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起莫名其妙的绑架案, 森由纪在警校的理论课果真被无限压缩了,体术训练比例骤升。看来内务省终于意识到问题所在,开始想方设法弥补。然而世上就是存在天赋这种不讲道理的东西,小由纪能跳出最难的芭蕾舞动作, 打架斗殴这种事在她的技能点上似乎接触不良。

  “呼呼……!”

  女孩白皙的手背通红一片,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被打的那个, 真正结结实实吃了一拳的人甚至都没反应过来:“讲真, 你能确定你出拳了吗?”

  “出了出了!没让你直送ICU真是对不起啊!”

  有本事不要比体术,试试其他途径行不行?

  气急败坏的鼓起腮帮子, 由纪抓起毛巾擦掉满头大汗——虽然已经进入秋季,温度还停留在夏末的潮湿闷热里没有任何想凉爽下来的趋势。

  松田阵平无奈摇头:“算了,休息十分钟。实在不行……你把长跑练练,打不过好歹跑得过也成。”

  能从他嘴里听见这句话, 坐在不远处研究拆卸的萩原研二差点抬头往外看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了。

  “哼!”森由纪抓着辫稍,就像雪豹幼崽叼着尾巴:“都说了不要,你偏要,现在又嫌弃人家说什么算了,松田你到底行不行?”

  “那你到底要还是不要?”卷毛大怒,双手并拳用手背挤着女孩子的脸来回碾压:“不要是你、要也是你, 烦人!”

  “咳咳咳咳咳!”

  萩原研二差点没被口水呛死, 手里的零件撒了一地:“你们两个, 好歹有点自觉?什么要不要的……”

  “呸!”他的幼驯染呸了老大一声出来, “快把脑子取出来送洗吧!”

  碍于还有未成年人在场,两位人类男性比较了一番彼此眼睛的大小, 最终跳到下一个话题上:“诸伏这几天请假回老家了, 据说会带很好吃的特产过来给你哦!”

  “是什么?”关于食物, 森由纪永远抱着永不枯竭的好奇心。

  松田放过她的脑袋, 反手拍了一记:“不知道。关于那个外守一的事情,他很感谢你。”

  也就是说,之前的推理没有出错……但这种事森由纪宁愿自己出错。

  气氛又一次滑向边缘,自觉不大对劲的松田阵平急忙转移注意力:“最近外面不太平啊,不知道毕业后大家会去哪里。”

  萩原研二弯腰把散碎零件一个个重新捡起来继续摆弄:“只要不是交通科,让我去博多我都认了。”

  博多一地堪称警视厅内部不能提起的疮疤,和东京都脚下踩着的横滨并称岛国犯罪率双雄。

  松田阵平听他这么说张大嘴就笑:“萩原,这世上有种东西叫做FLAGE,我期待你将来飚警车的英姿。”

  萩原研二:“……”

  幼驯染这种东西,有时候真想就地打死。

  “外面很乱吗?最近很多人都在抱怨头发掉得越来越夸张了。”

  森由纪趴在桌子上伸头去看萩原研二手里的零件。真要说拆卸,最擅长这件事的其实是松田阵平。可惜那家伙太小气了,非说什么体术不过关就不给她玩,哼,小心眼的男人!

  活该单身!

  萩原索性把零零碎碎的零件尽数推到她面前,边看小姑娘摆弄边感叹:“横滨的非自然死亡报告厚度又双叒叕创下历史新高,警察基本上沦为清洁工,只能在枪1战结束后出去刷刷地面、收拾尸体。”

  “博多也差不多了,从来没见过能把‘杀手’产业化得如此明目张胆的地方。简直就是踩点-动手-善后-报告一条龙服务,你都不知道你的同事下班后有没有其他兼职。”

  松田跟着抱怨:“横滨的Port Mafia,博多的杀手公司,堪称专业尸体制造机器。”

