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罗小说>仙侠武侠>李孚一钱爻>第230章 该怎么争抢
  李孚一看着他愤懑的举动,知道他应该是因为记忆紊乱才会对李凌如此,不过,他也不打算将此事告诉给他,否则他偷偷看他的心思的事情就要被他知道了,就让那个不干什么好事的家伙被误解也没什么好说的,反正是他自找的。

  他慢慢的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漆黑深邃的眼眸深深地凝视的看着钱爻道:“我也去吧,正好他今日送上门来了,那便一次了结吧,也算作是我送你的贺礼。”

  “嗯,那就谢谢国师大人了,那……”钱爻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刚想嘱咐他行事小心,遇到麻烦不必非要逞强,但是这么看来又太过亲昵,就像他们俩真的在一起了一样,让他很难为情,而且以他的能力,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李孚一看他犹疑,问道:“怎么了吗?”

  他淡笑着,摇了摇头,道:“不,没什么,多谢大人。”

  而秦俞三人虽然沉迷于互相较劲的角逐之中,但是在听到此事后,也纷纷放话说想要尽力而为,帮助钱爻击退李凌。

  不过李孚一只是俯视着他们,面容平淡,无悲无喜,那黝黑的眸子中,蕴含着对这三个人不算友善的情绪。

  “不必了,我自己便已足够,再来人帮忙,也只不过是累赘。”

  李孚一如此不留情面的拒绝,使得秦俞他们三个人的面上很没有光彩,可他说的也是事实,他们无法反驳。

  秦玦邪气的面孔上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略微有点卷曲的黑发衬得他肌肤格外的白,嘴唇也殷红的如同盛夏时分的蔷薇花瓣似的,格外诱人。

  他眯着眼睛,嗓音轻柔的说道:“那我就恭祝国师大人尽快凯旋归来了。”

  而秦俞站在一旁感受着自己的无能,垂在身侧的手攥的紧紧的,不算尖利的指甲都深深的陷入了掌心里,留下了一道深沉的血痕。

  他该怎么去争抢呢,他打败不了这个男人,更别说钱爻还如此憎恨他。

  他和钱爻的那段缘分,若是没有那么多的算计和谋划,要是他并没有想着要如何利用他,把他伤的那么深,那么,会不会结局就不一样了呢?

  呵呵,他自嘲的笑了笑,他一向知道后悔并没有什么用,可他如今还是忍不住去设想。

  若是他们之间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他也没有那么大的野心,那么他和钱爻也能像一对交颈鸳鸯一样,比翼双飞吧。

  可惜人世间的人和事就是这样荒唐,一定要等到事情已经发展到了无法挽回的时候,人们才会幡然醒悟。

  可是醒悟了又能怎么样呢,面对着这一副再也没有法子补救的残局,那还不如当初一错再错,一错到底,也落的个轻快。

  秦俞如此想着,不由苦笑不得的喝起了闷酒,酒可是个好东西,任凭他愁肠百结,但是只要喝起了酒,让那入口微辣,回甘无穷的酒液,顺着喉管咽入胃里时,便会蒸腾出一种奇妙的放纵解脱之感。

  杯杯烈酒带来的极度的兴奋,连带着他的身子都有些麻痹了,头脑已经不算很清醒,说话却依然很流利。

  秦俞醉眼朦胧的看着坐在皇位上的钱爻,他笑盈盈的与旁人说着话的模样,如此熟悉而温柔,于是他心里的委屈就再也压抑不住了,他猛地站起了身,摇摇晃晃的就走到了他跟前,引得众人停止了话头,面上的表情也逐渐微妙。

  他语气极为认真,也极为委屈的看着钱爻,道:“你现在是陛下了,可是这里坐着的人里有几个不知道你以前是我的,是朕的妃子呀,虽然,朕做了不少,对不起你的事,可是你得允许我弥补啊,我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年节之前的那段日子,还有后来去北方冬猎的时候,你不是很开心吗?你不是……你不是说会留下来吗?你不能骗我呀。”

  钱爻一脸茫然的看着这么一个好看的不染一尘烟火气的男人,露出这样可怜巴巴的表情,说着此等控诉,有些反应不过劲儿来。

  他们好像没什么交集吧。

  钱爻满脸疑惑挡都挡不住的望着他,可是心跳却不知为何,开始加起速来。

  然后心底那股熟悉又陌生的悸动便逐渐蔓延开来,让他有些惧怕。

  不过,他没深想,更没有对此作出什么表态,只是彬彬有礼的体贴道:“呵呵,齐皇可能是喝醉了吧,来人,扶齐皇去沁心斋小憩一会儿,也解解酒,莫让人平白看了笑话去,也有失风范。”

