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剑心捡起青黛道:“脾气咋这么大。”

  看着断成好几截的青黛,啧啧,“多浪费东西。”

  温慕气得瞪了他一眼,拿起口脂沾了一点儿涂到唇上,抿了抿,但脸色还是不怎么好。

  杨剑心走过去青黛放在咯桌子上,食指曲起挑起温慕下巴,大拇指轻轻摸了一下他唇。

  温慕立马又瞪了他一眼,那眉眼一瞪跟抛媚眼儿似的,撩的杨剑心直打哆嗦。

  “这眉挺好的,画什么画!”杨剑心轻抹了一层口脂,弯腰认认真真的涂在温慕唇上。

  那唇软软的,摸起来带着弹性,两人挨的很近,近到可以闻到彼此身上的味道。

  杨剑心身上的味道和温慕很相似,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温慕能感觉到杨剑心的呼吸在他脸上扫来扫去,让他莫名的有着紧张,屏住呼吸,还能感受到唇上的手指,痒痒的,有些口干,想舔一下。

  好在他的理智回拢,并没有做出这种让人瞎想的动作。

  杨剑心恋恋不舍的放开那唇,温慕的脸带着些绯红,自白皙的脖颈入了衣服里。

  不知道是气得还是因为什么,这样的温慕看起来更加的软。

  想亲一口。

  杨剑心忍住心中的臆想,急忙转头走到了圆桌前,掩饰的吃饭。

  温慕也回过神,觉得两个脸颊烫的厉害,从铜镜上一瞧,两个大红脸。

  他赶忙用两只手扇了扇,心道:今日这天气怎地比昨日还热!

  两人相对无言的用过膳,温慕坐车去了宫里。

  温慕府中没有鱼塘,后花园就只有半院子的假山,一座小亭还有一大片竹林,其他什么都没有了。

  杨剑心转了几圈觉得无聊打算出府找高涎玩儿。

  正要出门碰上了管家,管家道:“杨将军,今日食材买什么?”

  杨剑心想了想,西北膳食基本都吃完了,不如做西南的吧。

  他写了一张菜单,让管家拿着菜单去买。

  回了营地,一群大老爷们儿赤着膀子正在比试摔跤。

  高涎脱了半边衣裳,袖子别在了腰带上,正热火朝天的和一个大块儿头摔跤。

  哐当哐当连摔了三次,高涎摆手道:“不和你们这群牲口比了,累死我了。”

  高涎拿起水袋咕咕喝了几大口,一抹嘴看到杨剑心来了,很高兴:“黑心你回来了?走,我看上了一窝喜鹊正好去掏了它,正好咱中午加餐!”

  杨剑心闲的无聊,一听,掏了这窝喜鹊正好晚上回去让温慕尝尝!

  两人说干就干,其他校尉也跟着凑热闹,杨剑心连忙道:“你们别跟我抢,我掏了一窝喜鹊是要给我媳妇儿吃的,你们别想从我这儿抢啊。”

  “谁稀罕抢你的,那么大片林子瞎眼找一下也能找到一窝。”

  “就是就是,看把你着急的,那一窝喜鹊 你都不一定能不能抓着。”

  “兄弟们别这样,我们给杨抚平将军抓一窝,孝敬孝敬嫂子,别到时候我们抚平将军没了媳妇儿,哈哈哈”

  “哈哈哈,一窝不行抓两窝,保证吃的嫂子肚皮圆圆,跟怀了大胖小子一样。哈哈哈”

  杨剑心一人给了一拳头,一群人风风火火的去了树林里。

  现在正值夏季,树叶茂密,站在树底下很难看到筑在树头上的窝。

  但只要仔细去找,一个盆大的喜鹊窝也是能找到的。

  杨剑心手里拿了一张细孔的渔网,高涎带他去了他发现的鸟窝,透过树叶可以看到用树枝和泥巴搭建的大型鸟窝。

  杨剑心和高涎借着树干发力,瞬间窜上树中央。

  一群人在树下叉着腰,眯着眼看着杨剑心和高涎。

  两人又是一跃,抓住了鸟窝旁边的树枝,找了一个立脚点,站稳。

  看着一群小喜鹊从他们“恰恰”的叫着。看体型再有个两三天就能出窝飞了。

  “看着还挺小,要不算了吧。”高涎道。

  杨剑心点头。

  两人一运功,直接从树头上飞了下来。

  杨剑心心黑,临走的时候把鸟窝的盖子给盖住了。

  喜鹊的窝有个盖子,下雨的时候会盖住,天晴了会弄来。

  既然吃不了,就给你们盖个盖子。

  “怎么不掏?”

  杨剑心摇头:“还是一窝小崽子,不能掏。”

  一群人又在林子转了几圈,掏出腰间的弹弓,开始打鸟。

  这群人劲儿大,一颗石子打过去就打死了一只,各个准靶,没过一会儿打了十来只麻雀。

  高涎将麻雀的脚用麻绳一个一个栓在一起,给了杨剑心:“喜鹊没让他吃上,麻雀管饱。”

  杨剑心一笑,一群人回了营。

  杨剑心在营中烧了鸟毛,带着一袋黑不溜秋的鸟尸体回了温府,给温慕整了一盘麻辣家雀。

  杨剑心瞧了瞧时间,温慕差不多该回来。他把饭菜摆在了桌上,等着温慕,左等不来右等不来,饭菜都凉了,还不见温慕回来。

  他让管家把饭先热在了锅里,微微皱眉,难道是今天宫里事情多,所以回来晚?