  说完他小心观察着森由纪的表情,女孩脸上只有好奇与厌恶。

  也许这孩子直到某天开枪击中罪犯才会知道那是谁,他很是自我嫌恶的皱眉,起身走去自动贩卖机旁买了三瓶饮料。

  小丫头喜欢甜腻腻的草莓味,啧。

  每当森由纪要求联系森鸥外,内务省给的理由不是“森先生业务繁忙”就是“森先生在执行秘密任务”,到现在为止,这孩子在理论上都不该知道她的父亲究竟是什么人。警校学生们对她的真实身份并不知晓,但也被告诫过要尽量在这孩子面前避免提及某社会团体。

  然而实际情况是森由纪不但知道便宜爹的职业,也很清楚他都在做什么——人在东京,想要弄到关于Port Mafia成员的情报并不是件难事,只要你别要求什么机密内容,随便哪个情报贩子都能来上两段。

  嘴巴松得跟泄洪似的。

  “这些非法组织就不能取缔,或是直接铲除吗?”森由纪承认自己有点孤陋寡闻。就连德纳第佣兵团也只敢去非洲做太上皇,驻留德国本土期间搞事都得偷偷摸摸着来,要不然别管什么规模,照样得被战后遗留的坦克装甲车等等“消防器械”轰上天。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互相看了一眼,前者压低声音解释道:“美国驻军距离横滨太近了。警察火力有限,军警行动受限,再加上那些走私组织多多少少都有些海外关系,除非在他们躲入驻军营地前找到切实证据并成功抓捕。否则,无论犯罪情节严重到何等地步,我们也没什么切实有效的处理方法。”

  “就算抓了转头还得放掉,那些家伙说不定会堵上门羞辱执行抓捕任务的警察……”松田阵平拧开草莓饮料递给森由纪:“要是让我去执行任务,我才不管什么条例,就地打死一了百了!”

  “然后你就要写上万字检讨,撤职辞退,上法庭,进监狱。”萩原研二不冷不热的挤兑他一句,摸摸森由纪的头:“发什么楞呢?”

  “不……额,我是在想,政府与民众之间完全没有过渡组织吗?”

  权力厌恶真空,当懒惰的空气充斥在议会与行政部门之中时,必然会产生其他势力挤占这片新大陆。岛国政府,说实话不太像个合格的社会管理者,形容为“政棍”或许更贴切些,连“政客”都不如。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对脸懵逼:“这个话题对于小学生来说太超过了吧?”

  正常情况下哪怕是大学,教育省拟定的教学计划里也不包含政治或社会方面的教育,最多也就是社会认知……含混暧昧欲盖弥彰。基础教育类课本里充斥着自我哀怜与歌颂“圣裁”的调调,生怕有谁被染上赤色似的。

  考虑到德国本就多出思想者与哲学家,他们倒也没想太多:“好了好了,喝完饮料就去洗洗脸,等会儿来车接你回去。”

  “哦!”

  森由纪耸耸肩,仰头吨吨吨喝光草莓味汽水,瓶子随手扔进垃圾桶:“再见!我回家啦~”

  “白白,下周见。”

  两个青年一块朝她挥手道别。

  回到社区,还是老地方下车,只不过路边多了个等待的小不点。

  ——自从参观警视厅遭遇绑架后,夏油杰由不靠谱保镖荣升为不靠谱“狱卒”。那天他是被带队教师亲自压着送回家的,要不然早跑出去跟着找人去了。

  等到森由纪第二天完好无损的出现在教室里,小朋友差点没憋住眼泪哭出来,然后就究极进化得跟边牧似的兢兢业业放牧森由纪这只唯一的羊。

  一点也不考虑“羊”的心情。

  “你回来了?”无聊到放咒灵出来自娱自乐,夏油杰听到发动机越来越小的声音就抬头去看,果然看到森由纪推开车门走出来:“啊,我回来了。你带零食了吗?”

  “给。”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包虾条,女孩接过去一把撕开递向男孩边吃边问:“东西收到了?”

