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我的事情不需要你多管。”少年柔和的一笑,眼底却是不容许拒绝的意味,对面天青色眼眸俊美的男子一噎,才堪堪的转头,顿了三秒,才转过来按着少年的肩膀问道:“弗烈德,难道你忘记我们的家训就是弱肉强食吗?”

  “弗烈德!?”安夏的声音有几分的颤抖,堪堪看到了弗烈德对他温润的一笑,恍惚里似乎是一片的血色朦胧,恰似被溅上鲜血的美玉,玉虽美却令观者胆寒。

  再一次的回忆之后,弗烈德才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现在这双手,娇俏的金发少女微微的偏过头来,身上的小巧的黑色礼服长裙衬得少女面容清秀可人,右手粉色的南瓜伞还在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安夏弗烈德跪下之后,才听到上面传来轻柔酥软的声音,“千年公,他就是你送给我的礼物吗?”

  礼物,不错,现在的自己早已不是人类,不过是披着安夏皮的一个恶魔,他抬起头恰好看到了少女审视的眼神,清澈的仿佛是天空般湛蓝的眼眸里带着浓浓的玩味,少女薄唇微开,“你就是我从今日起暂时的仆人吗?”

  暂时,今日,曾经的罗因格拉姆家族最为天资聪颖却父母早亡的弗烈德忍不住想要笑出声,但是却未曾,因为现在还不行,安夏给他的生命他还要留着,留着使用。

  这个少女便是弗烈德现在需要服侍的主人,雾沉沉,在诺亚里只有她的力量在弗烈德眼里是最深不可测的,尤其是当她笑的时候,那种轻微的对于诺亚的不赞同到有些反感的眼神,在其他人眼里虽不明显但是却被弗烈德一眼看穿,因为在大家族里观察别人的每一举一动,说话的细节,神态,乃至于小小的习惯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他因为善于观察而活了十几年,看着少女品着自己泡的红茶而满足的样子,弗烈德深深地笑了,这位诺亚虽然个性上冷血冷静,但是骨子里还是带着一种近乎于人类的感觉,那就是同情心。

  这个本不应该出现在诺亚身上的东西,弗烈德笑的越发温和起来,这位大人真的很有趣呀。

  一开始不过是兴趣然后慢慢的发现,这个人对自己伸出了手。

  弗烈德看到了少女笑着对自己伸出了手,“你愿意当我的执事吗?”少女找了很多的东西,每一个都能提高恶魔的能力,唯一的要求是—忠诚。

  忠诚,这样的东西几乎令弗烈德哑然失笑,那样的东西他怎么可能会有,然而当想起自己的表兄安夏在庭院里向自己单膝下跪表示忠诚的时候,他才恍惚的想起那个灼热的夏日里,庭院下阳光透过树林洒满一地,天青色短发的男子低头为自己献上忠诚的时候,恍惚里才向着少女单膝跪地,安夏弗烈德说出了足以改变自己一生的话语,“我愿意为您而活,成为您的利刃。”

  只不过,利刃太锋利,您要小心伤到自己。

  他安夏弗烈德的终成一如自己家的家训,弱肉强食,强者为尊,只要您永远的强大,我将决不背叛,

  这是他许下的誓言,亦是那个曾经温柔骨子里却疯狂的弗烈德许下的誓言,我只遵从强者。

  然而当弗烈德跟随者雾沉沉一路走来,才发现雾沉沉虽然聪明冷静但是也仍有一个最大的弱点—心软,无论是什么,她总是如此,无论是对手无寸铁的人也好,还是对于曾经相处良久的人,她下手总是迟疑。

  哪怕杀的如此的彻底,弗烈德的心底却却升起了一种名为烦恼的情绪,这样的性格,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这个人会死,会因为自己的心软付出极大地代价,一定会的。

  看着少女依靠着自己的能力,执掌整个世界的时候,弗烈德忽然觉得,如果有一天,她不在了,那么自己,是不是……

  说到底,天青色眼眸微闪,转瞬间却又归于平静,太过的依赖自己可不行呀,我的小主人,右手微微的颤抖了下,果然这么久都没杀人,简直是对恶魔的一个天大的考验,无论是长时间的饥饿,还是其他,都令的弗烈德心越发的焦躁起来。

