坂田银时抱着洞爷湖,低头看向刀身,刀刀斋说过洞爷湖是控制他体内妖气的媒介,因为身体里有一部分人类血液,半妖之躯承受不住这股妖气,但和铁碎牙不同,铁碎牙是封印妖怪之血,一旦持有者脱离铁碎牙,又会变成一具被妖怪血液控制失去神智的傀儡,洞爷湖则不同,用坂田银时的方式理解,相当于一个协调员,让班级里的男孩子和女孩子愉快的玩在一起。

  总的来说,洞爷湖可以帮助他调和妖怪和人类的血液,直到他能自己掌握这份妖力,变成一个独立自主的大人。

  现在嘛,他还在幼崽新手保护期呢。

  “银时,跟上。”杀生丸驻足,回头注视落了他几米远的银时。

  银时的肩膀松垮垮的搭着,拉长声线回应:“知道了。”

  出了青蛇族的插曲,杀生丸锻炼银时使用爪子的计划暂且搁置,可不代表杀生丸会选择放弃,他决定亲自上手。

  邪见接过银时的洞爷湖左右为难,一面是杀生丸大人,另一面是他的银时小少爷,给谁呐喊助威都不得劲。

  和杀生丸对练?坂田银时满心拒绝,先不说打不打的过,这么费力不讨好的事他还不如把时间拿去打小钢珠,可惜战国时代是没有小钢珠的,便宜爹也不会就此收手。

  杀生丸是个没有感情的妖怪,不然这个男人怎么能做到面无表情的对自己单纯可爱的幼崽挥动毒华爪,坂田银时接连避开腐蚀的毒液,一边疯狂吐槽,便宜爹是在逼他。

  便宜父亲的用意,坂田银时不难猜,他不想自己过于依赖洞爷湖,继而浪费自身拥有的天赋。猫狗打架要么靠爪子,要么靠牙齿,他勉强算是犬类族谱内的,在杀生丸的视角,两样东西同样是他应该得心应手的老本行。

  虽说多了个半妖身份的设定,实际上坂田银时仍然坚定他是个人类,二十多年的成人思维早已定型,根本不可能随便更改,杀生丸叫他拿爪子挥舞,坂田银时难免觉得接受不了。

  再说了,他的手无论正看反看都属于正常人类的十指,长指甲一个没有,被他的牙齿修剪的圆滑平整,挠痒痒倒十分合适,再看杀生丸的手,他俩从源头上就硬件设施不同,还是不要为难他一个幼崽了。

  杀生丸自然不会听到银时来自心灵的呐喊,只瞧见他在战斗途中走神,于是挥出拳头,强力的一击直接击飞了银时。

  坂田银时的后背砸到树干,缓冲了余波,双膝跪地生理性咳嗽,整个人从头到脚清醒过来,他的老腰快废了。

  杀生丸五指的骨头响动,坂田银时的耳朵一抖,快速变动姿势,揪住一把野草单掌撑地发力弹开,身体跳跃腾空,双腿垂直蹬到树干,左手反推,借着冲力飞向杀生丸,整个过程在很短的时间发生,邪见甚至都没能看清他的动作。

  坂田银时先前跪地的草坪溶解出一片黄土,是杀生丸的毒液,但坂田银时没有回头,他的面前离杀生丸只差一臂距离。

  杀生丸没有拔刀,他在教导银时使用爪子,当然不会借用武器,两个人短暂的交手。

  凭力气,坂田银时一个幼崽比不过杀生丸,用巧劲化解了杀生丸的锁喉,在落地的一刻,抓住了他飘动的长发,杀生丸头一歪,手肘击中银时的腹部。

  坂田银时有所防备,抬起一条腿踹到杀生丸侧方胯骨。

  杀生丸双腿发力,没有让自己顺着银时的力气挪移,延伸手臂,松开拳头摊开,手刃笔直的挥向银时。

  坂田银时恰巧低头,杀生丸的手刃直击他的头顶,一阵头皮清爽的感觉传达给大脑的神经,坂田银时下意识伸手去摸,入手空空荡荡的,不是他的错觉。

  坂田银时:“…………”

  杀生丸:“…………”

  围观的铃和邪见:“…………”

  一家子狠狠沉默住了。

  坂田银时不可置信的又去摸了两把变成地中海的脑瓜,但他没有选择放弃,目光移给草坪旁边的小溪流,而清水也诚实的倒映出当事人目眦欲裂的表情。坂田银时死死盯着泛起涟漪的水面,光秃秃的头顶宛若剥了壳的鸡蛋叫人挪不开眼,无法继续欺骗自己,坂田银时不得不迎接自己秃了的事实。

  他的毛囊是犯了什么天条吗?!!

