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的？”
“是，财力，兵力，百姓安居乐业，家国鼎盛。”
“皇姐只是一介后院女子，纵使太子再宠爱你，也不会允许你摄政。”
柳凝歌挑眉，“我的天地从不局限于府邸后院，只要你答应和蛮人断绝一切往来，北邙国库由我来填充。”
“皇姐可知填充国库需要多少银两？”
“无论多少，我都能支撑得起。”
如果换做其他女子说这话，姬慕华肯定觉得对方疯了，可是换做柳凝歌，他却一点质疑的想法都没有。
能与秦禹寒并肩而立的女子，绝不会是池中之物。
“北邙与蛮人的往来已持续了数年，想要一夕间斩断，并非易事。”
“其实没那么麻烦，你只需关闭边境各个城门，再将蛮人全都赶出境外，很快就能斩断的干干净净。”
姬慕华担忧道：“但这样一来，激怒了这群蛮子该怎么办？”
“不是有你姐夫在么。”柳凝歌道，“一旦蛮族发起攻势，北疆驻军就会猛攻他们的老巢，萨恪族在之前那一战里元气大伤，他们绝对不敢在这个时候再次和大梁对上。”
她的话条理清晰，找不出任何破绽。
姬慕华思索片刻，点头应允，“好，我相信皇姐和姐夫。”
和大梁太子攀上这层关系，绝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傻子才会拒绝这个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内殿烛火明亮，柳凝歌借着烛光打量着姬慕华的脸，“你长得应该很像北邙先帝。”
“是，我的确很像父皇。”
“我算是理解母亲当年为何会喜欢先帝了。”
“为何？”
“这样俊俏的小郎君，谁能不喜欢。”看書溂
姬慕华一愣，随后耳根渐渐红了一片。
他以为柳凝歌会是个刻板严肃的人，没想到居然还会说笑，“皇姐莫要打趣我。”
“慕华，我幼年母亲病逝，养父将我视作为野种，这些年来从未感受过亲情的滋味，也不知该怎么与你相处，但我很高兴有你的存在。”她笑了笑，“希望从今往后，你我二人就算做不到一条心，也不要互相猜忌算计。”
“皇姐放心，我明白该怎么做。”
这场谈话很愉快，两人进内殿时脸色沉重，出去时面上都带着笑意。
姬慕华将柳凝歌送出殿内，见到在外等候的秦禹寒时，懂事的唤了声‘姐夫。’
他其实和阿珂一个年纪，只是经历的事太多，言谈举止有些显老成，这会儿眉宇间含着笑的模样，倒多了几分少年的意气风发。
秦禹寒对这句称呼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他冷着脸脱下衣衫披在柳凝歌身后，随后才看向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小舅子’，“有一人，不宜再留。”
“姐夫所说的是何人？”
“陆志明。”
姬慕华：“这人挺有才华，写出的文章也深得我心，可是他犯了什么过错么？”
柳凝歌道：“陆志明科举时的文章是剽窃的，考取到功名后，为了迎娶朝臣之女，买凶杀了未婚妻一家，还将这位未过门的可怜女子卖去了青楼。”
“什么？他竟如此胆大包天！”
“这人背后应该有人在扶持，考场内更换其他考生的文章，这种事按理说根本不可能发生才对。”柳凝歌分析道。
“皇姐所言有理，这事我会尽快调查清楚。”
“嗯，时候不早，你早些歇息，我们先出宫了。”
“等等！”姬慕华唤住了她，“皇姐之前不慎流落风月楼，招惹了许多闲言碎语，我打算昭告天下，封长姐为宁安公主。”
柳凝歌蹙眉，不太想答应，秦禹寒却帮她给出了回答，“那就有劳了。”
“姐夫千万别客气，这都是我这个弟弟应该做的，这些年皇姐孤身在外，实在受委屈了，还好有姐夫相伴身侧。”
嘴还挺甜。
秦禹寒寡薄的唇轻抿，揽着怀中女人往殿外而去，“走了。”
宫门口，卫云岚已在马车内等候良久，他看到相拥走来的两人，问道：“北邙皇帝答应与蛮人断绝往来了么？”
柳凝歌：“答应了，我办事你还不放心么。”
“也是，太子妃无所不能，是在下多问了。”
两人说笑几句，马车摇摇晃晃朝着闹市行驶。
柳凝歌想起册封宁安公主的事，扭头询问道：“禹寒，我们在北邙理应低调些行事，一旦有了公主身份，麻烦只会更多，你为何要答应姬慕华？”
卫云岚吹了个口哨，“太子妃这还不明白么，太子殿下当然是不想再听到有任何人私下谩骂议论你。
只要有‘妓子’这个身份压在头上，柳凝歌在陵京就永远别想抬起头，还得承受许多男人的龌龊之言。
秦禹寒这么做，是为了保护她不受纷扰，能够堂堂正正抬起头在陵京行走。
柳凝歌叹息，“反正我们很快就会回去，用不着在意那些闲言碎语。”
“若骂的是旁人，自然不用在意，但如果是你。”秦禹寒沉声道，“不行。”
“……”罢了，反正事情已敲定，现在说再多也无用。
回到庭院，卫云岚发现看守在门外的那群侍卫已不见踪影，池明办事还真是够快的。
“累了一天，都各自回房歇着吧，后面还有一堆事要忙。”柳凝歌道。
“嗯，早点睡。”
卫云岚独自回了偏院，柳凝歌与秦禹寒回了另一侧的院落。
两人刚进院门，就看到白珂和囡囡一起撑着下巴坐在门槛上，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柳凝歌：“这是做什么呢，为何在门槛上坐着？”
小丫头们见到主子，连忙站了起来，“您可算回来了！”
“听你们这语气，难不成出什么事了？”
白珂：“主子，方才白家二公子来了一趟，说陆志明派人去阻扰风月楼重建，葛妈妈拼死阻拦，被打断了几根肋骨。”
“什么？”柳凝歌道，“葛妈妈现在怎么样了？”
“二公子说请大夫去瞧过了，性命没有大碍，但至少得躺床上休养几个月。”
葛玉倒了，那群女子没了倚靠，肯定过得提心吊胆，惴惴不安。
陆志明一条腿都没了，还有闲心作妖，看来禹寒上次下手还是太轻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