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罗小说>都市情感>满级大佬穿成病弱小师妹>第2章 废了也还是个天才
  烈日当空,晒得树上叶子绿得透黑。

  秀水镇少有外人路过,不过几十户而已,平日里也都安闲的很,并不热闹。

  七月里白榆还穿了三层,眯着眼睛坐在树旁晒太阳,即便全身沐浴在阳光之下,她的骨子里依旧是冰冰凉的。

  “太阳再热也晒不到骨头。”

  她小声低喃着,偏头看了一眼晃动的树梢。

  “陈爷爷,别藏了,老躲在树上干什么?”

  这一声扬了嗓子,树上很快传来了中气十足的回音,“小丫头片子你懂什么?上面风景独好。”

  后面半句话音调拐了十八个弯儿,听得白榆又翻了个白眼。

  “我说小闺女,你身子弱,也该好好练练,强身健体啊!”

  见白榆不理他,老陈从树上跳下来,一个瘦小老头站在躺椅前面,影子一个小点,看着苍白羸弱的小姑娘,“你今年五岁了吧,五岁正是开始习武的好时候啊!”

  还不等白榆说话,铁匠铺子里头的徐冶已经拎着铁锤站在了门沿,“怎么的,你能教她?”

  “我当然能,你小看谁呢?”

  白榆轻笑一声,秀水镇上的人一个个外表都看不出一丝的修为,偏偏她并非下界飞升的仙君,而是星辰孕育而成,不曾来过下界,起初还没能看出这些人的不一样。

  可日子久了,也就有些端倪被她察觉出来了。

  给自己治病的花婆婆通晓修真界各种地方的植物,收养自己的徐家夫妇所开的铁匠铺不见有几个人光顾,日子照过。

  徐冶所熔炼的也并非凡铁,也就不懂货的人看不出来而已。

  而白榆日常喝的水,也都是灵水,于凡人而言能滋补强健,延年益寿,于修真者也极有好处。

  一个个浓眉大眼的,却都搞着地下工作。

  白榆虽然不解,到底也没点破。

  “也不是不能连,跟我练个太极拳吧,养生的。”一旁路过的王大爷笑眯眯地站定,“小白榆,要不要来试试?我先教你站桩怎么样?”

  老陈却不乐意了,两人说着说着就要到旁边比划。

  “你除了会跑和爬树你还会什么!”

  “你个太极拳飘乎乎的能打到什么!”

  双方你来我往,骂了一刻钟,直到一个铁锤横到两人中间,高大强壮的男人一手指了指躺椅上睡过去的白榆,“你俩问她。”

  发福的老头站到了藤椅旁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富态的脸上颇有些期待,“我先帮阿榆挡挡太阳。”

  阿榆打了哆嗦醒了过来,“谁挡了我的太阳?好冷?”

  一刻钟之后,老陈不见了踪影,老王蹲在树荫下头,看着孱弱的小孩儿在大太阳底下站桩,纸片人一般,仿佛随时能够倒下。

  可姿势标准,一丝不苟。

  一炷香...两炷香...一刻钟...半个时辰。

  老王抹了把发花的眼睛,冲上头的树枝,疑惑道,“她真的天生体弱?”

  树上传来轻轻地哼声,“两年前我可是亲眼看见的,这丫头来的时候就剩一口气儿了。”

  云沐从门里跨出来,“阿榆,歇一歇,该喝药了。”

  白榆收势冲老王拱了手,这才往屋内走,太阳白花花的,她愣是一点没出汗。

  站桩是补充元气的方法之一,比起扎马步要轻松许多,即便这样,她的每一寸骨头依旧阴寒无比,宛若被抽空骨髓,塞入寒冰。

  浓郁的古怪药味从里头飘出来,老王轻轻叹了一口气,“真不容易。”

  树上也重重叹了一口气,“是不容易。”

