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时间到了, 律所的人陆陆续续离开,还有一些人留下来加班。

  丁蔷抱着一捧娇艳欲滴的鲜花站在门边敲响了姜时予办公室的门。

  姜时予把最后一份文件装进档案袋里封好,一边道:“请进。”

  丁蔷走近, 把花放在他办公桌上笑道:“姜律师,你的花。”

  姜时予把手里的档案袋交给她:“这是我整理好的王大强偷锐漏锐案子的关键证物复印件, 拿去档案室存放,重要的地方我都做了标注,你有空的时候可以多看看。”

  丁蔷满怀感激地双手接过:“谢谢姜律师。”

  姜时予站起身,雪白的指尖拂过花瓣上的水珠,唇角似有若无扬了扬。

  花很新鲜。

  如果放在从前,他一定无法想象时隔多年的重逢会如此平淡。

  就像他们从未分开过。

  他也想控诉, 但被他哥拥入怀里的那一刻,听到宋曼玲入狱的那一刻,他忽然不想再提起过去了。

  过去的就过去了。

  破镜重圆不是代表一段旧的感情的延续, 而是另一段新的开始。

  回过头来你会发现,当初能够让你心动的人不管过了多少年, 当他重新出现在你眼前的那一刻, 你的心仍然会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

  你的视线会不由自主被他所吸引,一次又一次。

  目光所停留的地方,永远是他所在的位置。

  之后, 他们之间再也不会有任何阻碍,没有人能够再成为他们的阻碍。

  姜时予想得出神,没有注意到旁边的丁蔷并没有离开,而是一直在观察他的表情。

  一旁丁蔷笑弯了眉眼, 一脸八卦的看着他:“姜律师, 你好像有情况?所里都在讨论这束花是谁送你的呢, 连咱们姜律师也敢追, 不能不服。”

  “啊?”这答案显然出乎了丁蔷的意外。

  姜时予一条胳膊环抱起花,道:“你还不下班?想留下来加班?”

  “下!我马上就下……”丁蔷面色一囧,赶紧往外跑了。

  姜时予抱起花,拿起车钥匙离开办公室。

  他身后其他办公室里的人瞧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才敢低声讨论。

  “姜律这是有情况啊,咱们所里的高岭之花被人拿下了?什么人这么牛掰?”

  “我怎么看群里,小蔷说没情况,花是姜律自己买的呀。”

  “你也不想想,一个大男人买束花干什么?你忘了以前那些垂涎姜律美色的合作伙伴匿名送到律所的花都是什么下场了?”

  “……”

  那些花大部分进了垃圾桶,剩下的幸存者都插在各大办公室花瓶里,唯独姜律师办公室空空如也。

  “而且你没看姜律刚刚离开的步伐,整个人都写着欢快好吗?没情况我倒立洗头!”

  群里聊得热火朝天。

  宋隽跟着导师做完今天的最后一台手术已经天都黑了,夜色笼罩在这个灯火辉煌的城市头顶。

  宋隽在值班室换了自己的衣服,出门的时候挤了一点消毒液在手上搓着准备下班。

  旁边路过的男医生热情的跟他打招呼:“宋医生还没走啊?今天的手术还顺利吗?”

  宋隽瞥了他一眼,面生,嘴上应声:“还算顺利,这就走。”

  男医生笑道:“这么着急,要不要……”

  他话没说完,就瞧见宋隽的注意力已经不在他这儿了。

  宋隽望着小跑过来的护士,淡声问:“什么事儿这么着急?”

  女护士脸上带着薄红,她撑着膝盖道:“宋、宋医生,外面有个抱着花的帅哥找你!”

  宋隽眉梢轻挑,随即转头对身后的男医生点了点头,男医生赶紧笑了笑道:“没事你先忙,下次。”

  宋隽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就看见一个抱着一大束鲜花的人站在一辆车旁,他的长相和他此时一副马上要跟人求婚的模样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姜时予没注意到他等的人已经出来了,他盯着另一个方向脸色有些严肃。

  “在看什么?”

  耳畔忽然响起宋隽的声音,他感觉心跳漏了一拍,随即转过身去道:“哥。”

  宋隽颔首:“怎么到这儿来了?”

  姜时予撇嘴道:“还能干嘛,等你下班啊。”

  说着他拉开了副驾驶的门道:“上车。”

  宋隽坐了上去。

  姜时予把花塞在他怀里,宋隽茫然:“这花……”

  姜时予脸上划过一抹不自在,嘴硬的道:“别人送的!”

  宋隽抱着花的手微微一紧,随即什么也没说。

  姜时予开着车汇入路上的车流,一边道:“你住哪儿?”

  宋隽说了个地址。

  姜时予抽空看了他一眼:“这么近?”

  宋隽住的这个小区离姜时予住的地方只有几百米的距离。

  宋隽没看他,只是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姜时予沉默地开着车,很快就到地方了。

  宋隽按密码的时候也没刻意的避着他,反而侧开了一点身体让他看得更清楚。

  门打开就是玄关,不管是壁纸还是家具都是一片白和灰的组合色调,跟他上高中时候的房间差不多,都像样板间。

  半点人气没有。

  宋隽住的地方不大不小,一个人独居略显空旷。

  两个人住刚刚好。

  姜时予打量着他哥住的地方。

  宋隽把花放在一旁,脱去外套道:“今天接了台急诊手术,弄了点血在身上,我去洗个澡,你可以看会儿电视。”

  姜时予在屋里转了转,这是属于一个独居男人的井井有条的家。

  姜时予打开了电视,里面播放着时下最火热的电视连续剧。

  他却心不在焉。

  听着浴室里哗哗的水声,姜时予有些心猿意马,试问跟喜欢的人独处一室谁能坐怀不乱?

