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莫遥被抱得理所当然, 毫无心理负担。也许第一次在洞府时,陆霜瑜突然抱起他,他还不适应有些惊讶, 但谢莫遥很快就适应了, 因为被陆霜瑜抱着很稳很舒服, 只要是舒服的事情, 谢莫遥就接受得很快。

  陆霜瑜将谢莫遥放到椅子上, 让谢莫遥靠着椅背,他继续喂谢莫遥吃饭。

  谢莫遥一开始还好好地靠着椅背, 但渐渐地开始不听话了, 因为椅背实在是硬不舒服, 他吃着吃着身体就爱往陆霜瑜身上偏,最终如愿以偿靠到了陆霜瑜怀里, 果然还是人形靠垫最舒服, 谢莫遥在心里想。

  陆霜瑜尝试端正谢莫遥的姿势, 让谢莫遥好好靠着椅背,谁知谢莫遥直接和他耍赖:“我不吃了。”

  陆霜瑜实在拿谢莫遥这副懒病没办法, 只能让谢莫遥靠着,继续给谢莫遥投喂。

  谢莫遥正吃得高兴, 屋内大门忽然被粗鲁急切地推开,进来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 一进来就凶着一张脸查看四周。

  谢莫遥非常嫌弃得别过眼。

  进来的男人是魔尊傅深, 傅深一看到谢莫遥,绷着的一张满是戾气的脸一下子软和了下来, 关心地上前:“怎么样了,那个下作东西,别让本尊逮到!”

  谢莫遥直接闭上了眼睛, 懒得看傅深。

  陆霜瑜也放下筷子,静静地看傅深。

  傅深此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谢莫遥竟然正靠在陆霜瑜的怀里,他当即就怒了:“臭小子,你要对他做什么,放开他!”

  谢莫遥被吵得烦,睁开眼睛看傅深,反问:“是我让他这么做的,怎么,你也要骂我?”

  “我没有这个意思。”气势汹汹的傅深声音都低了下去,垂着头回话,竟然看着还有些委屈。

  谢莫遥不理傅深。

  傅深不敢再说陆霜瑜,他上前到谢莫遥面前,单膝蹲下看谢莫遥,拿出了一个药丸,担心地问:“软骨散解了吗,我带解药过来了。”

  谢莫遥已经被陆霜瑜投喂惯了,如今觉得被喂饭也是非常舒服的一件事,因此看到傅深拿出的药丸,想也没想,懒懒地闭上了眼睛,自然而然地张开了嘴。

  傅深反应过来谢莫遥的意思后,有些紧张,他第一次为谢莫遥吃东西,平时吃饭谢莫遥都不爱看他的,这次竟然愿意让他亲自喂东西,他忍着激动的心情,抬手将药丸送去谢莫遥嘴中。

  一道清澈好听的少年声音忽然响起:“这药很苦。”

  傅深差一点就要将他药丸喂到谢莫遥的口中,谢莫遥却合上了嘴,看着他手中的药丸微皱眉,有些抗拒。

  傅深冷冷地看了一眼说话的陆霜瑜,这臭小子故意来捣乱是吧,谢莫遥难得这么乖得吃药,他尝试劝道:“不苦,真的,我有糖,我们吃完了药就吃糖。”

  傅深哄得十分僵硬,效果没有起到,反而让谢莫遥更觉得这药丸真是苦得不行。

  谢莫遥很不喜欢,看着傅深手中的药丸,一脸嫌弃,但到底还是要解掉软骨散,谢莫遥终于还是准备张嘴,只是这时陆霜瑜又开口了,比起傅深僵硬,完全不能让人相信的话,陆霜瑜的声音温和认真,听得舒服,让人相信:“我做的不苦。”

  “真的?”谢莫遥问。

  “嗯,快做好了,你愿不愿意再等等?”陆霜瑜不像傅深那样非要谢莫遥吃什么,而是把选择权全都交到谢莫遥的手中。

  效果显而易见,一个苦的,一个不苦,当然是选择不苦的,谢莫遥再没了看傅深手中药丸的兴趣,闭上眼睛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嗯。”