  怒火和深沉的无力感让坂田银时红了眼。

  银时的情绪低沉,邪见小心翼翼的接近他,期期艾艾道:“银时少爷,杀生丸大人不是故意的。”

  “是不是故意的有区别吗?”坂田银时幽怨道。

  “这——”邪见哑口无言,只能委婉的安慰他, “头发马上会长出来的,不要有太大的压力,你想吃什么,邪见爷爷都会给你找来。”

  “我要我秃掉的头发。”

  邪见踌躇道:“银时少爷,说不定下次长出来的就会是你心心念念的直发。”

  “那是骗三岁小孩子的。”此乃谎言,坂田银时才不信邪见哄小孩的话。

  邪见没有办法了,转为看向铃。

  铃反应过来,杀生丸大人亲自教导银时,这本是件父子间不错的事,她很乐于倾向银时像杀生丸大人多一点,这样银时能够保护好自己,但银时会秃完全是一场意外,不用想也知道,连杀生丸大人也是懵的。

  “银时。”铃温柔喊了声银时的名字。

  坂田银时鼻腔喷气,一屁股坐下,别过头任性地说:“我不听。”

  铃半抱住银时, “在铃这里,银时还是最可爱的幼崽。”

  “传出去了,银酱哪还有面子。”坂田银时闷声道,他已经能想象到要是有人看到他这幅模样,指不定会落井下石,抖S只有欺负人的份,哪能被人笑话。

  “那在银时长出头发前,这是我们四个人的秘密,现在要吃炸蘑菇和烤鱼吗?铃最近的厨艺进步了很多。”铃相信美味的食物能让人的心情变好。

  坂田银时不情不愿的说:“……要。”

  那头的铃哄好了银时,邪见脑筋一动,回想起银时少爷曾说过桑葚可以乌发明目,忙跑到杀生丸边上自告奋勇:“杀生丸大人,邪见去给银时少爷想办法。”

  杀生丸一言不发。

  没有受到阻止,那就相当于许可了,邪见赶紧唤来阿哞让它带领自己前往枫之村。

  邪见的想法是好的,架不住他和犬夜叉等人间有着不小的爱恨情仇。他赶到弥勒和珊瑚家已是深夜,自知以他和犬夜叉一行人的关系,用不着打声招呼,理直气壮的偷摘桑葚。

  偏偏不巧,当夜七宝借宿在弥勒家,起夜回来发现有什么东西在后院鬼鬼祟祟,迷糊的头脑一下子清醒,使出妖术抓贼。

  邪见瞧七宝不顺眼不是第一天了,忙拿过人头杖反击,人头杖这么具有特色的武器,七宝立马认出了贼人是谁,更加觉得他是心怀不轨。

  两个人你来我往,直接把屋内就寝的弥勒夫妇吵醒。

  相比冲动的七宝,珊瑚冷静一些,让云母分开了两个人。

  弥勒逮住邪见,他的想法和七宝一样,大晚上的,邪见偷偷摸摸过来总不可能是单纯探望,谁知道是不是耍什么花样。

  经常挨犬夜叉一行人的揍,邪见的气势不自主的矮上几分, “我是有重要的事。”

  “哦?”弥勒挑眉,显然是不信邪见的鬼话, “你倒是仔细讲讲你重要的事是什么?”

  “我来借你们一点桑葚,干什么这么小气。”

  “桑葚?”弥勒纳闷了,他家后院养的桑葚树无疑算不了宝贝,邪见要桑葚做什么,要说讨桑葚吃,换个大白天光明正大的来岂不是更好,他们总不可能连一点桑葚都不舍得给。

  “事关紧要,我不会多说的。”

  邪见的态度令弥勒提起兴趣,七宝环抱手臂,往坏的方向思索, “他肯定是在打坏主意。”

  弥勒有自知之明,邪见是杀生丸的忠仆,他的一举一动也代表杀生丸的意思,而以杀生丸的气性,不可能对他和珊瑚正眼相待,唯一能值得杀生丸重视的,大概只有犬夜叉手里的铁碎牙了, “不可能的吧,杀生丸不像还会执着于铁碎牙。”

  再不济,杀生丸已经有属于他的武器爆碎牙了,事到如今,早放弃了于铁碎牙的执念。

  七宝:“谁知道他们狗的心思呢,云母,麻烦你去把犬夜叉和戈薇喊过来。”

  云母叫了一声。

  “的确,把犬夜叉和戈薇桑喊来一趟比较妥当。”

  珊瑚和铃是好友,邪见是没信誉值,但涉及他和铃的关系,也不能太过为难邪见, “会不会是你们多想了,看他的样子不像是打坏主意,给他点桑葚算了。”

  眼见他们兴师动众,邪见不服道:“她说得一点没错,我就摘点桑葚,至于把可恶的犬夜叉叫来吗?”

  七宝:“珊瑚你看他猖狂的态度,肯定一肚子坏水,云母,你快去。”

  云母是只衷心的猫猫,马上按照七宝的话跑去戈薇家。

  珊瑚叹了口气,希望犬夜叉和戈薇到来的能给邪见洗清冤屈。

  犬夜叉姗姗来迟,一脸的不乐意,他睡得好好的,戈薇就把他喊醒说是弥勒和珊瑚家出事了,谁知道这个事指的是邪见。

  邪见打心眼瞧不起犬夜叉,犬夜叉也打心眼不把邪见当一回事。

  弥勒说出他的猜疑,邪见肯定是有事瞒着,他会大晚上出现在他家,说明这件事很紧急,否则他不会一个人急急忙忙过来。

  “难道是铃发生什么意外吗?”戈薇紧张道。

  “有强大的杀生丸大人在,铃怎么会发生意外,是银——”邪见匆忙捂住自己的嘴,把剩下的话全塞了回去,心虚的满头大汗,他差点说漏银时少爷的事情。

  犬夜叉和弥勒对视一眼,弥勒秒懂他的意思,闭上眼睛念了一句佛语就随犬夜叉去了。

  犬夜叉蹲下身,两指拎起邪见叫七宝抓好,然后恶趣味的挠起邪见的痒穴逼供。

  此等酷刑明显难倒了邪见,不出一分钟就把他家银时少爷的悲惨经历抖了个精光。