  “只有张写了串数字的纸条。”

  曾经许诺过替人送信,还好被吃下去的“抹布”们能代为跑腿,夏油杰又翻出纸条递过去。森由纪低头就着他的手瞄了一眼:“嚯~知道了,扔了吧。”

  “你知道什么了?”男孩好奇的问了一句,女孩笑眯眯在他头上摸了一把借机擦手:“别人给我寄的礼物,辗转走了快一年才到,真是不容易啊!”

  资产转移的操作确实不容易,但她也不能把藏在黑市里的钱取出来提在手上随便四处遛达不是?

  “哦!”不明觉厉,夏油杰转身朝自家走去:“作业,你写完了没有?”

  “不想写,欠太多了,我放弃。”

  森由纪表示自己选择躺平:“要么你替我写一份?”

  小弟用眼神表示你这是妄想。

  “最近治安状况会变得很糟糕,”女孩露出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不要独自一个跑得太远。”

  夏油杰没听懂她什么意思,森由纪也没给他留太多思考时间。两个孩子走到并排的两栋房子前,互相道别然后拉开各自的家门。

  横滨,Port Mafia本部,治疗室。

  “太宰君,虽然我并不在乎药品柜里究竟多了或是少了什么,”身穿医师外套的森鸥外满脸无奈,“但是我比较介意出现在玻璃上的手指印。”

  跨坐在椅子上的黑发少年翻了个白眼,有气无力:“好~无~聊~啊~”

  “就没有什么事给我打发下时间么?”

  “抱歉,如果你加入Port Mafia的话,或许能出去玩一会儿。显然你并不愿意,我也不能勉强,不是吗。”

  医生摸着下巴皱眉,看上去像是想要扔颗炸弹“物理”清洁一下他被玷污了的药品柜,并没有注意病人伸向书桌的魔爪。

  少年翻开一架倒扣着的相框,身穿绿色纱状纺织物的黑发少女站在古堡花园里,看着镜头巧笑倩兮。

  “哈!森先生~”少年眼前一亮:“爱丽丝活了!”

  照片里的女孩和森鸥外那只异能生命体的区别除了身高只有发色瞳色,就脸型而言,仿佛小孩子长大长开一样,完全能够确认系出同源。

  森先生侧头过去“哦”了一声:“那就是我的女儿爱丽丝呀。”

  “嗯?”太宰治卡了一下,做呕吐状:“呕!你上次还说爱丽丝是你的妻子!变态!我要报警!”

  “女儿和母亲同名有什么奇怪,难道太宰君和自己的双亲就没有相似之处吗?”他状似无意的一句话扎心,少年闭上嘴,整个人扭开再也不肯出声。

  青森那边的老宅,他一句也不想提。

  森鸥外转回去继续盯着药品柜上的指头印子头疼:“话说回来,那孩子比你小了有三岁?是个很乖很可爱的小甜心呦,嘿嘿嘿。”

  被迫听男人发出油腻腻的怪笑,少年再次发出极似呕吐的响动:“这真是个绝妙的鬼故事,吓得我浑身发冷!”

  “并不是故事哦,我的小爱丽丝,我的小由纪,我可爱的小天使~”说着他放出异能生命体,刚想摸摸头就被幼女一爪拍开。医生抱着手掌边吹气边眼泪汪汪的没话找话:“爱丽丝酱,麻烦你去替我送个口信,我马上就到。”

  金发碧眼的小姑娘跺跺脚,愤愤不平斜了一眼自己的异能力者,“啵”的一声消失不见。

  “如果不想继续追加手术治疗期,我建议太宰君你待在这里不要乱跑。当然了,乱跑也没关系,我会好好利用你的尸体。”

  他拉开门,也不更换外套,就这么“与众不同”的走出去。

  交给内务省“寄养”的两位女士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再继续下去对计划不利——能够影响Port Mafia首领的人,与Port Mafia首领本人,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把事情拖到继位之后再去办,很有可能会遇上意想不到的羞辱。

