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将这女子尸身拖下去埋了。”秦禹寒冷声下了命令，带着怀中的柳凝歌入了王府。
沉重的门被掩起，外面的议论声被隔绝，可那女子临死前的声音却始终萦绕在两人耳边，久久难以散去。
“秦竹这是打算给你按个祸国殃民的罪名。”秦禹寒道，“凝歌，你不用把这女子放在心上，这件事我会解决。”
柳凝歌疲惫的叹了口气，“秦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今日之后，京都城内肯定会有许多关于我的流言蜚语。”
皇帝和朝臣本就对她心有忌惮，这场闹剧过后，更会想尽法子除去她。
“凝歌，别胡思乱想，有我在。”
“嗯。”
如柳凝歌所预料，还未到傍晚，这事就传到了皇帝耳中。
秦竹与一众文臣跪在养心殿前，请旨处死妖女。
“父皇，儿臣已带柳建南去辨认过撞死在门柱上那位女子的尸体，他说就是二小姐无疑，如此可以确定，此刻在秦王身边的女人就是个妖女！”
“皇上，臣也认为妖女留不得，从前秦王一心镇守山河，从未参与过争夺皇位，自从娶了这个女人，连天子都敢违逆，这分明是被施了妖法了！”
皇帝心中同样忌惮，可他还仰仗着第一商会给的银子，哪敢轻易动手将人除去。
“妖女这个说法太过荒诞，朕从不信这些神鬼之说。”
秦竹：“儿臣也不愿相信，可事实就摆在眼前，这女人能弄出一张和柳府二小姐相同的脸，还伪装的毫无破绽，可见本事有多厉害。这种人留着，迟早会为大梁带来祸端，还望父皇尽早做出决断！”
“臣等也请皇上做出决断，大梁几百年基业，绝不能败在这个妖女手中！”
皇帝：“可要是处死她，国库开支又该如何？”
“这一点父皇无需担心，天底下有的是会做生意的人，等妖女死后，儿臣会寻一位有能之人接手第一商会，到时银子可以源源不断流入国库。”br>
“这……”皇帝一时间无法决断，只得先谴退了众人，“你们先退下吧，朕考虑考虑再给诸位答复。”
“是，臣等先行告退。”
秦竹昂首挺胸走出养心殿，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秦禹寒，你不是想要太子之位么？本王绝不会让你顺心如意。
这次看柳凝歌还如何翻身！
秦王府——
白珂禀报了宫内打探到的消息，焦急道：“王妃，您得赶紧想个应对之策才行，否则等到皇帝派人来缉拿就迟了。”
柳凝歌沉吟片刻，道：“王爷呢？”
“王爷去柳府了，想必这会儿该回来了。”
白珂刚说完，秦禹寒便带着五花大绑的柳建南进了院子，“凝歌，人给你带来了。”
“嗯。”柳凝歌起身上前，注视着跪在面前的男人，“现在唯一能证明本宫身份的人只有你，你若愿意帮这个忙，本宫可以保你下半生富贵。”
“哈哈哈。”柳建南大笑，“你这个贱种，能看着你死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帮你，别做梦了！”
“你真以为皇帝能除去本宫？”
“纵使你手段再厉害又如何，能敌得过几万御林军么？柳凝歌，别做梦了，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柳凝歌仿佛早就料想到了他会这么说，并未表露出意外的神情，“大梁近半的兵权都在王爷和贾老将军手中，此外还有沈将军与玄甲营相助，你觉得真到了撕破脸的地步，区区几万御林军能奈何得了本宫？”
“你自己要当叛贼，难道要拖着这么多人陪着你一起当乱臣贼子么！”
“乱臣贼子又如何，帝王昏庸无能，他死了，大梁才能国泰民安。”柳凝歌微微俯下身，用一种极具压迫性的眼神凝视着他，“本宫再问最后一遍，你到底愿不愿在为本宫证明身份。”
柳建南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不禁想起了当年求而不得的姬月华。
那贱人诞下野种，害的柳家覆灭，他到了此刻已什么都顾不上了，只要能看到这小贱种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付出什么代价都值得。
“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帮你的！”
“很好。”柳凝歌收回视线，“来人，把他带下去，关入水牢。”
“是！”
柳建南被拖拽了下去，最后一条路被堵死，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格外沉闷。
半晌后，秦禹寒先开了口：“凝歌，我不在乎太子之位，也不在乎皇子身份，秦竹这次孤注一掷，我韬光养晦这么多年，早已有了与他正面一战之力，就算打起来，也能胜券在握。”
“可此战过后，你就是为了妖女挑起战乱的昏聩之人，将来会被戳着脊梁骨辱骂。”
“没有什么比你重要。”秦禹寒眼中满是决绝，“包括我的性命。”
柳凝歌心中刺痛，嘴角扯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
就算王爷可以不在乎，那贾老将军呢，高思安和萧池连他们又该怎么办。
她原以为将秦竹压的毫无翻身之力，万万没想到这男人会使出这种阴毒下作的招数，成功翻转了局势。
短短的‘妖女’二字，将她之前的一切努力全都击碎，就连从前被赞扬的能力也变成了祸国殃民的隐患。
锋芒毕露后，站到了顶峰就该回落了。
“王爷，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她得想出一个完全之策，既不用将所有人扯进这潭浑水里，也能不费一兵一卒，解决这场麻烦。
“……好。”
秦禹寒知道她心中烦闷，没有再多言，他走出院子，折影正在门外等候。
“属下拜见王爷。”
“嗯，吩咐下去，让玄甲营做好准备，另外传书幽州，让沈策整顿好兵马。”
“王爷真的打算与慎王正面打这一仗么？”
“本王可以容忍任何事，唯独不能忍受凝歌受辱。”秦禹寒手掌紧握成拳，骨节泛出了白色，“秦竹想正面交锋，本王便遂了他的愿！”
折影：“可是王爷，一旦起了战事，京都乃至附近几个镇子都得死伤无数，而且就算最后咱们赢了，您也会被万夫所指。”
“本王从未做错过任何事，皆是慎王步步紧逼，等战事平息后，本王会带着凝歌归隐山林，再不问世事。”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