  傅深被气得不行,但看谢莫遥似乎要睡的模样,也不好在谢莫遥面前吵。

  陆霜瑜要抱谢莫遥回床上,傅深抢先一步上前,强势抢走谢莫遥:“我来。”

  即使傅深努力控制力道,抱着谢莫遥往床上去,谢莫遥还是不舒服地睁开眼睛。

  谢莫遥如今全身无力,被抱起来也没有力气自己调整到舒服的姿势,因此这就要求抱人的那一方特别了解谢莫遥喜欢的姿势,而且谢莫遥本身也挑剔要求高,因此抱人的力道和走路的快慢节奏都要正好是谢莫遥舒服的节奏力道才行。

  很显然,傅深完全没有做到这些,他只是表面看着有抱人的样子,但其实处处都让谢莫遥不满意。

  抱起来都没走到几步,谢莫遥就已经受不了了:“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傅深粗枝大叶,不重细节,听到这话,不仅没意识到是谢莫遥嫌弃他了,甚至内心还听得感动,平时谢莫遥就是走几步都累,这次却因为担心他辛苦,就算中这软骨散也愿意下地走路:“没关系,我抱得动,你一点也不重,我一点都不累。”

  人醒了他就是大胆,说完了还颠了颠怀里的谢莫遥,表示自己真的很轻松。

  谢莫遥被颠得脸都黑了,一字一句危险地命令:“放我下来。”

  傅深这才意识到谢莫遥好像是生气了,但他其实还是不太懂谢莫遥为什么生气,他不放心:“你现在浑身没有力气,怎么走?还是我抱着吧。”

  谢莫遥脸色更沉了,傅深的话精准地戳中了他的雷点,他冷笑一声,蓄力,抬手掐住傅深的脖子,幽幽问:“怎么,你也觉得我现在是废物了,走路都走不了了?”

  人都生气成这样了,傅深哪里还敢和谢莫遥对着干,只有忙着安抚:“好好,我放你下来,不生气不生气了。”

  傅深控制着力道,小心将谢莫遥放下来。

  谢莫遥收了手,蓄力之后是一阵更加严重的脱力,他落地的时候一阵摇晃,傅深赶紧要扶,又被谢莫遥一阵蓄力,抬手打开。

  他又继续蓄力双腿,整个人摇摇晃晃的,但是竟然真的顺利往前走了。

  傅深在身后紧张地跟着。

  蓄力到底坚持不长久,谢莫遥走了几步,双腿一软,整个人就要倒下去,傅深抬手要扶,却被陆霜瑜抢了先。

  傅深这才发现,原来陆霜瑜一直沉默地守在谢莫遥身旁,因为实在是太静谧无声,他都没有注意到,可等到谢莫遥要倒下去时,他却能以最快的速度赶到。

  谢莫遥倒在陆霜瑜怀里,多次超负荷地蓄力,浑身脱力更加严重,呼吸重地都有些不畅,他还在气头上,抬手就要推开扶着他的陆霜瑜,然而他整个身体却忽然一凌空,陆霜瑜直接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放我下来。”谢莫遥冷声命令,即使他浑身绵软无力,呼吸混乱得都不稳,但说话却非常凶,脾气很大,“你也觉得我是废物是不是?”

  “我看到了。”陆霜瑜抱着谢莫遥不急不缓地往前走,温声回。

  “什么看到了?”谢莫遥没听明白。

  陆霜瑜垂眸看怀里的谢莫遥,清澈的少年眼中都是发自内心的赞可,声音里无一不是肯定夸奖:“你走了好几步。我看过那么医书,也治过不少人,第一次见有人中了软骨散还可以走这么多路的。”

  谢莫遥面上还生着气,脱力后累得胸口起伏,呼吸混乱,嘴角却控制不住地翘起:“这算什么,你见识太少了。”

  “嗯,你先休息一会儿,呆会儿再多走几步。”陆霜瑜应着点头。

  谢莫遥不满:“我为什么要走给你看,是你听我的,还是我听你的?”

