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别打小哥……”
最生气的是牧思默。
但率先求情的也是她。
“他干脆毁灭算了，要来做什么。”牧远气血上涌，没想到牧思言竟然在知道了大表哥可能会对牧思默做些什么都时候，自己不去外婆家，让妹妹去，他就躲着。
他是死了吗？
不如干脆死了算了。
牧奶奶也抄起扫帚往牧思言狠狠打去，痛骂道：“从小到大，你被别人说坏话，胆子小，我知道，好歹你知道在受欺负的时候保护妹妹，可现在你竟然敢让思默去见那个畜生，你知不知道你妹妹一辈子有可能就被你毁了！”
牧奶奶边打边骂。
牧思默哭喊着求情。
直接都给牧奶奶跪下了。
牧奶奶气得不理她，打得牧思言皮开肉绽。
她老人家下手是真狠，牧远仅仅只是一拳头，她最近把牧思言打得后背鲜血淋漓，颜桧捂着眼睛看不下去，可这件事情，说真的，牧思言实在过分了。看書喇
要是他不敢，完全可以找牧远。
但偏偏，他害怕，什么都没做，若不是随着时间过去，他也逐渐接触外界，胆子越来越大，有可能他会隐藏在心里一辈子。
忽然间——
颜桧有一个可怕的念头。
上辈子，会不会是牧思默被强/奸了？
那个畜生能在牧思默十二岁的时候想偷亲，在牧思默越来越漂亮的情况下，色欲熏心并不是不可能。
而爷爷奶奶身体健朗。
很难短短时间里就没了两个人，最大可能就是知道两兄妹都被毁了，心态导致身体崩溃，上辈子她和两兄妹相处，也能明显感受到牧思言对牧思默的讨好。
他的歌词也带着深深的救赎。
念头一起，压根刹不住车，颜桧如坠冰窟，瞳孔不受控制的颤抖，她甚至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去面对牧思言。
他自小被欺负，被辱骂。
胆子非常非常小，在被校园暴力的时候，也仅仅敢护着妹妹，丝毫没有反抗的念头，留言不断击溃他的心房，妹妹和大表哥的事情。
让他恐惧和害怕。
他怕发现的人是他，他不敢面对表哥和妹妹，因为他不敢反抗，但与此同时，他又害怕妹妹被折磨。
但可以告诉大哥。
但大哥在他眼里虽然是家里的顶梁柱，与此同时也是个混混，他害怕大哥去揍大表哥，把事情闹大了。
那样妹妹就更加被嘲笑。
她长得好看，发育早。
从小就被嘲笑，一直弯腰驼背，平时还被羞辱，他不愿意妹妹被羞辱的更狠了。
在他的纠结中。
他选择了堕落，害怕各种事情的他让妹妹去见到了大表哥，那个畜生惦记了牧思默那么久，之前就敢偷吻，还敢偷衣服，又知道牧思默安安静静的性子，那么便会有恃无恐。
随即，全家掉入深渊。
砰——
颜桧跪坐在地，脸色苍白，额头冒冷汗，她没想会是这样的。
牧远赶忙扶起她：“你怎么了，没事儿，牧思言受点教训也好，他十四岁了，不是四岁，别心疼。”
“我没有……”
颜桧看着奶奶关切的眼神。
摇了摇头。
牧奶奶也打累了，看着牧思言蜷缩在地上，后背道道血痕，就红着眼眶骂道：“你爸妈怎么能生出你那么个孬种！”
牧思言眼底的光再灭了一分。
“小哥，你没事吧。”牧思默赶忙去扶起他，女孩眼睛已经哭肿了，声音都带着颤音：“哥，我不怪你，真的，你别这样，我害怕，我给你上药，我给你拿药水，待会就不疼了。”
两兄妹自小一起长大。
又经历过最黑暗的时刻。
她是全场最能理解牧思言想法的人，自然也就最心疼他。
牧思默匆忙去拿了药水。
又拿了清水小心翼翼给牧思言擦干净，才给他撒上药粉。
全程牧思言表情麻木。
“小哥，没事了，过两天就好了，真的。”牧思默安慰着他。
牧奶奶道：“别管他，他就是现在死了我都不心疼，什么畜生玩意儿，我就没见过这样的人，你学音乐有什么用，你成绩好有什么用，最起码做人的底线都不懂了！”
“小哥，你小时候答应过我，我害怕了，你就要哄我。”
牧思默完全摒弃奶奶的话语。
不断哄着牧思言。
死死握住他的手。
“小哥，我现在害怕了。”
牧思言黑眸缓缓看向妹妹，那是他从小照顾着的妹妹，差点就被他害了，看着她的担忧，她的劝慰。
沾着尘灰的手缓缓碰了碰她的头发，嘶哑着嗓音道：“小默，对不起。”
“没关系。”牧思默扬起大大的笑容，笑中带泪。
“远哥——”
下工来到牧远家的顾林然推开他们家房门，入眼便是牧思默，少女跪坐在地上，双眼含泪，笑容灿烂，极致的矛盾美展现在面前，猛地让他心跳加速。
牧思言冷眼扫视顾林然：“滚！”
顾林然：“……”
他啥也没做啊。
牧奶奶始终不想家里的笑话给别人看，特别是牧思默作为女孩子名声很重要，于是就说：“顾知青，你有事吗？”
“我叫他来的，家里出了点事，你待会再过来吧，也好一起吃饭。”牧远揉了揉眉心说。
看着地上后背血痕累累的牧思言，顾林然咽了咽口水，该不会是远哥打的吧？
对亲弟弟没必要下那么狠的手吧？
“好，我待会再来。”
他还很懂礼貌地关上房门。
牧奶奶就看着地上的两兄妹，他们气得要死，两人倒是感情更好了，就心梗：“你们上演生死别离呢，是不是还要搬到电影厂去演戏，腿瘸了，不会站起来，我打的是你的背，没打断你的腿吧，你要不要再娇气一点，我要不要扶你起来！”
牧思言撑起身子站起来。
疼得他不断冒冷汗。
“呀呀呀呀……”
牧长均醒来了，看着牧思言就走了过来，看他似乎很难受，隔着有一段距离，就把抓在手心的糖果给他。
少年直愣愣看着牧长均。
也露出点笑容，“谢谢长均，小叔不吃，你吃。”
“呀呀呀呀……”
牧长均咿呀咿呀说个不停。
没走两步。
啪叽一下摔倒了。
看看大家都没扶他，他就重新站起来往牧思言那走近，然后抱住他的大腿，扬起小手，把糖果给他。
看着那大白兔奶糖，再看看身旁竭力安慰他害怕他干傻事的妹妹，牧思言露出个纯真的笑容。
他眼睛一如既往的好看，以往有着很浓重的破碎美感，如今多了坚定，水晶也沾上了阳光，变得璀璨耀眼。
那懵懂怯懦的少年。
也真正蜕化成了无畏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