  灵魂,他想要灵魂,可是要不到,他的主人为了莫须有的原则,甚至不愿意砍伤对方的灵魂,这样的想法,他怎么可能去吞噬别人的灵魂,可是还是很饿,饿到令人痛苦的地步。

  即使外表一如既往,但是内在却再疯狂的叫嚣着。

  紧紧地攥紧了右手才看到一身黑色华服的少女抬起头来,浅浅的一笑,“弗烈德,我的执事。”

  忽然之间,心底又腾起一种失落而好笑的感觉,为什么如此的信任自己,他可是恶魔,是恶魔呀。

  抑或者,这位天使血统的主人,其个性本身便是恶魔,他们因为是同类人,踩着尸骨而爬上去的人,因而才如此的信任他吗?这位外表年少的主人,到底其心为何呢?

  再一次压抑住心底的对灵魂的渴望,如果他的主人不喜欢他就不会去做,前提是---他的主人强于他。

  恶魔,弗烈德微微的敛眸,恶魔呀,是翻脸无情的生物,我的主人,现在的忠诚,不过是过去的偿还,他人的反叛,才是恶魔的本性。

  轻轻的挽起少女的长发,拿起梳子轻柔的梳下去,我的主人,千万不要让我觉得你比我软弱,那会让我想要杀了你,千万不要让我觉得你弱小,因为那会使我想要取而代之,恶魔,永远是终于力量的存在。

  “嘶。”少女浅浅的一声抽气,转过头来,不悦的看向弗烈德,“疼。”

  “什么叫不算什么,掉毛,谁掉毛了?”少女立刻炸了,对弗烈德高声道,“谁掉毛?”

  弗烈德伸出手来轻轻的接住一片金色的羽毛,少女一噎,才瞅了眼执事“弗烈德……”

  “你的嘴真毒。”

  “承蒙夸奖,我的主人。”微微敛下眼眸,弗烈德含笑而应。

  谁夸你了,少女心里的腹诽更重,今晚上的汤绝对要他重做三次!

  结果却是,少女抽着嘴角,颇为伤感的低下头,“这么说晚上的茶点又是木瓜奶。”

  “啊,主人……你的……”

  “我知道。”金发蓝眸的少女狠狠地说道,搓衣板而已,你至于每顿饭都是木瓜吗?

  童话是美好的,因为他不曾沾满鲜血和背叛,誓言是真诚的,因为我们是如此的相信着许下誓言的人。

  抑或是曾经,抑或是直到现在,我们都如此的坚信着,然后蓦然回首,才惊觉,誓言宛如低沉的钟鼓在夕阳暮色下空空作响,初听是如此的震彻人心,再听时留下的不过是一片死般的寂静,伴随着寒鸦凄鸣,袅袅而无踪。

  Ⅸ-Ⅰ

  幸村精市柔和的一笑,掺杂了太多的温柔和浅浅的无奈,他一身病服敛去了球场上的犀利和霸气此刻却显得极为的温柔和文弱,浅浅的一笑更似水波荡漾而开,宛如莲花一般的优雅,浅绿色的病服难掩少年的绝色,幸村安抚着身边的小孩子,被小孩子拉着跑,护士看到了急忙想要制止,却被精市笑着摇头劝走了。

  跟着小孩子跑过了一段路,恰好来到了医院下的森林内,说是森林也不过是疗养用的公园,清晨的阳光透过树木的间隙直射而下,洒满了一地,幸村精市抬起头越过树林,被小孩子拉着小步的走着,幸村弯下腰体贴的让小男孩牵起来更方便,小男孩拉着他继续跑,跑着跑着有时候还要喘喘气,“大哥哥,我发现一个超好的地方。”

  话音刚落,幸村精市抬起头,透过林间才看到了树下坐着一个金发的少女,少女似乎看到他的到来了,堪堪放下手里的书籍,抬起头来,那双湛蓝的眼眸似万里无云的晴空一般的澄澈,金色的长发披散而下,宛如成熟的谷穗一般的迷人,幸村精市把视线移向少女的腿部,才惊讶的发现少女竟然坐在轮椅之上,膝盖之上还搭着一块蓝色的毛毯,少女偏过头来,柔和的一笑竟然生出了一种淡淡的圣洁的感觉。