  哦,还真有个人可以。

  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他哥的情绪都隐藏得很好。

  他得主动打破眼下的僵局,不然鬼知道他还要看得到吃不到多久。

  宋隽很快就洗完出来了,他头发还往下滴着水珠,脖子上搭着毛巾,身上的短袖被水浸湿隐隐透出下面的肌肤,他只穿了一件宽松的短裤。

  姜时予只看了一眼就犹如被烫了移开视线。

  他欲盖弥彰的死死盯着电视屏幕,但其实什么也没看进去。

  宋隽轻轻擦干了发尾,看了看客厅的座钟:“想吃什么,我去做晚饭。”

  姜时予转过头看着他,眼底亮晶晶的:“我想喝酒!”

  他好像变了很多,又好像没有变。

  宋隽没想到他会要求这个,愣了一下才道:“红酒可以吗?”

  姜时予眯起眼眸:“你又不喜欢喝酒,为什么家里会有酒?”

  宋隽淡声道:“过生日同事送的,不爱喝就放着了。”

  “可以。”

  今天他一定要扑倒他哥!要是他哥不答应,他还可以装断片儿。

  饭菜上桌,宋隽开了红酒给他的杯子里倒了半杯。

  姜时予望着对面坐的宋隽,一鼓作气一口闷了。

  宋隽肉眼可见地微微颦眉。

  姜时予把杯子推到桌子中央:“再倒一杯!我现在酒量可好了。”

  宋隽看了他半晌,还是依言给他倒上了。

  果不其然,他又一口闷。

  宋隽忍不住了,轻声询问:“到底怎么了?”

  姜时予已经有了些醉意,他道:“没怎么啊,喝酒,我一般不碰酒!”

  那今天是为什么碰。

  宋隽:“……”

  一顿饭结束,姜时予已经成功把自己喝趴下了。

  宋隽收拾了碗筷去洗,回来的时候姜时予还侧趴在桌上,眼镜被挤压得很可怜,仿佛下一秒就会断掉。

  宋隽垂眸看了会儿,用两根手指取下他的眼镜:“很晚了,还回吗?”

  姜时予缓慢地睁开了有些迷蒙的双眸:“回?回哪儿?这儿就是我家!”

  他扶起姜时予往卧室里走,姜时予窝在他怀里还在半无意识的呢喃:“有我哥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宋隽心头蓦然一软,摸了摸他的头发:“对,这就是你的家。”

  姜时予一头扑进柔软的床铺,身上的束缚感让他很不舒服,他抬手扯着领带道:“洗澡……”

  宋隽把他的眼镜放到一边,然后从衣柜里找了一套他的短袖短裤,转过身的时候就见他已经把自己领带拽松了,衬衣领口的纽扣解开了几颗朝两边大敞着露出一片玉色的肌肤。

  姜时予很坚持,还在不停念叨:“洗澡……”

  宋隽在原地站了会儿,才长长出了口气,过去扶起他:“你确定?”

  姜时予眼神朦胧的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像一把扇子,唇瓣在灯光下闪着湿润的光泽。

  “……”

  宋隽把他领进浴室,然后毫不留情把他推了进去,随即关上浴室门:“洗吧。”

  浴室里久久没有传出水声。

  宋隽越等越觉得不对劲,他快步走过去推开浴室门,就看见姜时予坐在浴缸上靠着墙闭着眼睛睡着了。

  ……

  温热的水喷撒在脸上,姜时予一个激灵醒了过来,酒意散了大半。

  他看见他哥脸色不太好拿着花洒正对着他的脸,另一只手揽着他的腰,他坐在浴缸的缸沿。

  姜时予伸手抹了一把脸,眼睛里进了点水有些微涨的难受。

  初春晚上还有些凉,他感觉水撒过的地方激起毛孔一片颤栗,姜时予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他目光瞥向一旁,他的衣服领带正挂在旁边不远处的架子上,像是湿透了。

  他意识清醒了,宋隽却不知道,正在尽职尽责给他洗澡。

  姜时予没想到本来是想趁酒意上头做点什么,结果真把自己喝晕了。

  他抬手搂住宋隽的脖子往自己的方向一拉,用唇贴上他的唇片,触感有些冰凉还软软的。

  宋隽身躯短暂的僵了一下,随即抬手扣住他的后脑勺微微用力加深了这个吻,唇舌掠过他的每一寸土地,带起一阵阵酥软,极其细微的电流感导入神经末梢使大脑变得无比亢奋。

  本来是姜时予主动的,但是没过多久他就腿软得不行,唇畔就像像一道甜品被反复吮吸啃咬,完全麻了。

  他们都知道两人独处可能会发生什么,倒不如说他们等候且期待着。

  到后面,姜时予已经受不了想要退开了,他手撑在宋隽胸膛处推了推。

  宋隽却如同食髓知味,只分离了片刻让他有喘口气的间隙,就又被重新封住了嘴。

  宋隽身上的短袖早已湿透,冰冰凉凉的衣料黏在皮肤上。

  作者有话说:

  怎么会有人能写出来如此无聊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