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小灵租住的公寓比较简陋，她要照顾父亲还要养活自己，没有多余的资金供她挥霍。
她讪笑着邀请张帆进门：“不好意思，我家比较简陋。”
张帆探着身体朝里看了看，然后抿嘴一笑：“还不错，比我住单人酒店好多了。你这里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
说话时他四处看了看，阳台上晾着男士衬衫和西裤，他扭头避开，又看见鞋柜上摆放着男士凉拖鞋，以及一双球鞋。
关小灵讪笑，没有解释，抬脚就跑去餐厅，拿了瓶冰水，“过来坐吧。”
“好，”张帆表现得有些拘谨，不像在室外见面时那样自然，他礼貌地坐在沙发上，接过矿泉水喝了几口。
放下水的时候，他笑着问：“衣服和鞋子都是你老板的吧？”
“嗯。”关小灵尴尬地点头。
张帆浅笑：“我来迟了。”
“啊？”关小灵没有听明白，不知道他忽然低着头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来迟了？”
他抬头深深地看着她，眼里有丝丝的忧伤意味，接着又被他笑容打散：“其实我叔第一次跟我说你的时候，我就有点心动想认识你，但那时候工作比较忙，没有赶上。”
关小灵错愕，假如那时候他们就联系上，那可能就没有柏非石什么事了。
看来一切都是注定好的。
“我们现在这种朋友模式也挺好的，对吧？”她笑呵呵地看着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不想提到一年之后的事了。
刚认识张帆的时候，她的确有想过，等和柏非石的合同到期后，假如张帆还愿意和她好，她也愿意试试。
后来柏非石太过于主动打破了合同约定，她心里的想法便越来越淡，好像被柏非石占据了一样。
张帆笑笑，没有接话。看见电视柜上摆着一张照片，他站起来走过去看了看：“这是你爸吗？”
“嗯。”不谈感情问题，关小灵感到轻松，靠在沙发上，随手拿着抱枕抱在怀里，“是不是觉得我们长得不像？”
张帆似是无心地说：“是不像，上次我见到花妖，觉得你和她有点像。”
“我像她女儿。”关小灵已经默认这件事。
张帆忽然好奇地问：“怎么没见到你妈的照片？”
关小灵抿了抿嘴，慢慢地说：“我妈在我刚出生时就去世了。我是单亲家庭，从小是我爸抚养长大的。”
张帆回头看着她，他眼里尽是惊讶的目光。
就在这时有人敲门，关小灵吓了一跳，下意识认为是柏非石，她担心两个男人相见，发生尴尬一幕，于是假装没听见。
“咚咚咚。”敲门声一直存在。
张帆指了指门：“需要我去开门吗？”
显而易见，他也怀疑门外的人是柏非石。
关小灵悄声说：“别理他，就当我们没听见。”
“你不担心明天上班他找你吗？”
“不一定是他呀。”
“那你为什么不敢开门？”
“……”说的也对，关小灵无言以对，最后硬着头皮站起来打开了门，真没想到来人不是柏非石，而是花妖。
她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记忆中好像并没有告诉花妖她家的门牌号：“花姐？”
甚至有点不敢相信她的眼睛。
像花妖这种女商人，怎么会降临她的小窝。
“小灵，”花妖满脸笑容，双手分别提着购物袋，看上去是准备要塞满关小灵的冰箱，“为什么这么久才开门，有人在吗？”
她无心的问话倒是让关小灵有些难为情，毕竟刚才故意拖着不开门的。
后知后觉的关小灵立刻伸手接下购物袋，客套地笑着问：“刚才有事没听见敲门声，花姐怎么拿这么多东西呀？对了你怎么来了？”
“来看你呀，这些都是我买给你的。”花妖笑着进门，忽然眼里出现一个男人的身影，她立刻盯着他看。
发现是张帆，脸色一沉：“张先生？”
语气尽是质疑，站在门口没动。
“你好花姐。”张帆走过来帮忙，接下她和关小灵手中的购物袋，帮忙提到餐厅去了。
花妖立刻拽着关小灵的手臂，悄声问：“你们俩刚才在干什么？”
磨蹭了那么久才开门，难免不让人多想。
关小灵能理解她此刻满脸的质疑神情：“说话。”
花妖像个亲长辈一样，义愤填膺地拽着关小灵走进客厅，凑近她嗔怪：“你是非石的女朋友，和张帆搞在一起算什么话！”
“……”关小灵瞠目结舌的，且不说她和柏非石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就是他们有这层关系，和她花妖又有什么关系呢？
“花姐，”关小灵尽量保持着礼貌的笑容，被她扯着的手臂也没有抽走，“我和柏总不是情侣。”
花妖皱眉盯着她：“就算现在不是，以后也肯定是。我知道非石喜欢你，也能看得出来你喜欢他。”
这都是哪跟哪，关小灵非常确定柏非石不喜欢她：“他不喜欢我。”
花妖没理她，转身叫了张帆一声，直言不讳地说：“不好意思，现在太晚了，你在这里不太方便。如果被柏总知道，可能会生小灵的气。”
没想到张帆并没有立刻听从，而是笑着问：“冒昧地问一下，花姐是小灵什么人呢？”
他挺刚的，其实关小灵也好想问花妖这句话，认识她时间不长，但感觉每次见面她都非常主动，搞得好像是关小灵亲妈似的。
其实关小灵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她没有尝过母爱的滋味，虽有期盼但并不是奢望。
花妖的笑容因为这个问题而僵在脸上，过了两秒才缓过来，拉着关小灵嬉笑：“如果她愿意的话，我就是她妈。”
“花姐真会开玩笑。”关小灵轻轻推开她。
花妖直接轰人：“你走吧。”
张帆沉了沉脸，没有立刻答话，他看向关小灵笑了笑：“那我先走了，到酒店我给你打电话。”
“好拜拜。”关小灵趁送他出门的时候，悄声安慰，“不要在意。”
“放心吧我很好。”他笑了笑，大步走了。
等他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里，关小灵才关上门，独自面对花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