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 薛宁乐虽然和陶浩成亲了,但是他的生活好像并没有太多变化。

  身边伺候的都是用顺手了的下人,不用去迁就谁, 想爷爷奶奶了, 依旧可以回去看他们。

  除了每天都能和陶浩相拥而眠,第二天早上再从同一张床上醒来。

  但是这个变化他很喜欢。

  陶浩一如既往的忙碌,开春他有很多地方要忙,养鸡场, 饭店,彪子那边的‘铺子’、商队,这些地方都要添人手, 做计划。

  但是他每天都不忘去接薛宁乐了, 他结束得的早就去薛家各个铺子里接他,结束晚上就去薛家,日子过得忙碌又幸福,也就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了。

  直到薛老爷他们要离开的这天,是在五月的一个日子。

  秋闱是在八月,为了到时候不发挥失常,薛成睿七月就要到省城打点好一切,省城离棱抚县城说远不远, 说近不近, 以现在人们的行驶速度, 路上正常要走上半个月, 怕万一出什么意外还得多算几天。

  怕天气太热,路上不好走, 出发的日子就定在了五月初三。

  那天在城门口送行的人很少, 但要离开的人很多。

  薛老夫人和老太爷不想经历离别的场面, 在家门口告过别之后,就没到城门口来送,只有薛宁乐和陶浩送到了城门外。

  薛宣和薛成睿要去省城,薛老爷要回上京,薛家一下就少了一大半的人。

  薛宁乐的心情有些不舍,一一的跟他们道别,这次因为他的婚事,大家在一起住了大半年,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有这样的机会。

  陶浩陪着薛宁乐前来送行,薛宣把陶浩带到了一遍,语气有些恶狠狠的威胁道:“你的那些小动作,别以为我没发现,我看在宁乐的面子上没动你,以后小心点,手别伸那么长。”

  陶浩对他笑了笑,也不搭腔,只道:“队伍里的那些兄弟,就劳二哥照顾了,小弟感激不尽。”

  之前那个害彪子受伤的那个仓库,彪子之后不死心又探了几次,里面看守得紧,但是功夫不负有心人,终究让他探出了一些东西。

  彪子还欲再探,直到有一天薛宣让人给陶浩送了一个纸条,才停止了试探。

  虽然没有直接点明,但是双方彼此心照不宣,薛宣不愿意自己弟弟嫁给一个只知道贪图他家财富的无能男人,知道陶浩底下还有些本事之后,心里的不满少了一分,对陶浩手下的彪子那些人,也都有照顾。

  陶浩投桃报李,也出手帮过他几一次,两个人虽然依旧彼此看不过眼,但是没有当初的针锋相对了。

  薛成睿这次去省城考试,薛宣跟着前去照应,正好陶浩想往省城发展,想派些人到前头打探打探消息,就把他们塞到了薛家的队伍里。

  薛宣哼了一声,也没说答应不答应只说:“以后记得对宁乐好一点,他要受了一点委屈,看我怎么收拾你。”

  听到这话,陶浩收起来脸上的随意:“二哥放心,宁乐是我的夫郎,我自然爱他,护他。”

  薛宣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丢下了一句,最好是这样,转身走向薛宁乐。

  薛宁乐此时正在跟薛成睿告别。

  薛成睿走到他面前,目光里带着几分疼爱和不舍,伸出手,可能是想摸摸他的头,但伸到一半又收了回去,他的性格到底有几分含蓄:“总感觉你还是个小奶娃娃,如今都长这么大了。”

  “大哥,”薛宁乐双手合握着他的手,在陶浩的影响下,他对感情的表达也越来越放得开了:“你一定照顾自己,我相信你一定能高中的,如果没有也没关系,平平安安最重要。”

  薛成睿被他的动作弄了一愣,随后笑了起来:“你放心,这些大哥都明白。”

  这是薛宣走过来,三兄弟站在一起,又说了一会儿话,直到时间差不多,该启程的时候。薛成睿和薛宣才回到马车里。

  一声令下,车夫扬鞭,队伍开始动了起来。

  薛宁乐向前追了几步,然后厅在那里向他们挥手告别,陶浩走到他身后,静静的陪着他。

  看着薛家的队伍在扬起的尘土里越走越远,陶浩不禁想起了昨天下午薛成睿来找自己说的那些话。

  “宁乐的事,祖母也曾告知于你。此次乡试,我若中了薛家必将重新出现在那些人的眼里,到时候几分福几分祸还未可知。”

  “只是这次省城,我是必须要去的,若是我能成功高中,薛家尚有几份活路,不像如今这般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连一丝反抗的能力也误。”