  黑黢黢的汤药,沿粗瓷碗边儿一晃还能看见血色,小孩儿眼也不眨,一仰脖子灌下去,恨不得不沾舌头。

  药一喝完,骨头就开始热起来,白榆强撑着走到床边儿躺下,一声不吭,浑身都在抖。

  云沐见状,脸上的笑就没了,一双秀丽的眼睛就半垂了下去,单薄的眼皮延展出去,宛若利刃。

  两年里姜家已经放弃了大规模的搜寻,只在外放出了寻人启事,称作寻找流落在外的姜七小姐。

  秀水镇灵力稀薄,地方偏僻幽静,姜家全然没想过姜白榆会藏身此处,甚至已经不再奄奄一息,缠绵病榻。

  两年里日日苦药和药浴作伴,不见小儿哭闹一句,可云沐还是心疼无比,逆境是最容易生出早慧与天才的。

  好半晌,白榆从疼痛中缓过来,骨头里还带着热,就慢吞吞走了出去,趁着药效的余温,从马步练起。

  这副身子骨弱,但练功还是能练的,她撑得住。

  老王没说错,五岁,正是开始练武的好时候。

  转眼一月过去,白榆已经能有模有样跟着王大爷练起了太极拳。

  一面慢悠悠练拳,一面练着吐纳,练久了,也就发觉其中的好处,却是个内外兼修的拳法,显然老王交给自己的还停留在养身阶段。

  白榆也不急,七岁经脉才完全长全,到那时候修炼也来得及。

  虽说秀水镇的灵气稀薄近乎于无,可到底也还是有的,引气入体应也容易。

  教给白榆太极拳,老王本是好心,可见着她学得极快,王宗岳竟也起了惜才之心,这孩子虽被夺了天生仙骨,可到底还是个天才。

  练完了拳,王宗岳跑到一旁的凉皮摊子上要了二两凉皮,遥遥指着那边自己练拳的小孩儿兴冲冲炫耀。

  “有灵性着呢,你猜怎么着?一天就学会了我的拳,不光学得快,悟性也好,两遍就有了型,半个月就有点那意思了!别看着体弱,是个好苗子!”

  一旁拿着徐家铁匠铺子特制凉皮摊的老板抬头看了一眼白榆,手下动作不减,“体那么弱,那病秧子怕是连刀都拿不动。”

  老王为人护短,拍桌而起,指着凉皮摊儿老洪,“她好着呢!丁点不会说话!”

  老洪留着一把斑白的短须,冷冷看了一眼老王,往碗里狠加了三勺辣子,绕过案板往老王跟前一摆,“就那样的身子骨,连个刀都拿不稳,日后怕是入道都不能够。”

  修真界的入道指的是筑基,也就是进入琴心境。

  修炼第一境界乃凤初境,凤初境宿疾并销,方能筑基至琴心境。老洪明明白白是觉得白榆不可能补好病弱的身体成功筑基。

  老王却好像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乐呵呵地回道,“她那是骨子里的寒毒,不妨碍筑基,不如我们打个赌,若是阿榆成功筑基,你就教她那套刀法?”

  老洪的刀法刚好是至阳至刚的,对白榆有好处,只是他的刀法从不传人。

  见老洪点头默认,他乐得回头招呼小孩儿,“阿榆!过来!有便宜占!老洪的刀法从不传人!”

  老洪冷笑,“那也要她修炼之后,现在早着呢。”

  王宗岳拌了扳碗中的凉皮,一时眼睛还在看白榆,一筷子吃进去,呛得几乎升天。

  白榆耳朵灵,隐约也能听见老洪说的那一句病秧子。

  这还是头一回被人这般瞧不起,她摸了**冷的骨头,微微一哂,她如今,的的确确是个病秧子无疑。

  树上冷不丁下来一瘦小老头子窜到冷着脸的白榆跟前,风干橘子皮一样的老脸,嘴咧得老大,挤出无数括弧。

  “丫头,别苦着脸了,叫我一声师父,我教你个步法,就算你是个病秧子也能练,保证腾云境以下没人追的上你,腾云境以上同阶无敌,怎么样?”

