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子石连话都不说,他只是手指再稍微用点力,锋利的刀刃在细嫩的脸颊皮肤上压出一道浅痕。
沈诚修粗重的喘息了一下,就什么都不再计较了,开口,“带他走,把刀放下,你要是伤了这张脸,你弟弟到顾子砚到你,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池子石对这疯狗咬人的话不置一词,他拿出手机,对立面说了句,“进来带人。”
沈诚修死死盯着池子石的举动,“你早就安排好了,你从头到尾,都在算计我!”
见池子石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站在那儿,维持着威胁他的姿势一动不动。
沈诚修也不再说话了。
隔了一会,身后有脚步声,沈诚修回头,看到温苍走过来。
池子石虽然是来救顾子砚的,可他全程连一个眼神也没往顾子砚身上放,似乎是看一眼都觉得受罪。
温苍来了他也没说话。
温苍站在沈诚修身旁,略微一低头打招呼,“沈少。”
然后温苍全程没跟池子石有交流,他俯身扯了一下顾子砚脖颈的铁链,却没有纠结钥匙,反正人带走了割掉就是了。
没有纠结时间,温苍把顾子砚背了起来,走的时候,又冲沈诚修点了一下头。
沈诚修看也没看温苍,仿佛除了池子石,他的眼里再容不下任何人。
眼见着温苍就要背走顾子砚了,纪明意又哪里肯同意。
他爬起来就要去扯那条铁链,“把我的狗还给我!”
池子石直接蹲下来,狠狠用刀去戳那只手,纪明意吓坏了一缩,下一秒锋利的刀刃就迎面朝他划过来。
纪明意用手去挡,胳膊被划了一道口子,他一边朝后退一边喊,“保镖!保镖!”
池子石却跟一条紧咬猎物的恶狼一样,他迅猛的扑过去,按着纪明意,然后狠狠用匕首对准纪明意的肩膀刺下去。
鲜血溅起的时候,他微微眯了眯眸,下一瞬,纪明意的惨叫响彻这个偌大孤寂的花园。
保镖纷至沓来。
池子石松开了匕首,他站起身,随后朝沈诚修摊开了手,张开怀抱。
他一脸的血渍,明明看着那么让人心颤胆寒,却收敛起了全部的戾气,垂眸嗓音温柔且深情。
他跟沈诚修说,“别跟我生气了,我错了,随你处置。”
沈诚修站着没动。
池子石就自己靠近他,他像是知道自己错了一样,小心又试探的靠近了沈诚修的怀抱,环抱住了他。
沈诚修任由他抱着,没有回应,也没有推开他。
只是冷沉着脸,低气压的动怒着。
但是当保镖过来要抓池子石的时候,他又伸手用力将人推开,“滚!”
谁也不能碰他的人。
沈诚修攥着池子石的手腕,用几乎要将人骨头捏断的力气,然后把人带走了。
警方那边,他去处理了。
池子石被他锁在家里等他,这是自池子石的眼睛恢复后,第一次被他锁在家里,限制他的自由。
是冷静也是惩罚。
池子石的手机被拿走了,他没办法跟外界联系,不过他并不担心什么,去洗了个澡,靠在床头看专业书籍。
时间打发的也很快。
一直看到了傍晚,天本来就阴沉,花园的灯早早就亮了起来。
池子石不知道沈诚修什么时候回来,他去洗了个澡,换了一套睡袍。
他在沙发看书等到了很晚,沈诚修才从外面回来,看上去喝了酒,有些微熏的样子。
池子石放下书,起身去迎他,看他步伐有些不稳,伸手搀扶了一下他。
然后就闻到他身上的酒气,还有杨溪家惯用的熏香味,气息很淡,清雅,参杂了酒,混杂在一起,也不难闻。
池子石闻出来了,不过没问,他扶着沈诚修到沙发上坐下,然后去倒了杯柠檬水给他。
沈诚修靠在沙发上,这杯柠檬水递到眼前,他才掀起眼皮去看池子石,因为喝酒眼睛有些发红,带着些醉意的性感。
撇开性格不谈,沈诚修是那种长相足够出挑的男人,举手投足间给人一种清冷的贵气,一看就是不凡的。
池子石见他不接柠檬水,就给他放在了桌子上。
沈诚修在池子石俯身的时候,扯了一把他松松垮垮的睡袍腰带,随后扫了一眼敞开衣服和池子石的身材。
他将睡衣的腰带缠在指尖把玩,才讥讽池子石,“穿成这样等我?以为我会惩罚你?可惜我劲都在杨溪那用完了,你白等了。”
池子石听着了也没说什么,从沈诚修手里扯回腰带,自己又系好了,还当着他的面打了个蝴蝶结,整理了好一会,把两个翅膀打的对称均匀。
沈诚修的视线就一直盯着他的指骨,看着,却又想起那只手拿着匕首时的锋利和血腥。
这是个仿佛永远都在他掌控之中却又无法被拿捏住的人。
很危险又很致命。
沈诚修抬眸看着池子石那张无波无澜的脸,他冷笑,“杨溪的眼睛马上就能好了,到时候你算什么东西?杨溪身体不好,我宠你两天,你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以为我真的爱你了?你配吗?!”