  “你不走吗?”陆霜瑜明显有些可惜失望。

  谢莫遥见陆霜瑜这副失落的模样他就高兴,故意缓慢地吐出两个字:“不走。”

  陆霜瑜忍着想要上扬偷笑的嘴角,面上继续保持着失落可惜,看着谢莫遥在他怀里渐渐消了气,谢莫遥的心情越来越不错。

  陆霜瑜顺利将谢莫遥抱到床上,一路上谢莫遥安安静静,不吵不闹,乖得不像话,傅深在后面看得目瞪口呆,这还是他认识的闹天闹地小祖宗吗?

  陆霜瑜抱得舒服,谢莫遥在陆霜瑜怀里是就有些睡意了,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基本已经睡着了。

  陆霜瑜轻轻地带上房间门,转身就看到傅深沉着一张脸,紧紧地盯着他。

  陆霜瑜有事要忙,不理会傅深,转身就走,但傅深一下拦住他,冷笑讽刺:“本尊怎么没看出来,堂堂正道之首的儿子,竟然这么会耍心机,还什么坦坦荡荡的名门正派,真是可笑。”

  陆霜瑜轻笑一声反问:“这就是你连他不爱吃苦都不知道的理由吗?”

  傅深一下被问噎住,顿了顿又摆出一副讲大道理的样子:“他不爱吃苦本尊自然知道,但是良药苦口,苦也要吃。”

  “可我说了,我能做出不苦的,所以没必要硬让他吃苦。”陆霜瑜冷声反驳。

  傅深一时间想不出反驳的话,陆霜瑜的回答实在是天衣无缝,让人揪不出错来,但他总觉得陆霜瑜没那么好心,一定是故意拖延解软骨散的时间,想要对谢莫遥做什么不利的事情。

  虽然拿不出证据,但傅深还是理直气壮地警告:“收起你那些坏心思,谢莫遥就算是中了软骨散,也不是你动得了的人。”

  “是,他刚刚还差点掐死你这个魔尊,我记忆犹新。”陆霜瑜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却把傅深气得不轻,偏偏又找不出反驳的话来。

  傅深带着心中的怀疑,一步不离地紧跟陆霜瑜,见陆霜瑜并没有去做解药,冷声催促:“去做解药,休想拖延。”

  “这些碗筷都要收拾。”陆霜瑜拒绝,专心收拾碗筷。

  傅深命令:“不用你收拾,你去做解药。”说完他抬手招来了几个魔兵来收拾碗筷。

  陆霜瑜又要打扫屋子,傅深又招来了个魔兵。

  陆霜瑜又要去烧水,傅深抬手唤来了一个魔兵烧水。

  傅深静静看着,再也要找不到事做的陆霜瑜终于去做解药了,他就知道这陆霜瑜有猫腻。

  陆霜瑜做药时,傅深就在一旁一直监视着,不给任何陆霜瑜下猫腻的机会。

  其实陆霜瑜做得很规矩,用的都是上好新鲜的药材,另外又加了几味药,都是看着安全的药,不过傅深还是不放心,让魔兵拿着药方出去去请教有经验有名的炼药师,看看有什么问题。

  谁知那炼药师连连感叹,感叹这种去除苦味的方法实在是妙,他甚至还想出来见见做此药方的人。

  看来一切都没问题,唯一有问题的就是陆霜瑜的速度太慢。

  傅深越看越不对劲,陆霜瑜可不像是丢三落四的人,但炼药的过程中,他一会儿忘记这个一会儿忘记那个,弄得炼药进度特别慢。

  几次下来,傅深有经验了,让魔兵们把陆霜瑜所有东西都带着,若还是缺了什么,就让魔兵瞬移去拿,绝对耽误不了任何时间。

  如此下来,陆霜瑜炼药的速度快了许多,很快解药就要练成了。

  陆霜瑜整个过程都沉着脸,心情并不好。

  傅深则是越看越高兴,就等着解药练成的那一刻。

  解药终于练成,傅深急着要给谢莫遥吃,可陆霜瑜拿着解药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只是特别冷静地道:“他还在睡,等他醒了再吃。”

