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门，又是一阵凉风，宇文云策有些担忧地看向舒望晴，询问道。
“还好。”
舒望晴捧着一个手炉，温暖的感觉从双手蔓延到全身，抵御了秋风的寒凉。
“还好就是有些冷的意思吧？”宇文云策说着，脱掉了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在了舒望晴身上。
这要是带了侍从出来，肯定会被阻止。
“难道你不冷吗？”舒望晴抬起头看向宇文云策，感到又惊又喜，但隐约还是有担心。
“不冷，”宇文云策顺势把舒望晴搂在怀里，也不管这一幕看上去有多么违和，“大俞的天气可比西戎暖和多了。”
“那是，毕竟西戎更北。”
舒望晴靠在宇文云策怀里，也不再在乎那些路人惊异的眼神，一边走着，一边把手臂举起，看着手上的镯子。
就在宇文云策准备接着说话的时候，前面忽然传来了喧闹的声音。两人几乎是同时抬头，看向不远处那被一群人围着的地方。
就在两人没有反应过来，他们在做什么的时候，一个人从人群中跃起，在空中旋转一圈，手上的红色绸缎随风飘舞，和她优美的舞姿组合在一起，格外吸引人的目光。
随即，那边传来了乐器的声音，听着像是西域那边的。
“走，过去瞧瞧。”
舒望晴一边说着，一边拉过宇文云策，朝着那边跑去，挤进人群里，努力到了最前排的位置。
上一次遇到杂耍的时候，他们正在禧云楼上，隔得有些远，看得并不细致。这一次正在街上，还在最前面，连那些演员的一举一动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最开始是一个年轻清瘦的姑娘，在一个大汉的帮助下，在空中展现出绝美的舞姿，轻盈缥缈，宛如仙子一般。
舒望晴怔怔地看着，目不转睛。
“怎么？很喜欢吗？”
宇文云策从小便是看着宫廷歌舞长大的，这些民间的表演，于他而言只不过是新奇了些罢了，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舒望晴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舒望晴没有理会，只是点了点头。就在这个时候，姑娘一跃而起，在空中旋转的同时，洒落了满天的飞花，让一切都变得更加梦幻。
四周传来一阵叫好的声音，舒望晴也忍不住跟着鼓掌起来。
姑娘也走到人群前，对着路人行礼，一个小童拿着一个铁碗过来，朝着路人要着赏钱。
宇文云策见舒望晴笑得开心，想都没想，从荷包里拿出一块三十两的银锭，扔到了小童的碗里。
“赏你们的。”
小童先是一愣，然后便上前不住地感谢，就连刚刚表演的那个姑娘，也走到他们面前，差点就跪下去叩谢了。
姑娘走到舒望晴面前，她才看得仔细，那纤细白皙的四肢上，满是青紫色的瘀伤，身上还有几处明显的伤疤。
想必也是这些年来，刻苦训练，积累下来的。
舒望晴忍不住叹息一声，她早知道古代王朝，有些穷苦的人家为了讨生活，把儿女卖给杂耍班子，为了一口吃的，生生把关节弄脱臼再扳正，一遍又一遍，最终让他习惯性脱臼。
于是便有了缩骨功。
“喜欢吗？”宇文云策摆了摆手，示意那个小童和姑娘离开，俯身在舒望晴耳畔，轻声说道，“喜欢的话，等回了宫，我让人把他们带进宫里，以后日日为你表演。”
舒望晴眼帘低垂，心中有些怅然，刚准备开口说话，便瞧见一个小孩正在解宇文云策的荷包。
“元策，你的荷包！”
舒望晴见状，也顾不上怜香惜玉，大叫一声。那小孩见事情败露，扯下荷包就跑。
等宇文云策转过头去看的时候，已经跑出一定距离了。
“怎么？不追吗？”
“他们知道去追。”宇文云策倒不像是舒望晴那般急躁，平静地说着。
那些暗卫躲在暗处，但并不意味着他们就不注意这边的情况。现在有人偷了他的东西，自然会追上去。
等到那小孩子转到没人的小巷的时候，便是他被抓到的时候。他们只需要慢悠悠走过去就好了。
转过去，却瞧见了熟悉的声音。
“皇上………”
舒瑾正准备下跪行礼，却被宇文云策拦住。
“罢了，朕是微服私访来着，不必多礼。”见到舒瑾，宇文云策再次摆出了那副严肃认真的神情，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然后目光又落在了那小孩身上。
那小孩看上去只有六七岁的样子，异常瘦弱，现在被暗卫押着，吓得动都不敢动。
“三哥好。”
舒望晴躲在宇文云策身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舒瑾，毕竟舒家向来严苛，这女扮男装的事，估计也就她做得出来。
就在舒瑾刚准备说话的时候，舒望晴赶紧再次开口，以免自己冷不丁地被说上一句。
“元策，你看着孩子也可怜，要是你让暗卫押去府尹那里，指不定就被打死了。”看書溂
舒望晴的话倒也没错，这小孩运气就是这么不好，直接偷到了皇帝的财物来了，被府尹抓着，肯定得打死。
宇文云策看了舒望晴一眼，他向来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但舒望晴多多少少有点容易同情心爆棚。
还能怎么办？只能由着她了。
“罢了，也吓得不轻，既然东西回来了，就放了吧！”
“是。”
处理完那孩子，宇文云策又转头看向舒瑾，思索了一下开口。
“是朕觉得望晴穿女装不方便，才让她穿朕以前的衣服出来的。”宇文云策用手护着舒望晴，替她解释道，“今日之事，也不需要让舒丞相知道了。”
既然皇帝都这么说了，舒瑾作为臣子，自然没有反驳的理由，只能回答了一句‘是’。
“你退下吧！”
“是。”
等到舒瑾一行人走远，宇文云策的目光又落在了舒望晴身上。
“对了，你专门回去换成男装，是有什么事吗？”
宇文云策一边说着，一边上下打量了一下舒望晴。她向来就是一个最怕麻烦的人，而今原本可以直接出来，还专门回凤仪宫换了一身衣服，应该是别有隐情。
“你说了？”
舒望晴看着宇文云策，露出了一个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