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人应该是不能吃的。
但是这粥，江晚也不是给正常人施的。
她是要给那些需要靠施的粥续命的灾民吃的。
面对伙计的疑问，她不能把真实想法说出来，不然那些不是真的需要施粥的人听到了，故意不走咋办，于是江晚说道：“不能吃不更好，不就可以少施点粥了吗！都吃饱了我的粮食卖给谁？！！”
伙计听完不住摇头。
这个东家太黑心了，这种人绝对不能得到好报！
不要让他待着机会，否则一定要他好看！
士兵们也都用怨毒的眼神看着江晚：“要不是江大人有令要保护秦氏米铺，真想把这个秦公子抓起来揍一顿！”看書溂
准备领粥的一大半人都走了：“看这个秦公子长的一表人才，没想到这么黑心！”
剩下的人虽然也觉得掺杂了沙子的粥膈应人。
但是不领就饿死了。
还是得领。
江晚看到这些人连带着沙子的粥都吃，知道这些人是真的需要救济的人，招呼士兵们给这些人打粥：“不用挤不用慌，每个人都有！”
士兵们不乐意了：“你不是有伙计吗，为什么要我们打粥？”
江晚：“伙计要卖米！！！”
因为粥被江晚加水熬的很稀，里面还被撒了沙子，本来想着靠救济挨一挨的有钱人不得不来秦氏米铺买米。
一时之间，店里的伙计都忙不过来。
士兵们嘟嘟啷啷，本以为只是维护秩序，没想到还要干活！
秦氏粥铺这边热闹的卖米、施粥。
伙计听完无奈地看了眼撒了沙子的粥，去店铺那边卖米。
称米的时候还忘看了眼对面二楼的黑影。
粥铺对面二楼的屋顶上爬着的人却一脸阴沉。
哄抬物价就算了，居然还往粥里撒沙子，根本不把他们这些贱民当人看！
那人越看越气，最后转身消失在夜色中，是可忍孰不可忍！！！
只是那人只顾着看秦氏粥铺，并没有注意到离她不远的屋顶上还爬着一个人。
她走了之后。
对面屋顶的人才缓缓起身。
那人是玄王派来刺探消息的洛九，他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眼秦氏粥铺门前的江晚，然后转身回到玄王在黑水城的秘密基地。
皇帝陛下虽然派来江世贵来赈灾，却没有把所有希望都押在江世贵身上。
毕竟黑水城事关大周北国门，不能有半点差池。
皇帝表面上收了玄王的兵权。
私底下却给了他圣旨，让他奉命来黑水城扫除暴动。
一旦江世贵赈灾失败立刻动手。
洛九这是秘密跟踪暴动的暴民，才追到的秦氏米铺，但是看到秦氏米铺的老板居然是江晚，又看到江晚不但抬高米价还往救济灾民的粥里撒沙子，忍不住跟玄王吐槽：“踢蹴鞠那次，还以为我们之前误会了江家嫡女，现如今看来一点也没有误会，她不但蛮横跋扈还无良黑心！”
李修砚正在看这几日收到的暴民的消息，听过到洛九抱怨的声音，沉默了一会。
他本以为江家小姐如传闻一般空有其表，可上次蹴鞠让他看到了她敢作敢当的一面，这次的赈灾又让他看到她有勇有谋的一面。
这个江家嫡女，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洛九见他家主子不说话，以为他家主子也认同他的观点，接着说道：“早知道她是这种人，当初踢蹴鞠的时候，我就不该心慈手软的接住她，就该让她被撞飞才好！”
李修砚放下了手中的情报，抬头望向洛九：“你觉得如果让附近的商家知道黑水城的大米卖十两银子一斤还供不应求，会怎样？”
洛九不解：“会怎样？”
李修砚淡淡地勾了勾嘴角：“附近的米商会闻风而至，物以稀为贵，一旦供大于求，米价自然就降下来了！到时候即便是穷苦人家，也能买到米了！”
洛九：“就算是这样，江家小姐也不该在救济的粥里撒沙子！”
李修砚：“什么样的人才会吃被撒了沙子还稀得跟水似的粥？”
洛九听完愣了下，才反应过来。
他是个直性子人。
顿觉不好意思：“这么看来，我又错怪江家嫡女了！”
李修砚将看完的消息交给洛九：“让我们的人密切监视这个地方，这几个地方的一举一动都要及时反馈给本王。”
“是。”
洛九转身要走。
李修砚又道：“没事的时候多去秦氏米铺看看……”
洛九心想，他家主子对江家嫡女未免也太上心了吧。
但是主子吩咐，只能答应：“好。”
……
黑水城因为疫情缘故，店铺都关门了。
又因为时常有城外的暴民突击滋事，所以有钱人家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江晚这几日除了看士兵们施粥，就是看伙计卖米，银票倒是收到手软。
但是很快附近的米商陆续来黑水城卖米，秦氏米铺的生意渐渐没那么好了，只是每日照例施粥，照例往粥里扔沙子。
渐渐连来领粥的灾民都少了。
江晚知道这是好事，但是没事做，窝在这个小米铺里实在无聊的紧。
江晚店里的伙计，见江晚生意变差，心下狠狠地道，活该。
面上却是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马上就是端午了，我们这里是北方，端午不会像南方那样赛龙舟，但是端午家家都会去城南的黑水寺拜神祭祖。
黑水寺山下会在端午前后自发形成一个大大的庙会。
庙会上各种好吃的粽子、小吃，好玩的纸龙、纸鸢、五色丝线、香囊应有尽有。
还有杂耍的，演皮影戏的。
非常热闹。”
江晚：“今年疫情这么严重，还能有庙会？”
伙计：“去年打仗打的那么厉害都有，今年必须有啊！我们这里庙会上的点心虽没有南方点心那么精致的外形，但胜在真材实料，不论是炒肝爆肚配豌豆黄，还是羊肉泡馍配油锅盔！都能好吃到让人咬舌头。”
江晚一听，有这么多好吃的，那得去看看啊！
正想问伙计黑水寺怎么走。
却听伙计道：“小的看铺子最近不是很忙，能不能让小的请假一天去逛庙会？”
江晚听说伙计要去逛庙会，忙道：“你带我一起去，这一天假我工钱照发不误如何？”
伙计表面说着这样不好吧，却在江晚看不到的时候冷冷地勾了勾嘴角。
在伙计的心里。
除掉东家这样的恶人，是在为民除害：“那行，那小的驾车，东家你只管坐车就行！”
自从来了黑水城，江世贵就一直忙着黑水城的其他事务。
江晚这些日子几乎都是一个人待在秦氏米铺。
早就憋坏了，听说庙会有好吃的还有好玩的，毫无防备地上了伙计的马车：“那就有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