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客气了，咱们可是亲姐妹，本宫这个当妹妹的帮你一把是理所应当。”
“行了，我也不与你绕弯子，这趟过来，的确是有要事商议。”
柳凝歌好整以暇的睨着她，“说说看，是何要事。”
“柳若霜身边的新丫鬟，你可曾见过？”
“不曾。”
“那丫鬟名唤榴儿，从前侍奉过孙世全，后来失了宠，就被卖给了人牙子。”
“所以呢？”
柳迎春：“这难道不是天赐的好机会么？榴儿好不容易攀附新主，要是这个时候柳若霜知道自己的丫鬟曾经是孙世全的妾，一定不会继续留在身边，别忘了，姓孙的有脏病，这是会传染的。”
“你想借此威胁榴儿，让她为你所用？”
“二妹错了，不是为我所用，而是‘我们’。”
“大姐恨本宫入骨，怎么这次愿意摒弃前嫌，与本宫合作？”
“从潘氏死后，柳若霜一直明里暗里的算计我，我一边要防着你，一边还要应付她，这种腹背受敌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柳凝歌笑了笑，“那你怎么就笃定，本宫愿意跟你联手对付柳若霜？”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道理还是二妹教给我的，我一直都记在心里。”br>
“有趣，大姐重回孙家，似乎与从前不太一样了。”
“经历了这么多事，我总不能还是那么蠢，既然谁都靠不住，那我就只能靠自己了。”
“可以，我答应你的提议。”为了表示合作诚意，柳凝歌为她倒了杯茶，“不过仅凭榴儿就想扳倒柳若霜，大姐是否有些异想天开了？”
“扳倒不代表一定要杀了她，而是让这个贱人遭人厌弃，声名狼藉。”
“她不是早就声名狼藉了么？”北疆战败的真相被揭开后，消息传遍了整个大梁，现在的柳若霜犹如过街老鼠，人人恨不得吐一口口水，权贵们要不是忌惮着慎王，早就把这个女人千刀万剐了。
柳迎春摇头，“我说的声名狼藉，另有所指。”
柳凝歌会意一笑，“看来大姐已有主意了。”
“当然，等着瞧吧，最迟三日，柳若霜就会沦为下堂弃妇，到时二妹定要乘胜追击踩上一脚，让她永远翻不了身。”
慎王府——
榴儿取下了原来郡主府的牌匾，被灰尘呛的剧烈咳嗽。
柳若霜嫌恶的用帕子掩了掩鼻尖，“这点活都干不好，真是无用。”
“是奴婢的错，还望侧妃恕罪。”榴儿顾不得不适，‘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我身边来来去去也有不少丫鬟了，像你骨头这么软的还是头一回碰见，说几句就跪，骂两声就磕头，真是天生的奴婢命。”
“奴婢能伺候在侧妃身边，是上天怜爱，让您不悦是奴婢的错！”说完，榴儿‘啪啪’的往自己脸上甩了几巴掌，颊边很快浮现出了五指印。
柳若霜最喜欢被人阿谀奉承，尤其是被人高高捧在天上，整个人都变得飘飘然，“行了，以后办事仔细些就行，起来吧。”
“是，府内还有许多东西需要采买，奴婢去街市一趟，很快就回来。”
“去吧。”
榴儿转身出了府，走在闹市中时，手轻轻抚在了刺痛的脸颊上。
下贱么？
那又如何，只要能活命，就算日日伏在柳若霜脚下也无所谓。
她正走着，忽然撞上了一人，刚要道歉，却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嗓音。
“这不是许氏么？一别数日，你怎么落魄成这样了？”
榴儿低着头，不敢与她直视，“夫人认错人了。”
“得了吧，你这张脸我化成灰都不会忘记，当初你仗着年轻貌美，整日勾着孙世全，没少踩在我头上作威作福，现在成了旁人的奴婢，滋味怎么样啊？”
“那些事都过去了，我怕如今是榴儿，不是什么许氏，还请夫人不要过于为难。”
“哈哈哈，可笑，你以为换个名字就能把前尘往事一笔勾销了？”柳迎春捏住了榴儿肩膀，“许氏，你在柳若霜身边伺候，是不是被当成狗一样使唤？”
榴儿知晓事情瞒不住，索性不再畏缩，抬头道：“没有，侧妃对我很好。”
“是么？那你脸上这五指印哪来的，总不至于是自己打的吧？”
“我……”
“行了，别狡辩了，我现在重新回了孙府，这事你应该听说了，孙世全染了脏病，你又曾经是他最宠爱的侍妾，这事要是被柳若霜知晓，你猜她还会不会把你留在慎王府？”
榴儿眼里含着屈辱的泪水，“我落到了这种境地，你为何还要苦苦相逼！”
“因为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许氏，咱们都是孙世全的女人，那就烂在一起，这样才公平。”
“我是孙世全染病前被赶出府的，身子干干净净，就算你将这件事告知侧妃，到时找个大夫来验已验就真相大白了！”
“可笑，你觉得柳若霜会给你机会去验么？她只会把你当成破抹布丢的远远的，看都不愿看一眼。”
这话过于残忍，却不得不承认是真的。
榴儿泣不成声，险些瘫坐在地。
她被人牙子转手卖了几次，受尽了欺辱，这次好不容易能过上几天安稳日子，要是再被发卖，谁知晓下次会落到怎样的人手中。
柳迎春得意的看着她，眼里尽是痛快，“你想活命也不是不行，只要按照我的吩去办，我不会把这件事告诉柳若霜。”
“你想让我做什么，害人么？”
“别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当初在孙府里，你为了争宠没少算计其他女人，许氏，你不妨回忆一下，手里沾着几条人命。”
那段过去是榴儿最痛苦的回忆，连想起来都胆寒，“你别说了！”
“怎么，做过的事还怕人说么，许氏，这就叫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我答应你，不管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可以答应！”榴儿哽噎道，“我只想活下去。”
“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保证让你长命百岁。”
……
“王妃，属下方才禀报的就是听到的全部内容，原本看那许氏哭的伤心还挺可怜，没想到也是个作恶多端之人，根本不值得同情。”白珂回到汀兰苑向主子禀报探查到的消息，一脸不岔。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