  修真七境,凤初、琴心、腾云、晖阳、乾元、无相、太清。腾云境才能不借助法器飞行。

  白榆看他一眼,有些心动又有些怀疑,她许多功法只有真仙以上才能修炼,“就叫一声师父?”

  老陈长叹一口气,打量了格外孱弱的孩子两眼,“要不你再给我俩梨子?不然请我吃碗凉皮?”

  老陈有了一筐梨和一碗凉皮,乐颠颠地应了每日教她一个时辰。

  一到冬日,白榆一出门骨头缝里就跟有西北风使劲钻一样,只能缩在铁炉子旁边听徐冶激情讲解《我的炼器心得》。

  自然,铁炉子就是铁匠铺熔炼金属的特殊炉子,徐冶是个铁匠,但在白榆面前,他也并不掩盖自己炼器师的真实身份。

  刀,为短兵之王。

  时人尚剑,徐冶独爱刀。

  白榆从前的法器却是一柄长枪和一把弓,现在约莫已经消失在了罡风之中。

  比起奇形怪状的法器,她和徐冶观念相同,还是喜欢纯粹的,即便一把刀,就能锻造出千百种不同的模样性状。

  “若要让你锻一把刀,你想要什么样子的?”

  屋外风吹卷雪,远处泛着无尽的雪光,白榆盯了许久,眼睛开始发酸。

  “蕴雪,若我要铸一把刀,便要叫蕴雪。”

  她捂着透着寒意的骨头,眼底泛着冰蓝色的皑皑雪光,又补充道,“出刀如雪光,足够雪亮刺目,刀气至寒,冰冻一切,想必应当是一把好刀。”

  修真界的刀和凡刀不同,在打磨成型,镶嵌灵宝之前,还有注灵。

  所谓灵,便是这把刀蕴含的所采选的特殊天材地宝,那蕴雪,或许用雪魄最好。

  是他从未练过的刀,徐冶心头一动,决定开始从头教她铸刀,从选材到熔炼、制范、注灵、镶嵌组合、打磨、开刃。

  一旁的云沐倒是若有所思,蕴雪。

  日日折磨那孩子的寒症,却不见她丝毫介意忌讳,倒是个心胸宽广的。

  “阿榆过了年也才六岁,你现在教是不是太早了?”

  如今白榆年幼体弱,她害怕用心操劳使得孩子累出问题来。

  徐冶倒是很开心,咧开一口整齐的白牙,“你不知道,咱们阿榆不光记性好,还能举一反三,我十五岁都不一定有这么聪明呢!”

  白榆低头抿着嘴笑,她之前好歹也是个仙君,即便任职天将专精武艺,这世间许多天材地宝也是认识的,而练刀的材料个性和融合,徐冶的那本笔记上密密麻麻记录了许多,她又过目不忘,自然容易。

  徐冶只当她天资非凡,故而兴致冲冲,一开口就说个没完。

  外头的雪越落越大,天阴沉如雾霭,不见天光,布衫老头踏雪而来,扣了扣堂屋。

  白榆起身开窗,窗棱上头放了两个烤得焦黑的地瓜,还有些余温。

  是她的那个便宜师父老陈。

  她眯着眼睛看向了那地上的皑皑白雪,瘦小的老头已经不见了踪影,白雪之上,毫无踪痕。

  陈老头本名陈飞白,白榆手头有徐冶为了给她解闷的修真界杂谈,当中的名人录中有一小块提到了这个名字。

  万里无痕陈飞白,步法天下第一,善隐匿探寻,从不留痕迹。

  民间传闻陈飞白生来有疾,四肢萎缩,是为天残之人。

  可陈飞白,依旧是修真界的步法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