  谢莫遥的起床气确实很大,也无法说陆霜瑜这个决定不对,于是他又带着陆霜瑜去守着谢莫遥醒来。

  傅深心急地等着,陆霜瑜则是安安静静地看着谢莫遥,眼眸微暗。

  也特别巧,没等多久,谢莫遥就醒来了。

  还没等谢莫遥彻底清醒,傅深就迫不及待地上前道:“陆霜瑜已经做好解药了,这次一点都不苦。”好像打破陆霜瑜的拖延计划,就是他的胜利一般。

  “做好了,”谢莫遥清醒了许多,他看了一眼还站在远处的陆霜瑜,不解地开口,清冷好听的声音还带着浅浅睡意,“怎么不过来?”

  “我去倒杯水。”陆霜瑜说着要出去。

  傅深早有准备,一抬手,一个魔兵就端着水壶进来了,倒完水还加了一句:“水温正好,可以服用。”

  陆霜瑜只能端着那杯水,来到了谢莫遥床旁。

  傅深已经将谢莫遥扶了起来。

  “真的不苦?”谢莫遥看了眼陆霜瑜手中的药丸。

  “嗯。”陆霜瑜回得有些心不在焉。

  谢莫遥放心地张开嘴,理所当然地等着陆霜瑜的投喂。

  陆霜瑜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将那药丸喂到了谢莫遥的口中,正要给谢莫遥服用水,谢莫遥却已经合上了嘴,把空中的药丸当糖一样咀嚼了起来。

  像吃糖一样吃完咽下,谢莫遥满意地点了点头:“确实不苦,但也不怎么甜,不够好吃。”

  傅深第一次见这种吃药的方法,颇受震惊,原来随口说的一句药不苦,竟然还要经受谢莫遥这么严厉的考验。他忽然感叹陆霜瑜还真有点本事,竟然能把药的苦味去得这么彻底,这要是还留一点苦味,那结局不可想象。

  他忍不住看向陆霜瑜,以为陆霜瑜定然是一脸庆幸,可陆霜瑜面色平静,一点也不惊讶于谢莫遥咀嚼药丸的动作,只静静地等着谢莫遥吃完药丸,重新又将水递了上去。

  谢莫遥不喝:“我已经吃完了。”

  “这水有点甜,你不尝尝吗?”陆霜瑜耐心地劝,这样吃完药,牙上都是药丸,虽不是糖,但还是要喝水,只是这些他不必与谢莫遥说,因为说了根本没用,谢莫遥从来不听道理。

  谢莫遥好奇地猜:“你放糖了?”

  陆霜瑜神秘地摇了摇头。

  谢莫遥准备继续猜,傅深一开口,无情打破了他们猜来猜去的幼稚氛围,他叫来了那个倒水的魔兵:“你水里放什么了?”

  魔兵一脸懵:“什么也没放啊,就是白开水。”

  傅深总结:“就是白开水,什么也没有,他骗你的。”

  陆霜瑜一脸无语地看向傅深,然而傅深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不对,还为自己戳穿了陆霜瑜的谎言而自豪。

  谢莫遥也不要喝了,不悦地看陆霜瑜:“你骗我。”

  “并不是要放了东西才能甜,你先尝一口,若真不甜你再定我罪,怎么样?”陆霜瑜声音温和坚定,让人想相信。

  谢莫遥将信将疑就着陆霜瑜端过来的杯子,小小地喝了一口,仔细尝了尝,眼前一亮,竟然真的是甜的。

  虽然甜水不稀奇,但明明是白开水但还是甜的,谢莫遥感觉还新奇,一连喝了好几口,一下把杯子里的水全喝光了。

  “我还要。”谢莫遥不满足,而且这水怎么越喝越淡,甜味还会变,实在好玩,他还想试试。

  “没有了,就这一杯可以。”

  谢莫遥有些失落,但也没说什么,既然再倒水喝也没甜味了,他也就没兴趣了,至于到底是什么他也没兴趣去找,他只爱好玩,不喜欢找那些啰啰嗦嗦的真相。

  但傅深不一样,他看得眉头都皱成了一团,越看越觉得陆霜瑜是个大骗子,明明都是一壶的水,怎么这一杯就不一样了。

  “你在这杯暗中加糖了?”傅深追问。

  谢莫遥听得烦:“要吵出去吵。”