  可是不应该呀,每次宫里有事,温慕都会派人回来说一声的,今天怎么没说?

  杨剑心猛然想起来是有人要杀温慕,他眉头一跳,想也不想的出了温府。在心里默默念着,千万不要有事,温慕你千万不要有事!

  他沿着回来的路,走了一遍并没有遇到温慕,他又从另一条路上回温府。

  杨剑心心急也不忘仔细听打斗声。

  果然走到一半,忽然听到前面有兵器碰撞的声响。杨剑心握住弯刀,飞檐走壁,不过眨眼间就来到了打斗声处,现在是月中,一轮圆圆的月亮挂在天上,将漆黑的街道照的明亮。

  他一眼便看到了挂着“温”字的马车,十几个蒙面杀手围攻四个暗卫,小五小六小七小八围住马车,怎么也不让杀手靠近。

  马夫已经死了,躺在地上没了气。

  四个暗卫身上多多少少带着些伤,小五打的有些吃力道:“小八,保护大人先行离开!”

  小八:“是!”

  杀手是不可能让暗卫护送温慕离开的,专攻小八下半身。

  小八脱不开身,正焦急万分,一道凌厉的刀锋劈下,竟劈开一条道。

  小八一见杨剑心来了,心上一喜道:“杨将军快带大人走,大人受了伤,需尽快医治。”

  杨剑心心一沉,一跃跃上了马车,一掀开车帘,温慕白着脸,捂着腹部,浑身发抖,血挤着他白皙的手指流出,紫衣都被染成了红色。

  杨剑心眼睛一红,扑到温慕跟前,温慕眼神涣散的看着他,气若游丝的说了一个字:“疼”。

  杨剑心手忙脚乱的从药袋里翻出止血散:“别怕,我在呢,没事的。”

  他的声音里带着颤抖,不知道是说给温慕听得还是说给自己听得。

  他急忙撕开温慕的衣物,将止血散倒在了伤口处,可暂时止血。

  这些不过眨眼的功夫,杨剑心把温慕抱在怀里,用自己的外衣裹住温慕,一提气跃上了屋顶。

  杀手们一看到杨剑心怀里抱着温慕,瞬间齐齐转战杨剑心。小五四人立马合拢,他们身上的伤很多,若是不及时治疗会死掉的。

  但他们没一个人退缩,他们的职责就是保护温慕。

  杨剑心弯刀在手中一转,一劈,锵!杀手的剑断了。

  他的刀是玄铁所铸,削铁如泥,杀手的那些刀剑都不是他刀的对手。

  杨剑心护着温慕,杀气飞腾,几招下来都不见伤他分毫。

  忽然一把大刀横在杨剑心和杀手中间,刀锋一转使向了杀手,那杀手腹部中了一刀,躺在地上起不来了。

  来人杨剑心认识,是京冀大将军裴书。估计是巡逻到此处听到了打斗声,赶过来的。

  巡逻队参与打斗,小五他们就放松了许多。

  杀手们看有人支援,立即向后撤,脱离了战斗。

  杨剑心抱着温慕急匆匆的进了屋,大夫被京冀巡逻队架着跟在后面。

  裴书吩咐自己的副将:“温府加强防护,先封锁城门,我进宫面圣,请示皇上,没我命令谁都不准出城!”

  副将:“是!”

  裴书连夜进宫,汇报温慕被刺杀是一件事,京冀护卫不严是另一件事。

  上次温慕被刺杀,温慕瞒下,皇帝不知,这次事情变大,太监大总管城内被刺重伤,那就是自己的失职。

  在事情没有发酵之前,立即进宫面圣,阐明事情原委,比有心之人弹劾来的更加安全。

  小五四人都受伤很重,杨剑心又让管家多找了几个大夫给他们救治。

  温慕腹部的伤很重,加之温慕身体从小落了病根,体质弱,若不是杨剑心及时止血,恐怕真没了。

  大夫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拿出麻沸散扔给杨剑心,自己边给针消毒边道:“化了水喂给他,我给他缝合伤口。”

  杨剑心立即用茶杯化了麻沸水,走到温慕面前,看到他闭着眼,整个人白的跟透明一样,杨剑心看着心疼。

  眼泪没出息的掉了下来。

  大夫给针消完毒,一回头看到一个九尺男儿掉着金豆子,笑了:“放心吧,死不了,休息三个月又能活蹦乱跳了。”

  杨剑心点头,坐在床头,轻轻扶起温慕的头,放在腿上,喂着麻沸水,可怎么喂也喂不进去。

  杨剑心急了:“大夫他不喝!”

  大夫:“捏来他嘴,慢慢喂两口便可,若是不想让他在缝合时疼醒,就多喂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