  Port Mafia的新首领不能受辱,否则将是对权威的极大损害。

  眼下他手里能够放心交付这件事的人并不多,只能做两幅打算。

  假设能够顺利带回维尔根特母女,经手者必然会成为他未来施政班组的重要成员。退一步讲,也算是对未来合作者的考验。万一内务省除了那个住家保姆外另有安排……在见到她们之前失去,倒也不是无法接受的牺牲。

  森鸥外捻着手指沉思,衡量好得失后脸上重新浮现出平易近人的和煦微笑。

  但愿一切顺利,可以不再失去的话,他还是乐意在一定范围内做个好丈夫、好父亲的。

  去接回维尔根特母女的人选心底早已有数,虽说有个失忆的瑕疵,万一将来出现异常也方便借着这个问题将其铲除。

  来到派遣异能生命体提前预定的场地,森先生见到了眼神迷茫的异国男人:“兰堂君,最近身体还好吗?”

  “哦,是森医生啊,叫我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男人抬起淡金色的眸子。

  *

  身后领着邻家小弟,长身玉立的少女叼着冰棒,路过十字街口时缓缓放慢速度,直至停下脚步。

  她注意到路对面站着个长发男人,忧郁的淡金色眸子在视线相对时染开一片恍惚。初秋的气温和夏末没什么不同,那人却穿着长大衣,脖子上挂了条一丝不苟的围巾。

  他很好看,让人过目不忘的俊美,又像海上漂泊无依的薄雾那般神秘。

  森由纪挂着无懈可击的懵懂表情率先移开眼睛,额头渗出一层冷汗。

  她知道这个人,或者说,她在德纳尔神父的书房里见过他的资料。

  雇佣兵都是些野猫一样的存在,无论花多少钱都不能指望他们付出忠诚与信义。因为这一点,世界各国无不将这些胆大包天的“冒险家”们排除在法律保护体系之外,所以他们必须把所有惹不起的人都牢牢记在脑子里,免得一不小心浪翻了船。

  ——法国的超越者,让·兰波。严格来说惹不起的并非这个男人,而是他的搭档,有“暗杀王”之名的另一个超越者,保尔·魏尔伦。

  这对搭档纵横欧洲大陆时她还是个奶娃娃,只能从文字记录的字里行间依稀领略强者风采。根据档案记载魏尔伦曾于众目睽睽之下从容击杀过英国女王的替身,然后恍若无人的平安离去。要不是当初苏格兰场得到情报及时启用替身计划,查尔斯王子大概也不至于被人讥笑为“六十年太子”。

  而法国官方的另一份可靠记录则称兰波死于数年前一起潜入调查的秘密任务,地点恰好位于远东……

  青天白日的,见了活鬼了?

  那当然不可能,所以,必然是情报有误。

  想到能被苏格兰场用替身骗过魏尔伦这一事实,法国情报部门的拉胯似乎并不是件难以理解的事。

  由纪咬碎棒冰,目光丝滑的从兰波身上移向红绿灯。呵呵,超越者,关我什么事?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国小三年级女生而已。

  男人手里抓着几只氢气球,偶尔心不在焉的胡乱发出去一只。他似乎在扮演一个蹩脚街头杂工,眼神恍惚游移到让人怀疑是否下一秒就会睡着,却在接触女孩的瞬间恢复清明。

  他松开手,来往行人的视线跟着气球一块向上抬升。下一秒,男人的身影消失了,跟着一同消失的还有两个正打算过马路的小孩子。行动过□□猛,没有惊动任何人。

  “兰堂,我的名字。”

  视线一恢复由纪就不动声色四下观察,此刻他们正身处一条无人的暗巷深处。也许是某家餐厅的后厨门外,水滴落在金属水槽里的敲打声清晰可辨。

  男人从大衣口袋里摸出张照片仔细比对两个孩子,目光转向正确的那个:“嗯……好像和想象里的不太一样?”