  “我这次来找你,只是希望你能多护着宁乐几分,莫让他被人所害。”

  薛成睿也坦言了薛家在南边有些布置,若是真到了那时候,可以尽归他所用。

  薛成睿的一番话说得陶浩心里沉甸甸的,如今既盼着他能高中,又不想他高中,心里矛盾纠结的紧。

  这些事情想归想,但日子还是要往下过的,陶浩今天没什么事儿,就陪着薛宁乐又回了薛家。

  薛宁乐是想回去陪着薛老夫人和老太爷的,毕竟离开的也是他们的儿子和孙子,两位老人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也很是不舍。

  只是两个人刚进院子,就听到有人向老夫人禀告,薛夫人在自己的院子里闹腾了起来。

  两人对视了一眼,到底没有进去,先退了出来。

  这次薛老爷他们回上京,薛夫人却是被留在棱抚的,给外人的理由是两位老人身体年迈,薛夫人一片孝心要留在祖宅照顾,这话就算让黄启伦传回了黄家,也是说的过去的。

  只是真正的原因,就只有他们自家人才知道了。

  薛夫人年前被收了管家权,原本是想着暂且忍耐,回了上京那就是她的地盘了,想把权力从大少夫人手里收回来,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可是她没有想到,薛老爷根本就没有让她回上京的打算,将她软禁在了祖宅里。薛夫人自然无法接受,于是就闹了起来。

  这是这祖宅里到底是薛老夫人说了算,薛夫人再怎么闹腾,消息也是传不出去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就到了七夕,陶浩要跟薛宁乐一起过节日,就让饭店暂停一天营业,毕竟他的饭店里的小伙子,也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给他们放一天假,让他们去丰富一下感情生活还是很有必要的。

  七夕不比元宵,县城里没有花灯展示,这上也没有那天热闹,陶浩和薛宁乐就没有出去,在院子里摆上瓜果,一边听着鸟叫虫鸣,一边赏着天上的牵牛织女星,然后看时间不早了了,就回房做一些爱做的事情。

  陶浩第二天神清气爽的走进饭店,迎面就撞见打着哈欠的石学文。

  陶浩咦了一声:“你昨天晚上做贼去了?”

  陶浩不过是打趣一声,谁料石学文反应极大,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的,连连否认:“没有,没有,我昨天晚上没干什么,什么都没干,什么事儿都没有。”

  陶浩狐疑的看着他。

  石学文连忙道:“后厨还有一些事儿,就先去忙了。”然后就急匆匆的跑走了。

  陶浩见状,更加觉得奇怪了,他想到陶小花,石学文该不会是对人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儿吧?

  只是现在彪子带人去了南边,他又分了一些人去了省城,县城里的人手不多,实在分不出人手去查这点小事,陶浩摇了摇头,这件事也就算了。

  可是这之后,石学文干活的时候几次三番走神,还有一次差点把手伤了,幸好陶浩经过,提醒了他一声。

  石学文吓得立刻把手上的刀扔了出去。

  陶浩心想在这么继续下去,说不定哪一天客人就从菜里吃出一个手指头了,他朝石学文招了招手,示意他跟自己走。

  陶浩把石学文带到了自己的房间,那里原本是他睡觉的地方,现在他搬走了,就做换成了办公场所,床铺还留着,偶尔累了可以小憩一下。

  陶浩坐到书桌后面,抬手示意石学文做到对面。

  石学文看他一副促膝长谈的样子,手指动了动,眼神有些飘忽。

  陶浩盯着他看了会儿,才出声问:“说吧,出了什么事儿?”

  陶浩对石学文来说,亦师亦友,他这会儿板着一张脸,语气严肃的样子与往日大有不同,石学文心里忍不住的发虚。

  但是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几次开口都没说出话来。

  陶浩挑眉:“你也知道,我平时是不管你们的私事的,只是如今你身上发生的事,已经严重的影响了你自己的状态。你不愿意跟我说,自己能解决掉最好。不过今天发生的事儿,你也看见了,如果你处理不好,我是不放心,继续让你在后厨待着的。”

  陶浩说完又郑重的问了一句:“你自己能处理吗?”

  石学文抿了抿嘴,他如果能处理,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说到底,他也只是在做菜这方面有些天赋,其他的事上都是一塌糊涂。

  石学文想到这,突然跟泄了气似的,整个人都往下塌了几分,他再次张嘴,这次终于说了出来:“是陶小花,还有她弟弟陶小宝。”

  陶浩听到前面还在想,果然如此,听到后面就有些诧异了,这又有陶小宝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