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呢。”澋渊轻轻拂去少女额上的发丝。
离洛摇摇头，“也许，需要一些刺激，来激发她的意识。精神上的，或是感官上的。”
“刺激？”澋渊皱眉，抱起遇宁，“如果刺激太大，适得其反怎么办？”
“所以，我们要相信她。阿宁，不是简单的女孩。”
离洛褪去狐妖形态，随着九尾的消失，红色眼珠也变得漆黑。狐狸眼流露出坚定的目光。
要相信她。
澋渊低头看向怀里的少女。遇宁闭着眼睛，安然地熟睡，随着呼吸，羽睫轻轻抖动，秀丽的面容沉静美好。
几人离开鬼屋。
落日的余晖洒在空荡荡的校园。活动日结束了，操场上已被清空。
走到校门口，澋渊怀抱遇宁，看着离开的狐王，他想了想，还是说道：“谢谢你。”
离洛止步，侧过头，嗤笑一声，“谢我什么？谢我不杀之恩吗？”
这家伙。
澋渊内心腹诽，看在狐狸今天控制螣蛇的份上，不与他顶嘴了。
离洛缓缓道：“一切为了阿宁。”逆光下看不清他的神色。狐王转过头，轻声说：“照顾好她。”语毕，便离开了。
他单手拿着外套搭在肩上，身形颀长完美，可远去的背影透着落寞。
澋渊知道，眼前的男人，对阿宁的感情，不少于自己分毫。
夜色阑珊。
遇宁缓缓睁开双眼，看到的是自己卧室的棚顶。
她又做梦了。
这次梦里的人变得清晰。
是少年澋渊。他们在古树下，百花丛中依偎，周围星光闪烁。后来，少年又在海底与她拥吻。她俯在他的背上，他蓝色的鱼尾在水中荡漾。
梦里的感受是那样真实。
遇宁不自觉地抬手蹭过脸颊。冰凉的手背触碰到温热。
透过落地窗，隐约能看到她泛红的脸蛋，泪痕散着淡淡光泽。
梦里的自己，是喜悦，是难过。
清醒过后，周身的乏力感袭来。她抻抻脖子，转头间看到睡在地上的少年。
遇宁愣了一下。
轻手轻脚地下床，蹲在少年面前。
因为消耗太多能量，所以又变成了小孩吧。
她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切。
巨大的蝎子和黑蛇，竟然出现在校园里。
遇宁低头看了看双手。自己竟然手握弓箭杀死妖物。
可她从小到大都没有练过。
难道她真的具有法力？
不过让她意外的是，离洛同澋渊一样，竟不是人类。
可明明在大学认识多年，而且他还是自己的学长兼老师。
这一切都是假的吗？
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
爷爷、妈妈和哥哥，都是有血有肉的存在。
可眼前的少年，何尝不是呢？
澋渊眉头轻蹙，枕头飞在一边，睡得不是很安稳。
遇宁轻轻抬手，本想触碰他拧起的眉心，犹豫后移到被子上，帮他往上拉了拉。
……
翌日。
温暖的阳光从窗帘缝隙中映射进来。
光线照在男人的额头上，又在红色长发上留下好看的光晕。
澋渊揉揉鼻骨，缓缓睁开眼睛。
一夜的休整，让他又恢复了原本的形态。
楼下传来响动，伴随饭菜的香味飘进卧室。
阿宁……
他想起昨天杀了两个妖的少女。澋渊慌忙起身。
床铺已经整理好，遇宁却不知所踪。
他急忙打开门冲了出去。
踏在楼梯上的声音让沙发上的二人回头。
爷爷咧开嘴对他笑笑，坐在旁边的正是遇宁。
“你怎么才起来啊，睡得像头懒猪。”少女打量着楼梯上衣衫不整的男人。
爷爷用手指戳了一下她的头，“不许对先人不敬！”而后和蔼道，“小澋，快来！”
少女在老人身后做着鬼脸，心想，你对他尊敬还一口一个小澋！
看到遇宁神色无常，精气饱满的样子，澋渊松了口气。
“好。”他笑着走来。看書溂
祖孙二人目不斜视地盯着电视，只屁股向一旁挪了挪，给澋渊让出位置。
“看什么呢，这么认真。”一老一少聚精会神的样子，让澋渊满是好奇。
“电视剧《太子》，”遇宁啧啧道，“我看应该改名叫‘狗太子’！”
澋渊看向电视。屏幕里，女主角撕心裂肺地哭喊，男主角愤怒地嘶吼。
“唉。”
“唉！”
一老一少忍不住慨叹。
遇宁看向满脸问号的澋渊，解释道：“他一面说爱她，可为了利益，背过身就把她全家都杀了！”
澋渊只觉得浑身上下汗毛都竖起来了，他神色慌张，“你，你说谁？”
“他！”祖孙二人异口同声，抬手指向电视。
澋渊松了口气，擦擦额上的冷汗，拿起杯子喝水让自己冷静。
遇宁喋喋不休道：“这狗太子，为了得到皇位、江山和权力，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我看啊，他还是没本事！只能靠牺牲女主上位！”
澋渊一口水呛进嗓子，他敲了敲胸口，闷声道：“说不定，他有难言的苦衷？”
“苦衷？！”少女声调拔高，“都是借口！亏了女主还救过他的命，简直是，忘恩负义的小人！”
澋渊只觉得无数利箭扎在自己后背。
“男二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可以为了女主牺牲自己的性命！那狗太子能吗？我看啊，比那渣男强！”遇宁义愤填膺。
“他同样可以！”澋渊大声道。
祖孙二人被他突如其来的愤慨弄得怔住了。
澋渊自知失态，放缓语气：“你怎知，他就不能为她倾尽所有？”
只见眼前的少女秀眉倒竖，瞪着亮晶晶的圆眼不可置信道：“好你个臭鱼，你还替渣男说话？！”遇宁起身叉腰，怒视他道，“你是他吗？你知道？”
“我，我……”看着气势汹汹的少女，澋渊竟无言以对。
遇宁冷哼一声，对他翻了一个大白眼，走向楼梯。
澋渊突然想起，离洛说过的话。
也许阿宁，需要一些刺激。
男人冲了过去，一把拉住走上台阶的遇宁，“我当然知道。”而后将她拽进怀里。
澋渊盯着少女的嘴唇，俯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