  她穿着乖巧的制式水手裙,黑头发编成长长发辫垂在脑后,和照片里头戴薄绿纱巾言笑晏晏的形象相去甚远。

  “你是谁?放开我!我要报警了!”

  激烈抵抗的男孩像只鸡仔一样被打昏扔进淡金色立方体关起来,根本来不及拉响报警器:“安静点,你太吵了。”

  他伸出手,不等五指合拢森由纪及时出声:“别杀!”

  “有内务省监控,杀了他会很麻烦。”

  这是条有效提示。

  男人停止动作,他迟疑片刻,放下手解除异能力,夏油杰像颗烂苹果那样无声无息滚在地面上。

  看看昏迷中的男孩,兰堂语气里带着几分茫然:“森医生没说还有个儿子?”

  “……”

  由纪一时间不知该作何评价。

  你是怎么得出这种结论的?超越者是不是脑子多少都带点大病?

  “您……”联想到这人自称名为“兰堂”,由纪拿不准他究竟是叛逃还是发生了别的什么。她应该不会认错人,空间系超越者让·兰波,异能力【彩画集】,每一条都能对得上。但他这个反应,一点也没有王牌特工的风采,就……不大聪明的样子。

  但他就是再不聪明由纪也不敢造次,经验告诉她面对绝对实力时最好别太浪,以免翻船。

  兰堂先生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小姑娘后面的话。于是他又掏掏衣袋,掏出张A4纸展开,照着上面写的字一板一眼开始读:“致我亲爱的小公主……”

  “停,谢谢,您不用读了,麻烦给我自己看。”

  抖掉身上的鸡皮疙瘩,森由纪有气无力朝他摊开手。男人干脆把纸塞给她,点点头:“我很期待,小姐,今晚十二点见。”

  他走了。

  女孩一边一目十行提取信息,一边反复回忆兰波的行为。

  他的反应很奇怪,竟然给她留了时间替夏油杰求饶而不是直接捏死这个可能泄密的碍事小家伙?这不像是个超越者的实力。而且由纪也不认为自己的便宜爹能面子大到可以随意使唤超越者当信使,就为了送这种比塑料还塑料的狗屁家书?

  最重要的是,兰波是个法国人,他居然用日语棒读!棒读就算了,法国人不说法语说日语,你仿佛在逗我笑?要知道那些高卢人对母语的执着堪比对马奇诺防线的信任……

  所以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让兰波隐姓埋名留在远东岛国的同时也放下了身为强者的骄傲。

  由纪看完最后一行字,把这没屁用的玩意儿团吧团吧扔进路边水坑用力搅合,直到它糊作一团无可挽救才停手作罢。这封信通篇都是些叽叽歪歪的油腻问候,实质性内容一概没有。

  当然,真正要传达的信息本就不能写在纸面上。

  便宜爹一直待在横滨混黑,勉强算是个同行,突然做出这种动作绝对不是出自那薛定谔且莫须有的父爱。

  横滨、Port Mafia。

  最近那个组织的首领行事越发疯狂,听说是上了年纪病痛缠身……

  啊,明白了。

  森先生终于不想再继续为人掣肘,遂决定双线出击:一面除掉“太上皇”,一面免得日后为人所羞辱,于是派人前来接走暂时寄存在内务省的肉票。

  对于内务省的“安置”与“监控”,森由纪当然知道那并非长久之计,也乐得在闲暇之时做回十一岁孩子该有的模样。

  就当休假。

  而今风向发生了转变,对任何一方都毫无忠诚可言的女孩花了大概一分钟进行比较,愉快决定“弃明投暗”。

  眼下唯一的问题——

  如果是正常状态下的超越者兰波出手,她不觉得有什么可担心,躺平等着即可。关键在于……动手的会是兰波么?以及他那个迷迷糊糊让人无法放心的精神状态。

  为什么我总会遇上些奇奇怪怪脑袋可爱的人?

  唉……连老老实实当个肉票都不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