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紧张的望向长生帝君,希望他再说些其它。却只见他捋了捋胡子,竟然不说了。急得颜苏恨不得直接飞扑上去,扯下他的胡子看他还卖什么关。
“此事我已知晓,魔伤愈合较难,恐帝君近些时日会小受些折磨。”曲元凰淡淡说道。
“也是,听闻幽都魔界此前也曾至太苍境,后被月君逼退,可有此事?”
“本尊当日并未在场,并不清楚。”
“重衍号称魔界战神,其威势不可挡,近来太苍要多些防范才是。”
“多谢帝君提醒,太苍此后定会严加戒备。”
长生帝君抚了抚胸前长长的胡子,又道:“上古十大神器,太苍境占其三。昊天塔至今还封印着魔都入口,想来重衍也定不会放过。”
长生帝君与曲元凰继续讨论着魔界之事,颜苏已听不进去,现下她满脑子都是北辰帝君受伤之事。
她倾心恋慕的帝君,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受了伤,怎能不让她心惊?十年离别,她已全然不知他的近况,可心中的情意却始终如一。现下也不知他伤得如何。
颜苏着急不已,恨不得现下便飞至紫微垣看个究竟。
曲元凰淡然端坐着听长生帝君述说近日所闻,目光微转,见到颜苏一脸苍白心神不宁的模样,他微微皱了眉。
也不知道何时散的场,颜苏昏头昏脑的回转长墟殿,现下她一门心思都扑在北辰帝君受伤的事上,寻思着该如何见上他一面。
“颜苏。”
是楚管,只见他倒挂在树上,晃晃荡荡的,似猴儿般的探着身子向她做鬼脸。
颜苏此时哪有心情去应付他。瞥了眼,就想离开。
“哎颜苏,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本大爷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就给我这等颜色看啊。”楚管利落的翻身跳下树,跳到颜苏面前。
颜苏瞪了他一眼,绕过他径自前走。
楚管一手摸着下巴,啧巴着嘴想了想,这颜苏似乎在生他的气啊。
“喂……”
还是不理他。
楚管轻笑,突然大跨步上前,一把拎起颜苏直接往肩上一扛,大掌在她背上一拍:“你若是不告诉我为什么生气,大爷就不放你下来。”
一脸的无赖相。
“你是谁大爷!劳资去你的大爷!”回答他的是颜苏恨恨的两巴掌,直接呼在他的脑门上。
“哎哟……”楚管捂着脑袋,有些委屈:“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帝君受伤的事,只是实在走不开。”
能让颜苏如此生气的事,除了紫微垣那位,找不出其他。
“你有何事走不开?”
“这……”楚管哽了哽,道:“好吧,总之这次是本大爷的不对。本来这次我师父不想来中皇山的,也是我硬拖着他来。本大爷就是想见见你,上次走得匆忙,很多话都来不及说。”
“真的,我不骗你。”他就差举手发誓了。
闻言,颜苏缓了缓脸色。
北辰帝君受伤之事九重天上人人知晓,但颜苏远在中皇,虽最是心挂紫微,却是最后一个得知,也难怪她会生气。
两人回到长墟殿,坐在听风石上,楚管慢慢将近来发生的一些事告诉颜苏。
自她下界之后,北辰帝君便闭关禅修,近十年来未见其人。天界一向太平,仙人们空闲太久,憋得发慌。这唯一能勾起他们热血的,便只有这些东家长西家短的八卦。
前些时日不知为何,盛传一个谣言,道是长生帝君欲为自家孙女作媒,要与紫微垣结亲。
众人本当不得真,没想到北辰帝君真出了关,虽神色如常,但亦未出声反对。故尔众人更加揣度不出帝君心思。
且紫微垣近来并不安宁,据闻帝君侍女紫鹃妄动尘念,被北辰帝君惩罚关在碧梧宫中思过,个中因缘众人并不了解。
结亲?