  秦俞听得他的话,意识不清的以为他要赶他走,便急忙大步上前,不顾身旁那些宫女太监的阻拦,一把拽住了他的袖子,耍无赖道:“不,朕不走,除非,除非你和朕一起走,不然朕就不离开南燕,反正……反正朝中有太傅在,朕也没有后顾之忧,朕是不会让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

  秦玦看着他的举动,嘲讽的笑了笑:“皇弟啊,快回来,这么多人看着你呐,你还做出此等轻狂之举也太丢人了。”

  魏国君主和楚辞也知道他们三人的那些纠缠不清,唇畔不由得扬起玩味的笑意,饶有兴趣的作壁上观。

  秦蕴虽然对自己的这位抢了他皇位的皇叔不算亲近,可也见不得他做出此等有失颜面的事情。

  于是便顶着南燕臣子们的愤怒和指责,连忙走了过去,一把拉住了秦俞,无奈道:“皇叔,你喝醉了,我带你去喝些醒酒汤。”

  秦俞被他拉扯的有些不耐烦,可是甩也甩不掉,一时气恼,索性踢了他一脚:“不,朕不走,箬轻,你和朕走吧,朕可以把齐国的江山都给你,只要你愿意回来,朕什么都可以给你。”

  穆宁繁在一旁看的很是生气,本来他也是想让秦俞丢脸,才故意不去拦着,反正钱爻当了女皇,是理所当然要娶男妃的,与男人牵扯不清也没有什么。

  更别说是这些称王称帝的人了。

  但是当他看见秦蕴被秦俞踢了一脚还不知道退下,依旧拉着秦俞胳膊的关切模样,心里就一阵拈酸。

  为什么这个人都可以对抢走了他的皇位的男人那么好,可是却对他退避三舍,连见上一面,说几句话都不愿。

  秦蕴手忙脚乱的拉着秦俞,苦笑着冲钱爻及席面上的一干人等尴尬致歉道:“我皇叔他喝醉了,呵呵,真是失礼,我带他去休息一会儿,先告辞了。”

  穆宁繁默默的走到了他们身边,帮他搀扶着秦俞。

  秦蕴故意躲避着,不去看他,可此刻他的面容身形猛地出现在他的眼底。

  特别是穆宁繁那含着温润笑意的眼眸,静静的望进他的心底,只一眼便让他那规律的心跳骤然紊乱了起来。

  穆宁繁淡笑着看着他,余光瞥了一眼钱爻,道:“我帮你扶着吧,沁心斋我也知道在哪,我带你们去,这样陛下也不用再想着派人去了。”

  正好钱爻此时也不愿管这些事,方才秦俞那些状似疯癫的酒醉之举,弄得他的心里乱糟糟的,回忆的漩涡不停的在他脑中搅弄着风云,让他很烦。

  他紧锁着眉头,手里的酒杯握的紧紧的,听到穆宁繁的话语,也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示意他随意。

  春末夏初的风,带着暖暖的慵懒。

  南燕行宫里的茉莉花枝叶翠碧,叶片间也已经长出来了星星点点的白色细碎花苞。

  秦蕴不说话,与穆宁繁两人一左一右,搀扶着走路已经不太顺溜的秦俞,走在雪白的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上,穿过茉莉花丛,往沁心斋方向行去。

  穆宁繁看着脚下的路,眼角余光却一直放在了秦蕴瘦削,面部线条却越加深刻硬朗的面孔上。

  他唇角再也没有那抹带着恶劣戏弄的笑意了,连眼神里也全都是隐忍平淡。

  终于走到了沁心斋,两人合力将秦俞放到软塌上,秦蕴为意识逐渐脱离的秦俞喝了醒酒汤,然后看他睡了过去,便连忙为他盖好被子,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拍了拍凌乱的衣衫。

  穆宁繁看着他的动作,忍了又忍,终于还是问道:“你怎么不说话?”

  秦蕴站直了身子,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冷哼道:“说什么?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说的?”

  穆宁繁听着他喑哑低沉的嗓音,心里有些荡漾。

  他背着手,眯着一双多情的凤眸笑了笑,唇畔梨涡涟涟:“你还是怪我吗,所以才一直躲我?”