池子石才把视线从蝴蝶结上分出来,去看沈诚修,平静深沉的,明明没什么感情,可是为什么沈诚修就是觉得心疼了。
为什么他疼了,不应该是池子石疼吗?
沈诚修动了动身体,换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他伸着长腿,摊在沙发上,用腿碰了碰池子石的膝盖。
才又说,“我对杨溪从来不凶,太凶了他受不住,他娇贵,没你这么下贱,怎么玩都行。要结婚的,跟在外面玩的,还是有区别。但是也说句实话,我就喜欢玩凶的,杨溪他承受不住,所以你放心,还有你的下半场。”
池子石朝后,他坐在茶几上,才说,“那你跟杨溪说说,一块儿玩不就行了。”
沈诚修突然伸出手,狠狠掐着池子石脖子,像是要把他掐死,“别把杨溪和你相提并论!”
池子石一下子就冷了眸,他反手按着沈诚修的手,然后狠狠一口咬在沈诚修强劲有力的手腕上,唇齿间尝到了鲜血的味道才被沈诚修推在茶几上,把他擒住。
沈诚修用带着血牙印的手死死掐着池子石的后脖颈,把他的脸按在冰凉的茶几上,几乎挤压的变形。
沈诚修的薄唇贴在池子石耳畔,那么冰冷凶狠,“你以为我真的不会朝你动手吗?今天的事情,你做的太绝了,我很生气!我讨厌不乖的小情人!”
顿了一下,沈诚修又说,“是我惯的你太过了,你还是适合当一个小瞎子呆在我身边。”
池子石没说话了,他似乎根本就不在乎沈诚修怎么处置他。
沈诚修看到他这副仿佛什么都不在乎的冷淡摸样就很生气,他狠狠的挺入,霸道又发狠的在没有任何前骤的过程里,要池子石疼。
仿佛只有看到池子石忍疼的摸样,他才觉得,池子石是在乎他,为他的事情伤情。
沈诚修看到池子石那么疼,他似乎才好受一点,将池子石转过来,然后抱住他,“怕吗?什么都看不见,只能依靠着我活下去的日子。”
池子石抿着唇喘息,他不说话。
沈诚修就抱着他,将他搂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才说,“怕就乖一点,明明你乖一点,要什么我都给你。别激怒我,别用这样伤.......的方式。”
别用这样伤他心的方式对付他。
沈诚修有一下没一下的亲着池子石的唇,他按着他的肩膀,语气那么凶狠,“说话。”
池子石才垂眸看他,然后捧着他的脸颊,轻声,“我爱你。”
沈诚修浑身都软了下来,他将池子石抱在怀里,紧紧搂着,嗓音里哪还有冷意,只剩下了一些带着委屈的沉沦,“我也爱你。”
好像之前哪哪都不得劲,为了刺池子石特地去了杨溪那一趟,沾了一身杨溪家的香薰味儿回来,所有的别扭,找茬,脾气,都被这一句话抚慰的什么都不剩下。
怎么舍得呢,怎么舍得伤害他呢,早就不舍得了。
“我也.......爱你。”
沈诚修情欲深陷的又说,“你再爱我一点,等杨溪的眼睛好了,我就娶你。”
池子石盯着沈诚修,“什么?”
沈诚修好似是醉意上头说了浑话一样,他自己说可以,等池子石问,他就不吭声了。
池子石却捧着他的脸,视线晃动里,他凑近他,贴着他的额头问,“杨溪不要你了吗?”
沈诚修眼神闪避了一下,随后又直直盯着池子石,霸道强势,“说。”
“我爱你。”
池子石动情的说,看在沈诚修眼中,那一刻的他迷人至极,让人移不开眼睛,想把他的每一个细微神色,都烙印在骨血中,经年不忘。
沈诚修将池子石的脸按在怀里,好一会,才心那么疼的说,“好。”
医院。
池年年醒过来时,看到了温苍,他问,“顾子砚在哪?”
温苍盯着他,好一会,无奈的摇头,“放心吧,他没事,你先照顾好你自己吧。”
池年年知道这就是救出来了,他躺回病床上,刚松了一口气,又猛地提起来,“我哥.......我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