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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正得意着,突然门口闯进来几位膀大腰圆的妇女,为头的手里拿着木棍火急火燎走到邻桌。

  “啪”地一声,木棍在餐桌一敲,震的瓷碗哐哐响,左右摇摆后倒扣在桌角。

  “好你个李三钱,家里娃娃不看,家务家务不做,一大早还有心情在这喝茶聊天,看我不休了你。”女人说完,一脚踩在椅子上,那彪悍气势比我刚刚足了十倍,我得向她学习。

  随后就见刚刚数落我的那个男人立马跪在地上抱着他老婆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老婆我错了,你别休了我,你休了我,我去哪里找这么好看的夫人呐。”

  我瞟了眼那位夫人,再一次感受到我与世人美丑观的差距。

  即便对于这种场面早就习以为常,而今还是受到极大震撼。

  那女人似乎被夸的挺受用,撩了撩自己胸前秀发,哼了声:“看你表现吧,还不赶紧给我回家带娃。”

  “是是是,夫人辛苦,我们这就走。”男人面色尴尬,在一众人吁声中顾不得颜面,连忙起身拽着他家夫人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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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见证了一场大型双标现场,闹得我也吃不下去饭了,胃里难受,想吐。

  路时修见我皱眉不舒服,顺手拍了拍我的后背,递给我一碗温粥。

  “喝这个吧,顺顺气。”路时修说。

  行吧,看在这人还挺有眼力见的份上,我就不跟他计较刚刚那一茬了,端起粥喝起来。

  粥是温的,里面放了糖,是我一直习惯的搭配方式。

  唉,没白心疼大石,居然还记得我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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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大,粥不是我弄的。”当我喝完粥夸赞大石懂事时,大石紧张地看了眼一旁的路时修,连连摇头否认。

  “……”

  认错好心人,饭桌一时安静下来,众人仿佛看戏一样看着我,等着我下文。

  我夹起一筷子菜往路时修碗里放,偏头朝路时修尴尬一笑:“来,多吃点,哥也没白疼你。”

  原以为路时修会怼我两句,结果这人还真吃了口我夹的菜,细嚼慢咽之后,偏头凑近我耳边低声道:“那燕游哥哥,记得以后再多疼疼我。”

  说完,右手又往我腰侧一揽,我一个没控制住,直接倒这人身上了。

  “你干什么?”我大惊,要谋杀你也别太明显吧!

  我瞪了眼路时修,这人仿佛要把我往他骨子里嵌。

  路时修掀起眼皮往楼上瞧了眼。

  我顺着路时修视线往上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昨天花冠会的榜首宁安远,身后跟着那个弃权的黑衣男人。

  来得正好,我刚好想问问这人为何弃权,这么不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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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宁安远的视线在空中相对,这人恍然一笑,摇了摇纸扇,缓缓下楼,朝我们这桌走来。

  宁安远长得好看,有双令人沉醉的桃花眼,眸色里泛着琥珀色的晶莹,令人很容易陷进去,尤其笑起来右侧还有个浅浅的酒窝。

  在我的世界观里,这样的人拿榜首我是一点不稀奇。

  大概是美人相惜,我对宁安远第一直觉还不错。

  虽然这人昨天夺冠可能并不怎么干净。

  然而路时修就不同了,路时修目光里的嫌弃显而易见,冷眼望着这人靠近,又把我往怀里拉了一寸,一副生怕我跟人走近的模样,就差开口要跟我换座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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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时修和宁安远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恩怨我不懂,在宁安远朝我温柔一笑时,我心里挺美。

  “燕游是吧?初次见面,在下宁安远。”宁安远摇摇扇子和我打招呼。

  我一怔,嘴里刚要出口的自我介绍被咽了下去,不可思议道:“嗯?你知道我啊?”

  “那是相当……”宁安远故意拖长声音,朝路时修看了眼,缓缓道:“有耳闻。”

  我狐疑地看了下一旁默不作声的路时修,发现这人脸色不怎么好。

  “燕公子,难道你不好奇我是如何得知你的吗?”宁安远问。

  我点点头:“想啊,那你展开说说?”

  闻言,宁安远也不知道哪里戳中了他的笑点,轻轻一笑:“还是别了,我怕说了活不过今晚,毕竟良宵苦短,还得及时行乐。”

  “行什么乐?”我一脸好奇,眼巴巴地望着宁安远。

  这个行乐我在行,最近因为怕没房间睡,只能就着路时修的作息,夜生活也没了,无聊地都快赶上家里那位管家伯伯了。

  谁知,宁安远跟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大笑了几声,挑了挑眉:“这你就得问问你身旁那位仁兄了,他很清楚,你说是吧路公子,昨夜三更……甚是有缘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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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安远说完,一脸意味深长。

  我总感觉他知道些什么路时修不为人知的秘密。

  路时修居然有秘密连我都不知道,却被一个我没见过的外人知晓,有种家养的弟弟被人惦记了心碎感。

  好气!

  我扭头望着路时修,等着他解释。

  果然这人昨晚趁我睡着,出去玩好的了,居然都不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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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不上你会玩。”路时修沉声道。

  话落,又将我往他身旁扯了下:“这人心眼甚多,你离他远些。”

  路时修说这话,丝毫没避讳宁安远。

  我寻思路时修一向不是这么不识大体之人,如果能这般讲话,只能说明路时修与眼前这位宁安远关系没有表面的争锋相对,甚至相反,关系甚好。

  不知为何,我心里起了一股酸意,还冒着小气泡。

  “路兄,你这么说我可就不对了,好歹我们两人也算个知交,怎就这般诋毁我。”宁安远话里有埋怨之情,面上却看不出半分气来,反而春光满面。

  “褚煦,你不管管?”路时修冷漠地看了眼宁安远,朝宁安远旁边的男子说道。

  这时,只见这位叫褚煦的男人偏头看了眼宁安远,眸色尽是无奈,带着几分歉意,嗓音沙哑道:“管不住,随他吧。”

  路时修:“……”

  我:“???”

  我不明白路时修为何听完褚煦的话,毅然决然要和我调换位子,更加纳闷这人是干了什么,嗓子哑成这样,难怪话这么少。

  “你,要不要喝点糖水啊?”我看了眼褚煦,好心提议。

  对于我这种声控来说,嗓子可是第二张脸。

  然后,我就见宁安远眸色突然警惕起来,当着众人面,一手捞过褚煦,缓缓道:“我家夫人的事,就不劳费燕公子操心了。”

  说完,朝店小二招手,要了碗上好的冰糖炖雪梨,亲手喂给褚煦喝。

  然后,我眼睁睁看着刚刚那位面不改色的男人脸色一点点变红。

  ???

  这年头,都流行男夫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