  秦蕴看了看他,那熟悉的笑颜再次鲜活的出现在他眼前,又是一场久违的心悸。

  古有周幽王为褒姒一笑,烽火戏诸侯,国破人亡。

  现也有他为穆宁繁一笑,拱手让山河,可是换来的却是这人无情的背叛,他真是可笑啊,到了如今还是会为他的一个笑颜心神恍惚,不愧为天字第一号大傻子。

  秦蕴万分痛恨自己记吃不记打的德行,于是别过了眼睛讽刺道:“你知道就好,那些前尘往事与你也不过是一场步步谋划,精心算计过的骗局,现在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我还没有恭祝过你呢。”

  穆宁繁眼底微冷,双手在身后握紧,笑道:“所以呢,你要恭祝我什么?”

  秦蕴看着他微挑的凤眸,满怀恶意的说道:“恭祝大人您官运亨通,儿孙满堂,长命百岁,福气永存。”

  穆宁繁怒极反笑,他拍了拍秦蕴坚实的肩膀,然后自然而然的靠在了他的怀里,眼角亮亮的,有些湿润。

  他声音轻快却又夹杂着令人不易察觉的颤抖:“你可是说真的,你心里要是真的这么想的,那我就,就真的去找一个美丽温婉的女子,成亲生子,沉浮官海,把你和齐宫里的一切都抛诸脑后。”

  秦蕴感受着怀里熟悉的温暖,呼吸一滞,垂在身侧蠢蠢欲动想要拥抱他的手握成了拳头,口是心非道:“也好,反正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天涯,忘了也好,也好。”

  穆宁繁眯着眼睛贪恋的蹭了蹭他的肩膀,感受着这个男人身上的体温和好闻的气味。

  在听了这番话后,他猛地睁开了眯着的眼睛,依恋的姿态也消散了,他离开了这坚实的肩膀,似笑非笑的弯着眸子说道:“好吧,正好我父亲近日正和我商量着娶妻的事,连画像都找好了。”

  秦蕴听到他真的要娶妻的事情,面色更加冷淡了:“既如此,那正好,我们也不必再说什么了。”

  穆宁繁冷着眼,笑眯眯的道:“好,不说就不说,那我走了,你好好在这陪着你皇叔吧。”

  说完,他毫不留恋的转过身去,抬步便要走。

  秦蕴心里忽的一动,一把拉住了他的肩膀:“怎么,这就要走?”

  穆宁繁挣了挣他的手,没挣开,冷漠的脸上浮起笑意,疏离有礼道:“难道,王爷还想让我和你叙叙旧,以作消遣?”

  秦蕴定定的凝视着他,璀璨的星眸深邃幽远,仿佛酝酿着风暴:“是啊,作为主人,你难道不该尽一下地主之谊,负责我的消遣事宜吗?”

  穆宁繁弯着微挑的凤眸,像是一把锋利的小勾子一样,让人看得心里一漾:“那我要怎么给你消遣,帮你找几个长相漂亮的小宫女?还是青葱稚嫩的娈童?”

  秦蕴听着这话,猛地把穆宁繁拥进了他的怀里。

  秦蕴紧紧的环抱着怀里的男人,感受着这个男人的存在,他满足的叹了口气,他的嘴唇离穆宁繁光洁的额头极近,说话的时候,热气尽数喷洒在男人额间,让他想亲亲这个诱人的小家伙,但是他忍住了。

  他揽着穆宁繁细瘦的腰身,目光如炬:“不用了,何必如此麻烦,你和我,都是老相好了,互相也都熟悉,找那些旁人来做甚?”

  穆宁繁冷冷的望着他,两人身高差异有些大,秦蕴高出了穆宁繁半个头,此刻两人贴的又这般近,仰头说话时,连呼吸都纠缠了在一起。

  “我可是要娶亲的人,王爷方才不还恭祝在下儿孙满堂了吗,现在却又来调戏,王爷你能否谨慎点,做个言行一致的人呢?”

  秦蕴紧紧的看着他,一寸一寸的用眼睛磨挲着他的肌肤:“哦,言行一致啊,这个对我来说也真是困难呢。”

  说着不等穆宁繁张口说话,便霸道的吻上了穆宁繁红润的唇。

  说实话,他等这一刻等了好久了,为了怀里的这个男人,他赌上了一切,放弃了所有,现在终于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