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胖子踢吕子茂那两脚轻了。
换做是她，定要用鱼线把吕子茂那破嘴给缝上，再一脚踢到北灵山去！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难怪皇上刚刚回头那个复杂眼神怎么瞧着怪怪的。
草！
别不是老头儿想要借题发挥吧！
“娘娘可千万别听那些人瞎说，我才没有给世子易容呢！”
“就他那大胖脸，我都无从下手。”
赵皇后嘴角抽抽，一脸懵逼：“那珩儿怎么长得跟皇上这般相像……”
苏依看她神色不似作假，看来是真没往死去的楚妃和遗腹子那方面想。
突然觉得赵皇后和明月郡主不愧是血亲。
有心眼但不多的样子简直血脉复刻！
思索半晌。
苏依咬了咬下唇，决定改变思路，从赵皇后这边寻求楚妃之死的突破口。
“那娘娘，臣女可否问您一个大不敬的问题，可能会被杀头的那种……”
反正胖子的真实模样已然公示，他的身份很快会备受争议。
赵皇后早晚都要知道的。
不如就问问这传闻中暗害楚妃的当事人之一。
便是她不正面回答，多少也能从她第一反应收获点什么信息。
见苏依神神鬼鬼的，赵皇后更是一头雾水：“问呗！眼下除了皇上和太后，谁敢杀你的头。”
“呃，那个……臣女这不是快要嫁到楚家了嘛，对当年楚妃到底是怎么死的，有点好奇……”
苏依舔了舔唇，颇为小心观察赵皇后的反应。
“哦，就这事啊！”
赵皇后挑了挑眉，神色未见波澜，“杀头倒是不至于，私下里和你掰扯几句也没事，但楚妃这俩字确实不能在皇上跟前提，在宫里是禁忌。”
苏依：“……”
反应这么平淡自然的吗？还就这？
赵皇后一副追忆往昔的样子默了一会儿，才叹气道：
“提到楚妃，曾经可谓是宠冠后宫啊！”
“本宫如今想起来都还很羡慕她！”
“历来皇后呢，大多是用来稳定六宫替皇上打杂的，宠妃才是皇帝的心头爱。”
“好在咱这个皇上还算克谨，并未做出什么沉湎酒色，荒废朝政的事来，勉强称得上雨露均沾。”
“那年本宫和吕贵妃还有楚妃几乎同时有孕。”
“一举得三，皇上大喜，后宫众妃却是小心翼翼，生怕惹出事端。”
“可越是接近临产的日子，朝堂上不知从哪儿传出一阵风来，说是谁先诞下麟儿，皇上就会立为太子。”
“这不是唯恐天下不乱嘛！”
“流言传出后飘到宫中，本宫也颇为耿耿于怀，又藏不住心事，便问了皇上是否当着朝臣这么说过。”
“皇上当时发了好大的怒，说他还没死呢，给本宫训斥了一顿，还说历代太子人选皆是贤能者居之，怎可凭借出生先后来评定。”
“许是皇上也在朝堂上澄清了流言，自那之后便又恢复了平静，没人敢再非议。”
“可偏就那么凑巧，楚妃是我们三人中最先发动的，接着便是吕贵妃然后才是本宫，都在同一天。”
“那天晌午本宫发动之际，就听说楚妃有难产迹象，太医院人手忙不过来，而本宫自有孕伊始素来好动有力气，除了阵痛也没什么不适，便从这边拨两个医女到那头帮忙。”
“待本宫顺利生下烨儿昏睡过去，醒来就听到楚妃难产而死的消息。”
“唉……后宫立足不易，终究是楚妃福薄，一尸两命啊……”
赵皇后说到这，还是颇感心有戚戚。
苏依听完整个人都凌乱了。
她感觉得出来，赵皇后最后的叹息绝对真情实感。
如果作为凶手之一，这样的情感流露是装不出来的，除非是杀人如麻做戏成瘾的冷血之人。
可近段通过她对赵皇后此人的观察，并非那样的人。
相反，赵皇后属于神经有点大条的那种。
难道凶手只吕贵妃一人？
还是说，赵家背着赵皇后暗暗参与其中？
“那然后呢？”
“臣女听说后来皇上不是怀疑有人暗害楚妃，难道没命人彻查吗？”
苏依还是感觉哪里说不通。
赵皇后再是叹息：“怎么可能没查？虽说妇人生产就相当于半条腿踏进鬼门关，但心爱之人无端殒命，皇上自是怒不可遏。”
“楚妃素来能吃能睡，没见任何异常，这般死去，任谁都觉得蹊跷。”
“当时立储之风虽不敢言明，但吕家暗中动作频频，自是对吕贵妃的肚子寄予厚望。”
“多半是打着即便不能占嫡也要占长的心思，旁门左道的偏方使了不少。”
“只是他们都没想到，本宫身子争气，同样是顺产，还比吕贵妃晚发动，可不到一个时辰本宫就生了，而那贱人足足生了四个时辰！”看書溂
“紧接着，很快有风声传出来，说本宫为了稳固赵家地位以及为腹中皇子铺路，是本宫暗害了楚妃！”
“朝中上下皆是震惊，声讨之声不断，尤其以吕氏一党最为欢脱。”
“说来也可笑。”
“镇国公府作为楚妃娘家，都没吕家当时那么上蹿下跳！”
“爹爹生前虽说是文臣但也有暴脾气，流言传出后很是不爽，不惜撕破脸和吕氏一党对上，更逼着皇上彻查楚妃之死以证本宫和赵家清白。”
“可皇上才查出流言风向似是从吕家传出来的，边关就传来了战事。”
“南北边关几乎同时传来大军压境的消息。”
“偏偏太后这时跳了出来，声称国难当头，训斥皇上不能因为一个宠妃而不顾大局。”
“皇上左右为难，最终还是将楚妃之死一事高高悬起，再没触碰过……”
苏依抿了抿嘴：“那……当初就没人怀疑，这事没准是太后和吕家的阴谋么？”
“怎么可能没怀疑？”赵皇后越说越激动：“但凡有脑子的人都猜出这事和吕家脱不了干系！”
“可有的事情不是明知如何就能如何的！”
“大军压境意味着什么？还是南北两头！谁能相信无缘无故两国偏巧就那个时候无事生非挑起战事？”
“皇上当时初登基不久，朝堂诸事几乎还得经由太后点头，其中的关窍可谓不言而喻，即便这么多年过去了，如今朝政看似皇上一手把控，但太后势力盘根错节多年，岂会轻易全然放手……”
最后这句话，赵皇后是贴着苏依的耳朵小声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