  这明显就是让傅深闭嘴别说话的意思,偏偏傅深追真相追得上头,竟然还真要带着陆霜瑜出去吵。

  但陆霜瑜却不愿意离开,傅深将他往外拉都拉不动。

  谢莫遥无语地看了一眼傅深,确实是傅深理解他的意思有偏差,陆霜瑜这般安静地带着他身旁是他想要的。但他又实在懒得和傅深讲明白,跟傅深讲明白实在是比较累,还是和陆霜瑜沟通简单容易。

  他看了眼陆霜瑜,无奈道:“去吧,吵明白了他就消停了。”

  陆霜瑜紧紧盯着谢莫遥,明显很不愿意答应 ,偏偏傅深还在一旁附和:“听到了吗,本尊和你吵是被批准的。”

  谢莫遥眉头微皱,十分嫌弃吵吵闹闹的傅深。

  陆霜瑜看了眼不舒服的谢莫遥,软骨散在解的同时渐渐恢复力气,浑身会有些热,整个人也经不起吵,而且本身谢莫遥就是不爱听吵的人,他叹了一口气,终于还是跟傅深出去了。

  “你是不是暗中放东西了?”傅深抢过陆霜瑜手中的杯子检查。

  陆霜瑜忍着耐心解释:“甜是因为他先咀嚼了药丸,药丸的碎屑还在口中,这药中有些成分和水混在一起,会有甜味。但一杯水下去,他口中的碎屑也清理干净了,再喝白水也不可能甜了。”

  傅深听得一愣一愣的,万万没想到还能这样让水甜,他想了想只能说:“搞这么复杂,不就是喝水吗?”

  “重点不是喝水,是清理他口中的药丸碎屑。”陆霜瑜更正。

  “不就是些碎屑吗?”傅深完全不明白陆霜瑜这么重视这个做什么,只觉得陆霜瑜哄骗谢莫遥的花招真是多,非常不喜。

  陆霜瑜看了看闭着的房门,问傅深,声音语速微不可察地有点快:“可以了?”

  傅深看出了陆霜瑜还要进去的想法,一脸严肃地阻止:“他刚服下解药,现在需要休息,需要安静,你就别去打扰他了。”

  陆霜瑜内心无语,原来傅深还知道谢莫遥需要安静:“我不会发出声音。”

  “那也不行。”傅深抬手,强势用手挡住门。

  陆霜瑜抬手要敲门,被傅深警告:“你不是说不发出声音,这就是你承诺的不发出声音?”

  陆霜瑜看了眼傅深挡着门的手:“不发出声音的前提是我可以安静地进去,如今这般我只能将他唤醒,询问他的意见。”

  “你就一定要进去?”傅深不解地质问陆霜瑜。

  陆霜瑜回得一本正经:“医者需要查看患者治疗后的状态,我需要看一看他的软骨散是否顺利解除了,这是对病人的负责。”

  傅深听得感觉很有道理,他终于放下了手:“你进去吧,注意安静,看完就出来。”

  陆霜瑜抬手要推门,可手指碰到门时又顿住了,他深吸一口气,控制力道轻轻将门慢慢推开,门的缝隙由小变大,渐渐可以看到房内的床沿,看到床上空荡荡的一片。

  陆霜瑜悬着的一颗心重重一跳,手中的力道终究还是没能控制住,猛地迅速推开门,长腿迈开快步进去。

  傅深跟着进去,指责陆霜瑜的话说到一般戛然而止:“你怎么……人呢?”

  陆霜瑜扫过房间每个角落,都没有找到一丝谢莫遥的踪影,他谁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拳,又颓然无力松开。

  “怎么刚吃完解药就乱跑,好歹也要休息休息。”傅深意识到谢莫遥再再再次在他面前失踪后,只能无力地发出如此感叹。

  “他可舍不得休息。”陆霜瑜轻笑一声,冷冷地回了这么一句,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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