  幸村精市看着少女放下手里的书本,抬起眼来向着他微笑的样子,微微一怔,才颔首而笑,“你好。”

  好你个大头鬼,我盯着眼前玖紫色头发的绝色美少年,双手放在圣经上,抬起头来,才柔和的继续笑道,“你好。”因为不熟悉日本的理解,虽然呆在了尸魂界和其他偏向于日本的时空很久,但是哪些地方的礼节和这里还是有些差距的,看着对刚方含笑的表情,我也回以一笑,虽然身体因为上次的重伤而导致今日我甚至连战立都有些困难,虽然上次的重伤害我的被主神扣下去将近四万点,害得我肉疼到了想要挠墙的地步,虽说如此,但是当我知道下部动漫居然是猎人的时候,我毫不犹豫的兑换了网王世界,网王这个世界用来养伤再好不过,虽然王子们打球挺科幻挺火星的,起码死不了什么人,我已经很满足了。

  至于我的伤,主神说如果想要快速的真正好就需要兑换,喵的,但是这个兑换的价码高的令我咋舌,一万点,我本身就损失了将近4万多点,现在要我再支付出一万点来,主神你还是割我的肉吧。

  偏侧过头来,才看到幸村对我温和的一笑,少年本身就是身姿修长,气度不凡,只不过病魔和担忧为他蒙上了一层柔弱的面纱,实际上这丫估计骨子里是相当的腹黑相当的霸道的人,我对他的了解仅仅止于动漫里的那些事情,真说起这个人,恐怕我自己也不能解释的很清楚。

  “我是幸村精市,请问你是那位?”少年的声音透着一种浓浓的柔和感觉,令人如沐春风,带着一种舒畅的感觉,我对着他微微一笑,“你好,我叫雾沉沉,是中国人,来这里疗养。”简短的介绍之下,我看着幸村温和的笑了笑,身侧忽然感觉到有人抓着我的衣角,回过头来并无半分惊讶的看着那个小男孩拽着我的衣服,在哪里撒娇,他微微发圆的眼睛在日光下看起来极为的可爱,微微撅起粉色的小嘴,可爱的不得了,“姐姐,你跟哥哥在一起都不理人家了。”

  我摸了摸他的头,才抬起头来,对着幸村精市继续微笑,嘴角开始发僵,说起来这位美人部长是不是该走了,我看到他还在对我微笑,“雾桑一个人在日本很辛苦吧?”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如果说人生地不熟的,我的确正想要回去中国修养,“恩,还可以吧。”我倒不觉得这里有多么的不好,比起灾难丛生的猎人世界来说,网王的世界极为的平和,平和到一个静下来的时候会觉得世界上只有你自己一个人存在。

  我看着掌心,才恍然想起以前的时候还有一个人在陪伴,安夏弗烈德,手猛然的攥紧,却微微的敛下眼眸,曾经有个人一直陪伴在我的身侧因而我未曾孤独,现在这个人远去,我反倒觉得有些孤单。

  幸村精市略微顿了一下,才缓缓的笑道,“如果不介意的话,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聊一聊,毕竟在异乡……”他话音未落,才猛然听到树林里细细索索的声音,我侧过头去才看到了一群背着网球袋的男子走了过来,看着一些穿着国中服的少年向这里走来,为首的少年染着红色的头发,发色几乎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耳朵上还打着好几个银色的耳钉,他吊着微微上调的眼睛四下打量我和幸村精市一番,才嗤笑了一下,“哟,这位不是原来大名鼎鼎的立海大附属的网球部部长幸村精市吗?”

  话音刚落,那些男孩子就还是哄笑起来,在宁静的树林里格外的令人不适,我微微的皱起眉看向这些背着网球袋子的少年,为首的男孩子走了几步来到幸村精市的身前,幸村依旧是淡淡的看着,脸上波澜不惊,宛如水一般的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