又是一个晴天闷雷,轰得颜苏昏头转向。
“不,帝君不会答应的。”她心下惴惴,此话说得毫无底气。
“当然不会答应,清幽那人谁娶谁倒霉,千万年都翻不了身。”楚管撇撇嘴,满声不屑。
颜苏听得扑哧一笑,心情全面好转。
若帝君真有心与长生帝君结缘,万不会拖到今日,从前的时候,她也曾私下留心清幽,定是单方倾慕而已,她从未见帝君对清幽有过另眼以对。
如此一想,便也释然。
天宫谣言向来不止,都是闲得。
想了想又问道:“你有去见紫鹃姐姐吗?她具体犯了什么事你可知道?”
楚管摇摇头:“具体不清楚,但若论私动凡念,以本公子来看,无非就是情啊爱啊什么的纠缠不清。”
颜苏思忖着,若是有机会必得去紫微垣走一趟,不亲眼见见,她总放不下心。
“魔伤难愈,况且还是被战神重衍所伤,据闻,帝君伤得不轻,不知颜苏可有办法?”
“不是说小伤么?”
嗤……楚管不屑的笑笑:“就算帝君现下都快死了,只要是跟魔界扯上关系,那些老头们也定会说略受小伤,不日定可痊愈。堂堂紫微宫帝君若死在魔头手下,你觉得他们脸上有光?”
楚管仰天躺下,双身枕在脑后,望向那苍蓝的天穹,眼底有丝阴郁,一闪而过:“仙者,自欺欺人。”
颜苏瞥了他一眼:“说得好像你不是仙者似的。”
她学着他的姿势也往后一躺,略叹了口气,楚管的话也有可能,魔界与仙界千万年的宿怨,演变到后来,在小辈们的口舌之争中,从来都是各有各的理,输人不输阵。
“来之前,我曾去紫微垣探望过,虽是宫门紧闭,却也让我略略探得帝君的些微信息,我可保证,帝君此时并不在宫内。若是受的小伤,他何需离开紫微垣避居?”
颜苏没有细问他是如何在紫微垣探得信息,她心内紧了紧,更是相信北辰帝君伤重的事实。楚管说得对,若非伤重,何需离开?
离开,自然是去找个洞天福地疗伤。
担心他的伤势,却没有任何办法,心急如焚无计可施。
两人就这么静默着,一筹莫展。
有桃花片片飘落,长墟殿外的这株桃树这些年得颜苏悉心照顾,已是壮硕好些,树冠比原些宽了一圈,一年四季花开不败。不过这点却让颜苏略是不满,光开花不结果,她很伤心吃不到桃子。
可谁让人家只此一树呢。
也唯有忍了。
楚管信手拈起一瓣,放在嘴边吹着玩,那花瓣被他一口气吹高,复又缓缓的落下,落在他的唇上,他又一口气吹出,看着它腾空又落下,重复着无趣的动作,百无聊奈的样子。
颜苏坐起身来,小小的身子团成团,望向远方一动不动。那身遭的沉郁气息环在她小小的身子周边,平添了几分哀伤。
呼……那片桃花瓣又被楚管吹的老高,良久才晃晃悠悠的落了下来。这一次,他没再一口气吹出,只是双指拈了起来,放在眼前细细的观赏,那神情仿似初识一般。
随后,他很是随意的丢进了嘴嚼了嚼,眉目神情俱是闲适,然,口中苦味满溢……
他微皱了眉闭了眼,吞了下去。
再睁开眼时,眸中神色如初,又是那副吊儿啷当的模样。
“啊对了,本大爷想起一件事。”楚管翻身坐起,一拳击在自个儿掌心,样子颇有些兴奋。往颜苏身边挪了挪,盘了腿坐好。兴致勃勃说道:“我曾在古籍上看过,在归墟之底,有座风华林,孕有一物名为风华果。十里风华林,唯有一枚风华果。是极端珍贵的疗伤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