡一天比一天多, 两个人目光对视的时候都是擦着火花的,燕家两个人打起来之后, 燕临渊第一时间带着自己分割到的巨额财产远离了这两拨人,现在每天就跟秋蝉凑在一起吃吃喝喝上课下课, 偶尔去燕家看看热闹。

  眼下这个环境,乾坤未定, 离燕家那群人远点是最好的选择。

  “唔。”陈相见随意点了点头, 也没再说话,秋蝉倒是坐不住了,找了个理由提前跑了, 他跑到转弯处的时候,果然瞧见了燕临渊靠在墙边上站着,脸上是盖不住的幸灾乐祸。

  见秋蝉来了, 他也不动, 就靠着墙跟秋蝉笑, 他嘴角一勾,秋蝉就忍不住凑过去,窝在他旁边问:“发生什么好事儿了?”

  能把人给笑成这样。

  “燕听山和燕清竹胜负已分了。”燕临渊拉着秋蝉往外走,他们俩手牵着手,一起从教学楼往外走:“燕听山花了很大的代价把燕清竹驱逐出燕市了,燕清竹那边的账目出了问题,他要马上去国外避避难。”

  基本可以理解为造反失败的皇子逃出京城,找个其他地方苟且偷生。

  近十几年内,燕清竹都不会回到燕市。

  “他输的这样惨?”秋蝉听得直摇头。

  眼下看来,燕家三个孩子,唯一一个情况还不错的竟然就是燕临渊本人,不动刀兵,躺着拿钱。

  也是因为燕临渊出生的晚,所以燕清竹和燕听山都跟他没什么仇,也没人故意针对他。

  “嗯。”燕临渊勾了勾唇,没有继续往下说。

  眼下两败俱伤,沈家又入主了燕听山的恒源广场,往后,燕家的东西沈家都能插一把手。

  他以前,总想着把燕家那些人都干翻,结果还没等他动手,燕家自己就元气大伤,让他有一种还没出手就已经成功了的爽感。

  不过,这些都不必让秋蝉知道。

  他和秋蝉早就在婚约解除的那一天坦白了彼此的所有身份,他也知道秋蝉是秋家的私生子,对于秋蝉来说,这些事都太痛苦了,他不想让秋蝉知道。

  他只想跟秋蝉白天一起出去训练,回来吃饭,晚上一起打两把游戏睡觉,每天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胡闹,把一切琐碎又可爱的小事儿重复上几百遍,一点一点跟秋蝉变老。

  别的,他什么都不想叫秋蝉再费心费力,特别是跟燕家有关的东西,他也不想让那群讨厌恶心的人再碰到秋蝉的任何一根毫毛。

  秋蝉浑然不知燕临渊想的那些事,他现在只想跟燕临渊一起去吃火锅。

  这是他一周只有一次的放纵,是他难以言喻的快乐,是他永生难忘的味道!

  吃过火锅之后,燕临渊继续回去训练,秋蝉则慢吞吞的去找白晓,他跟白晓俩人可以找个地方捧着一瓶汽水聊上一下午,没完没了,永远有话说。

  但当秋蝉走到白晓宿舍楼下的时候,远远地看见了一辆车停在哪里,他并没有在意那辆车,只是在擦肩而过的时候,车上突然下来了个人,用力的,凶猛的把他扯在了怀里。

  秋蝉一头撞上了对方的锁骨,额头撞的生疼,对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仿佛不痛一样,只是牢牢地把秋蝉箍在了怀里。

  秋蝉嗅到了一阵烟酒混合的气息,格外呛人,他抬起头的时候,就看见了燕清竹的那张脸。

  往日的斯文与优雅都不见了,金丝眼镜不知道去了哪里,满脸都是颓废与疯癫,他紧紧地抱着秋蝉,像是抱着最后一条路。

  “对不起,吓到你了。”与他癫狂的表情不同,燕清竹把声音放的格外柔软,慢条斯理的在他的耳边响起。

  “我没有别的路了,燕听山拿到了一些公司乱账,打算送我进去。”

  “我只有你了,秋蝉。”

  “帮我这一次,嗯?”

  秋蝉想要推开他,却被燕清竹用一块毛巾捂在了嘴上,他昏迷之前,只听见燕清竹和燕听山打了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